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展童话选》选编了《人民文学》原诗歌组组长、《朔方》原主编，现年87岁的宁夏老作家路展的童话及故事等作品15篇。包括：《小铁脑壳遇险记》、《猫三彩》、《割尾巴的故事》、《绿色的战歌》、《动物园里的新闻》等。是其各时期的代表性作品，并专门为书配了插图。

《路展童话选》是一本童话选集。作者路展创作的童话是以真善美战胜假恶丑作为创作的主题，作者着力弘扬美好的事物，把深刻的、庄严的、史诗般的社会主题，通过童话的创作手法，给读者以思想的震撼和教育，接受智慧的启迪、美感的陶冶。

序：长河潺流两山间

童话

 百灵歌

 小铁脑壳遇险记

 猫三彩

 割尾巴的故事

 绿色的战歌

 动物园里的新闻

星期一 狐狸的演说

星期二 “吃冰棍精英大奖赛”的优胜者

星期三 小白猴雪雪倒霉记

星期四 狮笼里的老鼠

星期五 虎笼里的吸顶灯

星期六 关于千里马的故事

星期日 大雁阿铁和紫妞儿

 小狗和小猫

 小淘气求学

 小金毛

 小鹿银点点

 林中竞赛

 幸福泉

幼儿童话

 小苹果树请医生

中篇童话

 雁翅下的星光——献给热心教导过我的老师们

故事

 小文书老刘

我的梦（代跋）

四 途中遇险

小达乌遵照双亲的嘱咐，鼓翅往南，去寻找阿拉腾大队林场，没有多久，它就觉得翅膀酸痛，只好落下来休息。回头看看，原来离家不过几十米。它闭紧嘴喙，连忙起身向前。最后实在飞不动了，才像石子一样沉重地落在地面。

它耷拉着翅膀，大口喘气，忽然发现眼前的土洞里伸出一个小脑袋，尖声尖气地喊：

“是谁在我家房顶乱蹦跶呢？房顶跳塌了你给修理吗？”它一回头，看见小达乌，黑豆似的眼睛立刻笑成一条缝，“哟，原来是你呀，你好哇，小山雀。”

那只小兽从洞里跳出来。它穿一身暗灰色毛皮紧身衣，前腿短，后腿又细又长，蹲在对面，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小达乌。它知道这种没成年的小傻瓜连骨头都是嫩的。

小达乌更正它说：“我不是小山雀，是小百灵鸟。叫小达乌。”

小兽两眼滴溜一转：“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老达乌的儿子。它是我的好朋友，我是你叔叔。你到哪儿去呀？”

小达乌难过地说：“阿爸和阿妈在暴风雪那天去世了。我去找巴图爷爷，您知道他吗？”

小兽摆动着长尾巴，贪馋地咂了咂嘴巴，说：“我知道，知道，巴图爷爷就是我，我就是巴图。快到家里来，说说那两个老家伙——不，两个老朋友是怎么死的。”

小达乌刚想开口说话，一只大家都把它们叫作“沙虎子”的蜥蜴从后边蹿过来，用沙哑的嗓子大声喊：“小达乌，别上当，它是小偷小跳鼠，想把你当早点！”

小达乌大吃一惊，转身飞上最近的一根沙蒿枝。小跳鼠气得眼睛凸出来，跳着脚对小达乌喊：“你跑什么？你就信那丑八怪的话！好吧，等我撕碎那丑八怪，再找你算账！”它像蚱蜢一样蹦跳着，去追赶蜥蜴。

可是过了一会儿，蜥蜴独自回来了，低声喊：“小达乌，你快走吧。一会儿跳鼠就赶回来了。”

小达乌低头看它已经没有了尾巴，难过地说：“你为我受伤了，叫我怎么谢你呢？”

蜥蜴用沙哑的嗓子争辩说：“你也救过我呀！我那天饿坏了，你把两只小虫子都给我吃了。至于尾巴嘛，是我故意甩掉的，反正两天以后，照长一条新的。”它张大嘴巴不出声地笑起来，“你真该去看看，我的尾巴在沙土里蹦啊跳哇，小跳鼠又想吃又害怕，围着它光打转儿……好了，再见吧，到林场别忘了我。”

小达乌和它告别，继续赶路，飞累了就在地上往前跳，小小的脚爪很快被沙砾磨破了。忽然后面有个声音喊：  “喂，小达乌，匆匆忙忙去哪儿呀？”

