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移著的《杖国之旅》分为“南山犁雨”“心路屐痕”“诗心雅趣”“快乐网虫”“文学寻梦”和“山鸣谷应”六个专题。书中的诗词、散文、小说作品以及创作时间,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反映出作者当时的感悟与情怀,折射出那个年代的社会现实,读来别有新意。
全书行文洒脱轻妙,其诗词有的按律依韵,有的则乘兴而发,信手写来,天地风云、花鸟鱼虫、湖光山色、吟诵友情,无所不涉。散文随笔更是无拘无束,尽情抒发对人生、对自然的感触。有不平,有讽喻,但更多的是以大量简练而鲜明的笔触热情讴歌大自然和人间的美好,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对亲人的怀念与感恩,传递了社会的正能量。
这是一本记叙作者青壮年时期励志的书,这是一本记叙作者老有所乐、老有所成的书,这是一本意趣盎然、值得细细品味的书。
这是一本类似于编年体的文学作品自选集,包括小说、散文、随笔和诗词作品近百篇。
高山移著的《杖国之旅》分为“南山犁雨”“心路屐痕”“诗心雅趣”“快乐网虫”“文学寻梦”“山鸣谷应”六个部分。
板大叔
农村经营管理大会进入了典型介绍阶段。上台的是一个瘦小的矮老头。他开口就说:“人都叫我杜大板。”会场上“哄”地笑了起来。“先别笑,板要板出个理儿,干社会主义嘛,就要一是一,二是二,实打实,讲实效;不能图轻快,更来不得半点虚假。是社会主义的,刀架脖子也要干;是资本主义的,天王老子也要斗……”这个叫杜大板的就是杨柳大队磨盘生产队的队长。
其实,我对杜大板并不陌生,说起来,得扯到1971年的事——
那年麦收时节,正碰上六十年来少见的连阴雨,打动镰起,一连不开天地下了十七个昼夜,全县一亿多斤麦子,差不多全撂在地里,烂在场上,唯独磨盘生产队没有吃一粒烂麦子。领导派我到磨盘庄了解情况。我上午接到任务,中午没有休息就骑上自行车,一气赶到磨盘庄。
磨盘生产队紧贴盐河边上,队场四周麦草垛堆得像围墙_样。几只小猪撅着屁股在草堆的背阴处拱着根脚,两头老母猪躺在一边喘粗气。
我把自行车支下来,喊了几声没人应。
这时,我嗓子干得冒烟,很想喝口水,正在为难的当儿,看到离队房不远处的秸地边有一个人,于是,我就奔了过去。
这是一个瘦小的矮老头,几根硬茬茬的短胡髭,一双鹰一样的小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他赤着膊,披着一件稻草蓑衣,头戴一顶没了边子的破斗篷,真像个插在田头地脑吓麻雀的稻草人。
我一边扶着自行车,一边问道:
“老人家,你们队长在哪儿?”
老头儿“呵呵”了几声。
我直愣愣地看着这个老头儿,火辣辣的太阳下,披着这么件蓑衣在地头转,我真觉得古怪好笑。他好像看出了这一点,抖着蓑衣笑呵呵地说:“这可是我的老伴啦,带上它,铺下可以睡觉,披着可以防晒,遇雨可以挡雨。你看,雨马上就要来了,它派上用场了。”他说着,手向西南天空一指。我顺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芦席大一块齐头云,哪里会有雨来?
我因为急着找队长,也没心绪和他谈论什么天文地理,又紧问了一句:“你们杜队长呢?上哪儿能找到他?”
