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朱翊钧,明朝第十三任皇帝。他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登极之初,在生母和老师的严厉管教和监督下,他勤政向学,循规蹈矩,配合张居正发动了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蕴藏着一股强烈的逆反力量。张居正死后,他又发起了一场急风骤雨般的清算运动从此,他深居宫禁, 数十年不临朝,消极怠政。 他的不作为,葬送了大明复兴的历史机遇。
由王占君编著的《万历皇帝》全面系统地介绍了万历一生经历,功过是非,万历新政的展开,与张居正的复杂关系,从一度励精图治到怠于朝政,从多角度说明一代君主的面貌及其对明朝衰败的影响。
《万历皇帝》由王占君编著。
《万历皇帝》讲述了:明代万历皇帝即位时年仅十岁,由文渊阁大学士张居正等人辅政,在李太后的支持下,开始实施政治经济改革。这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宫廷斗争从此弥漫在他的周遭。他成年亲政后,却不常视朝,深居内宫,荒淫无度,致使国祚衰微。朝廷内,以册立太子为契机,东林党人与邪党的党争愈演愈烈,朝廷外,人心汹汹,民变纷起,社会越发动荡。小说以万历皇帝为主线,塑造了张居正、李太后等人物。情节生动,故事曲折,引人遐思。
公元1572年(明隆庆六年)的五月二十六,明王朝紫禁城乾清宫的东暖阁内,气氛压抑得令人几乎窒息,大明穆宗皇帝躺在病榻上,已是气息奄奄。眼见得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多,围在榻前的几个人,各揣心腹事,无不心急如焚。手牵太子跪在榻前的李贵妃,忍不住还是开口说:“万岁,有何言语只管告知妾妃。”
“不急,且待高先生,到来。”穆宗吃力地吐出含混不清的一句话,但他的意思明白得很,内阁首辅高拱不到,他是不肯交代后事的。
跪在稍后的内阁次辅张居正,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个皇帝已然到了弥留之际,依旧还这样看重高拱,看来有高拱在,便没有我张居正的出头之日。
只有另一位在场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冯保,显得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如今司礼监之首掌印太监出缺,他这个秉笔太监自然而然便排位在前。看来他对于晋身一级,是把握十足的。
在门口当值的长随太监张诚,眼见得六十多岁的高拱一路小跑赶来,便依惯例报呼:“内阁首辅高阁老到。”
高拱有几分踉跄地抢入阁内,当他一眼看到张居正时,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次辅为何先我首辅而到?是谁先给张居正报的信?他心中已有判断,定是冯保与其勾连。此时也顾不得多想,赶忙抢前跪在穆宗近处:“万岁,老臣见驾来迟,罪该万死。”
穆宗现出欣慰的苦笑:“先生来了就好。”
“万岁龙体可还安康?”高拱显然是明知故问。
“先生,朕看来已不久于人世,临行之前,还有诸多国事家事托付。”穆宗说时已是气力不支。
“万岁有何旨意尽请颁示,老臣洗耳恭听,一切遵旨照办。”高拱又加一句,“绝不会有一丝一毫走样。”
“后事托付与先生,朕就放心了。”穆宗先摆手叫刚刚十岁的太子朱翊钧近前,“先生,太子年幼,一切就全都仰仗首辅了。”
“老臣不敢不鞠躬尽瘁。”
“李,李,贵,贵……”穆宗未说下去便咳个不止。
李贵妃明白,下面的话事关她的荣辱,特别是她多么想从穆宗口中说出,如太子即位便封她为太后的话来。她有些急切地连声呼唤:“万岁,万岁,把旨意讲完,妾妃该如何呀?”
然而,穆宗只是咳嗽连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贵妃急得哭出声:“万岁,万岁。”
穆宗剧烈地猛咳一阵后,“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睛瞪得老大,头一歪竟然就离去了。
李贵妃嚎啕大哭,在场者也无不呼天抢地。高拱更是边哭泣边叨念:“万岁呀,怎不就在世上多留一时片刻,这遗诏尚未留下,让老臣如何安排国家大事啊!”
“高阁老不必担心,遗诏在咱家这里。”冯保不慌不忙。
高拱不由得发怔:“何时你便有遗诏?”
冯保从衣袖中取出诏书,高高举起:“万岁爷早有准备,今晨已令咱家将遗诏草好用玺。” “我却不信。”高拱伸手便夺。 “阁老莫急,待咱家宣读。”冯保正色念道,“着令太子承继大统,命冯保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与内阁大学士共同辅政。”
听到此处,高拱就翻了:“别再念了,哪朝哪代也没有太监辅政之理,你这分明是假传圣旨。”
“高阁老,你睁大眼睛看,这可是黄绫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玉玺也是真而且真的。”
“玉玺在你手中,还不是随意写来随意盖来。”高拱声音提高几度,“如此伪诏,断难承认。” “首辅,”张居正过来打圆场,“且莫论遗诏真伪,万岁刚刚殡天,还是处理后事要紧。”
“哼!且容老夫得空再同你理论。”高拱想到太子孤儿寡母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也不好多做计较,便暂且压下了。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高府的外书房,窗明几净的室内,在北墙上悬挂着一幅高拱亲笔书写的条屏,上面的一首七言诗,把这位当朝阁老的心志展示得淋漓尽致:
劲松挺直傲苍穹,
翠柏如钢腰不躬。
寒梅何惧朔风冷,
金菊经霜色愈浓。
高拱在文案前,在等一个人。他明白自己曾两度阻止冯保,使其未能担任秉笔太监一职,已与冯保结下仇恨。而今冯保自己伪造遗诏,自命为秉笔太监,大权在握,凡事定要与己不利。但冯保究竟怎样,他还要测试一下。
工部给事中程文谦恭地步入,他不知首辅召见所为何事,但他自认为平素与高拱还算走得近,想来不会是坏事。他面对高拱长长一揖:“阁老呼唤下官,不知有何见教?”
“坐。”高拱从来不苟言笑,“程大人,有件事要知会你。”
“请阁老明示。”
“程大人为官一向清廉干练,在给事中位上也已多年,老夫意欲擢升你为工部右侍郎。”
程文起身一躬到底:“多谢阁老提携,下官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老夫向来施恩不图报,只是程大人还要有个心理准备。”高拱这才点明此番约谈的主题,“而今不比以往,万岁刚刚驾崩,冯保新近干政,他也许会从中作梗。”
“高阁老的面子,谅他冯保不敢不给。”
“事情难说,”高拱先给程文吃颗定心丸,“不过有老夫在,想要提升你总会提起来。”
“下官就仰仗阁老大人了。”
高拱的奏疏摆在了冯保的案头,他不由得暗暗得意,心说你高拱也有向我递送奏疏的一天,以往你高拱在朝中仗着万岁的倚重,大事小情一手遮天,如今也让你知道一下受制的滋味。他提起朱笔,刷刷批下一行字:“新皇尚未登基,此事缓议。”
高拱碰了个软钉子,只得等待新皇的登基大典。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