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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李叔同(精)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苏泓月
出版社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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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望族公子,风流名士,佛门高僧……抛却这些外衣,李叔同是谁?弘一法师又是谁?苏泓月历时三载,为你奉上《李叔同》这部具有生命温度的传记。

此书很大的不同,是将“李叔同”这如雷贯耳的名字还原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请暂且移开他身上的光环,让他从世人供奉膜拜的神龛里走到你身边来。

内容推荐

他是二十世纪中国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前半生,他才华横溢,学贯东西,堪称中国现代音乐、戏剧、美术之先驱;后半生,他勇猛精进,慈悲度世,修成佛门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被誉为“人天师范”。一人,一名,一辈子,能做好便是不易,而李叔同用了六十三年时间,完成了常人的许多倍的人生。

为什么?

因为他的人生是不断体验又不断重造的过程,他有一颗无处安放又渴望得到安宁的心。他设计,并亲身实践了如戏似梦,旁人无法超越的一生。

苏泓月著的这本《李叔同》以洗练的文字、诗意的笔法、翔实的史料,以及对真实人性的洞悉和悲悯,生动地刻画出李叔同从风流才子到一代名僧的悲欣传奇。

目录

引子 王凤玲

第一章 阿罗汉

第二章 天仙园

第三章 草堂春

第四章 李苹香

第五章 断肠禅

第六章 不忍池

第七章 俳优戏

第八章 冯小青

第九章 薄秋衫

第十章 释演音

第十一章 因缘诀

第十二章 结夏期

第十三章 庆福寺

第十四章 普陀光

第十五章 清凉歌

第十六章 华严梦

第十七章 养正院

第十八章 梦狂言

第十九章 大圆觉

李叔同年表

李叔同经典诗文选

跋:湖上有青山

试读章节

光绪十年。

冬霜覆瓦,天气湿寒,桐达李家新宅柱廊的乌漆金粉仍光亮可鉴。这夜,屋前屋后脚步声突然纷乱不堪,整座大宅几乎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暗流般涌向老爷房中,四方却静寂可怖,听不到丝毫话音,高檐枯树,只有稀疏鸦啼。

老爷李筱楼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那难缠的痢疾久治不愈,城中医师陆续带着良方而来,又陆续溃败而归。数月来,李家的空气中变换着草药的味道,而将逝的深冬意欲把病榻上这位名振四方的老人带走。

他是这座深宅的帝王,位尊如天。再辽远的天也有边际,到了大限,如宇宙极转,抛下高台尘嚣,孤身探访彼岸世界,死生之事,无人幸免,无人同行。

灯枯油尽终有时,老爷竟无意与家人作别,只差遣年轻的车夫李升,带着此生最后一封亲笔邀函请学法上人及众僧徒深夜出寺,为自己做弥留前的助念。

近身家仆李全兀自噙着老泪一房接一房报噩,长主归西,究竟要见最后一面。

遗嘱遗孀遗子遗产,该嘱就嘱,该传就传,不能耽搁。老爷临近末限,起悟佛陀大意,意欲闭门独自听从佛引去西方极乐净土,此心境可领会。但只要有口气,身前人事,得办完。李全侍主三十年,眼里世事洞明,为人处事从来滴水不漏。

这最后一著,也要为老爷做周全。请众家眷见最后一面,先斩后奏,不算罪过。

李全的报噩事务终了在四姨太王凤玲的厢房。

隔门已知粉颜失色,屋内一阵匆草悉簌,迅即门开,一对凄惶母子。

快走吧,再晚恐怕……李全声音撕哑,躬身背起未满五岁的李叔同,和凤玲往老爷房中跑去。

灯影纷乱,人影叠荡。趴在老仆背上的男孩,用一双未醒之眼看着周遭的一切。

他看见各房妻妾佣仆混乱不堪,在这群混乱的人里,有一众衣袂飘飞的法师,神情格外安宁。

法师们于满室号啕中,置罄钟木鱼,燃法华香烛。

他看见父亲在病榻上挥手示意家佣打开紧闭的窗户,炉火对他形同虚设,冬寒于他似毫无感知。

魂魄欲离身,五蕴无色受。

他看见青烟腾挪而起,在空中翻涌出万千姿态。诵经声缓缓而来,诵念威严法阵,扬时如朗朗礼颂,抑时如至密私语,在父亲耳边萦回。父亲枯黄曲皱的面容慢慢展平,安宁而肃穆。

“除贪嗔痴,杀烦恼贼,愿脱离六道轮回,证阿罗汉果。”老爷此时心愿,已与恸哭的众人无关。

“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老爷随学法上人等僧侣的助念而低诵。  云散雾开,别离有时,人生大梦,终要醒觉。叔同看见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慧明之光,绝情似冰。凤玲带儿子扑通一下跪在榻前。

