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所著的《愚人节》记述一个人的两段生涯。先是知青,后是记者,两段生涯交织在一起,如影随形,前是因,后是果;情节曲折,悬念重重;既有甜美的、令人神往的爱情,又有丑陋的、令人愤慨的行径;既有浓浓的上海都市风味,又有清新的江西山村风情,并塑造了一系列现实生活中鲜明的人物形象。
阿蒙所著的《愚人节》是一本长篇小说。愚人节晚上,记者古今一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说是当年插队的地方有一个叫九莲的人捎东西给他。
九莲是古今一插队时的恋人,后突然莫名其妙地把他抛弃,与当地青年闪婚。两人至此再也没有见过面。此次送礼,所为何事?
这晚,发生了一系列怪异的事:古今一当刑警的女儿梦桥在追捕毒贩时身负重伤;随后同事刘克发现毒贩躲进了古家。可古今一却声称没有人到过他家;而当得知毒贩就是刺伤自己女儿的凶手时,他仍然矢口否认。
接下来的情节更是扑朔迷离,悬疑迭生:
——九莲托人送的东西说是手表,打开一看,却是毒品。
——三个嫌犯,抓住两个。其中一个一问三不知,另—个却被分局办公室主任下令给释放了,说是公安局的卧底。
——在逃的那个嫌犯终于落网。不料,他对此次的贩毒行为也是茫然无知。究竟谁是幕后策划人?其意欲何为?
之后,古今一的噩梦依然接连不断:
先是有人举报他嫖娼,继而又有人告他强奸,而告发之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倾囊相助的女大学生林怡。
……
一
“侬哪能才来?又去啥地方白相,忘记了对吗?”男的朝匆匆而来的女孩埋怨道。像其他八零后的小青年一样,他讲上海话也有些洋泾浜。
“我——”女孩欲言又止。
“小桥啊小桥,我讲侬啥好呢?叫侬买一套新的时装穿来,哪能又是老一套?”男的瞧瞧对方的打扮,又责怪道。
“这套勿是蛮好的!现在时装老贵的,侬出钞票啊?”叫小桥的女孩反诘道。她的上海话同样说得有些勉强。
“唉,哪像我的女朋友。”
“勿像吗?勿像我走——”
男的一把拉住小桥,见她面有愠色,便哄她说:“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嘛——好在这边光线暗,问题勿大。”
这时,边上有一对互相搂着的情侣走过,大约听到了他们后半段谈话,男的嬉皮笑脸地对自己的女伴说:“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喔!”说着在对方的腮边亲了一口。女的娇嗔地用手拍了他一下,轻声骂了句:“十三点!”
这是虹口一条僻静的小马路,两边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了月光和灯光,一阵风吹过,树叶在刚下过雨的路面投下斑驳的光与影。
小桥斜眼瞄了一下同伴:一米八的身材,高大魁梧,一套崭新的米黄色西装,雪白的衬衫配一条黄白细格的领带,头发油光,皮鞋铮亮。
“这次像人了,勿想想自己平时多邋遢。”小桥嘟哝了一句。同伴没听清,满脸狐疑地瞧着她。
小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包装”:一件式样过时的两用衫,一条半旧不新的一步裙,皮鞋倒是十八岁生日时只穿过一回的达芙妮,乌黑的短发也刚烫过,走起路来令人想起电视广告语:飘逸潇洒——但与对方站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寒碜,不太般配。
“对勿起——”小桥轻轻地又嘟哝了一句,眼里闪现令人同情的泪光。
“哭了?”男的挤挤眼睛,陪着小心说:“假戏也得当真戏来演,否则演得穿帮了,任务没完成,所长会放过阿拉吗?伊训起人来侬又勿是没看见过,像训灰孙子一样,吃相要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我是想去买一套新的,后来……”
“钞票落脱了?”
“勿是。”
“嫌贵?”
“也勿是。”
“那……”
“勿要问了,好吗?”是啊,她能告诉他什么呢?说她今天下午把两干元钱寄给了一个只见过一面、且非亲非故的女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
这人是谁?她在哪儿安身?既然非亲非故,为何要寄钱给她……一连串的问题肯定会铺天盖地而来,让自己难以回答,也不愿回答。
男的见小桥不想说也不再勉强,兀自抬手看看表,九点二十分,又警惕地朝马路对面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掏出一包前门牌香烟,抽出一支点上。
“侬能勿能勿抽啊?”
“勿能。”
“为啥?”
“男人勿抽烟,比女人长胡子还难看。”
“切,奇谈怪论,我老爸就勿抽,一派学者风度。”
他们站立的地方叫唐山绿地,是一个路边花圃,黑黝黝的,树丛和花草勾勒出一个个怪异的形状,随风摇曳,有些怕人。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草丛中窜出,直奔马路对面而去。小桥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朝男的身边靠靠;男的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带点温情地说:“勿要怕,一只野猫。”
“那些人会有枪吗?”
“有也勿怕,阿拉也有啊!”
“我,我又没有。讲啥我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演戏,勿用带枪的,哼!”
“我主要是考虑侬的穿着勿方便带枪。勿要发牢骚了,喔?”
“是,梁中队长。”小桥很不情愿地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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