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黑手是亨利·拉文……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消息确凿。”
一时间我只能听到心跳和血液流过耳朵的声音。我机械地开口,做着毫无意义的回答:“他死了。在罗德岛。”
“死过。报告过死亡。”
我瞥了一眼窗外的树,九月无力的微风轻轻吹动着树梢;然后目光回到办公桌。桌子很整洁,但是很小,也很廉价。桌上有几页纸,每页纸都多多少少能分散一点注意力。还有一个小小的纸箱,是上午联邦快递送到我的住处来的,那里离办公室只隔了几个街区。箱子里是我从易趣网购买的一件物品,期待很久了。我本打算今天午饭时开箱查看。现在,我把它推到了一边。
“接着说。”
“记得普罗维登斯吗?那栋楼里还有别人。”弗雷迪把谜团解开了。虽然我也几乎马上就推算出了事件的确切经过——和探员的解释完全一致。两年前,亨利·拉文逃脱我为他设下的陷阱后,藏身于一座仓库,仓库被大火夷平了。法医检查了仓库中的尸体,发现DNA是匹配的。即使严重烧毁,但是一具尸体内还是会留下一千万份那种令人厌烦的脱氧核糖核酸的样本。这些样本没法隐藏或销毁,这样的尝试也没有意义。
但是有一件事却可以做到,就是在事后找到DNA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强迫他们撒谎——确认那具尸体就是他。
以拉文的为人,他一定预测到了我会设下陷阱。在跟踪我的事主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备用计划:绑架一个流浪汉或越狱者,藏在仓库里,万一他需要逃跑就能用上。胁迫实验室技术员,这个想法很聪明。考虑到亨利·拉文的特长就是操纵别人做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这个想法也不算牵强。
所以,这个很多人愿意——我甚至要说“高兴”——看到他葬身火海的人,现在又活过来了。
门口出现一道影子。是亚伦·埃利斯,我们组织的头儿,我的直属上司。他一头金发,肩膀极为宽阔。他的薄嘴唇张开着。他没有发现我正在通话。“你听说了吗?罗德岛——那个人不是拉文。”
“我在跟弗雷德通话。”我指了指免持听筒。
“十点来我办公室?”
“好的。”
他离开了,步伐灵敏,脚下穿着棕色带流苏的便鞋,和他浅蓝色的松身裤不甚协调。
我对电话上的联邦调查局探员说:“那是亚伦。”探员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离我的办公室大约十英里。
“我知道。”弗雷德回答说,“我老板跟你老板介绍过了。现在我给你介绍情况。这件事我们一起处理,孩子。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等等,”我说,“费尔法克斯的那个事主怎么办?派探员过去陪着了吗?”
“还没有。事情才刚发生。”
“马上派人过去。”
“拉文很明显还没到附近。”
“不管怎样,先安排。”
“好吧——”
“先安排上。”
“如你所愿,这样那样。”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弗雷迪已经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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