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议程的下一项是讨论一份动议,该动议谴责协会主席和负责人员没有把为奥比举办的接风会办好。奥比很吃惊。他原以为接风会办得很好。但那三个提出动议的年轻人不这么认为。事实证明,还有另外十几个年轻人也不这么认为。他们抱怨说,买来的那二十四瓶啤酒,他们一口也没喝到,全被领导和年长者霸占了。留给年轻人的只有两小桶酸棕榈酒。大家都知道,拉各斯的棕榈酒根本就不是酒而是水——已经被无限制地稀释过。
这一谴责引发了一场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骂战。主席称年轻人为“惯用人身攻击的白眼狼”。而年轻人中的一个说,用公款买啤酒来满足私欲,这是不道德的。这些话很难听,但奥比觉得还不算很刻薄,尤其因为他们用了一些直接从报纸上引用过来的英文词。争吵结束后,主席宣布,让他们感到荣耀的孩子奥比·奥贡喀沃有几句话要说。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欣喜若狂。
奥比站起来,感谢他们举办这样有意义的会议,正如诗人所言,兄弟同胞们和谐相聚是件好事。“父辈们也有一句关于离群索居的害处的谚语。他们说独居是蛇的祸根。要是所有的蛇都住在一起,谁还敢靠近它们呢?但它们各自独居,因此很容易被人抓住。”奥比知道,他给大家留了个好印象。听众们点着头,时不时地应和一下。当然,讲稿是提前准备好的,但听起来显得很自然。
奥比讲到自己回来时他们给予的热烈欢迎。“要是一个人从很远的地方回来,而没人欢迎他,他会感觉像是没回来过一样。”他想临时编一个有关啤酒和棕榈酒的笑话,但没想出来,因此赶紧往后说。他感谢大家为送他去英国读书而做出的牺牲。他会尽力不让他们失望。最开始,他全用伊博语说,现在伊博语和英语各占一半。但听众好像仍然热情很高。他们喜欢优美的伊博语,但也羡慕英语。奥比绕着圈说了一遍,最后才说到正事。“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们都知道,我四年没回来了,还需要点时间安顿下来。我有很多私人的小事需要处理。我请求你们给我四个月的时间,四个月后我再开始还款。”
“这是小事,”有人说,“四个月很短。债会发霉,但永远不会烂掉。”
是的,这是件小事。但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奥比甚至听到有人问,政府给他那么多钱,他打算用来干什么。
“你讲得很好,”主席最后说,“我想这里不会有人拒绝你的请求。我们给你四个月的时间。兄弟们,我是在代乌姆奥菲亚说话吗?”
“呀!”他们回答。
“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还很年轻,还是个孩子。你读了书,但书本知识是书本知识,社会经验是社会经验。因此,我敢跟你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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