矮老头见支吾不过去,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说:“找我是办不成事了,我是爬墙的队长——挂起来了,哈哈……”
“噢——”我惊愕了,估不透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忽然转过身,朝社房走去,我狐疑地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跟在后头,等着他的解释。
半晌,他没有答话,却对我说:“我说同志,你可不要叫我队长了,就顺个大流,叫我杜大板吧,要不叫我板大叔也可,论年纪我也担当得起了。” “杜大板?板大叔?”我被这古怪的名字弄得更糊涂了。
“我今年五十六啦,”他扳了一下指头,“不怕你笑话,我这人生来一个怪脾气,认上一个死理是不回头的,叫我的肠子转弯可不容易。还有这个没遮拦的嘴,爱逗个笑话,吃过亏,喝过水,苦头尝了不少,就是改不掉……”老头儿一边走着,一边津津有味地自我介绍着。
“轰隆隆……”平地一声闷雷。我猛抬头,见西南的天空转瞬间已经黑了下来,天地相接的地方,灰黄的雨脚已经可以看到了。
板大叔听到雷声,就像触了电一样,“霍”地蹿向前去,我紧赶也赶不上。
到了队房,板大叔拿着一捆缆绳就向场上跑,接着,又“哐,哐,哐”地敲起大钟,他把手中的缆绳甩到麦草垛顶上,叫我拽住一头,而另一头扣在大柳树上,又从那边推来一个石磙,把我拽的这个绳头牢牢地扣在上面,动作显得十分麻利。
社员听到紧急的钟声,都拥到了队场上。
飞沙走石,风声像几十辆汽车开动一样地响,吹得人们站不住。当人们把麦垛全部络好的时候,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人们都挤到了屋里,七嘴八舌地问:
“板大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可见着公社杨书记没有?”
“那班东西整了你没有?”
大家像久别重逢一样,问这问那。
这时,挤过来一个高挑个子的老年妇女,她指着板大叔的鼻子骂起来:“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只说你到阴间去了呢,一走几天不回来,回来了也不先走屋里关照一声。”听口气,我知道一定是板大叔的老伴了。
板大叔笑呵呵地说:“在外挨整,到家挨骂,这真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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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高从礼同志于20世纪70年代同在淮阴县委办公室工作,那时,大家都知道他喜爱文学,文字功底很好,为人也和他的名字一样,谦和有礼。闲暇之余,从礼同志会写点古体诗,而且,在省级文学期刊发表过小说,是县机关中的小才子。以后的几十年,由于我调到省机关,虽然联系甚密,友谊日深,但毕竟离多聚少,除了在省、市报刊看到他写的一些新闻报道、案例分析、经验总结以及相关的理论文章外,很少有机会晤面长谈。记得他从工作岗位退下几年后的一天,送给我几篇他刚发表的小说作品,我才了然他对文学的执着依然“痴心未改”。他退休后,为了从几十年写公文的习惯思维中摆脱出来,硬是规定自己不看报纸新闻,潜心阅读全国各地新发表的小说、散文作品,近三年时间,单单摘录的小说、散文精彩片段达数十万字;然后又参加鲁迅文学院的函授学习,专修小说、散文创作,一学便是五年。此间,陆续有小说、散文发表于各级各类的文学报刊,偶有出彩之作,有的作品还被相关文集、文库选载,并常在征文比赛中获奖。
去年,他将自己写的诗词、散文以及小说作品遴选出一部分,集结成册,命名《杖国之旅》。顾名思义,这是一本以文学形式记录作者70年所走过历程的作品集。全书分为“南山犁雨”“心路屐痕”“诗心雅趣”“快乐网虫”“文学寻梦”和“山鸣谷应”六个专题。书中的诗词、散文、小说作品以及创作时间,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反映出作者当时的感悟与情怀,折射出那个年代的社会现实,读来别有新意。
