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全民焦虑的时代,工作的焦虑、养娃的焦虑、身体的焦虑等等,弥散在生活的各个角落。从孕期的妊娠吐、贫血、吃吐,到流行性感冒、埃博拉出血热、肺炎,肥胖、糖尿病、癌症、强迫症、坏血病以及生老病死,无不让我们陷入莫名的恐慌。当工业革命使人类进入机器时代,当旧石器的身体遇上现代文明,在享受智能化生活同时,我们也陷入了庞大的亚健康焦虑。吴宝沛编著的《臭皮囊(我们为何容易生病)》从进化的源头探讨身体和疾病,追寻孕吐、传染病、肥胖以及衰老的本源,带你踏上身体的感悟之旅,获取内心的宁静,坦然面对疾病以及老死的归宿。
这本吴宝沛编著的《臭皮囊(我们为何容易生病)》谈论不少有趣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孕妇会害喜?为什么有些人会吃土?为什么我们那么容易被感染?为什么环境太干净也会让人生病?为什么肥胖和糖尿病会在世界范围内大流行?为什么会有近视眼,鼠标手?为什么会有人吸毒,吸得不能自拔?为什么母乳喂养和自然生产的孩子更健康P为什么久坐不动容易出问题?为什么人活得越久越容易得癌症?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老,都会死?即便没有十万个之多,但这些“为什么”也足以让人陷入沉思了……
阅读这本书,就是走上身体的觉悟之旅。
这是一个特殊日子。英国伦敦的圣玛丽医院内,格林尼治时间2013年7月22日下午,凯特王妃诞下一名男婴。消息令人振奋,时隔119年之后,英国王室又一次迎来四世同堂,大家喜出望外,民众也格外激动。第二天,不少英国人甚至冒雨来到白金汉宫门前,等待宣布好消息。在此之前,凯特有过多次“被怀孕”的经历。说实话,都是一班好事的媒体记者急于求成,不管真假,抓住一点儿蛛丝马迹就捕风捉影,大肆鼓噪,结果不过是子虚乌有,一场空欢喜。假消息太多,民众也屡屡失望。后来,王室亲自宣布凯特怀孕,英国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结结实实落了地。
好事多磨。据说有段时间,凯特反应强烈,还专门去了一趟医院,调理多日才离开。做丈夫的威廉状态不错,甚至在一次慈善晚会上开玩笑,说用“晨吐”来描述妻子的状态词不达意,因为凯特太能反应了,除了早晨,其他时间也吐。
英国人叫晨吐,中国人叫害喜。显然,凯特害喜了,而且害得严重。那么,害喜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凯特娇生惯养,体质差,太敏感,才会不停吐来吐去吗?这问题有点儿不合时宜,该问医生。不过,在这件事上,包括你我在内的一般人,似乎都能下“诊断”。
电视剧里常有这样的场景:某个女人正要吃饭,突然一阵恶心,食欲全无,甚至要跑到洗手间去呕。这时,旁边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打电话找医生,也不是叫救护车,以为她食物中毒,多半是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有了?大家心知肚明:当一个女人突然厌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想法不是现代人才有。在一本介绍布须曼人的经典之作中,人类学家马乔里·肖斯塔克说了这么一件事。有个叫妮莎的女人告诉她,说婆婆怀疑自己怀孕了,还说她“你吐得这么厉害,因为肚子里有了一个小东西”。自然,婆婆知道这个小东西是什么,妮莎也猜得出来,你和我也都知道。肖斯塔克还说,无论是呕吐、恶心,还是突然没胃口,讨厌吃以前喜欢的食物,都会被布须曼人当成怀孕的兆头。扎伊尔的俾格米人,澳洲的土著人,也有同样看法。
这样看来,知道有害喜这回事,不是文明人的特权。
