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很好】
你不再是个不能自处的人,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以前的你怕被冷落,所以一直恋爱。你可以接受男朋友不在身边,可是不喜欢心里没有人。你是个好强的人,很多话都不会对朋友说,你只想跟一个人说。你迷路了,打给他。你出门找不到衣服穿,打给他。你不知道要说什么,打给他问他在干嘛,有没有想讲的话。
过了25岁以后,你的空窗期越来越长。追过你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结婚。30岁之后,你的单身状态从现在进行式成为不变的现在式。那些结婚的男人,一个又一个有了小孩。朋友的聚会,开始有了婴儿的哭闹声。你的好姐妹,以前拿LV包包,现在换成了可以装尿布的曼谷包。
你一开始不能接受,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就像是一直被看好的学生,联考竟然失常落榜。你会寂寞、会着急,会在男性友人说你已经是熟女、败犬、没有行情这些话的时候不高兴。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沮丧。因为你比他们都清楚,都承受更多还没有结婚的压力。
所幸,因为你经过一场如同灾难一般的失恋,好像逃出升天。于是知道了平安就是福气,没有痛苦就应该快乐。你不用再靠喝酒才能睡着,不再害怕睡着以后会做什么梦就是侥幸。
因为不想再那么狼狈,你开始宠自己。然后你发现,不用空出周末等一个人,你可以定期做脸部保养。你终于开始减肥,因为不再需要为了延长在一起的时间,而吃很多晚餐和宵夜。你终于能够放心地和朋友们出去,一起学瑜珈、法文,看音乐剧和独立制片的电影,不再担心有人无聊,不需要看手机有没有未接来电。
相恋的时候,你喜欢对方。现在的你终于可以,最喜欢自己。你以前做什么事情都为对方着想,现在你比爱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更疼自己。每个人都喜欢自由,你喜欢的自由不是来自于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而是你不再需要指望另一个人。你学会自给自足。
于是你不再急着谈恋爱。你想得很清楚。如果一个人对自己,都比不上朋友对自己的好,那就不要了。不要让朋友担心,他们为你担过多少次心,没有道理对他们这么不公平。如果你跟一个人在一起,没有比你单身的时候更开心,那就不要了。没有必要每一次谈恋爱,都搞得像是悲剧。没有人同情自溺的人。
你还是想恋爱,想要遇到一个人,让你在爱里还是可以做你自己。不要再有那么多隐藏的情绪,不要老是担心原本的自己会不讨喜。一个人很好,两个人也很好。重要的是,下一次你会记得,自己有多好。
【单身的原因】
你发现,年纪越大,越是很难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原因不是因为条件。你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和年华正茂的时候一样。你活得比以前更好,开始能喝出红酒的不同。你不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任性,动不动就发脾气。你把自己当成在投资的艺术品,运动、保养、化妆,让你看不出来年纪。
也不是因为对爱情死心。你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想到新人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总会红了眼睛。你经过前男友租过的房子,想起你们一起在宜家买的家具。朋友们要帮你介绍对象,你会精心打扮出席。
你却一直都单身。每年站在生日蛋糕前,都希望身边有另外一个人一起许愿。一些客气的场面,有人来搭讪的场合,没有人相信你是单身。他们给了一个省事的结论:你太挑了,希望你降低标准。你在心里面笑:所以是其他人都不挑?
可是你自己知道,为什么不能好好谈一场恋爱。就是因为,你太清楚了自己是怎样的一块料,所以不能再轻而易举地把自己交出去。就像是,有一天你发现跌倒以后的伤口,会开始留下疤痕,你走路不再大步跨出去。
因为,你惯性太强、记性太好。你认识一个人很简单,忘记一个人很困难。你曾经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让你爱的人带你去任何地方,最后差点回不来。所以不能再失去方向感。
于是你就变得胆小了。以前你喜欢男生有幽默感,现在你在乎安全感。以前你打电话找不到人就拼命地打,现在你发了短信没有回应,睡觉前就关机。以前你最有兴趣的话题是对方的过去,现在你先关心这是不是一份有未来的感情。
所以,周末的晚上,你宁愿和一群朋友喝酒,也不问约会对象今天有没有空。你早就已经下班,还在公司观察朋友的MSN和Facebook动态。你安慰自己,有朋友也很好,一个人生活也很好。你忘记了当另外一个人女朋友的感觉,忘记了被带出去的时候,要怎么介绍自己。
只是,你不是做了决定要单身,就像你也没有计划过要用哪一只手写字。不过是既然如此了那就适应。你想要有人一起去旅行,一起去看让你哭哭啼啼的电影。你想和那样的人说自己准备好了,只是没有勇气,只是请对方多点耐心。你想说不再需要太多惊喜,在心里等的是一份相依为命的感情,抬起头来相视而笑,安心的生活,如此而已。
【不结婚的好女人】
大部分的女人都很想结婚,可是有些结不了婚,尤其是条件非常好的女人。
过了30岁的男人和女人,所谓的条件好,指的已经不再只有长相。我们都知道,永远有人更好看、更聪明。那些小时候喜欢的类型,像是拿来给别人羡慕而已。漂亮的女人不见得赏心悦目,在一起可能很不舒服。两个人一见钟情,前提是一见如故。
我认识的这些好女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外表可能比不上林志玲,但是走在路上,还是会有人多看她们几眼。有很好的工作和阅历,和她们出去不会丢脸。对人好,约吃饭前会先帮大家订位。从来不失态,玩到凌晨三点,隔天一样准时走进会议室,配合美国时间开电话会议,忙不迭地抄笔记。
她们像是从来不逾矩的公共电视:不让人担心,不令人意外。所有男人都知道,她们是可以娶回家的女人。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还可以不无理取闹。