家眷个个如啼血杜鹃般惨烈地跪了一地,人人危机四伏,尤若大树遇狂风,树将倒枝将散。白烛泣泪,滴滴凝成往生花。曾经千般柔情,到终了都如涓涓流水,流进枯寂的时光里。

老爷缓缓起身侧倚,目光扫过裙衩襟褂,扫过了便永诀。次子文熙承业,三子文涛以兄为父,父亦是师,听见了么?一句话交待所有身后事。

诵经声如一缕春风略过平湖,回光反照之时,人会蓦地起些神采,然平湖缓缓顺致自然,静空推荡,涟漪过后,人息至无。

老爷还有甚么话交待?李全凑近贴耳问。

都退下罢。声音已然微弱。

既知去路,何必挂碍。

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

舍报之日已到,褪尽凡念,脱下凡壳,寻佛陀光。于是一众妻妾被劝退,由各自仆佣搀扶着离开,步履蹒跚,各怀心事。

是离别天,是爱恨夜。

老爷啊,何必绝然至此,不让妾身送最后一程?二太太张氏哭得昏天黑地,文熙还需要老爷荫护,老爷你就不再看他一眼么?瘦弱的文熙扶着母亲渐渐隐入黑夜,哀息声在黑暗中迂回。

正房姜氏被儿媳和孙媳左右架着,回东厢房燃香助念,过了这夜,即是三代孀妇。她们凄咽不绝的哭声里有宣泄,有压制,有凄怆,有失落、不甘和无奈。

曾经艳艳池头花,奈何霜天寒露不逢运。都活着便是三代同堂,可惜男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为夫守贞的文锦妻和文锦儿媳早已如黯然冷却的香灰,正房姜氏到不了明朝,便成高台长明灯。

三太太郭氏万念俱灰,这家里她只剩下自己了,残山剩水,残花余生,寒灯青烟,渺渺彼岸。

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无所往矣,无所往矣。郭氏攥着佛珠,闭目放空。不记得多少年了,那时刚嫁进来的她,花儿一样芬芳馥郁,她也努力地爱过,盼望过,年轻而温润的手曾经满是炽热情欲。唉,一切诸相,即是非相。

P8-11

序言

孤独的寻美者

诸相皆空

虎跑,西湖西南面,大慈山白鹤峰下。唐元和十四年,即公元八一九年,性空法师在这里建成广福禅院,因梦见二虎刨地作穴,引来泉水,而刨、跑二字相通,故别称虎跑寺,宋大中八年改大慈寺,僖宗乾符三年加了“定慧”二字。

一九一八年旧历七月十三,李叔同先生在这里落发为僧,告别红尘,从此开始了弘一法师的行脚生涯,芒鞋衲衣,各地挂锡,整整二十四载,直至一九四二年于闽南圆寂。

当我踏入虎跑的大门,走在落叶纷飞的静幽小路上时,想着这年是弘一法师圆寂七十年整。一千多年来,这寺院曾经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故事,假若全部记录在册,那么册子或许能堆满一座藏经楼,而今天看,是空空荡荡了。

一路走着,长亭古道,枯草连天,没有诵经声,昔日香火旺盛的大慈山定慧禅寺,在李先生披剃出家近一百年后,变成一座公园,僧人早不见踪迹。只有汩汩流淌的泉水和寂寂无语的山林依然如昔。这里的人们相信虎跑泉受了神的仳佑,纯净鲜活,喝下会获得健康。

当弘一法师还是李叔同的时候,他也相信这些说法,因此选择这里断食疗养,他同时还相信断食可以解决身心灵的不堪状况,比如因无法痊愈的肺结核病和生活压力引起的神经衰弱。他在这里边断食边清修,自然而然生出披剃出家的因缘。

