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庄园》是英国作家、反极权主义的代表人物——乔治·奥威尔的一部反乌托邦寓言小说。

《动物庄园》位列欧美十五所大学投票选出“影响我成长的十本书”之一，是世界文坛的政治讽喻小说。

翻译家、人文社外国文学译审苏福忠老师译作。

书中插入剪影插图，图文并茂、版式疏朗、装帧精美，致力于打造读者喜爱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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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庄园》是乔治·奥威尔优秀的作品之一，是一则入木三分的反乌托邦的政治讽喻寓言。农场的一群动物成功地进行了一场“革命”，将压榨他们的人类东家赶出农场，建立起一个平等的动物社会。然而，动物领袖，那些聪明的猪们最终却篡夺了革命的果实，成为比人类东家更加独裁和极权的统治者。“多一个人看奥威尔，就多了一份自由的保障”，有评论家如是说。

动物庄园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奥威尔著名散文五篇

 我为什么写作

 绞死

 射杀大象

 书店记忆

 文学和极权主义

第九章

博克瑟崩裂的蹄子很长时间都难以愈合。动物们已经开始重建风车，庆祝胜利活动结束的当天就开始了。博克瑟拒绝哪怕歇班一天，为了名誉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他在忍受痛苦。到了夜里，他私下跟克洛弗承认说，那只崩裂的蹄子给他造成了很大不便。克洛弗把草药嚼碎敷在那只蹄子上，她和本杰明都敦促博克瑟干活儿悠着点儿，“马的肺不是铁打的。”克洛弗对博克瑟说，但是博克瑟哪里肯听。他说，他这辈子只有一个真正的雄心了—那就是在他退休的年龄看见风车正常运转起来。

一开始，动物庄园当初制定法律时，规定了退休年龄，马和猪都是十二岁，奶牛是十四岁，狗是九岁，绵羊是七岁，母鸡和鹅是五岁。规定的养老金也很宽裕。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动物实际上退休在家，靠退休金过日子，但是近来这个问题讨论得越来越多了。眼看果园那边那小块地被用来种大麦，有传言说大牧场的一个角落会被用栏杆隔离出来，给年老退休的动物做喂养地。据说，对一匹马来说，退休金是一天五磅谷物，而到了冬季，一天有十五磅干草，公共假日多发一个红萝卜或者一个苹果。到了明年夏季末，博克瑟就要过十二岁生日了。

这一时期生活很艰苦。冬天像上一个冬季一样异常寒冷，食物甚至更为短缺。所有的定量都减缩了，只有猪和狗的配额还好。斯奎勒解释说，定量绝对平等是违反动物主义原则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巧舌如簧，向别的动物证明他们实际上并不缺少食物，不管各种表面情况如何。当然，就目前情况来说，对定量进行调整是有必要的（斯奎勒总是用“调整”一词，而不用“缩减”），但是与琼斯时代相比，生活改善是相当巨大的。他用尖嗓子把各种数字念出来，念得飞快，向动物们详尽地证明他们食用了更多的燕麦、干草、胡萝卜，远远超出了琼斯时代，而他们干活的时间却少了，连他们喝的水的质量也更好了，他们寿命更长，他们的幼崽成活率大大提高，圈棚里有了更多的干草，因此少受跳蚤咬了。动物们相信他说的每一个词儿。说实话，琼斯以及他所代表的一切，几乎全都从他们的记忆里消失了。他们知道如今的生活很艰难，缺吃少喝，他们经常挨饿，经常挨冻，只要他们不睡觉，通常就一直在干活儿。但是，毫无疑问，在旧社会的日子更难过。另外，如同斯奎勒不失时机指出的，在旧社会，他们当牛做马受奴役，现在他们自由了，这才是根本区别。

现在有更多张嘴需要喂得饱饱的。秋天，四头母猪几乎同时下了猪娃，她们一共生下了三十一只小猪娃。小猪全是黑白花斑，因为拿破仑是农场上的唯一种猪，大家很容易猜出来谁是小猪的父亲。有告示说，以后砖和木材购置到了，在农场住宅的花园要修一所教室。根据目前的情况，小猪们由拿破仑在农场住宅的厨房里亲自指导。他们在花园进行游戏活动，不鼓励他们和别的小动物一起玩耍。大约还是这一时期，又立下了一条规定：当一只猪和别的任何动物在路上相遇，别的动物必须站在一旁。还规定，所有的猪，不论什么级别，到了星期天都有在尾巴上绑缚绿彩带的特权。