跟凯特和妮莎一样,许多女人都有同样的经历。这事稀松平常,再明白不过,可细想起来,它却蹊跷得很。晨吐,意思是“早晨的病”,可实际上,它一天里什么时候都可能发生。还有,害喜似乎不是病,否则它也太常见了。在许多国家,怀孕的女人多数都吐,不吐的是少数派。另外,害喜只发生在怀孕后的前三个月里。这段时间,80%以上的女人都会恶心或呕吐。如果把更常见的厌食反应也包括在内,害喜的孕妇就更多了。你见过一种几乎在所有女人身上都存在的病吗(毛病不算,男人也有)?诡异的是,这种“病”只出现在某一时期。过后,“病”就莫名其妙消失了,“病人”也不治而愈。
在《医生的修炼》一书中,哈佛大学医学教授阿图·葛文德写过一个害喜的案例,女主角名叫安娜。她害喜了,很严重,情况危急,让人揪心。
安娜下决心要熬过这一关,但她还是什么都吃不下,顶多能咽下一小块饼干或面包。一周过去,她又脱水了。于是医生安排家访护士到她家帮她输液。安娜无时无刻不想吐。她的食欲本来很好,什么都爱吃,但是现在即使是味道最清淡的食物都让她受不了。她以前最喜欢到游乐园享受心脏蹦跳欲裂、胃部翻搅扭曲的刺激感,而现在一上车就晕车,连站着或是偏一下头都感到头晕眼花,有时坐在床上看电视或翻阅杂志都会让她眩晕得难受。
不要误解,安娜是特例。她怀了双胞胎,四个月之后还在害喜。这很罕见。事实上,安娜患了“妊娠剧吐”。听名字,这种病就来者不善。果不其然,跟一般害喜反应不同,被这种病折磨的女人反应越来越厉害,她们不断呕吐,甚至不能吃东西,一吃就吐,闻到食物的味道也吐。妊娠剧吐很危险,常会引发代谢性酸中毒和急性肾衰竭。但这种情形很少见,100个孕妇里也就只有一个人会中招。对另外99个孕妇来说,害喜不会要人命,对她们腹中的小东西也没什么危险。
害喜很诡异,它像病,但又不是病。它像是夏天的一场雷阵雨,来得快,劈头盖脸;去得也快,烟消云散。害喜通常在怀孕后的第6周出现,在第8周到第12周之间反应最强烈。接着,它逐渐消退,到第18周基本上就销声匿迹了。害喜的诡异在于,有那么多女人居然都吐,可这种吐来吐去的事对孩子又没坏处。还有,害喜之时,女人最需要营养,为自己,为孩子,可她的身体不买账,又是厌食,又是恶心,还会呕吐,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许多从前的美食,现在变成了催吐剂。
这,难道不是咄咄怪事吗?但,孕妇的疯狂不止于此。她们还吃土。
晋人张华撰《博物志》,有一则记载:“无启民,居穴食土,无男女。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还化为人”。这是传说,未必可信。死人心不朽,百年后复生,更是荒诞。但食土一事,倒是有记者报道。中国南方有个小山村,村中男女平日不饮茶,而是喝土。他们把土当成茶来泡,当成茶来喝。怀了孩子的女人也好这一口,挺着大肚子,端起一碗泡好的土,一饮而尽。美国南方各州的黑人也这样,女人一怀孕就吃土。有人说,中国人喝土是封建迷信,美国人吃土是非洲陋习。这么说似乎有理。可惜,事情没这么简单。人吃土,这样的事发生于世界各地,存在于历史上和现实中的数百个社会里。无论是非洲的纳米比亚、肯尼亚、扎伊尔、苏丹、南非、坦桑尼亚、乌干达、尼日利亚、加纳,还是亚洲的沙特、伊朗、印度,美洲的美国、牙买加、阿根廷、墨西哥,抑或欧洲的丹麦、挪威和英国,都有孕妇吃土的记载。P2-4
我能吃辣,甚至比很多能吃辣的人还能吃辣。许多地方,人们做菜时喜欢往里面放香料;辣椒就是香料的一种。我曾去一个湖南朋友家里做客,吃了地道的湖南菜。每次吃饭,餐桌上总会有一碗辣椒。辣椒不红,个头不大,其貌不扬,可夹进嘴里,吃入肚中,火辣辣的感觉只往头上冲,不一阵子,我就被辣得汗流满面,甘拜下风。这是我头一回体验湖南菜的干辣,过口难忘。其实,中国南方菜系中,湖南菜、四川菜、江西菜、贵州菜都以辣著称,可以说是无辣不欢。我没去过泰国,但听说泰国菜也是重口味。除了辣椒,菜里还会放很多其他的香料,比如南姜、香茅、青葱、柠檬叶、紫苏、薄荷叶、罗望子、九层塔和胡萎叶。