世事无常态,人在这个世间总是孤独的,看似交游不乏,而真正相知者甚廖。所以人既需要入世,也需要潜怀;既需要观照,也需要探索。用不同的经历填补些生命的空白,分享生命的内容,慢慢走着,从黑暗到望见薄雾,看见光亮,发现世界并没有改变,只是内心的沉重稍微轻了一些。

《金刚经》有云:“观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人一落地,在世间有了活动的痕迹,便如激活了新帐号,开始生命探索的过程,这个过程即修行,出家只是形式,在家亦是历炼。对任何人与事,不执着,不纠缠,不贪恋,因为世间万象皆虚空,名利欲望都属于皮相,只有彻底破除执见,练就无分别心,无差异心,看穿诸相皆空相,便渐见如来真面。

一切身份只是装饰躯壳的外衣,抛却这些外衣,李叔同是谁呢?

不妨将他还原为一个人,去掉后人给他的加持,将他身上的光圈移开,让他从玻璃橱里走出来。

于是,一些发生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真实故事慢慢铺陈开,不悲,也不喜。

却又悲欣交集。

欲求不息

一八八零年旧历九月二十日,李叔同出生于天津望族桐达李家。他的第一个名字是年逾七旬的父亲李筱楼起的,文字辈行三,大名李文涛,字叔同,乳名成蹊。后来,他为自己起过数不清的名字,花哨的,素朴的,名字根据他的境遇和心情变化,直至暮年,他仍在为自己起着各种的别号。

五岁丧父的世家公子李叔同,从小看尽人间繁华,亦看见人情淡薄。母亲地位低下,尤其是父亲去世后,更见凄凉,母子俩相依为命,因长兄已逝,担起家庭重责的是比他年长十余岁的二哥李文熙,文熙是他幼年的启蒙老师。

庞大的李家,住了不少寂寞无主的人,比如李叔同的长兄文锦之母、妻、媳三代寡妇,亦是三位终日吃斋念佛的居士,甚至文锦之子、父母及文锦之妻相继去世后,长兄的儿媳妇因无法承受一门空绝而吞金自尽。李筱楼的第三房姨太太郭氏,无子嗣,也靠诵经礼佛度日。

李筱楼自己,是佛门居士,他为自己安排的临终助念、往生超度及佛事,在年幼的李叔同眼里,则是一场又一场玄妙戏剧表演。而李叔同最终走向佛教,与幼时影响确有关联,但并不是主因。否则他不会在东渡扶桑后,和日本妻子一起信奉天理教,也不会在虎跑断食时,一边看佛经,一边抄天理教的诵词,断食结束后,他还对道家产生过一阵兴趣。

……

八个月的时间,我抽丝剥茧,辨伪辨真,几次想罢休。一面是不忍看见他对于世情的淡薄,一面又钦服于他出世的决然。

我不愿意流水账似地叙述他的生平,用平铺直叙的描写,交付读者一份冷漠枯燥的年表,而看不到人的气息。

也不愿意用温风软云的词藻,玲珑有致的诗情,写就一篇长长的歌赋,而不见冷静的思考与态度。

冷静与理智从各个方面鞭打着我,不可消极懈怠地完成这次书写,不可违背客观地进行评述。

我坚持到了最后。

因为,弘一法师将他独树一帜的生命旅程,在他自己的完全掌控下直到最后。

他并没有在寺院里终老,而是选择了泉州温陵养老院,妥帖地告别人世。

他害怕身后事自己控制不了。佛教对于人的身后事,有一套很严密的做法,而寺院里人多意见纷杂,法师圆寂后,料理诸事往往会匆革了事,依俗不依法。最后一著,对弘一法师来说至关重要。

他不允许自己多年的修行功亏一篑。

他将所有临终及身后事交代给身边的妙莲法师。就像他父亲李筱楼临终时请来学法上人助念一样,妙莲法师一直助念直至他生命结束。

晚晴山房里,他侧卧圆寂,右手支颐,左臂放在身侧,双腿并拢微屈,和释迦牟尼涅槃时的睡姿相同。  虎跑后山,有座弘一大师之塔,里面安放着他色彩斑斓的舍利子。

那天,我很早便去拜谒,发现有人比我来得更早,数枝半开的红花静静环绕着塔座。

清晨的风微凉又挹爽。

我想起他告别故友的话:去去就来。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这阕他在俗时创作的《送别》,现在重新去理解它,意思便更近了。既是命运无力时送别知交,亦是于暂时落幕的人生舞台上转身离去。

