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舒适的客厅内,格雷戈里?道尔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
“咱们家帕琪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他厉声说道。
一个体态瘦小的光头男人镇定自若地坐在火炉旁读着自己手中的报纸,对身旁爆发出的声响毫不在意。
“帕琪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少校再次强调道。他口中所重复的“帕琪”便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帕特丽夏。
“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发生点什么事。”一旁的小个子男人淡淡地回应道,漠然翻动着手中的报纸。
“我确实是有事了,因为我找不到我心爱的宝贝女儿了。你也确实是出事了,因为你对她竟然毫不关心。”
“我没有,先生!我并不像你所说那样。”
“对于帕琪而言,”男人接着说道,“她已经十六岁了,纽约市对她来说如同她了如指掌的一本书。这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她人在哪儿呢?你倒是说说看啊,先生。此时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门外不单是漆黑一片还洒着瓢泼大雨,帕琪回家可从未晚于六点过。约翰?梅里克,此时你的外甥女,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帕琪不见人影,甚至可能是走失亦或是被拐卖,你是怎么做到像一团油泥一样气定神闲地坐在这儿无动于衷的?”
“那你觉得该做些什么呢?”约翰抬头问道,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我们应该去警察局报案,这大晚上风雨交加,而且……”
“然后我们该去找消防队。叫玛丽多加些炭火,这样帕琪回来的时候能让她感到这屋里既温暖又舒适。”
“但是,先生……”
“少校,你的问题在于这顿拖了一个半小时的晚餐。要知道一个空着肚子的人总是容易萌生出一些可怕的忧虑与担心。现在,我们……”
他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厅门处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刚从阴冷潮湿的雨夜中归来的帕琪?道尔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粉润而充满生气的小脸儿上扬着一抹明亮的笑容。
她随身带着一把伞,但披在身上的斗篷还是在滴着水珠,皱巴巴的大衣内有什么东西如同裹了好几层襁褓的小婴儿一般被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天呐,”少校惊呼道,上前亲吻了帕琪,“你终于回来了,安然无恙地站在了我面前。亲爱的帕琪,到底是什么事耽误你怎(这)么长时间直到现在才回来啊?”他百感交集,用一口土腔急切地问道。
约翰上前帮她脱掉了湿漉漉的斗篷大衣。
“当心!”帕琪惊叫,“别弄坏我的曼伯斯。”
两个男人都好奇的盯着皱巴巴的大衣下面包住的一团东西。
“谁是曼伯斯?”一人问道。
“哪儿有什么曼伯斯?”另一人也追问道。
那团东西蠕动起来。帕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撩开裹成团的大衣。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狗探出头来,灯光下的它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随即这团肥嘟嘟的小东西便挣脱了身上的束缚,一颠儿一颠儿地朝壁炉的方向跑去,脸上还摆出一幅郑重其事的表情。它并未像其他小狗一样径直向前走,而是如帕琪描述的——“成对角线”地往前走。到了壁炉边,它便趴下身子把自己蜷成了一个球,准备美美地睡个觉。
在眼前这一系列场景发生之时,屋内已隐隐弥漫着一种让人压抑的静默。少校满脸阴郁,蹙眉盯着那只狗;约翰舅舅也是不苟言笑,对它报以挑剔与审视的眼光;而帕琪的脸上则洋溢着入了迷的喜悦表情。
“它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我突然想到,”少校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帕琪?道尔。也就是说你让我们在家为你提心吊胆了一个小时,甚至于晚饭都还没吃就只是因为这么个卑贱的家畜?”
“哼!”约翰舅舅啐了一声,“那是你,少校。我可并未有过丝毫的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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