动物庄园拥有了一个相当成功的年份，但是依然缺乏资金。为修建教室，砖、沙子和石灰都得购买，还需要勒紧裤带节省出购买风车机械装置的钱。还得考虑室内用的灯油、蜡烛、拿破仑自己桌子上的糖（他禁止别的猪吃糖，因为糖让他们变得肥胖）以及日常用的替代物，诸如工具、钉子、绳子、煤、铁丝、碎铁和狗粮等。一堆干草和部分土豆收成被卖掉了，鸡蛋的合同增至每星期六百颗，因此这年母鸡基本上没有孵小鸡，没有足够的小鸡，无法同往年的小鸡数量保持在同一水平。定量在12月份刚刚缩减，进入2月份又缩减了一次，窝棚里禁止点灯，目的是节省灯油。然而猪们似乎过得足够舒服，实际上个个都或多或少地增加了体重。2月下旬的一个下午，一股暖暖的、浓浓的、令人垂涎的香味飘浮在院子里，是动物们过去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是从那个酿造室里飘出来的，琼斯在时已经不用这个酿造室了，就在厨房旁边。有动物说这味道是煮大麦的味道。饥肠辘辘的动物们在空气里嗅闻这股香味，嘀咕是不是一顿热乎乎的猪食正在为他们准备之中。但是，没有热乎乎的猪食供给，到了接下来的星期天，有告示说，从现在起所有的大麦都留给猪们了。果园那边的那块小田地，已经种上了燕麦。有消息很快传出来，说每只猪现在每天供给一品脱啤酒，拿破仑本人则享受半加仑，每次必须用皇冠德比瓷盘给他端上。

但是，如果各种艰难困苦都得忍受，可是他们部分得到补偿的事实也是不可否认的，当今之日的生活比过去更有尊严了。较之过去，唱歌更多，讲话更多，游行更多。拿破仑曾下令，要求一个星期应该举行一次所谓的“自发示威游行”，这种活动的目的是庆祝动物庄园的斗争和胜利。在指定的时间里，动物们要放下他们的工作，排成军队方阵，围绕农场的公共活动区行走，由猪们打头，马们跟上，然后是奶牛，然后是绵羊，然后是家禽。猛犬在队伍两侧助威，打头阵的是拿破仑那只黑公鸡。博克瑟和克洛弗两个总是打着一面绿色的旗帜，上面有蹄子、犄角和“拿破仑同志万岁”字样组成的图案。游行完毕，还有诗歌背诵活动，都是以拿破仑的名誉写成的诗，然后是斯奎勒的讲话，专门报告近来食品增产的情况，有时还会鸣放礼枪。绵羊是自发游行活动最积极的分子，如果有谁抱怨（如同少数动物有时表现的那样，不过是在猪们和狗们不在场的时候）他们是在浪费时间，等于在寒冷中站立很久，这时绵羊们一准会咩咩地齐声合唱“四条腿好，两条腿坏”，让抱怨的人们不再吭声。但是，大体说来，动物们还是很享受这些庆祝活动的。他们发现，这些活动好歹是娱乐享受，提醒他们终归成了自己的主人，他们所干的活儿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因此，有歌声，有游行，有斯奎勒的数字报告单，有礼枪隆隆鸣放，有公鸡喔喔打鸣，还有旗帜迎风飘扬，他们就能够忘掉他们的肚子空空如也，至少在部分时间里忘记了饥饿。

P75-78

《动物庄园》重译琐记

——写在《动物庄园》发表七十周年

一、“凡是”和“任何”

重译这部不足六万汉字的伟大作品，尽管原因很不爽，我却是欣然动笔的。翻译是一种嚼烂再咽下去消化的过程，是任何一种阅读都无法相比的，比如细读、精读和解读，比起翻译一种作品来，那都只是一种读法而已。哪怕你阅读得烂熟，但是一旦动手翻译起来，你还是会大吃一惊：这个词儿是这个意思啊！这句话是讲那东西吗？这些信息我当时怎么都没有注意到呢？尽管如此，一本书可以反复阅读，但是一个人却很难反复翻译一种作品，因为翻译毕竟是一种付出太多的劳动。

然而，《动物庄园》是值得重译的作品。我经常想，如果奥威尔不是用动物做他笔下的各种角色，换成人类，那么无论写大人物还是写小人物，无论写悲剧还是写喜剧，都无法在六万汉字的篇幅里表达这么多的内容，这么深刻的寓意，这么触动灵魂的厚度。