我了解一些跟香料有关的掌故。在这些历史的片段里,香料都是主角,人见人爱,甚至爱得不能自拔。公元408年,西哥特王阿特里克围攻罗马,他给罗马皇帝开出了媾和条件:交出4000磅黄金,还有3000磅胡椒。不只是蛮族人爱胡椒,文明人也爱。有人爱得不可理喻。公元777年,大唐长安,权臣元载被抄家,赐自尽。在他几个大宅子里抄出了无数金银财宝。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赃物居然还包括60吨胡椒,堆满了大理寺的院子。这些香料,元载投胎几辈子也吃不完。公元15世纪,西方航海家竭力开辟新航路,通往东方,他们梦寐以求的一个目标就是寻找香料。
显然,无论是国王、权臣,还是航海家,大家都一致认为,香料重要。相信读者对此也没什么异议,谁要有意见,下次吃饭,把菜里的香料都去掉,自己体验一把没有香料是什么滋味。估计他肠子都能悔青了。那么,香料为什么那么重要?换言之,人类做菜时为什么要放香料?
你说,香料如香水,用来提味。香水把女人变漂亮,变妩媚,香料则让食物更可口,更美味。这么说没问题,但这种解释只对了一半。它告诉你的,仅仅是使用香料的近因,一个近在眼前的直接原因。再问一个问题,猫儿为什么叫春?你可以说,春天到了,雄猫的荷尔蒙让它们精虫上脑。它们发育成熟,情窦大开,又恰好瞥见了雌猫魅惑的眼神、优美的身段,闻到了它们醉人的气息,便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没错,这都是原因,但无论是季节、荷尔蒙、身体发育,还是眼神、身段和气味,都只是引发雄猫叫春的近因。要完整地理解叫春这回事,还需要进化原因,即远因:猫儿叫春是在找对象,叫春能帮它们找到搭档。进化就像一把剪刀,不能成功繁殖的个体都会被咔嚓一声,弃尸荒野,而进化的链条也就在它这里戛然而止,它再也不能成为子孙后代的祖先。它成了进化上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被淘汰了。
近因告诉我们,不同的当前因素如何相互作用,从而引发了某种行为。远因则告诉我们,这种行为的存在和发生,到底有怎样的进化意义。换句话说,它为什么会发生?它能够逃过进化横扫的镰刀,这就意味着它能给个体带来某种进化收益,这些收益超过了成本。同时,跟同一情境下其他的选择相比,这种行为的收益成本比也更高,因而受到了自然选择的青睐,被保留下来。近因就像透过放大镜看世界,想要看清眼前的细节。相比之下,远因就像透过望远镜看世界,想要看清现象的来龙去脉。它们绝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而是相互配合、彼此补充,能帮我们更完整地理解某一现象,包括疾病。
在《病因何在》这本书中,哲学家保罗·萨加德探讨了科学家如何解释疾病。可惜,他仅仅谈论了各种近因,比如体液不平衡、病菌感染、营养不良、免疫紊乱、基因突变。无疑,这些很重要,但不完整。要完整,必然要谈论远因,而谈论疾病远因的科学就是进化医学,也称达尔文医学。为了不吓跑读者,让人以为这是一本板着面孔、枯燥乏味的教科书,我没有在书名中提到“医学”。但我也不想插科打诨,油腔滑调,我不认为那很有趣。我写这本书,就是想从进化的角度谈疾病,想让更多的人了解身体,善待身体。这是从远因角度谈疾病,我尝试着让更多人了解疾病的进化奥秘。
