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神》是青年作家阮德胜继长篇小说《大富水》之后的新作。小说以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池州傩戏为叙事背景,围绕着办傩仪、跳傩舞、唱傩戏的人展开,在民俗的傩神境遇变迁中,通过主人公傩傩80年的成长视域和生命历程,及其父亲、姑姑和女儿三代人与傩的不同命运纠结,写出了生存的挣扎、命运的定数和被命运捉弄的无奈。小说展现和探索了“傩”在乡野里与宗族群落的“形而上”的互动、与社会历史的“形而下”的离合,力图揭示“人即神、神即人”的文化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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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傩神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阮德胜 |
出版社 | 安徽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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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傩神》是青年作家阮德胜继长篇小说《大富水》之后的新作。小说以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池州傩戏为叙事背景,围绕着办傩仪、跳傩舞、唱傩戏的人展开,在民俗的傩神境遇变迁中,通过主人公傩傩80年的成长视域和生命历程,及其父亲、姑姑和女儿三代人与傩的不同命运纠结,写出了生存的挣扎、命运的定数和被命运捉弄的无奈。小说展现和探索了“傩”在乡野里与宗族群落的“形而上”的互动、与社会历史的“形而下”的离合,力图揭示“人即神、神即人”的文化之源。 内容推荐 《傩神》是青年作家阮德胜继长篇小说《大富水》之后的新作。 小说全文共分九章,以日历为章节之首,十年一个变化,十年一个章节。叙事人称采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替变换的方法,穿梭在宏大叙事与私人叙述之间,人物形象鲜明生动,故事叙述不疾不徐,充满浓郁的地方民俗色彩。 目录 正文 试读章节 女儿金三红是十月初三的生日。从小到大,我只叫她一个字:“红。”按时间算,红有可能是“傩神”的女儿,这一年还真办了傩,不过年首不是我。即使后来复傩,“傩神送子”再也不办了。到给女儿起名落户时,傩是白水河最大的“四旧”,提都不敢提半个字。但是,女儿在法国留学的时候,自己却给自己起了网名:傩喜儿。她那中文说得比羊拉屎好不了多少的男朋友劳森,还特别喜欢憋着劲地喊她“傩喜儿”,听着就像在田畈里驱赶偷吃粮食的鸦雀:哕唏——哕唏儿! 金姓村和钱姓村的人,咒骂过我的人不在少数。 金姓村最早还是骂我这一门子里触犯傩神的事,姑姑跑到了山外的青阳,我大埋到我姆身边的土堆里,他们只有骂我这个有人生无人养、有人养无人教的孩子。待我给钱姓人当了子孙,他们骂得最狠的是说我“见个坟包乱磕头”,现尽了这支八代祖宗达九代的世。 钱姓村里有两个人从骨子里咒我,一个是我老婆钱谷子,一个是钱运刚的老婆梁腊梅。 钱谷子咒我不出声,她专门从香纸厂找来一块松树桩子当菜墩,拿着菜刀剁一下咒我一回,见咒不死我,她把自己吊上了屋后的柿子树。 