小说里涉及狗、马、山羊、驴子、乌鸦和猪，这些动物有名有姓，算角色；绵羊、奶牛、猫、鸽子和成群的鸡与鹅，无名无姓，算群众演员。谁可以成为《动物庄园》里的主人公呢？一般人可能会在狗身上做文章，而且写狗的文学作品也确实不少。不过，奥威尔似乎只给三只狗起了名字——布鲁贝尔、杰西和平彻，因为正是这三只有名有姓的狗生了九只小狗，被拿破仑包养起来，后来成了他一步步独揽大权并成功地当上独裁者的有效工具，相当于希特勒豢养的无恶不作的党卫队、斯大林掌控的杀人如麻的安全局，从而把狗的属性写到了本质。当然，马是人类最得力的好朋友，写马的文字，古今中外，几近汗牛充栋的程度。奥威尔写了三匹有名有姓的马，每一匹马代表一种性格，而且几乎是为了给这三匹马做映衬，才写了动物庄园的哲学驴子本杰明、略识文字的白山羊缪里尔。乌鸦摩西代表鸟类，有翅膀，来去自由的一个形象。我没有想到奥威尔会把猪写成主人公，有名有姓的有四只；一只称为少校的老公猪，没有名字，但是这部十章的小说，作者用了几乎全部第一章写少校的讲话，其核心价值是“人是所有动物的老爷”“所有人都是敌人”“所有动物都是同志”。待到动物们揭竿而起，把庄园农庄攻打下来，建立了政权，开始筹建乌托邦了，正是根据少校临终前的这番讲话的核心价值，归纳出了神圣的宪章性质的“七大戒律”：

1．凡是两条腿走路的都是敌人。

2．凡是四条腿走路的，或者长翅膀的，都是朋友。

3．任何动物都不准穿衣服。

4．任何动物都不准在床上睡觉。

5．任何动物都不准喝酒。

6．任何动物都不准杀害其他动物。

7．所有动物都生而平等。  ……

所选五篇，都从“我”写起。我写作，首要动机，是我图谋“虚荣”，其余动机都是隶属关系。因为从小有写作冲动，见了能引发这种冲动的事件，自然就要写下来，《绞死》和《射杀大象》就是冲动和写作结合的结果，难得的是“我”在故事中扮演的角色不仅不是英雄，连个光彩的角色都算不上。“我”很冷漠，“我”很傀儡，可谁又比“我”不冷漠、不傀儡了？“我”做书店的小伙计，尽职尽责，那是因为我喜欢书。把书店里的顾客写得世俗、不堪、龌龊……那是他们不仅不爱书，还把书当作炫耀自己的工具，因此生生地把“我”爱书的好嗜好给彻底毁了。同样的，“我”一生把与极权主义做斗争当作使命，也是因为哪里有了极权主义，哪里的文学就消失了，而文学是我毕生的最爱。

五篇散文，实在不多，但是映照出来的奥威尔，实在是丰满，可爱，活灵活现，文如其人。这是别的作家写不出来的东西，因为缺乏经历，因为缺乏犀利的笔锋，因为缺乏想象力，因为缺乏对细节的表达……所以成了独一无二的“奥威尔式”散文，一如他的最著名的两部小说：《动物庄园》和《一九八四》。

奥威尔的表达倾向直接，倾向简单，遣词造句都以凝练为准则，因此他的文章看起来通俗易懂，但是翻译起来却颇费周章。每一个句子都需要研读几遍，推敲再推敲，然后再下笔，或者敲字。回头读原文，总觉得没有原来的文字有力度，有内涵，有连续。因此，反复琢磨译文就成了一道必须的工序。还好，如同奥威尔在虚构作品中遣词造句都为读者着想一样，在散文中更胜一筹，让译者也沾了光，只要肯下功夫琢磨，翻译出来的文字最终还算文从字顺，从内心感觉对得起奥威尔势大力沉的写作。

有趣的是，有人喜欢把奥威尔的一些散文说成象征主义的写作，例如《绞死》和《射杀大象》。

苏福忠

于太玉园二人居

《动物农场》和《老人与海》堪称英语中短篇小说的双璧。

——美国著名文学评论家 哈罗德·布鲁姆

《动物农场》绝对是一流的作品……我认为奥威尔先生很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厉害、有意思的英文作家。

——美国文学评论家 埃德蒙德·威尔逊

政治语言被故意用于使谎言听起来像真理，使谋杀听起来令人肃然起敬。

——英国作家、本书著者 乔治·奥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