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爆禁忌话题,探寻错爱人生。
是谁,将痛苦加于TA们之上?
王晋康首部转型之作,刘慈欣倾情推荐。
《上帝之手》是一部现实题材小说,关注的是一群具有各种先天性格缺陷的人艰辛的人生之路。讲述了年轻有为的工程师猝死于家中卫生间,怀疑的矛盾指向性感风流的妻子小曼和她的情人、英俊的厂医许剑……
《上帝之手》由王晋康编著。
《上帝之手》讲述了:
年轻有为的工程师猝死于家中卫生间,怀疑的矛盾指向性感风流的妻子小曼和她的情人、英俊的厂医许剑……他们是一群被上帝之手弄乱了基因的人,他们的一生也因此变形,所有的挣扎与自救都是徒劳的,只能无奈地面对宿命。著名科幻作家王晋康的转型之作,通过特车厂一个诡异凶杀案厂医许剑的一段婚外情,将一个较少被大众关注的特殊群体的隐秘生存状态层层揭开,直指人性的本质。
梦与上帝
许剑这半生做过许多梦,像所有人一样。大部分梦境第二天睁开眼睛就会忘掉,那些睁开眼时尚能记住的梦又大半被时间冲刷走了,最终保存在记忆中的只是极少数,是那些重复多次的梦,或比较有创意的梦。等许剑在中原医学院(如今改为医大)上学时,这类可称为经典的梦已经积累了几十个。可以做一番综合分类的研究工作了。
一类梦境明显与人类的本能有关,比如梦见坠落,从高高的树权上,或山顶,或不知道什么地方,向深深的黑暗中坠落。坠呀,坠呀,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坠落过程中的恐惧,但梦中一般不会出现肉体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声闷响。据心理学家们说,所有人都会做这类梦,这是人类祖先几百万年的树上生活所留下的遥远的回声;或者梦见逃跑,跑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两腿发软,心惊胆战,至于是要躲避什么,也就是那个造成恐惧的主体,倒常常不在梦境中显现。专家们说,这同样是人类祖先几百万年生存的遥远回声,那时人们总是在猛兽爪下挣扎逃命,百万年的恐惧固化在基因深处。还有就是青少年时的绮梦,家乡话叫花梦.梦境当然与异性有关,在梦中你干了平时不大敢想更不敢于的事,最后常结束于一次快意地喷射,然后恍然从梦中醒来。不用说,这样的梦更是来自于本能了,毕竟性欲是人类及所有有性动物最重要的本能。
另一类梦境则来自于个人的社会经历。比如他常常梦见考试,梦境总是笼罩在焦虑之中,或者钢笔没水了,或者看不清考题,或者憋着尿,等等,反正绝不会顺顺当当让你把考题做完。即使他大学毕业并永远告别了考试,这些梦仍顽固地出现。偶尔也有轻松适意的梦,比如许剑七八岁时总梦见自己在池边玩耍.池水如镜,垂柳依依,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拂开柳丝向他跑来.笑容像天使一样灿烂。这个梦多次重复,以至于许剑曾问过妈妈:“我梦见的究竟是哪儿?是不是我上辈子去过的地方?”妈妈想了想,笑了,一语道破天机,原来那只是他童年生活的倒影。四岁之前他生活在老家,那儿就有一个这样的水塘,也有一个同龄的玩伴,但小女孩的名字他们再也回忆不起来了。这类梦从表面上看,似乎和人的本能无关,但若仔细考究的话,仍能从中看到本能的影子,看到“恐惧”和“性欲”。
还有一些梦似乎归不到上述两类中去。在大学期间,许剑做过几次内容雷同的怪梦——竟然梦见他变成了上帝!并不是说他变成宗教画中的上帝,那个上帝是雅利安人种,高鼻深目.浅瞳彩发,许剑在梦中也变不来这种模样的。不过,他在梦中确实有了上帝(西方那个爱思考的上帝)的目光,高踞云端,俯瞰尘世众生,包括一个叫许剑的医学院学生。
这当然是教马列哲学的张上帝害的。张上帝的名讳已经忘了,课堂上他口不离上帝,故在学子中落了这个雅号。他的话被学生们戏称为“上帝语录”。一个干巴瘦小的中年男人,其貌不扬,不修边幅,毛衣袖口和下摆总是散了边,散落的毛线如流苏一般.他就拖着流苏为学生们上课。他的皮鞋常常积着浮尘,而衬衣领口的颜色也十分可疑。看着他的尊容许剑总是免不了想:这位上帝家中,后权肯定强于王权。
在大学里教马列哲学是件不讨好的事,但张上帝却因其不务正业而在学生中极受欢迎。在课堂上,他除了该讲的课本内容不讲外,什么都讲,天上地下无所不包,还常常有一些相当异端的观点,来几句十分闪光的隽语。很多老师上课都有独特的习惯,比如教外语的赵老师只在黑板的左边板书;教生理解剖的向老师在结束一堂课时,会准确地、动作潇洒地把粉笔头掷到粉笔盒里;而张上帝的习惯动作是抿围巾:身体微向后仰,脊背靠在黑板上,两手在胸前一左一右地抿着他的老式围巾(冷天),或虚拟的围巾(热天),慢声细语、从容不迫地开始他的胡侃,黑板上一直是空白。下课铃响时他才匆匆让大家翻开课本,说:
“快,咱们把课本内容串一下。”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