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宗教改革运动
人类的进步就好像一个钟摆,随着时间不停的左右摆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对艺术与文学无比狂热,却对宗教很冷淡;随着历史时钟的摆动,到宗教改革时期,人们转向对宗教的狂热,而对艺术和文学逐渐冷淡。
宗教改革,大家一定都听说过。这个词第一时间会让人联想到屈指可数、激情豪迈的几个清教徒,不畏艰险,乘风破浪地开辟一片新大陆,只为建立起“宗教信仰的自由”。斗转星移,宗教改革逐渐等同于“争取思想自由”,尤其是在以基督新教为信仰的国家。马丁·路德被公认是这次改革运动的先驱者和领导者。不过,历史并不单单包含那些对我们祖先的赞美歌颂。引用德国历史学家朗克的话,我们必须倾尽所能去钻研历史进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这样的前提下,那些看似合情合理的历史结论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在我们的生活中,事情的好坏基本不存在绝对性,世界上的黑与白并非界限分明。想要成为一名忠实的历史抒写者,他所担负的就是用最真实的描写去反映历史中每件事的好坏两面。这是非常困难的,毕竟每个人都不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区分善恶对错。不过,我们必须尽力去试一试,做到最大限度的公平公正,尽量避免因个人偏见影响判断力。
以我为例,我生长在一个以新教为主要信仰的国家。直到11岁,我才第一次见到天主教徒。在后来和他们的交往当中,我感到极为慌乱。事实上,我是完全被吓着了。曾经为了处罚信仰异教的路德教派和加尔文教派的荷兰异端们,动用了最残酷的刑法,在西班牙宗教法庭的审判下,数以千万计的新教徒被绞死、烧死,甚至五马分尸。我彷佛身临在这样恐怖的场景中,就像发生在昨天的故事,而且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我幻想着圣圣巴塞洛缪大屠杀(法国天主教徒大肆杀害新教徒的当日)事件再次发生,身着睡衣的我被杀害后,尸体还被从窗户丢弃到外面,一如当年伟大的柯利尼将军被杀害的景象。
过了许多年,当我已经在天主教国家生活后,才发现他们生性温顺,宽以待人,而且甚至比我的新教同胞更为聪明博学。更令我惊讶的是,在宗教改革期间天主教徒也提出了自己的理论,而且这些理论和新教徒提出的一样有充分根据。不过,身处16—17世纪时期的人们是无比单纯的,他们亲身经历了宗教改革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无法站在局外客观面对。自己所信仰的就是正确的,异教信仰的便是邪恶的,这就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如果你不绞死别人,别人便会绞死你。当然,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胜利者。这样的思维方式不是没有人性,反而避免了他们产生罪恶感。
再一起来回顾公元1500年,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生于这一年。此时,中世纪时期的几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国家,逐步结束了封建领土的争夺和混战。查理大帝是其中最高的国家领袖,虽然那时他还只是个小婴孩。查理大帝地位尊崇,他是西班牙的大公斐迪南与伊莎贝拉的外孙,同时也是哈布斯堡王朝最后一位中世纪骑士马克西米安和妻子——勇敢者查理的女儿玛丽的孙子。勇敢者查理也就是勃艮第大公,他野心非常大,后在攻下法国后被为独立而战的瑞士农民杀死。因此,查理接任当时世界上最大一片国土时还处于童年时期。这些领土是由他的德国、奥地利、荷兰、比利时、意大利以及西班牙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叔叔、堂兄、姑妈们先后扩建起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在亚洲、非洲、美洲划出的殖民地范围。略带讽刺意味的是,这位统领德意志和西班牙。的君主,出生于根特弗兰得斯城堡——一个在不久之前德国人攻占比利时的时候当作监狱的地方,并且他从小学习的是弗兰芒人的教育。
父亲英年早逝(未经证实的传闻是被毒死的),母亲又变得疯疯癫癫(她i携带丈夫的尸体周游全国的各个角落),因此年幼的查理由严厉的姑妈玛格丽特抚养长大。当查理长成一个正宗的弗兰芒人后,却迫不得已要去领导德国、意大利、西班牙,以及100多个大大小小的陌生国家。虽然他是天主教会的忠诚信徒,却对宗教制约极力反对。从小开始,他就喜欢懒散悠闲的生活,命运却与他为敌,将充满了宗教纷争的世界交托到他手上。宁静的生活已经远离他,只剩下不停的奔波,从马德里赶往因斯布鲁克,又从因斯布鲁克奔赴维也纳。和平是他的愿景,可他的一生都处于战争中。1552年,查理五世55岁时,他战败被俘,成了德国诸候的阶下囚,退出了历史的舞台。3年之后,在疲惫与绝望中与世长辞。
关于查理大帝的事迹就讲到这。那么当时权势居于第二位的教会又是什么情况呢?中世纪早期时,教会的主要精力在于取得异教徒的信服,将忠诚和正义为生活带来的益处传播给他们。可是在那个时期,教会也改变了它原先的模样。首先,它获取了很多财富。那些教皇们早已不是信奉基督教的卑贱牧羊人,奢华的宫殿,成群的艺术家、音乐家和著名文人围绕在他们的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教堂里处处悬挂着可有可无的崭新的类似于希腊神像的圣像,他们用来工作和欣赏艺术品的时间悬殊极大。处理教会事务的时间大概只有10%,而其余90%都用在欣赏古罗马塑像、新挖出的古希腊花瓶、构思新的夏宫,或是观看新剧的首次公演。主教和红衣主教们纷纷将教皇作为典范,热衷于模仿他们的一言一行。保持原样忠于教义的大概只剩下居住在乡村的教士们,他们远离世俗纷争,摒弃那些异教徒倾心的物欲和贪念。他们不与那些已经腐化变质的修道院为伍,那里的僧侣们已经抛弃了坚持简朴与纯净的生活方式的古老誓言,而是放心大胆地去享乐,唯恐因与众不同而被世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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