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允斗著的《老片长》是作者的一部长篇小说，描述了作者熟知的老领导，也是典型的老片长。《老片长》通过主人公的足迹，描述了一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面对时代赋予的使命时，做出了一番可歌可泣的事迹，由此将片长所处的那个时代反映出来，把片长们的思想风貌和奉献精神表现出来。

卞允斗著的《老片长》讲述了：二十世纪中后期。在鲁北地区黄河岸边的一个县，人民公社的派出机构叫“工作片”，工作片上的主管千部叫“片长”。片长处在公社和生产大队之间，他们承担着时代赋予的使命，奔波在乡村的田间地头。

有这么一位片长，他从家乡的高梁地走来，迎着新中国的曙光，走上了国家千部的工作岗位。他在农村大舞台上摸爬滚打，将青春年华献给了这一片热土……

第一章 少年轶事

第二章 土改斗争

第三章 走出村庄

第四章 岗前培训

第五章 拒接绣球

第六章 转干之初

第七章 政治教育

第八章 初为人父

第九章 复查旧案

第十章 柳暗花明

第十一章 履新抉择

第十二章 赴任前夕

第十三章 特审干事

第十四章 敢于直言

第十五章 小片秘书

第十六章 化解麻烦

第十七章 引人瞩目

第十八章 美女社长

第十九章 不输须眉

第二十章 计出策来

第二十一章 倾听呼声

第二十二章 情谊初现

第二十三章 不速之客

第二十四章 男女独处

第二十五章 闺房异梦

第二十六章 工地花絮

第二十七章 关怀备至

第二十八章 浓浓亲情

第二十九章 回家探母

第三十章 “跃进”潮汐

第三十一章 跪母休妻

第三十二章 徒步迎亲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

第三十四章 灾害无情

第三十五章 寒去春来

第三十六章 排忧解难

第三十七章 智招凤还

第三十八章 韶台留言

第三十九章 产房笑声

第四十章 双重责任

第四十一章 出任片长

第四十二章 群众面前

第四十三章 沉着应对

第四十四章 有喜有忧

第四十五章 学习班上

第四十六章 新的考验

第四十七章 真相大白

第四十八章 不惑之年

第四十九章 复任片长

第五十章 破解矛盾

第五十一章 一波三折

第五十二章 古坟之谜

第五十三章 带兵连长

第五十四章 春夜情案

第五十五章 喜事发酵

第五十六章 歪打正着

第五十七章 修桥风波

第五十八章 化解群访

第五十九章 乐极生悲

第六十章 决口之后

第六十一章 温馨病房

第六十二章 文教助理

第六十三章 整顿教育

第六十四章 岗位变换

第六十五章 再任片长

第六十六章 赏月抒情

第六十七章 上任伊始

第六十八章 现场观摩

第六十九章 故友相聚

第七十章 突击活动

第七十一章 长子登门

第七十二章 喜乐融融

第七十三章 大年团圆

第七十四章 化悲为力

第七十五章 选拔新人

第七十六章 不负所望

第七十七章 偶遇故友

第七十八章 非常之夜

第七十九章 顺势而动

第八十章 积劳成疾

第八十一章 利好来袭

第八十二章 难题浮现

第八十三章 迎难而上

第八十四章 请求辞职

第八十五章 担当说客

第八十六章 退居二线

第八十七章 荣归田园

后记

土改动员大会，贫下中农就像打了兴奋剂，整个村沸腾起来了。

第二天，村公所里在开会。

郭春朋命令民兵把地主郭十天带到村公所，开始给他讲土改政策，让他交出地契和房契。

东郭村最大的地主就是郭十天了，他家拥有的土地占全村的一半。郭十天老谋深算，不情愿把自己家的土地都分给穷人。

郭育阁拿着本子，坐在马明智一侧，负责记录。

郭十天站在屋当场子(方言：屋内地面)中间，他耷拉着脑袋，还时不时地扭头左右看看。两个民兵肩上背着步枪，站立在郭十天两边，像是押解犯人一般。

郭春朋轻蔑地说：“郭十天，你想必知道为啥叫你来吧。”