回到香料,使用香料有什么远因吗?生物学家保罗·谢尔曼提出了一个答案:香料有抑菌作用,它们能对付食物中可能存在的微生物。因此,当厨师往菜里放香料时,就是在派杀手,它们的使命就是跟有害的微生物决一死战,干掉对方。不过,别高兴太早,这还只是一个假设。记住,假设再有趣,再高明,都得经受检验,看它对不对。是否有人能化身为记者,直接采访微生物:“你们是不是被香料伤害了,恨不恨它”?这不现实。谢尔曼和学生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搜集世界各地的传统菜谱,包括了使用香料的荤菜4578种,素菜2129种。它们来自36个国家和地区,涉及世界上19种主要语言中的16种,颇有代表性。根据这个丰富的数据库,谢尔曼提出了各种具体的预测,每一种预测都得到了支持。首先,香料能杀菌。营养学家发现,数十种香料都有杀菌作用,其中最厉害的是大蒜、洋葱、甜胡椒和牛至,它们能对付大多数病原体。其次,香料使用跟气候有关。不管是国内比较,还是国际对照,低纬度的炎热地区病菌多,菜里使用的香料种类多,数量也多。还有,鉴于荤菜比素菜更容易滋生病原体,荤菜中使用的香料更多。这些发现都支持香料的杀手假设。
看来,使用香料能抗病。有了它们,菜不仅好吃,还健康。
其实,你看到的仅仅是进化医学的冰山一角;这是一门正在蓬勃发展的交叉学科。它试图在进化视角下理解人类的身体和疾病。这个角度很新颖,能让人看到很多传统的近因视角看不到的东西,加深我们对疾病本质的理解。但同时,它又撇开了近因视角涉及的琐碎细节、数字符号以及叫人头大的专业术语——比如各种生理因素如何相互作用——从而降低了门槛,使得不是学医的人(包括我)也都能理解。进化医学的这两大优点,给了我信心,也让我敢于班门弄斧,斗胆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展示出来。
有人把进化医学称为理论医学,似乎它纯粹是思考。我不认可。诚然,进化有理论(这也是它为什么能用来讲故事的根本原因),但这种理论能指导生物科学各领域的研究,导致各种新理论、新假设、新发现。社会心理学家勒温说“好理论,最实际”,见解深刻。我以为,这个评价送给进化论,送给进化医学,毫无疑义,实至名归。我举一个例子。莫文·辛格是伦敦大学学院的医学教授。2004年,他跟同事在《柳叶刀》上发表文章,提出了一个尖锐的假设,即器官衰竭有可能不是病,而是一种进化而来的防御机制。
辛格提到,在滑铁卢战役和特拉法尔加海战中,大量的伤员都活了下来。军刀、火枪和加农炮,摧残了他们的身体,但没夺去他们的生命。甚至有些被截肢、患坏疽或得了破伤风的伤员,也都神奇地复原了。“尽管没有抗生素,没有输血,没有各种生命维持设备,没有现代医疗提供的其他随身用品,大多数伤病还是复原了”,辛格评价说,“但即便医学技术取得了巨大进步,某些状况比如败血症导致的死亡率还是没有明显下降”。在他看来,器官衰竭就是细胞罢工,是创伤、感染或其他威胁生命的疾病导致的适应性反应,以保护身体免于更大的危险,这类似于某些动物的冬眠或夏蛰,是一种有用的功能。辛格的研究团队正在开展相关的研究,不少证据也都支持他们的假设。可以设想,辛格的理论将对急救医学的实践产生深远的影响。这当然不意味着不要急救,而是要人意识到:做了未必就好,不做未必就不好,乱作为比不作为还糟糕。即便很多乱作为是出于好心。 谁说进化仅仅是讲故事,谁说进化医学仅仅是理论? 这本书谈论不少有趣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孕妇会害喜?为什么有些人会吃土?为什么我们那么容易被感染?为什么环境太干净也会让人生病?为什么肥胖和糖尿病会在世界范围内大流行?为什么会有近视眼、鼠标手?为什么会有人吸毒,吸得不能自拔?为什么母乳喂养和自然生产的孩子更健康?为什么久坐不动容易出问题?为什么人活得越久越容易得癌症?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老,都会死?即便没有十万个之多,但这些“为什么’’也足以让人陷入沉思了,想回答这些问题并不容易,回答好更是难上加难。不信的话,你可以在阅读每一章之前,自己先把想到的答案写下来,读完之后,再对照书中给出的解读,看它们是不是一样。
