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首位留美盲人医科博士的奋斗史》为我国首位盲人医科博士李雁雁的奋斗史。李雁雁在少年时突然双目失明,人生的巨大变故令他悲痛、苦楚、迷茫。一番煎熬过后,他决定重新站到阳光下,好好地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日本“国际视觉障碍者援护协会”可以资助世界各个国家的盲人青年去东京学习按摩、针灸和指压技术。李雁雁最终通过了考试,东渡日本,毕业后取得了“三疗师”资格。此时的李雁雁已经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过上优越的生活,但是他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一条艰辛的路——只身赴美深造。在美国,他以超凡的毅力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成为了他所就读的帕默整脊大学百多年校史中唯一一名盲人博士,也成为了美国师生心目中的英雄。这本书并非在渲染苦难,而是从字里行间迸发出希望、鼓舞和力量。
《逆境--首位留美盲人医科博士的奋斗史》由李雁雁编著。
《逆境--首位留美盲人医科博士的奋斗史》讲述了:一个家境贫寒的盲人青年.拄着一根盲杖,只身一人,从中国到日本,从日本到美国,10年留学艰辛路,终于圆了心中的一个梦,一个盲人的博士梦,一个盲人实现自我价值的梦。
李雁雁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1 留有蜜糖香气的童年
我现在想想,我的确曾经是这个世界里最幸福的孩子——完整的、充满爱和欢笑的家庭,被我当成偶像一样崇拜的父亲,美丽温柔的母亲,和我一起追逐奔跑的哥哥,还有,我能看得到的这个世界——这些都是我一同拥有过的,它们是我的幸福之源。以至于有时候我会想,那位掌管命运的神仙大概是在某一天吃醉了酒,把本应该平均散落到我这一辈子里的甜蜜和欢愉一股脑儿地都泼洒在了我人生最初的几年。于是,童年,在我的记忆里,成了一块浓得化不开的蜜糖。
父亲一直是我最敬仰的人。
我的祖籍是湖南益阳,父亲出生于当地小康之家,曾就读于益阳中学。因为品学兼优,很得老师们的喜爱。1945年,经学校推荐,父亲被选送到香港大学深造。
父亲天资聪慧,加上治学勤勉,成绩出类拔萃。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夕,因为深受进步思想熏陶并满怀报国之志,他毅然投笔从戎,回到刚刚解放的长沙,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1950年10月,父亲作为志愿军踏上抗美援朝的征程。1953年回国后调任沈阳军区政治部工作。三年后,父亲来到北京,进入当时培养部队高层领导干部和政治理论研究人员的最高学府——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就是如今的国防大学,成为高干培训班的第一期学员。
母亲是典型的旧式女子,温婉贤淑,会女红,但没进过学堂,也不识字。父亲和母亲的年龄只相差一个月,因为两家上一代交好,所以他们两个还是胎儿的时候就被指腹为婚。妈妈曾经笑着对我和哥哥提起过这段“往事”——当时两家人约定,如果孩子出生后是同性,就结为兄弟或姐妹;如果是异性,就结为夫妻。
这总让我感到父母的婚姻带了点浪漫的色彩,仿佛是注定的姻缘。
1957年,我的哥哥在北京301医院诞生,取名“李京京”作为纪念。1964年,父亲转业到安徽省工作,时任安徽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随后,我降生到这个世界。
我的名字“雁雁”,是取“雁南飞”之意,爸爸妈妈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带领孩子们一起回到家乡湖南。孩提时代的我是不能体会这种深切的思乡之情的,只晓得爸爸妈妈在哪里,哪里就是家。1968年,“文革”进入高潮,由于“出身不好”等“历史问题”,父亲被下放到安徽省池州市,任交通局局长,于是,我们举家迁到了池州。对于从部长到局长的转变,父亲没有抱怨,而是淡然处之。父亲和母亲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也从不张扬,我们很快就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
现在回望那段时光,仿佛隔了一层斑驳的纱帘。记忆影影绰绰,仅存一些断续的模糊的脉络。那些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也似有若无,并不那么真切。唯独感觉还在——被爸爸的手抚摸的感觉,看到妈妈和哥哥笑容的感觉,小心脏里充满幸福和满足的感觉,都还在。它们渐渐沉淀、凝固,被定格成一个个无比美好的瞬间。
咿呀学语时的我文静秀气,眉目神情都很像女孩子,爸爸妈妈索性给我穿起花衣裳扮成了女生,照片为证,他们甚至还给我梳过小辫子。对“女孩”自然要更加呵护和宠爱些,所以我一直享受着全家的“最高待遇”。
我记得当时我们住在一间大约二十平方米的房子里,养了一只猫。妈妈总是把房间收拾得整洁干净。休息日,我们会全家一起大扫除,各有分工又团结协作,所以从小我就知道,劳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爸爸和妈妈还经常一起下厨,有说有笑地用那些原本单调的食材给我们变幻出美味来。因此,尽管那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但是我和哥哥的小肚皮经常吃得圆溜溜的。P2-5
2005年12月8日,对我而言是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
这天下午,在美国硅谷地区的圣荷西市,阳光慷慨地照射着大地,空气清新而湿润,是这个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此时,位于这座城市之中的世界闻名的帕默整脊大学(Palmer CoUegeof Chiropractic)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况空前的毕业典礼。会场中人头攒动,气氛热烈,人们彼此拥抱和祝贺,耳边不时传来欢笑声和掌声。
又一阵掌声过后,大学教务长叟扎博士(Dr.ThomasSouza)走上主席台,他清了清嗓子,对台下所有人说:
“这里有一位独一无二的学生,他会中、日、英三国语言,却没有一点视力,是全盲!他是我校第一位盲人学生,他的到来,对我们学校和他自己都是极大的挑战。然而,他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尤其放射学图像诊断方面比其他同学做得更为出色。他就是李雁雁!李雁雁是个奇迹,我们学校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帕默整脊大学将永远记住这个中国盲人留学生的名字!”
这时候,我觉察到身边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他们长时间地鼓掌,并高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李雁雁。是的,我就是李雁雁,一个只身来到美国的双目失明的中国男子。我感到有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掌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这是校长马丁博士(Dr.Peter Manin),他带领我走上颁奖台,亲自为我戴上博士帽。他久久地有力地拥抱着我,在我耳边说:“雁雁,我为你骄傲!我为中国骄傲!”
这本是我期待了许久的梦想成真的时刻,我曾经无数次在心里排练这个场景,我想我会激动、流泪,向人们诉说荣誉背后的种种艰辛。然而现实中的这一刻,我的内心却是预料之外的平静。平静而坦然,我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微笑,轻轻地颔首,对所有向我致意的人们表示感谢。
我的命运注定令我成为一个登山的人,帕默整脊大学是我攀爬过的又一座山峰。虽然眼前的漆黑常会给我带来胆怯和犹疑,虽然不时会被潜伏在路边的荆棘和尖石划伤,虽然经常狼狈地跌倒,但是,我还是走到了这里。那些悲喜成为了沿途风景,那些辛苦、疲惫和伤痛,也在登得高处俯瞰一路过往时,得以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