郭十天仰起头来，拿出大辈的派头说：“大侄子，你叫我来干啥，我哪里知道啊。”

郭春朋把桌子一拍，大声说：“郭十天，老实点，你装什么大辈啊，在村公所我是村长，你是地主，这个你应该懂得吧。”

郭十天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我习惯了，请村长大人海涵。”

郭春朋吸了口旱烟j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郭十天，根据土改政策，除留下你家应分得的土地和房屋以外，多余的部分要分给穷人。”

郭十天说：“回禀村长，俺家的土地不是归了一次公了吗?”郭春朋说：“那次归公还不彻底，这次是按照新政策，该给你留下的留下，多余的要归公，统一分配给穷人。”郭十天无语了，就把脑袋耷拉下，玩起了肉头阵。

“郭十天，你不老实，看来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了。”郭春朋话音刚落，一个民兵左右开弓，用枪托子猛捣郭十天的小腿肚子。

郭十天“妈呀”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嘟囔着：“新社会了，还打人……”

“打人怎么了，我们不打好人，你要是再不老实，我们还要揍死你呢。”一个民兵狠狠地踢了郭十天一脚，大声呵斥道。

马明智挥了挥手，制止了民兵的粗暴，两个民兵向后倒退了一步，依旧站立在郭十天的身后。马明智把土改政策简略地说了一下，他提醒郭十天主动配合，不要心存侥幸。

郭十天挨了民兵的枪托子，腰部还挨了一脚。龇牙咧嘴地胡哼哼，对马明智说的话没有听全。

训话结束了，郭十天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村公所。

土改工作在进行，地主富农家的一块块土地被楔上了界桩，连同长着的庄稼一起有了新主人。

郭十天家还有一处老宅，这座老宅是郭十天他爷爷盖的，到了他爹当家后就修了新宅，老宅一直闲置着。郭十天家的新宅都已经住进了没有房的贫雇农，宅子旁边的侧院成了村公所。

郭十天被迫搬出了深宅大院，一家老少12口人住进了老宅。

老宅已经年久失修，里面堆满了杂物，地上到处可见被老鼠盗蹬的土堆，房梁上成了麻雀栖息的巢穴。一家人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老宅整理出来了，好歹也是个安身的场所。郭十天躺在土炕上凝视着房顶，琢磨着下一步的日子咋过。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东郭村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早晨起来，郭春朋打开自家的大门，一股臭味让他作呕，他定睛一看，大门上抹满了臭屎，门外右侧还有一头死猪。

郭春朋一看死猪，正是自己家养的那头老母猪。郭春朋立马来到猪圈旁观看，刚生下来的7头小猪仔都已经死了。

郭春朋知道是有人使坏，他来到村公所。马明智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练拳。

两个人走进屋里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农会主席王兴进来了。王兴进家里也遭了窝囊事，他急火火地汇报了夜里有强盗破门而入，还抢走了一布袋粮食和部分衣物。

马明智听闻，立即警觉起来，问道：“老王，沉住气，慢慢说，人受伤了没有?”

王兴进汇报说：“我挨了两个耳光，有一个脸上遮着黑布的家伙，拿着手枪顶着我的头说，你再带着穷小子们瞎蹦踺，就要我全家的命。” 。

就在这时，村公所来了十多个人，这些人都是土改积极分子，家里也都遭了殃。有的户庄稼被人砍倒一大片，有的场院的枣树被砍倒，还有的大门被人卸下来，用斧头劈碎。

郭育阁家里也没有幸免，他家院子后面的枣树被砍倒了，大门也被卸掉了。

大家七嘴八舌嚷嚷开了，郭春朋说：“马组长，这事郭十天脱不了干系，肯定是他勾结土匪干的。”

马明智问道：“老郭，你说郭十天勾结土匪，有根据吗?”