她们也不是不想结婚。很年轻的时候,她们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大学毕业后出国念书,回国以后努力工作。某种程度来说,她们是男人眼中的女强人,以为她们难搞,还没追前就打退堂鼓。可是,她们内心是好学生。好学生的特色就是听话。要考试了就是要念书,年纪到了就是该结婚。所以她们再怎么强悍,也都想走入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她们却一直遇不到好男人。或者,那些男人不会因为她们变成好男人。好男人不是一个种类,而是一个状态。一个男人倦鸟归巢、迷途知返,都会是个好男人。然而,她们的条件好,看过的世面多,会欣赏的男人,在某个程度上都炙手可热。
于是,这些对未来有想法的男人,未必会把她们放进他的未来。他经常出差,在每一个饭店都有会员卡,心也居无定所。他有两部手机,需要他的时候却时常转进语音信箱,或者是很慢很长的漫游铃声。像是幸福的目的地一样遥远而漫长。
然后,她们第一次、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寂寞,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却觉得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加班到晚上十点,走出公司门口,袭来的风也席卷到心里。很想有他听自己说在茶水间听来的无聊笑话。很想把委屈告诉他:哪些人会揶揄她们没有家庭要顾,所以拼了命的表现。 可是她们就是一直不肯示弱。不是因为想要讨好所有人,而是表现得万无一失,已经是自己的形象和保护色。在喜欢的人好不容易打来问你好吗的时候,她们像是接到老板电话一样,立刻打起精神说我很好。对方想去看望她们,她们像膝反射一样的回话说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他难得有空可以碰面,她们看到自己的行事历,一大早还要开会,不能被认为女人就是比男人任性。说我们周末再见面好不好。
她们害怕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聪明,害怕有一天像依赖手机一样舍不得他。她们不想像个小女生,在老板放投影片的时候,在心里投影他说话的样子。她们每一年都有很好的红利。可是爱情,从来都不是最努力的人,就可以有对等的奖赏。
她们就单身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谈恋爱靠的不是本事,而是勇气。勇敢地把自己最软弱的那一面拿出来,不怕被嘲笑被瞧不起,说出有多喜欢他。勇敢的全盘托出,以前受过的伤,不想再受的伤。太依赖和太不依赖的人,都会让喜欢自己的人沮丧,她们表现出来的就是后者。
可是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担心她们。爱情有很多形式,有些人一见钟情,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遇见他,一看到他就喜欢他。可是还有一些人,像我们这样的人,过了动摇的年纪,找的是要在一起很久的人。所以她们需要多一点耐心。就像冲浪一样,要花很久的时间才能等到一个好浪。
然后,准备好了,就一跃而上。
【不结婚好吗】
你每个月收到的喜帖,开始和你的账单一样多。
你其实没有想过,到了现在还是没参加自己的婚礼。很年轻的时候,因为最早开始交男朋友,所以很多人和你自己,都以为毕业之后没有多久,你就会是另外一个人的人。
你恋爱谈得早,可是谈得不好。对的人在错的时间出现,在错的空间分手。他们都会说你没有错,说你是个好女人。你听不懂。就像最用功的学生,拿到一张红字的成绩单。不知道是哪里不够努力、哪里出了问题。
尽管如此,你还是相信爱情和婚姻,所以每一次听到有人结婚,心里还是羡慕,还是盛装出席。你知道,你的朋友们会自动安排你坐在单身的桌次。会在扔捧花的时候,在台上念出你的名字。你配合演出,当最称职的单身女性友人。在新娘房陪着梳化妆,在接待处张罗大家入席,有人想要灌新人酒,你第一个跳出来挡。
只是有的时候,你难免感到鼻酸。因为你单身的太久,久到已经没有人再问你,会不会携伴出席。久到所有人都找你当伴娘,想撮合你和伴郎。你看着脚下的红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父亲才会牵着你进场,把你交给另外一个男人。你最怕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你的母亲会说等你带另外一个人回家。大年初一,所有的亲戚都在低声讨论,或者当面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吃到你的喜饼。
你很累,每一次的失恋,你像是落榜之后,回家告诉爸妈,你又要重考。你不是不想结婚,不是不会觉得心虚。你也会想到现在还是一个人,那么爱上一个人以后,要到什么程度你们才会把对方当成家人。那些最难看的部分,是不是又要再来一次。那些一开始的患得患失、诚惶诚恐,还要再大起大落几次。
可是你不再那么害怕,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很年轻的时候,你会担心以后就没有人喜欢你,会在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急着想和他一起生活。过了一个年纪,你不再认为结婚就是幸福的目的地。你看了太多人被另外一个人拖累人生,参加过同一个人的两次婚礼。你知道,就是因为,婚姻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不能那样轻易。就像联考一样。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凑热闹。 你知道了如果一个人连一开始在一起,都对你不够好,那么就不要天真地以为,结婚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爱情就是败在生活琐事上面,两个人天天见面,消磨掉的是耐心。你不再只要一个对你好的人,一个人爱你的时候,什么都很好,你想知道他在对你已经没有了热情之后,还会不会把你当成责任。他是不是也会把你的家人当成他的家人。
所以,与其说你要的是婚姻,要的是照料你的人,不如说是一个到哪都跟着你去的伴侣。站在你的身边,一起不怕死的走过生老病死的,一份相互扶持的感情。你已经过了想要惊喜的年纪,那些华丽的地方你都去过,最后还是变成了废墟。你告诉自己,在那一个人还没有出现以前,你先替他照顾自己。你是想要结婚,但是所谓的幸福,不一定需要别人观礼。P1-P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