梁腊梅是点名道姓地骂我,在背后,只要有人提到“傩傩”两个字,她张口就骂:“他那昃样子,一辈子也就能那么九天!”要是不巧,我和她有个照面,她用手掰也得掰个茬子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骡子货,除了那九天,你要是能多雄挺一天,老娘把脑壳砍下给你当尿壶。” 人到了这个岁数,日子是在往回路上过了。梁腊梅的骨头早已烂成了土,有时想想她骂我的话,还真是那么回事:这辈子,我只活了九天。 “真好啊!”豁牙老汉摇着头,拿袖头摁了摁眼眶。 傩傩看不出什么好,倒是惦记着戏还有多长,四周多是跟他差不多的秧把长的孩子们,可刚刚用硬话顶了人家豁牙老汉,没脸去问他,假装空对着人问了一句:“唉,这出快完了吧?” 豁牙老汉哪计较一个孩子的话,很快接住嘴:“只剩几句白啰!”很惋惜戏太短的意味。 傩傩还是打算从“喜门”走,挤到“龙床”前时,他对金高棣说:“叔,待会儿,我送脸子过来。”金高棣两只眼拴在戏柱子上,用乌黑的大手往后拨拉了两下,跟在茅草地里找野鸡蛋似的。 傩傩无趣地出了门,不小心一脚踩落到屋檐淌水沟里,咔吱,天!上冻了。一股阴风顺着沟底钻到他的裤管里,在裤裆里打了旋又往肚子上爬。傩傩并起双脚,在淌水沟里跳着,“咔吱——咔吱——”他要踩碎这里的薄冰。 祠堂后边伸出一个人头,头上包着黑围裙,见到是傩傩,又很快缩了回去。傩傩不怕,他走了过去,“黑布头”推了推他,还了“嗯”了一声,是个女人。 “深更半夜,不在家,不看戏,撂在屋角里做什么事呢?也不怕鬼。”傩傩心里犯嘀咕。他转身的时候,“喜门”开了,一块光板子倒在了地上,随即门关了,光板子又竖了起来。“萧氏女”立于光板倒在地上的痕迹里,来回扭着头在看。 “小表叔!”傩傩喊。 “萧氏女”指指方凳子,快步走向反手边上的一处厕所。这时,祠堂后边的“黑布头”跑将出来,“萧氏女”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没有进厕所,一折身,隐进了巷子,“黑布头”也拎着裤脚跟着追。 傩傩不晓得这是在做什么事?“多大的人了还在躲猫猫呢?”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吴根旺过来,脚冻得仿佛被鳖啃了。他跑到祠堂前,孩子们把火塘围得跟好木匠箍的火桶一样,里边的火苗也大。“你们家的柴呢,想怎么烧就怎么烧?”他抓出一把鞭炮甩进火塘里,噼噼啪啪,吓得孩子直往后退,有个女孩还一屁股退倒在地上,手又被人踩着了,嗷嗷直哭。傩傩笑了,自语道:“这火烘得好吧?!” 傩傩趁机靠近火塘,把脚伸了进去,布鞋起着湿烟,远看还以为烧着了呢,他倒换了两次脚,有了热气。他再次回到“喜门”边,“萧氏女”的脸子和团花女帔已叠放在方凳上。 金双美从茅厕边上走过来:“外边冷,赶紧送进去。” “小表叔呢?”傩傩问。 “你舅爷病了。”金双美说。 “这么晚还翻山回青阳啊!” “有傩神送他,没有事的。快去吧!” 傩傩抱着脸子和戏服进去,戏台上在插演傩舞“魁星点斗”,它既是对傩戏《刘文龙》情节的延续,期盼“刘文龙”及第,也是祈愿前山金村读书人科场传捷。相比较傩戏,有几个傩舞傩傩挺喜欢,“魁星点斗”算一个。 “魁星”戴着“张龙”的青面獠牙、双角赤发的脸子,凶巴巴的却不吓人,他上身穿着花披肩,披肩里襟襟条条地挂着跟箭头一样的绣有花头的短片,腰里扎着围裙,下边穿的是黑绿色的老布裤,赤着胳膊光着脚。他右手握着一头漆着红的大木笔,左手捏有红布包着的墨斗。他在台上,时而跷着冻得红火火的大脚在踢斗,时而举起大木笔在点点写写。他就这么顺着锣鼓点子满台子地踢呀点呀……直到全身起着热烟时,锣鼓才肯罢休。 “傩傩,”金高榆在喊,一声不应,又喊一声,“傩傩!” 