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推理杂志编写的《深夜病房》:
午夜、病房、白色床单、精神病人、心理催眠、扭曲的回忆……
走不出的医院回廊,推不开的窒息感……
《深夜病房》选取《最推理》关于病房的诡异故事,更多故事、更多悬疑。
深夜,千万不要独自待在病房里……
最推理杂志编写的《深夜病房》:
恐惧的增长,就像刷油漆,
刷了一层,再加一层。
“她”的脸一步一步逼近,变成了涌动的液态。
模样也在急速变化,一会儿是陶瑜,一会儿又是彭颖。
这一张张脸一步步向周露贴过来,躯体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周露。
忽然,这躯体旋转成黑蓝色流动的液体,像液态蛋壳一样包裹住周露。
在蛋壳中,周露像一个挣扎的婴儿。
蛋壳开始收缩。
周露觉得魂魄变成了一件和躯体不相关的东西。
她让自己的目光冲破自己的躯壳,升到了半空中……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件痛苦的事。
01
我面前是一片圆形的绿化带,像只无比巨大的怪兽蛰伏黑暗中,随时可能一口吞噬靠近它的人。
吸完最后一口烟,我把烟头弹进了绿化中,激起一群小飞虫,它们迎着两楼的亮光飞去。
仰头望去,一轮明月悬在当空。身后楼房的外墙搭着脚手架,一根根钢管交错在楼房外立面,将这幢办公楼分割成了一个个空洞的正方形。这些正方形之中,唯独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透出明亮的光线。
那里头传来阵阵笑声,从声音判断,那间办公室里应该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是我的妻子金晶,男人在我的想象中也许是她的外遇,也许只是一位私交不错的男同事。
我在楼下徘徊,也问了自己无数次:今晚来妻子单位楼下,是想证明自己的胡思乱想吗?或许,应该转身离开,坚信妻子对自己忠贞的爱。
只是,笑声刺激着我的神经,让人浮想联翩。
左肩一阵抽痛,手里的烟盒被我捏作一团,就像我愁肠百结的心情。
突然,裤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是妻子的来电。
“老公,睡了吗?”听筒里传来马路上的喧闹声。
“还没有,我看会儿书。”我故意打了个哈欠。
“那你早点睡吧。我在回家的路上了,顺道给你去买点茶叶,可能晚点回来。啊!车来了,我不和你多说了。”妻子匆匆切断了电话。
我立刻拔腿跑上楼梯,妻子办公室的灯明明还亮着啊。难道她已经先下班了?
刚到转角处,就听到了她和男人的玩笑声,我连忙往上走了一层,躲在了扶手后面。寂静的空气中,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我不敢去想象将要看到怎样不堪的画面,电话里那些喧闹声,是智能手机的环境声音功能。
我的一切猜疑源自于这部智能手机,以前妻子从来不设手机密码,自从她设了密码之后,但凡接收短信或者通话时,就对我多了一份回避,常常独自躲进洗手间,半天才出来,即使问她,得到的回答也无非是同事、亲戚之类的敷衍。
我心里很清楚,妻子刚才打这通电话的真实企图,是想确定我没有来接她下班。
为什么要骗我?我用力捶了下水泥的台阶,发出闷闷的敲击声。
“什么声音?”楼下传来妻子的疑惑声。
“没准是这幢楼闹鬼了呢!”男人的口吻听起来十分轻浮。
“你别吓人啊!”妻子娇嗔道。
偷偷从楼梯扶手的间隙中往下望去,一颗光亮亮的板寸头,顶在一对厚实的肩膀上。随着下楼时角度的变化,我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男人那只不安分的右手,正紧紧攥着妻子的手。
他们在做什么!
脑袋瞬间“嗡”的一声,失去了视觉和听觉,整个世界如同被浸泡在汹涌的海水中,胸膛里最后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干,努力张大嘴巴,不让自己会因为窒息而昏过去。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有点懊丧。单凭力气,自己一定不是这个壮实男人的对手,何况左肩越来越痛了。我后悔自己没把家里防身用的甩棍带在身上,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当作什么事都没看见吗?
雄性荷尔蒙不允许我这么做,一团怒火从我的心脏破膛而出,一直烧到我的脑门上。我快步走下了楼梯,两只被气得发颤的手捏成了拳头,对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毫无知觉。
我无法得知这种激动的情绪,是一种被夺走心爱物时的愤慨,还是纯粹出于对妻子的爱。我不能预知自己下一秒将会做什么,死亡的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不顾一切地向他们两个追去。(P9-P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