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牵线
广东地区在20世纪初期的时候还有包办婚姻的情况。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的孩子在十六岁到二十岁期间就可以谈婚论嫁。当时的婚姻非常讲求门当户对,不过毕竟一个村子里大家的条件都差不多,不存在非常大的贫富差距,因此,双方父母主要注重人品和能力。1933年,周基邦离开了师父周鹿鸣,来到广东开平茅冈圩瑞芝林药房从医,开始了他学成后的初次工作。
1934年,周基邦已经二十二岁了,超过了当地男子谈婚论嫁的年龄。这与周基邦老实沉默、不喜走动的性格有关。关滚娣为这个儿子的婚姻大事非常着急,有天晚上吃完饭后,母亲关滚娣拉着周基邦闲聊起来。
“基邦,最近病人多吗?忙不忙?”母亲问道。
“嗯,还好。最近天气湿热,很多人都不舒服,妈,你们也要注意一下。明天我拿些药材回来,喝点药预防一下。”
“哎,你每天都想着看病和药材,要是平时有时间的话,就为自己考虑一下,别那么辛苦。”母亲关心地说。
“不辛苦啊,不过最近我在担心一个问题。”周基邦显得很烦恼。
“什么问题?”关滚娣正不知如何开口向他提起亲事,没想到儿子真顺自己的意,关滚娣眉头舒展。
“妈,现在战事多,日子很不太平,我们这边似乎不太安全了,有些人还说日本兵要打进来了。”周基邦压低了声音说。
“我说的是你啊,你的终身大事啊。”关滚娣觉得儿子想的太远了,而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给儿子娶一个媳妇。
“我的事……”周基邦害羞了。
其实,周基邦心里也早琢磨过这件事了,自己年纪已经不小,父母年纪也大了,大哥、大姐、小妹也,都成家,确实该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而且,平时忙着药房的工作,周基邦也想娶个媳妇回来照顾父母。周基邦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不过,娶亲的事情,自己始终不好意思开口,而且每天接触的都是病人,非常局限,所以心里还是希望父母帮自己做主。
周基邦的性格从来如此,总是听从父母的安排。在外人看来是木讷和保守,但他却享受这种方式。周基顾从小就对这个世界有一种宽厚的爱,对周围的人也都怀着一份温和的善意,所以他选择了中医这条道路,应该说是非常合适的。作为大夫,要求有细腻、仁慈、温和、执著的心,周基邦从小就已经表现出这方面的优势。而在他学医和行医的这些年接触过不少的人,来找他的病人都对他很尊敬,走的时候也是千恩万谢的。可以说,周基邦长期处在一个受人尊敬和爱戴的氛围里面,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激励他对人应真诚友善。
“明天喊李婶过来一趟,你就不要坐堂了。”母亲说。
周基邦知道李婶是位职业媒人,原来母亲已经帮自己想好了。他点点头,这样最好了。第二天,李婶来了。
“李婶,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为我们家基邦牵条红线。”周艺五说。 李婶打量着在一边端坐的周基邦,只见他眉清目秀,人很精神,心里有了几分主意。便对周艺五说:“侄儿面相好啊!看起来老实又稳重,以后嫁进来的姑娘真是有福气。”李婶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听得周基邦很不好意思。
“侄儿,你有没有意中的人?看上哪家的好姑娘?让婶帮你说说去。”李婶眉开眼笑地说。
周基邦很害羞,摇了摇头。
“李婶啊,你经常出出人人,有没有认识哪户好人家有未嫁的姑娘?”周艺五问。
“周先生,你在这里是出了名的先生,是大人物,说到基邦,很多人都有意让我着帮说媒呢。侄儿这个孩子平时走路都不敢看女孩子一眼,那些长得水灵的姑娘原本有意,时间一久也都请过媒了。我那不刚成了一对嘛!”李婶不由得夸起自己来。
李婶不经意自夸的话,却提醒了周艺五这样一个现实:基邦少言寡语,那些出众的同龄姑娘也确实很多都嫁出去了。想到这些,周艺五不禁有些自责,他这个做家长的也没能早几年帮基邦定媒,大儿子的婚事办了以后,拖到现在才为基邦寻媒,真怕因此耽误了孩子的姻缘啊。
“李婶,说实话,基邦确实不像别家孩子,他从小喜欢读书写字,心思细腻,为人很老实。这都是我们做家长的疏忽了,现在才帮他做主。”周艺五说。
李婶做媒人很多年,村里村外成了不少对,以周家这样的名气来请她,她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其实李婶心里早有数,谁家有什么样的儿子、女儿她都晓得,也早就想到了周艺五迟早是要找她的,但是没想到那么晚。这次她来,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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