小达乌停下来，看见一只穿一身金色毛大氅的野兽，拖一条火焰般毛蓬蓬的大尾巴，一瘸一瘸地循着自己的脚爪印追过来。

小达乌怕再上当，反过来问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长尾巴野兽说：“你当然不认识我。我跟你阿爸是朋友，我是老巴图。”

小达乌连忙后退两步，怀疑地说：“阿爸告诉过我，巴图爷爷是用两条腿走路的。”

长尾巴野兽大笑起来：“好，好，好，你的警惕性真高，老达乌教育得好！可是你看，我的后腿受过伤，它瘸了，我只好用四条腿跑哇！”

小达乌正半信半疑，一只野兔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它不是巴图，是强盗瘸腿老狐狸！”

小达乌慌忙飞走了。瘸腿狐狸咬得牙齿吱吱响，在后边咒骂说：“你逃不掉的，总有一天会落到我嘴里。今天我先去收拾那该死的长耳朵。”它掉转身向野兔追去。

小达乌飞‘了一段路，野兔又赶上来，高声说：“小达乌，你爸爸老达乌和你妈妈布琪格救过小野兔黑耳朵尖，我是它阿妈。再见吧。千万别在地面留下足迹，瘸腿狐狸还会追你的！”

从这往后，小达乌飞累了，就在灌木丛上歇一会儿，再也不敢落地了。

沙丘越来越少，到中午时候，小达乌终于看见一片长满灌木冬青的平川。它落在一棵最茂盛的冬青枝上。忽然听见附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讲悄悄话：

“阿妈，你看上边，好像是小达乌。”

“真的是它。”另一个声音回答，“喂，小达乌，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小达乌仔细寻找。在下边一片冬青遮盖的沙窝里，卧着几只颜色斑驳的嘎嘎鸡。

小达乌见到以前的邻居，就像见了亲人，翻身落在它们面前，哽咽着说：“阿爸和阿妈，在前天暴风雪夜里去世了。它们叫我去找巴图爷爷。”

鸡大妈严肃地摇着头：“像你这样的速度，天黑也飞不到林场，会遇见危险的。”它沉思了一会儿，跟同伴商量说：“小达乌是好孩子，我们送它一程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对好孩子当然应该帮忙。嘎嘎鸡大妈让小达乌趴在自己背上，高喊一声：“起！”大家展开翅膀，一起飞上了天空。

嘎嘎鸡按照自己的习惯，飞得又低又快。地面上的冬青棵棵连成了直线，周围的地面仿佛在缓缓旋转。小达乌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来，发现地平线上涌起一片绿色的云雾，终于看清楚那是一片树林。高大的杨树，在偏西的阳光下银光闪闪，树叶哗啦啦响成一片。

嘎嘎鸡在林场上空盘旋一周。一股清凉苦涩的气息迎面扑来。在浓密的树木中间，大口水井像镜子一样明亮；随后出现了一排金色的泥土房顶。嘎嘎鸡大妈告诉小达乌：“这就是人类住的窝。把你留在他们的窝上吧。”

嘎嘎鸡大妈降落在烟囱上。小达乌一下跳下来。忽然，在空中继续盘旋的几只嘎嘎鸡发出紧急警报，呼哨着像箭一般投入树丛。嘎嘎鸡大妈慌忙飞起，发现一只巨大的秃鹫俯冲下来。它立即灵活地一个侧滚翻，改变了飞行方向，钻入屋后的紫穗槐苗圃。秃鹫的利爪在它脊背上划了一下，灰白的羽毛像雪片随风飞扬……

小达乌难过地捂住双眼。秃鹫转回来，冲它狰狞地笑笑，翅膀一扇，掀起一股气浪，小达乌倒退两步，竟跌进了漆黑的烟囱口……

P10-13

长河潺流两山间

郑歌平

宁夏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回汉各族群众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创造了灿烂的文化。在六盘山与贺兰山之间的大地上，黄河从古到今潺潺流过，黄河文化、回族文化、西夏文化、红色文化等相互碰撞、相互交流、相互融合，塞上大地呈现出思想艺术俱佳、风格独特多样、雄浑典雅并存的文学艺术景象。