“当然有根据了，郭十天他表弟田金牛是土匪头目。”郭春朋把当地的匪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马组长，土匪就在沙河森林里猫着，我想，郭十天会请土匪来给他复仇的，不然的话，一夜间咋有这么些户遭殃呢?”

郭育阁插话说：“春朋叔，我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郭栓柱给我说他表爷爷很厉害，有百步穿杨的能耐呢。”

马明智又问道：“孩子嘴里掏实话，你想想他还说啥来?”

郭育阁深思了一会儿说：“哦，我在学校里说出栓柱家被斗的事以后，他曾对我说，‘你等着，有朝一日，会有人收拾你的’。”  王兴进气呼呼地说：“走，把郭十天揪出来审问，不行就开批斗会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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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老片长》，是因为我知道老片长那些鲜为人知的事儿；我歌颂老片长，是因为我对老片长有着深厚的感情。

二十世纪中后期，在鲁北地区济阳县等地，有一种不在编的工作机构，叫工作片，片上的主管叫“片长”。当地人们按儿话音称呼片，也就是《字典》中的“四声”读音“片儿”。

工作片这种管理体制起源于人民公社初期，当初县以下为大公社，公社下设管理区。随着大公社化为小公社，遂把管理区改为片，片长也就应运而生了。

工作片自始至终都是人民公社的派出机构，机构编制册上没有位置。工作片没有专职片长，都是由公社干部兼任。

片长也度过一段被高度重视的时光。

1975年夏至1984年春，济阳县委直接任命片长，确定为高于公社助理员，低于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这不高不低的小干部，管辖着十多个村子，五千多口人，一万多亩土地。

片长也有一定的权力，“左兜里装着救济款，右兜里装着救济粮”，能为困难户解决燃眉之急。片长还能分配化肥、柴油、农药等生产资料计划，就连自行车、缝纫机指标，也能掌握一点点。片长分配计划指标的方式很简单，写一封签名的介绍信就得了。

片长的主要任务是农业生产、工副业生产、救济救灾、挖沟刨壕、订购提留、计划生育、调处民事纠纷等社会事务。可以说，在一个片的辖区内，片长是事无巨细的“总管家”。

片长手下也有几个兵，这就是会计网长、农技网长、副业网长、农业机械网长、计划生育网长，号称“五大员”。网长都是辖区内的青壮年农民，选拔的标准“必须有点特长”。网长们除了享受免除义务工的待遇外，片上每月发给他们两元钱的误工补贴，钱由辖区各村平摊。

到了二十世纪末，新一轮的机构调整，合并后的乡(镇)自行设立管理区，工作片正式退出了。工作片自诞生到淡出，跨越了近半个世纪。这就是说，工作片产生于农业合作化后期，活跃在人民公社时期，发展在改革开放初期，止步于跨世纪初期，现已成为了一段历史记忆。

我对老片长有着浓郁的情结，缘于有片长工作的经历。

我于1977年底参加工作后，担任了7个年头的片长，亲身体验了片长的艰辛。

工作片借用村民闲置的房屋作为办公场所，小句为证：

办公住宿在一起，

土炕旁边是座席，

寒冷炎热都不惧，

一日三餐靠自理。

片长们生活条件不好，干起工作来那可是不得了，小句为证：

胯下一辆自行车，

晴天草帽雨天蓑，

腰里掖着白毛巾，

田间地头不停歇。

片长们没有节假日，一年四季在辖区内奔波，总是“干到腊月二十九，吃了包子就下手”。

片长们夏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寒冬顶风冒雪，带领群众战天斗地“学大寨”。

片长的年龄悬殊，上至年过半百，小到二十出头。在片长队伍里，也有女干部，七十年代末，就有过“五朵金花”相继得到组织重用。

不少片长一干就是十年二十年，任职时间最长的，经历了整个人民公社时期。有的片长从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干部。尽管这样，他们无怨无悔，什么提拔升迁啊，什么到条件好的县城定居啊，什么提高工资待遇啊，在他们心里感到无所谓。

