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换不定的巴黎天气,时晴时雨。翻了一会儿书,不知雨已停了。黄昏将至,天色可爱极了,湿漉漉的街道,车灯映照在水中,干净的楼房和树木,时髦和不时髦的人。
这本《恋恋欧洲》:记录作者谢啸实漫游欧洲的所见所闻。旅行,在路上、遇见太多令人惊艳之人、之事、之地、而因为太美好,所以会仓促。慌张。不知如何应对,不知如何爱它才好。唯有写下来。于是,就有了这些文字。
《恋恋欧洲》是作者谢啸实在欧洲旅行所见所闻的记录。旅行范围涵盖了大部分申根国。相对于通常的欧洲旅行书,有比较多的非热门的中欧和东欧的国家和城市。也基本没有什么景点。更不是购物指南。整本书非常个人趣味。想象和期待中的读者就是和作者有类似的趣味或者是希望和作者一样进入普通的欧洲的大街小巷,并且喜欢一个人旅行,去探索未知世界和认识陌生人的人群。
第二天一早先奔查理检查站去,检查站在商业区的一个十字路口,两边沿街就是露天的柏林墙博物馆。最吸引我的是两份名单,一份很长,一份则短得多。长的是失败的闯关者的名字,短的是成功者的名字,不成比例。失败者的命运一卜有八九是死。痛心的是大多是年轻人。有全家一起逃的,所以死难者里有六七岁的孩子。当然成功的也以年轻人居多,只是运气好而已。
悲剧的历史最具备传奇的因素,一些西德人因帮助东德人逃亡而被历史记下。回望时,只觉得像悬念电影。
犹太人博物馆早在电视里看过,觉得是很特别的创意,但只是特别而已。最多的联想是犹太文化里喜用石头寄托思念。如今在现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乍看起来不那么大气,一眼可望尽。但随着越走越深入,它的精妙之处逐渐显现。一条条窄窄的纵横过道令人不得不穿越其中,并不会迷失,但墙造成隔离感,光线亦随着石块的高低而变化,迷蒙空灵,仿若可穿越历史,简直就是一座迷墙之城。尽现建筑艺术的糟妙之外,更是瞬时明白了整个博物馆的心思所在。
一些年轻人——中学生,很快乐地奔跑在其中,战争太远了,无论多少重负也到不了他们肩上。或者,他们拒绝沉重。然而这里的欢笑。是那样不合时宜。
回到波兹坦广场天已黑了,广场上很多临时搭建的店铺,充满圣诞气氛。实际上,这就是一个圣诞市场。很多人在寒冷的风里吃吃喝喝。很佩服他们这一点,这么冷,像我这样好奇心爆棚走来走去还好,或者三两朋友聊天结伴也算有个乐趣。一个人抖索着吃完喝完回家,多半是孤身一人,不愿意回去面对四面墙。
冒雨去斯塔西博物馆,去的有点早,居然没开门。现在的博物馆是不久前才搬到这里——22号楼,前身是斯塔西高宫的食堂。寒冷中等到开门,但只在门厅转了转,拿了份简介,最终没有进去,心里始终留存着给好人的奏鸣曲,不想失去美好的记忆。因为真相是,电影中的那个好人,现实中一个也没有。
雨天的柏林,阴冷寂寥——让人无法愉快的城市。如果城市也有性格,如果圈家也有性格,我就能理解为什么纳粹会在德国产生。
在波兹坦广场火车站里面的一家商店买到一把酷酷的伞,带一根绳子,可以背在背上,在法国旅行时看到有人用这样的伞,很有旅行的姿态。遇到一位中年妇女,她发现一把和她裤子图案一样的伞,很喜欢,但最终没有买。她说她今天的钱有别的用途。很震动,那把伞,只有5欧元,而这里是欧元区经济最发达的德国,是世界四大经济体之一的德国。不由想到国人的消费方式和观念。
房问里的两个常住男生真奇怪,一个吃了睡睡了吃无精打采一幅消愁样,也看不出国籍,不似德国人。另一个倒很德国的脸,让我想到党卫军。这个很德国人的小伙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床上看一本叫做《柏林》的书。这真有意思,他来柏林,但很少出去,只在书本上探究这个城市。今天房间多了一个女生和一个看上去比较温和的男生。女生是从波兰来的历史专业博士生,来柏林寻找研究资料。她常常往返于两地。抛开两国恩怨不谈,羡慕他们国与国之间自由流动。新来的男生仿佛好接近些,可是他脚边开蓿台灯,却在床的另一边看书——睡觉也开着灯,有人进屋一定探头看看,仿佛在害怕什么——然而,这世界无奇不有,我这叫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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