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不能指望消费
(2013年4月8日)
没有出口,没有投资,就没有消费。
中国试图通过拉动“消费”促进经济增长,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终于看到有学者站出来正式提出了这一问题。在博鳌论坛2013年年会“中国改革议程:释放新的制度红利’’分论坛上,前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先生明确指出:“我不同意巴舍夫斯基女士的说法,首先她提到中国需要从投资转化为消费拉动型的增长,我们必须要理解中国消费在过去30年当中增长非常快;其次,如果中国有一个消费拉动型的增长,就会出现像美国这样的危机。”
不错。美国所谓的“次贷危机”实际最终引爆“消费泡沫”。当时,美国的穷人买了房,而在房价上涨过程中进行重复抵押,目的就是腾挪出现金,并以此作为消费的用度。这就是巨大的“消费泡沫”。美国正是依靠这种“消费泡沫”的不断吹胀去拉动经济增长。金融危机爆发之前,美国消费在GDP中的占比高达73%,美国居民的储蓄率低至0,甚至负数。这是否正常?
尤其在整个国家资产负债比率不断上升、总体生产成本不断上升、总利润不断降低——财务报表不断恶化的过程中,如果强行拉动消费,结果一定是消费增长越快,财务恶化越快;返回头来,财务恶化越严重,消费制约越大。这一点,经济学论著中早有定论。但是,我们中国的许多学者不问青红皂白,居然以美国消费占GDP的73%.为依据证明中国消费占比过低,我认为,这不是盲目,就是糊涂。
糊涂学者的大致推理逻辑是:经济增长“三驾马车”,在结构转型主张之下,继续靠出口和投资的增长不行,那只有靠消费了。殊不知,没有出口,没有投资,就没有消费。因为,消费是想要钱的,没有生产,钱从何而来?像美国一样靠“吹泡”赚钱?那中国经济比美国死得更快,因为人民币根本不具美元地位,中国更不具美国的金融势力和实力。
正如林毅夫所说,中国必须静下心来认真研究中国未来还有哪些比较优势,并依此来判断中国经济的发展方向。在林先生看来,中国经济的关键在于“促进技术创新、工业革新和结构转化”。
中国人真有钱消费吗?不错,截至2012年年底,中国老百姓的储蓄高达40.6万亿元。但按照银行存款“二八定律”计算,中国80%的人仅仅占有20%的储蓄,即8.12万亿元;按14亿人口计算,80%是11.2亿人。也就是说,11.2亿人口仅拥有8.12万亿元储蓄,平均每人7250元。
算算吧,这是何等可怜的数据。这样的人均储蓄额何以支撑一个“经济增长主要靠消费拉动”的国家?更何况,多年来成本推动的物价上涨,已经蚕食了老百姓多少购买力?多年来财富效应的萎缩趋势,已经弱化了中产者多少消费能量?无视如此严酷的现实,一味拉动消费,想耗光中国老百姓储蓄账户上的“最后一滴油”吗?用不着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管储蓄账户总体是否增长,只要老百姓消费能力被继续蚕食下去,中国危机必到无疑。
有人说,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大力度控制物价。那就“控”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但我怀疑,因为你没有办法抑制“成本上升”。现在还不承认这些年的物价上涨主要是成本因素吗?现在还不承认是成本上升推高了货币需求吗?如果还不承认,那必然用紧缩货币的手段抑制物价,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中国经济“滞胀”。对不起,在我看,“滞胀”就是危机。就是从美国开始的危机,到中国的危机结束,中国经济必遭国际金融资本洗劫。
我痛恨这样的情况出现,希望中国政府明智。
P11-13
我多年来,一直认同文新弟对中国经济的诸多分析判断,文新的诸多研究成果也是我思想的营养与启迪,期盼老弟有更多大作问世。
——姚景源,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前总经济师
从国际到国内,从宏观到微观,钮文新每天都在思考,每天都在帮助投资者分析问题,而且具有明确的国家利益立场,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新闻评论员。
——邱晓华,民生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国家统计局前局长
中国学者要讲实话,要有更多一点锐气,而不是人云亦云,希望钮文新带给经济学界更多的思考!
——贾康,华夏新供给经济学院研究院,前中国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
国内外经济风云多变,中国应当怎么办?需要中国经济学人更多的独立思考,钮文新带着问题每天发表观点和评论,经常能带给人们一些有益的启发,希望坚持!
——徐洪才,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总经济师
我希望中国学人能有更多的独立思考,文新评论带有独立思考的特点!