傩傩转头对上了金高榆的眼,看到那里边也在冒着热烟,金高榆远远地用指头点着傩傩:“你还在看呢,上台来吧?!” 傩傩缩进了人群,小声自语:“要不是你办傩,我就是在台上呢。”往年,傩傩站在锣鼓家伙后边看戏,大人以为他准备学打点子,其实就是图个看台子无遮无挡的舒服。 “包家戏”《陈州放粮》年年演、村村演,演的是:宋朝仁宗年间,陈州三县遭灾,皇亲国戚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饿死灾民无数,民怨鼎沸,在老臣王丞相的保荐之下,宋仁宗重新启用被罢官当了和尚的包拯到陈州放粮。 “宋仁宗”头一个出场,佩戴的是“皇帝”脸子,后边打有罗伞,威风凛凛。这回傩傩没有再趴在门框看“宋仁宗”出场,而是金大杉。如果没有金大杉,傩傩也不准备靠着门框跟要饭似的,他只要看着司铳的放铳就行,既然金大杉主动来了,那就让他“报场子”吧。金大杉报得很准,傩傩将两节粗大的竹节丢在半空时,铳响了,接着祠堂里鞭炮齐鸣。傩堂里的鞭不能捡,俩人便没有动弹了,在火塘边烤了一会儿火。不一会,傩傩对金大杉说:“我看见了傩神。在社坛‘启圣’的时候。” 不想这话被过来凑着火塘点烟的两个司铳听见了。“小屌孩子瞎讲什么话呢?”是哪个司铳在说,傩傩没有看清。 金大杉扭着头看着傩傩。P26-28 序言 戴上脸子是神,摘下脸子是人。 ——(中国)池州民谚 我见过傩神! 在皖南秋浦青峰山、白水河之间的“九金十三梁”外加“二钱三芬四李”的三十一个傩村,说过这话的只有我,也只有我敢说。因为傩村里我是唯一见过傩神的人,而且见的还不止一次,至今已有两次。 头一回,我八岁。九个金姓村的大人听见我说看到了傩神,吓得一个正月不敢喘大气,都在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我触犯了傩神他们会遭到什么报应。正月十五,总算有头有尾地送走了傩神。出了年,我大金高榆瞅准了时机,把所有的担惊受怕集聚到一根扁担上,将我夯倒在老屋里——尽管那个时候,我大的气血随着送走傩神而泄得所剩无几,但那根扁担里没有一丝半毫的怜子之情——我大用“卖棺材恨人不死”的狠劲,逼问我什么时候见到过傩神。那一刻,我抬头看到挂在西墙上的我姆芬翠翠的画像,脑壳里仿佛泼进了一瓠子瓢冷水,顷刻灵醒了过来:我即使原原本本地将见到的傩神说给了我大,他仍然会固执地再次让扁担告诉我“不准胡说”。那时,我还没有学会撒谎,只能保证以后不再说“我看到过傩神”。即便这样,我大也没有放过我,还是用扁担头差点捅碎了我的额头骨,一个月牙形的疤子烙成了我的标记。等我翅膀硬到足以进入金氏祠堂一口气唱完所有全本傩戏的时候,才知道:我这么个要家势没有家势、要人样没有人样的邋遢孩子能长一双眼看得清人世的草木、锅碗里的饭菜就是傩神的保佑了,怎么能见到傩神呢?不是什么人想见傩神就能见到傩神的,况且人怎么可能见到神呢?只有神能见到人——傩村自古都这么认为。 金姓族长、“傩神大会”总年首金高柽和“头号金”的前山金村轮值年首也就是我大,一个在二月二外、一个在清明节里相继而亡。傩村人嘴上不说,心里比镶了一块镜子还要明:前山金村犯了傩神。“犯了傩神,年首不死也要掉层皮。”一年死了总年首和轮值年首,可见将傩神犯大了。 我敢保证,能把傩神犯到这么大的不是我。我说过我见过傩神,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犯不着傩神。我大也好,其他人也好,信不信是他们的事。金大杉好像有点信,又不那么全信。 在前山金村,金大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俩比过小鸡鸡,我比他前头的皱皱皮长,他叫我哥。那晚,金大杉主动从祠堂里跑出来,靠在门框上替我瞅着戏台上的角色出场,好让我适时往火堆里扔竹节,有的竹节能爆,很多直接烧成了火。