宁夏回族自治区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在自治区党委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宁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宁夏文学艺术也伴随着自治区的发展而繁荣，结出了丰硕的果实。一大批有朝气、有才华、有创意的优秀文艺人才，以讴歌时代、讴歌人民、凝聚力量、鼓舞人心为己任，辛勤实践，努力耕耘。一大批优秀的文艺作品，深情讴歌了我国改革开放发展的历程，生动描写了宁夏各族人民的生活，充分展示了生活中源远流长的真善美的情愫，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宁夏人民奋斗拼搏的心灵图景。宁夏文学艺术已经成为对外宣传宁夏的一个明亮窗口，一张引人关注的精彩名片。

在文学方面，20世纪80年代初，历尽人生磨难的张贤亮，以其饱经沧桑之后的慷慨悲歌重归文坛，他的中短篇小说三次荣获全国优秀小说奖，并被搬上银屏。同时，一批中青年作家佳作迭出，共同推动着宁夏文学的发展。90年代，宁夏设立了繁荣宁夏长篇作品创作的“金骆驼丛书”，活跃了长篇作品的创作和出版。进入新世纪，宁夏文学由一棵“绿化树”到“三棵树”“新三棵树”，再到郁郁葱葱的“文学林”，宁夏青年作家群集体亮相全国文坛，纷纷摘得鲁迅文学奖、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文学期刊奖等，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项目、各种全国选刊选本等，宁夏文学创造了继张贤亮之后的第二次辉煌。

在艺术方面，各文艺家协会按照“高举旗帜、围绕大局、服务人民、改革创新”的总要求，认真履行联络、协调、服务的基本职能，以“出人才、出作品”为中心，大力举办各种展览、演出、出版、评奖、研讨、交流、采风等活动，积极参与国家级梅花奖、金钟奖、荷花奖、兰亭奖、金像奖、牡丹奖、山花奖等奖项评比，频频获奖。不仅为宁夏艺术事业赢得了荣誉，也为宁夏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为了对宁夏前辈作家、诗人文学创作成就的回顾、总结和肯定，对宁夏文联前任领导的敬重、缅怀和回忆，2006年10月，由宁夏文联编辑的《石天剧作选》《李震杰诗文选》，以“霜叶红丛书”的形式由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得到了宁夏文学艺术界的肯定和赞誉。

为秉承文联传统，服务文艺名家，汇集优秀作品，树立学习典范，弘扬“爱国、为民、崇德、尚艺”的文艺界核心价值观，为建设开放宁夏、富裕宁夏、和谐宁夏、美丽宁夏增光添彩，宁夏文联决定启动“塞上文艺名家书系”工程，为我区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国家级会员、德高望重且成就突出的文艺家，为宁夏文艺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各个门类的领军人物，编辑出版代表性、经典性、权威性的作品选集。2013年5月，“塞上文艺名家书系”工程第一辑《肖川诗选》《冯剑华文选》出版发行，在我区文艺界产生了普遍的赞誉。这次编辑出版第二辑《路展童话选》《吴淮生诗文选》《张贤亮诗词选》，必将为宁夏文艺的繁荣产生积极的影响。

“塞上文艺名家书系”工程由宁夏文学艺术院负责实施。期望文学艺术院坚持“二为”方向、“双百”方针和“三贴近”原则，发挥“培扶人才，编研作品”的职能，以流芳百世为目标，选取思想性与艺术性俱佳的作品，做好资料搜集、编辑校对、设计印刷等各项工作，使书系工程成为我区文艺界的一个响亮品牌，成为外界了解宁夏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窗口，成为宁夏文艺事业大发展大繁荣的一个具体看点。