片长是时代的产物，曾为社会的进步立下了汗马功劳。别小看片长“官小权微”，他们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有生力量。

片长岗位是锻炼干部的熔炉，在片长群体中，有许多升任科级旱部，有的升任县处级，也有的升为厅局级。但是，更多的是默默无闻工作，直至在片长岗位上退休。

本篇所描述的主人公原型。从事农村工作起步于片，仕途止步于片长，任职时间长，身上的故事多，社会认可度高，是片长队伍中的优秀分子。通过主人公的足迹，我们既能够看到片长是怎样锻炼出来的，又看到片长所处的那个年代特征，也能了解片长的工作特色，还能够感受到片长们的精神状态和思想风貌。

我不是专业作家，写作只是个人爱好。我写出来的作品既有纪实文学的元素，也有小说的笔墨。甭管作品优劣如何定论，只是想力求给读者一个原生态的“老片长”形象。

我在去年六月初构思成型之后，召开了一个座谈会，邀请了原济南市政协副主席任荷舫，原济阳县政协主席阎维杰，原济阳县人大副主任李明训等老领导，还有济阳县直机关党委常务副书记艾明义，县文联党组书记于加新，县财政局干部郭晶等人，共同参加了座谈。

老领导任荷舫说：“我赞成写写片长们的故事，片长是时代的产物，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片长岗位很锻炼人，干好了片长，就能胜任更高一级的领导岗位。”

老领导阎维杰回忆说：“我曾参加了片长人选的考察，那时很慎重，可以说是百里挑一。县委任命和管理的9个年头中，这批干部整体素质很好，他们兢兢业业地工作，任劳任怨地为农民群众服务，很值得赞扬。能把片长的故事呈现给世人。这无疑是一个历史的奉献。”

李明训风趣地说：“当片长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在当大队书记时支持过片长，也顶撞过片长。当公社书记时领导过片长，也熊(方言：批评)过片长。片长是好汉子不愿意干，赖汉子干不了的差事啊。”

此后，我电话征求了原济阳县环保局局长刘善华同志的意见，他简略地说了当片长的体会，并且给我提出了指导意见。

座谈会之后，我开始了创作。截至今年三月下旬，历时近十个月，第一稿完成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对草稿进行了反复斟酌修订，时至今日三易其稿。六月初，山东人民出版社第一次排版后，我又进行了修改。

在创作过程中，我衷心地感谢任荷舫、阎维杰、李明训、刘善华等老领导的指导；感谢于凤翔、王向军、艾明义、于加新、郭晶、郭娟、郭勇、索会亭、艾明华、艾波等同志给予的大力支持；感谢山东人民出版社编辑部主任周云龙同志给予的支持；还要感谢我的夫人马秀兰，为我提供了后勤保障。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这样一段话，“钢是在烈火里燃烧、高度冷却中炼成的，因此它很坚固”。一个有造诣的干部，不可能一步就到达很高境界；一个干部的成长，也不可能一步到位；一个干部多岗位锤炼方能成熟，才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故事主人公所从事过的土改、财会、审干等岗位，笔者是通过这些节点，集中反映主人公锻炼成长的过程，描述主人公那种正直个性和认真态度。

主人公是有故事的小人物，围绕着他展开描述，是作品的主题。所创作出来的故事，集于一人之身，这也是反映时代的需要吧。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片长这个行当已经成为过去。片长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是，小人物在面对时代赋予的使命时，也能做出一番可歌可泣的事迹。

把此篇呈献给社会，歌颂片长这一推动历史进步的“小人物”，把片长们平凡的一页书写出来，使今天的人们了解他们的辛劳，牢记他们不平凡的业绩。讴歌片长们，这既是对他们人生价值的肯定与褒奖，也是对那段历史痕迹的忠实记载。

人们切不要忘记，在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曾经有片长这个群体啊。

仅以此篇奉献给曾经的片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