全书行文洒脱轻妙,其诗词有的按律依韵,有的则乘兴而发,信手写来,天地风云、花鸟鱼虫、湖光山色、吟诵友情,无所不涉。散文随笔更是无拘无束,尽情抒发对人生、对自然的感触。有不平,有讽喻,但更多的是以大量简练而鲜明的笔触热情讴歌大自然和人间的美好,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对亲人的怀念与感恩,传递了社会的正能量。
特别是他的小说作品,更能体现出作者较深的学养与丰厚的生活积累,体现出对社会敏锐的观察力与对人性的深层剖析。客观地说,是他所处的环境给予他得天独厚的条件:几十年中,他一直在县级机关工作,从新闻干事、秘书、纪委副书记、国土局长,一路走来,直到退休。县级机关这个层面最“接地气”,正是大地哺育了作者,给了他灵性、睿智和文学的乳汁,这些集中体现在他的小说作品中。自传体小说《爱情的行板》,完全摆脱了传统言情小说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海誓山盟的程式,而是一幅反映那特殊年代的风情画卷,是一篇社会生活的大写真,读后如同含饴在口,回味无穷。《搓背》是作者很看重的一篇小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扛鼎”之作。作者以独特的视角,触及了非常敏感且为多数人讳莫如深的社会话题——老年人的性生活,立意独到、新颖,语言如行云流水,娓娓道来,不温不火,不媚不俗,而又不失风趣、诙谐,问世以后,在业界引起强烈反响。小说《彩虹》只有三千两百多字,却紧紧把握了时代脉搏,以饱蘸感情的笔墨,讴歌了一位在城市靠拾废旧供儿子上学的农村妇女,面对邪恶,百折不挠,勇敢抗争,读后让人荡气回肠。《寻找冬妮娅》则把读者带人那久远的火热的年代,寻找失去了的美好爱隋。“我”对邢曼妮炽热的爱,终因自己出身寒门而自卑自弃,成了千古遗憾;几十年后,希图重温昔日甜蜜的爱情,但此时已经成了一地碎片,只能扼腕长叹——美好一旦被撕碎是无法复原的。小说的结尾,以素描的手法勾勒出一对母女的对话,鞭挞了当今社会爱情被商品化的现象,与那个时代人们纯真的爱情形成了鲜明对比,耐人寻味,也给小说增添了强劲的张力。
“文学就是人学。”从礼同志的小说作品中也充分体现出这一精神。他的每一篇小说都较为成功地塑造了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无论中篇小说《荞麦开花一片白》中的郝志、王四老爹,《东边彩虹西边雨》中余树耘、筱金花和景玉兰,还是短篇小说《革命小调》中的吴正德和李桂芳,《雁魂》中的舅舅与舅妈,这些人物皆呼之欲出,如同站在读者的面前,这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功力。作者曾撰一自娱联:名家大手笔纵论天下大事,不才小试刀编撰里闾小说。而这些小说绝大多数是他退休后几年中创作的,说的“里闾”小事,反映的却是大社会,可见,这把“刀”并不小!
当然,从这个集子整体而言,肯定还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我们期待着从礼同志有更多更精彩的大作面世,阐述人生,激扬生活。
(作者系江苏省海洋与渔业局原局长)
古人谓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作为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谈不上立德、立功!至于立言,那也是先哲与精英们的事。身为一介草民,只能称之为“立传”而已。反正当今“立传”者众,且不分尊卑,所以七十岁一过,便生出为自己立个“传”的念头,并命名为《杖国之旅》。起初,只想通过照片来表达自己的人生历程。影集的清样出来后,经不住一帮朋友的“怂恿”,索性将几十年来所写的文学作品筛选出一部分,出个作品集,故有了现在这么个称之为“书”的东东。清朝文学家、思想家龚自珍日,“偷闲颇异凡夫法,著书先成不朽功”,至于“朽”和“不朽”,那是后人的事了。
感谢我的老领导苏振远同志为本书题写书名!
感谢老朋友、老首长李国平同志为本书写序!
感谢我晚年的文学辅导老师衣向东、吴光辉、陈斯高等同志惠赐墨宝!
感谢江苏人民出版社、江苏春雨教育集团对本书编辑、出版给予的关心和帮助!
还得感谢我的女儿——奕儿,她给了我精神上的鼓励与支持。她说:“老爸凭借一支笔,奋斗了一生,养活了我们,改变了家族的门庭,现在颐养天年了,应当为我们留下他闪光的东西。”
若问今后旅程,答日:以笔为杖,行至期颐!
2015年8月10日4时于淮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