是为序。

2015年3月10日于银川

我的梦

路展

我是1961年3月离开工作了十一年多的《人民文学》编辑部，由北京调来支援宁夏，并于5月间进入《宁夏文艺》（改革开放后不久更名为《朔方》）编辑部的。当时是全国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二年，宁夏的生活比北京更为艰苦，我还是振作精神，编织自己的梦，发誓要“红在宁夏，专在宁夏”，希望自己能有所作为。那时候全国的文学创作正处于低潮时期，宁夏回族自治区刚刚成立不久，文学创作力量薄弱。我负责诗歌稿件，发现前不久刊物发表的诗作以及诗歌来稿多半停留在“大跃进”时期民歌体裁，很多都是内容空泛，感情虚浮，有的明显具有浮夸遗风。因之在与诗作者交往中首先提倡“诗言志”，满怀激情歌唱生活，并提倡形式上的“百花齐放”。编辑部那时只有七位编辑，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都十分艰苦，可是大家团结一心想把刊物办好。不久农村政策开始放宽，允许搞活经济，实行了“三自一包”；文艺政策也有放宽，中央下达了“文艺八条”，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尤其是传达了广州会议精神，陈毅副总理在会议上代表中央讲话，为知识分子摘掉了“资产阶级帽子”，更加振奋人心，要求改进工作，刊物有了新的面貌。文学创作和文艺理论方面有新人涌现，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的作品质量日益提高。而诗歌创作方面已初步形成队伍，经与《人民文学》联系，我们选出五位诗人的诗作，推荐给《人民文学》作为专辑发表，我区诗人的作品第一次登上了全国文学刊物。但是好景不长，1963年的秋天，极左风不知从何而起，我们刊物上发表的一篇回族青年的抒情散文和一些回族作者反映回族人民生活的诗作，都被指责为毒草。而一篇好像是题为《在碉堡的废墟上》的诗作，更被斥为表现“被劳教人员阴暗心情”的作品。作为编辑我也受到了责难。到1964年，开始了农村“四清”的试点，仿佛也开始在部分人中传达了江青在部队文艺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纪要，形势更加严峻，当年年底《宁夏文艺》被勒令停刊，整个宁夏文联被定为“烂掉了的单位”。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可怜的宁夏文联就被彻底砸烂，全体人员被送进“五七干校”劳动，宝贵的图书资料全部被人接收。办公地点房子被别的单位拆了，盖人家自己的楼房。直到后来即改革开放以后，恢复文联机关，图书资料才被部分讨回。没有办公地点，先后在银川兴庆区电影机械修配厂的办公楼上，后来又在民生巷北口的一座车马大店里租房办公。直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作家协会要我去北京平反冤假错案，回到宁夏后，机关在清理我的档案时，发现一纸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黑材料，没有加盖任何公章或私章的白条上，罗列着众多的罪名。纸片被当面销毁。当时我感到一种精神的解放，好像全身凭空增添了前进的无限力量。  1979年召开了全国文艺工作者联合会及全国作家代表大会。我作为宁夏作家代表团的代表在大会上作了题为《冲破禁区，放手培养回族作者，真实地反映回族人民生活》的书面发言。发言中概括地描绘了当时宁夏的文学创作情况，指出自治区成立以后已经是“二十一年过去了，宁夏仍然没有在全国有影响的作家，拿不出有较大影响的作品；没有培养出一些回族作家，没有深刻反映回族人民斗争生活的作品；新的作者成长速度缓慢，外地调来的回、汉族文学工作者，有的以前写过一些好的作品，但来到宁夏以后，也很少写出东西，以致后来销声匿迹”。因此必须“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标准，深入批判极左路线，肃清极左流毒”。

编辑良心要求自己，必须培养出宁夏自己的高水平的作家，推出有影响的高质量的作品，无愧于改革开放的大时代的要求，无愧于一个革命的文学编辑的称号。这个想法得到文联领导的支持，协助编辑部多次召开作家改稿会、学习班。一天，我们的一位年轻编辑从大量来稿中发现了一篇名为《四封信》的作品，着力推荐给我。作者的名字我是熟悉的，即后来有名的张贤亮，1963年刊物上发表的他的那首诗作《在碉堡的废墟上》，曾令我受到批判，但我始终认为那是一首向往和平劳动生活的好诗。经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我怀疑过他会遭到无数苦难。现在一见这个名字，颇有一些劫后重逢之感。那时候文坛上正流行着反极左思潮的所谓的“伤痕文学”，而《四封信》的立意，却超出了“伤痕文学”的水平，歌颂了动乱时代人们灵魂深处的善良与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我们决定立即发表。而同期刊物发表的还有一位老作家的短篇《潘问鱼》，也是一篇力作。我们在目录上把老作家的作品排在首位，在正文排列上却请他让了让，将《四封信》列为头条。这样的编排在刊物出版后曾引起自治区内同行们的注意，感谢他们理解我们这样搞平衡的苦心，认同了《四封信》应有的地位，它给读者留下的印象相当深刻。当时我们的刊物还是双月刊，经过密切的联系，刊物有意地连续数期以他的短篇作为头条，每一篇都有一个新的高度。而我自己在编辑他的作品的过程中，也常常会感觉到有一种对生活的新的感悟，这种感觉令人兴奋，因为它显示了好的文学作品通过形象感染人的魅力。在编辑部我提出要让读者第一认识他，第二熟悉他，第三理解他。所以在发表他的第三篇作品的同时，就配发了曾任《文艺学习》编辑部主任并曾被贬谪到我们编辑部来工作过的李兴华同志的评论文章。后来我曾专程到北京《文艺报》拜访唐因、谢永旺等领导同志，请他们关心我们的新星；拜访了《当代》主编秦兆阳老师，希望能发表我们宁夏这位新星的作品：企图扩大影响。我们的想法是抓住重点，推出一个，达到带动一批，推动全局的战略目的。这就像是作战时往往利用尖刀班突破敌人防线，后续部队撕破裂口，扩大战果。而当我们读过他的《灵与肉》原稿后，认为打破全国水平高不可攀的神秘感的时机到了，我们与作家本人几次讨论，希望修改得更为完美，然后发表。该作品于1980年获全国短篇小说年度奖，不久《文艺报》发表了评论家谢永旺的高度激情的评论文章，刚刚具有初步规模的宁夏作家队伍，军心大振。而作家们创作水平的整体提高才是我们的真正愿望。