权当他在后台更衣。

去去就来。

告别,是为了再次在婆娑世界里相逢。

苏泓月

记于癸巳白露之夜

乙来年腊月初十修订

后记

湖上有青山

三年前的冬天,万林俱寂,大慈山定慧禅寺的山门早已变更为虎跑公园的入口。诸相非相,有有无无,离离散散。

一场写作就这样在一次旅行中缓陧地开始,如展开一场悬系浮空的柏拉图之恋。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恋,恐怕仅止于柏拉图。遥遥地观望,若近又远的距离,灵魂在时空里对话,有时争执,有时互慰,永远不说道别。

他就像一个梦。年少时,花事匆匆,杨翠喜的天仙园,李苹香的天韵阁,戏曲诗词,两种情怀的过渡转换,真实的场所,名字之间的暗合,在考证中让我一次次感叹。或许人一落地,命运已经如棋局布好阵势,他所走的每一步看上去似乎很险,又稳稳地落在每一个空格里,带着超越想象的美感,惊艳世间。

许幻园、宋梦仙,这一对幻梦夫妻将李叔同请进城南草堂,在这座大观园里,李叔同度过了八生最风流雅趣的那几年。而宋梦仙的翩然逝去,伴随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时局纷乱,痛失母亲,草堂衰败,李叔同远走东京,他住在哪里呢?不忍池畔。

“莫泣不忍池中月,莫叹言问桥上春。”和李叔同年岁相仿的日本诗人佐藤春夫有诗云,这司能是对不忍池地名最诗意的诠释。他们在共同的时代里并无交集,而这句诗恰恰与当年改名叫李哀后的李叔同有着十分相似的心境。

李哀,又叫李岸,但天涯无岸。

李惜霜,李瘦桐,李庐……在他近二百个别号里,我最喜欢息翁和惜霜。

自观心为息,存初心为惜。他是秋天出生,旧历九月二十,也是秋天离去,旧历九月初四。霜降前后,寒气很甚,人很独,也很燥。冬天是不懂秋天的,因为生在枯枰,以雪为欢。春天更不懂秋天,因为潜渊惊蛰,知道翻个身便是暖。而秋是没着落的凉,是叶儿离枝的孤,是怀抱果子贻飨他人的不保留与不留恋。他出生在这样的季节,性格里自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寒,当然这也与他在天津的大家庭环境息息相关。

冬去春来,案头材料如山,却并不使我心情沉重;相反地,他就像一个形影不离的陪伴,有时候我写着,便和他商量着。

当时,你是这么想的吧?

要不然呢?他的笑容里是酸楚,之后便是释放。

凤玲的葬礼写完,便到了暮春。出差的高峰期来临了,从苏州到上海再到杭州,我索性在酒店闭关。巧的是,五月底去杭州,正写到李叔同去浙江一师教书,七月中再到杭州,李叔同落发为僧。一轮明月照梵心,从此他不停辗转,各处挂单,我也不停地换城市,换酒店,行脚僧一样奔波不宁。

写着写着,就希望不要停止,永远写不完最好。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和这个陪伴已难舍难分。  但任何事都有始有终,循环往复,是宇宙真理。

八月中旬,参加上海书展,住在常德路附近,每天出去,会路经一片黄墙,白底门牌上写着黑字:上海佛教居士林。

恍惚间仿佛看见迎面一位长衫儒生,笑吟吟擦身而过。那儒生是丰子恺,他迎着弘一而去,两人谈笑风生,推门而入。

路还是那条路,从黑色大门往里探视,当年弘一短留过的那幢四层洋楼已不见踪迹。

一个人在世界上生活过的痕迹并不多,凭借仅存的照片、书信、金石、书画以及各类文献。并不能充分还原这个人,而想象因为有了足够的空间才令他更加富有传奇色彩。

假若他的一生是场戏剧,他是眼光敏锐的导演和敬业勤奋的演员,他还是才华横溢的编剧。

望族公子,风流名士,佛门高僧,这样的人生,细细品来,既带着空幻美感,又返照着生命真实的面目。不是切切实实遵照生命感觉的人,不会拥有更不可能理解如此跌宕的变化。

芝峰法师在用白话文解释弘一的《世梦》中说:“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数十年寒暑中,没有认