金大杉让我少跑了两趟路,在他报完“宋仁宗”的“出场”时,我对他说:我看到了傩神。 好多年过后,确实还有个别人说犯傩神的是我,真正的前因后果,当年傩堂执事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姑姑金双美。他们当然不知道里边多少有我脱不了的干系,这些我不敢说,说了前山金村甚至整个金姓村的人会像当时要撕了姑姑一样撕了我。我相信,傩神看到了,只是大神不记小人过而已,否则我也活不到这么大岁数。 时隔八十年,我又一次见到了傩神。这回,我却没有对任何入说。说了,又有谁信呢?闹不好,我在人家背地里还落个老糊涂的笑柄,连我差点儿也不信。我是老了,年景再好,八十八岁也是个老人了。我眼明耳聪脑壳清,一丁点儿不糊涂,我清清亮亮地看到了是我们金姓村的傩神,跟八岁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三十一个傩村,共有五堂傩。钱芬李三姓是“新来户”的小姓,“二钱”供十三尊面具的“脸子”,称“十三太保”,“三芬”和“四钱”都供十八尊,称“十八学士”。“九金十三梁”是大姓,也是青峰山、白水河迁移最早的先民,“十三梁”供的“脸子”最多,有三十六尊,称“三十六天罡”;我们“九金”供的是二十四尊,称“二十四诸天”。 因为是在他乡,生怕有错,我还按照“龙床”上傩神恒定不变的摆位,一一数过,一个不差的是我们金姓村的“二十四诸天”。不同的是,八十年前那次他们是来,八十年后这次他们是走。傩神来去都戴着“脸子”,看不出他们的喜怒哀乐。 “傩神的表情在人的心里!”第二天在机场匆匆离开新加坡时,我对自个儿说。 我姓金,也姓过钱,终究还是到金氏祠堂朝老祖宗磕下响头改回了金姓。无论姓什么,傩村都叫我“傩傩”。八十六岁那年,国家将我列为傩戏传承人时,没有人征求我的意见,直接在证书上将我的姓名写成“金傩傩”。傩傩是我的小号,我也有大名——按“高大全有”的辈分,以及不知是哪代祖公与梁姓村的约定:依着青峰山林地为居的金姓男丁起名得带“木”,白水河下游赖以水田为生的梁姓男丁起名得带水——我叫“金大松”。我家门口有一棵松树,比灶屋里的水缸还粗,我用草绳量过。既然国家都这么认定了,傩村人也差不多忘了我的大名,再提它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干脆从今天起,我把“金大松”忘了吧! 在傩村,起个“傩”字小号的人很多,经常出现重名。如果不是同姓,便加上姓氏来做以区别,光我知道叫“傩生”的就有梁傩生、李傩生、芬傩生,金姓还有个“金傩生”的老祖。要是同姓中也有重名的,则在孩子头门心长合起来的时候,家人请族长在各房头的小祠堂里当着分支祖宗的面,顺着字音改过来,所以叫“傩送”“傩胜”“傩盛”的,起先都可能叫“傩生”。小号叫到踏进学堂门,便很少有人叫了。 直到我二十八岁戴上脸子成为“傩神”上台演出的那个晚上,我顿时明白过来,傩村人转着脑子用“傩”字起小号不单单是为了祈得傩神的护佑,而且是一种神秘的掩饰,因为有的人就是“傩神”直接“送来”的。我敢肯定地说,我不是“傩神”的儿子。我出生在“鸡蛋晒得鸭蛋熟”的六月六,“傩神”的孩子都出生在九月底或十月初,傩神只在每年的正月初七至十五办傩期间“送子”。话说回来,不能说所有出生在九月底或十月初的孩子都是“傩神”的儿女。正因为有这么一说,所以让所有男丁起“傩”字小号,是傩村祖辈的智慧:旺了族群,和了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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