我学进化心理学,也教进化心理学。但《臭皮囊》谈进化与疾病,奇怪吗?不奇怪。倘若说进化心理学关心“正常”心理,那么进化医学关心的就是“异常”身体。还有进化精神病学,它关心的是“异常”心理,但篇幅所限,本书不会涉及。人类的身心都是进化的产物,不管是正常,还是异常。既然如此,以进化之眼看身体,看疾病,再自然不过了。诡异的是,科学家直到最近才想到这一点,而普通人后知后觉,对此更是闻所未闻。这,不会是进化的把戏吧?但,我们可以戳穿它。
不管早晚,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又知又觉。
阅读这本书,就是走上身体觉悟之旅。
吴宝沛
2015年11月26日于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心理学系
写书像是生孩子,但有时候比生孩子还难。我写这本书,就有这感觉。记得有人说,写自己熟悉的东西,容易写好。我熟悉进化,但不熟悉医学。我借了医学史的书来看,但卡斯蒂廖尼的《医学史》三册没看完,还放在我的书橱里。它跟我这本书关系不大;毕竟,这本书不是谈医学。有关系的书我看了不少,无论是电子书还是纸版书,有些书看了不止一遍。它们有名有姓,都出现在我这本书里。有括号,括号里头有斜体英文的是英文书。其他的都是中文书。感兴趣的读者可参考。我不敢打包票,说我把进化医学写好了。我只能说,我尽力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它也尽力了。
写书也是欠债。我要感谢很多人。没有他们,没有他们的论文和书,这本书恐怕永远不会问世。参考文献中有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论文,他们的书。正文中提到的中文书,我没有列在其中,但依然感激。特别需要感谢的是尼斯和威廉斯,他们的经典之作《我们为何生病》给了我最初的启发。我向他们致敬;这本书中的基本思想,都来自于他们,但主要内容是我的。感谢戴维·巴斯,他的《进化心理学》是一本出色的教科书。我梦想着能向他看齐,写出一本同样精彩的书来。于是,我不断积累素材,构思主题,终于有了这本书。感谢达尔文,他温文尔雅,但进化思想的革新性和影响力却丝毫未减,与日俱增。有朝一日,跟生物科学一样,社会科学和行为科学将吸收进化的深刻洞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达尔文时代的幕布正徐徐拉开。我拭目以待。
写这本书时,我想到了外公。我已记不清他的音容笑貌。我记得他是医生,他会看病。我见过他做针灸用的银针,好像还摔坏了他打针用的针管。他不说我,也不打我。他故去距今已二十年矣。我想到了自己。我小时候患过贫血,得过痄腮,补充过维生素C,打针时晕过去一次,但也只有一次。体弱多病是我对自己从前的印象。看来,我跟病有过交集,彼此熟悉,也许以后还会打交道。我想到了父亲。父亲年届古稀,有关节炎,但身体健康。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现在的我,一如古人,也是有喜有惧,悲欣交集。这本书献给父亲,希望他有一副硬朗的臭皮囊,结实耐用。
这本书能问世,要感谢很多人。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有良好的氛围,心理学系有自由的空气,这离不开院长严耕教授和系主任訾非教授的领导。刘丽丽编辑和知识产权出版社让这本书从可能变成现实,从粗糙走向精致。最该感谢的是阿兰。谢琳女士读了这本书的前三章,对初稿提了宝贵的建议,很多(或者说绝大多数)我都采纳了,她让这书变得更好。她耐心读完了我的初稿,还提了建议。她给了我时间和自由,她让这一切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