宁夏是回族自治区，发现和扶植回族及其他少数民族作家，是我们编辑部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也深深意识到，鼓励回族及少数民族作家通过文学作品深刻反映本民族人民生活，塑造出本民族英雄人物形象，能增进各民族的互相了解和尊重，从而加强民族团结。记得当时叶剑英同志在一次讲话中曾经说到，少数民族与汉民族之间存在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事实上的不平等。根据这样的认识，对待回族及其他少数民族的作家的作品，也就需要更加耐心和细心。有一位维吾尔族作家写出了一个中篇《碑》，表现一位回族革命烈士的遗孤，被千辛万苦培养成出色的篮球运动员的故事。具有别的少数民族作家未能触及过的十分浓郁的民族特色和民族感情，人物形象比较鲜明，只是结构有些凌乱，文字显得拖沓。为了锻炼作家，我们采取的做法是首先与作家本人交换修改意见，提出具体建议，激活作家的想象，最后变成自己的形象思维，请他自己动手修改。这样，一次修改过程也是作家的创作能力的提高过程。《碑》的作者有着令人钦佩的锲而不舍的进取精神，对这篇长约四万字的作品前后修改了七次。最后我们感觉到他运用汉语写作还不能得心应手，是他暂时不能克服的困难，因之动手为他在文字上稍作润色，作为重点作品发表。因为当时有的作家对于描写少数民族，尤其是表现回族人民生活还有所顾虑，极左流毒仍在人们头脑里作祟。编辑部将这个中篇当作冲击禁区的一把尖刀，同时加编者按，一次全文发表。结果在广大读者中产生了良好的反响，当年《碑》荣获自治区第二次文学创作评奖一等奖。此后，该作家写作水平突飞猛进，运用汉语进行文学创作日益熟练，曾有多篇好作品发表在《民族文学》及《朔方》上。而《朔方》上刊发的满族作家那守箴的中篇《大雪歌》曾获得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中篇小说奖。

改革开放以后的短短几年中，宁夏文坛像是春雨润泽了的花园，开始了欣欣向荣的喜人景象。

年少时读古人诗句，知道古时塞外有一种植物叫作“转蓬”：到宁夏工作后在腾格里沙漠边缘，才真的见到了“转蓬”。在“四人帮”极左路线横行时期，在干校因一次劳动过重，大量呕血，平日劳动有人管，现在病倒一个多月，竟无人问，也就不由得想到了“多少残生事，飘零似转蓬”的诗句，以为自己像是一株被风拔根而起、随风而去的转蓬。可是转蓬在随风滚动中也撒下了自己的种子，它要为大地的绿化贡献一点儿力量。感谢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感谢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在自己洒过心血与汗水的文学园地上，现在已是鲜花遍地，文学创作一片繁荣景象。我希望我们的作家，认真总结改革开放以来的光辉历程和宝贵工作经验，更加增强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坚持“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推动我区和我国文学大发展大繁荣，努力做一个“德艺双馨”的作家。

虽然现在我已届耄耋之年，却又在编织着自己的梦，那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为孩子们再多写出些好作品。

我的梦是美丽的！

2015年6月8日于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