——向松怍,中国农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新闻从业的路上有很多需要感恩的师长,在《学习》杂志社的时候,我的直接领导——总编辑于绍文(现任经理人传媒董事长)和记者处处长魏春江(后任《人民论坛》秘书长)应当就是。他们对我没有太多空洞的教导,却给足我发展空间。遗憾,那时我只是名摄影记者。在经济报道上也有两位恩师,他们都是《中华工商时报》的创始人,一位是已故老社长、老报人丁望,还有一位是我的部门主任杨大明(现任财新传媒副总编辑)。我记得那是1992年,《中华工商时报》要开办“证券版”,但挑不出一个懂证券的主编,怎么办?丁望总编辑在编委上说,让杨大明的“市场部”去干这件事,因为他那个部门有个学数学的钮文新,让钮文新去干。
就在这样的安排下,我开始专业从事证券报道,开始越来越系统地学习经济学知识。因为干的时间越久,认知越深,越觉得证券市场与所有经济事务的相关性越强,正如我经常告诉我的同事,搞清利率、汇率、税率、市盈率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地看懂股市。真该感谢<中华工商时报>给我们一群人创造了一个宽松、充满激情而又更加贴近市场的工作环境,你在那儿干得好,总能获得赞扬和激励,恐怕也正因如此,让后来的《中华工商时报>变成了中国第一批“市场化财经媒体”总编辑的摇篮。同时,《中华工商时报》也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新闻人,责任感、使命感贯穿我的新闻生涯——从记者到主任,从编委到总编辑。丁望老爷子的一句话今天依然是我的座右铭:真话不一定能说,所以可以不说,但我们绝不说假话。20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倒是觉得,没有不能说的真话,就看你基于怎样的初衷和依据怎样的原则去说。我认为,只要心存对党、对国家、对人民、对时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那你所说的实话、真话就没什么“异味”,所有读者都能看出你用心良苦。
这不是说大话、说空话,也无所谓给谁“拍马屁”,而是我们这代新闻人身上特有的品性。无论是经济新闻、社会新闻、政治新闻、国际新闻,他们至少应当是为“社会正义服务”的工具。尤其是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经济新闻报道的背后都可能潜藏着各色利益的属性,那我们应当如何面对?我的原则就是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优先,这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而是无论全球经济格局如何演变,国家间利益争夺始终客观存在而且只会日趋剧烈的必然选择,尤其是美元霸权延续、全球金融食利者阶层不断加厚的过程中,以实业为本的国家,其经济利益必然受到严重挤压。这也是中国经济的真实写照。
谈谈“老钮锐评”这套丛书吧。说实话,这是知识产权出版社编辑蔡虹女士抬爱的结果。2016年9月蔡虹找到我,希望知识产权出版社能够为我出版这样一套丛书,这真是让我大喜过望,是很意外的惊喜。但我也很惶恐,一来时间有限,我除了提供原稿,实在没有很多的时间投入:二来也担心我一个小学生是不是担得起人家出版社破费心思。但蔡虹很坚定,很快选题就获得批准,而且整个过程中,基本没用我操心,她们从我2007年到2017年年初——近十年的2000余篇文字评论当中遴选出了几百篇并分为四部分,作为我本人有代表性的观点呈献给各位读者。当全套丛书的目录呈现在我面前时,我惊呆了,抛开个人因素客观去看,甭说,还真挺吸引入的。我知道这项工作有多难,因为这件事我一直想做,但一直也没做成。所以,我特别要感谢蔡虹和她的团队,没有她们的努力,也不可能有这套丛书。
当然,这里也有我自己的努力。我来到CCTV证券资讯频道工作已经快10年了。作为频道的执行总编辑兼首席财经评论员,每天都要面对观众。让我可以问心无愧的是,10年间,包括到现在,每天夜里和早饭之后我都坚持阅读大量国内外新闻,进到办公室,要从当天的新闻中选择一条,撰写1500字左右的评论文章,这个习惯几乎雷打不动,除非因故离开工作岗位。我涉猎的新闻内容十分广泛,国际、国内、宏观、微观,股市、债市、外汇、楼市,等等,几乎涵盖所有经济热点和冷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说的?为什么说了10年还算不乏新意?关键靠读书、学习、思考,更关键的是“沙盘推演”。
多年的数学训练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逢事拒绝人云亦云,而是依据当下的客观条件,并按照最基本的经济学原理重新进行推演。这个过程让我受益良多。因为,条件不同,结论不同,个性彰显自然而然。比如在通胀问题上,我一直不敢轻易使用“通货膨胀”一词,而只讲物价上涨。因为在我看来,物价上涨的诱因很多,尤其对于中国,货币超发往往不是物价上涨的原因,而是物价上涨不可控所导致的结果。比如房价上涨的根本原因是土地财政,如果货币供给不能满足房价上涨需要,那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就无法充分实现;再比如美元贬值引发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上涨,鉴于中国商品价格已经与国际市场价格接轨,所以国际市场价格必然传导到国内,并导致原材料价格高了,生产成本增加,这时央行必须满足输入性物价上涨所带来的货币需求增加,如果不能满足生产成本上升的货币需求,那企业生产就会停滞,国家经济增长将无法保障。
所以我提出:通货膨胀——“流通中的货币膨胀”导致物价上涨只能在国家市场封闭的条件下才成立,开放条件下则不一定成立。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而我们不能简单运用书本知识去得出简单的结论。所以,这些年我的评论经常异于主流经济学派的结论,“对”还是“不对”让公众去评说吧,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握一个关键点:经济学人需要提供更多一些视角,引导人们对经济事务多问几个为什么。这不只是国家、民族或政府的需求,同时也是每位投资者个人必然存在的需求。
就说到这儿吧,希望这套丛书也能带给您更多的思索。
钮文新
2017年元月
《老钮锐评:破坏大过创造的时代》集结了CCTV证券资讯频道执行总编辑兼首席新闻评论员钮文新的精彩文章,针对目前中国的实际情况,阐述了在新常态、新发展中存在的不足,主要讨论了四个方面的问题:可怕而可悲的技术进步;实体经济的春天还是冬天;破坏大过创造的时代;经济改革怎样落在点上,并提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应对之策。
中国社会已全面进入“新常态”,目前处于新常态攻坚期,经济增速放缓,下行压力加大,宏观经济面临失速风险,金融对于实体经济的渗透性大幅下降,股市震荡,出口遇阻……几乎所有关心经济的人士都在思索:经济大变局,中国怎么办?从钮文新的博文里我们或许能找到答案。
《老钮锐评:破坏大过创造的时代》是一位经济学人的肺腑之言,评说中国发展道路上的问题和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