生的由来,即生从什么地方来?死向什么地方去?宇宙的真相,即万物为什么变现出来?一会儿又消逝了?这精神和物质没有真正的认识;徒知为这个身体谋生活,为个人的权利荣誉拼命去角逐;这个原因就是没有认识宇宙人生的两大根本。”

人们总在为得失计较,总在为名利奔波,为一颗不能安落的虚妄尘心而忙碌。宇宙真相是什么呢?是破无明,破我执,杀贪嗔痴,破烦恼贼,不受浮华外力所驱使,不为旁人干扰所妄动。

能够直面困境与欲求的人,能看见生命真相,他不一定能完善安置每一份痛苦,不一定能斩除所有心魔成为一个完人,但他一定是一个凭依“一念心性”而勇敢前行的“梦醒汉”,能够“大觉能仁”,抵达“无上尊”的莲座。

疯狂的出差季过去了,我回到北京家中。秋天已经到来。书中的弘一法师,生命接近尾声。

我在某个冷寂深宵,心情平静地送走了他。

接着理年表,将每一个年份校准。重新回到第一章,仔细审读,添枝摘叶。

相对李叔同所身处的风云激荡的变革时代,我们生活在太平盛世里的人实在是太有福了。相对从李叔同到弘一法师山高水阔的生命广度与深度,我自知业力浅薄,解读这样的大师,实在不够资格。

“吾人日夜行住坐卧,皆须至诚恭敬。”弘一临终前给黄福海居士的手书,应合了我在这些日子里书写的心境。

冬天又来临了。

我因公差来到厦门,第一站便是南普陀寺。它面朝鹭水,背依五老峰,往后山走,是已改换面貌的兜率陀院。一九三三年太虚法师主理寺院时建,他来了,题四字:晋水兰若。上山时,遇见广洽法师塔,遇见转逢法师塔,遇见一慈面僧人,聊起养正院,已一无所知了。

第二天,我来到泉州。月台别院,满院年轻的龙眼树,簇簇生长。他的荼毗之地,后面坐落着讲经堂。

开元寺,尊胜院,如今是他的纪念馆。檐上雕砌龙头鱼身的鸱尾,在阳光下发着鲜亮的光。

沿着模范巷窄窄小路,走进泉州第三医院,医院不大,建筑陈旧,空地上转个身,便看见一道石坊,碑记:小山丛竹。当年朱熹在此栽竹讲学,当年叶青眼居士在这里创办温陵养老院,当年有间晚睛室,他最后的归寂处。

现在只有一道石坊,一间二柱。

旁边小楼,悄悄上去,一间间房形如教室,挂一牌:住院医师培训基地示教室。

他曾在这块土地上示教剃度仪轨。

清源山,拾级而上,陪他走他的最后一段路。

一千八百多颗舍利子,分两地供奉:一是他落发出家的大慈禅寺,一是清源山。

虎跑,泉州,两处拜谒,时隔一年,上一次是清晨,这一次是黄昏。

“万古是非浑短梦,一句弥陀作大舟。”他的手书,镌刻在舍利塔两侧立柱上。

塔身左右是“自净其心有若光风霁月,他山之石厥惟益友明师”,一九三五年旧历四月十二,他应传贯法师迎请,在广洽法师陪同下,至净峰寺所作,并将这对联语悬于客堂中以自勉。

塔枋上四个字:无相可得。

山高远望,舍利塔面向浮华人间,正对一片如镜之湖,这里人们叫它西湖,湖前那条路,这里叫北山路。

生命有如镜湖,时而风平浪静,时而风起浪涌,我们会沉迷于波光粼粼的湖水,随波光起伏而欢喜哀伤。

抬眼看,湖上有青山。

山,远观苍茫巍然,白云浓淡;近处松柏葳蕤,黛色参天。

无论近与远,青山依然是青山。

最后有几点交代。

书中人,除了第一章李筱楼近身家仆李全,其他全是史料可鉴的人物。

书中地名,无一虚构。

书中事件,除了风月部分的细节描写,皆一一经过考证。

他是这样的他,让人爱恨交织。

如果愿意去爱,隔层纱,柏拉图之光会普照心庐。

如果不愿去爱,走近他,当他是你身边的人,是故交至亲。

但是,越贴近,你会越着魔,最后发现,仍然有爱不自觉地生出。

只因为他是不一样的存在。

独特又真实地存在过。

苏泓月

癸巳年九月十五一稿

乙未年腊月初十修订

随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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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3 7:0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