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次刻骨铭心的灵魂之旅,一段萦绕日本长达百年落幕于1945年长崎的跌宕历史。
1858年,血气方刚的苏格兰青年汤姆·格拉夫梦想着离开家乡,只身远赴日本,做起了进出口贸易。在随后的十年内,他积累了大笔财富,在武士道盛行的日本社会里争得一席之地,并帮助革新势力推翻了封建保守的幕府政权。然而,这段经历不仅给了他地位和财富,也带来终生难忘的隐痛和遗憾:一位美貌的青楼女子,和一段销魂蚀骨的爱情。
《净土》是一部如同武士刀般精密铸就的饱含深意的艺术作品。本书是著名的诗人、剧作家、小说家艾伦·思彭斯的作品,吴昱译。
《净土》:既有动人的爱情故事,又有跌宕的历史剧情,关于日本幕府末年的杰出历史小说!
《净土》讲述1858年,血气方刚的苏格兰青年汤姆·格拉夫梦想着离开家乡,到大千世界闯荡一番。为此,他撇下青梅竹马的恋人,接受一家英国贸易公司的委派,只身远赴日本,做起了进出口贸易。在随后的十年内,他积累了大笔财富,在武士道盛行的日本社会里争得一席之地,并帮助革新势力推翻了封建保守的幕府政权。
然而,这段经历不仅给了他地位和财富,也带来终生难忘的隐痛和遗憾:一位美貌的青楼女子,和一段销魂蚀骨的爱情。本书是著名的诗人、剧作家、小说家艾伦·思彭斯的作品,吴昱译。
如果不是富三郎自己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这个情景。一切就这样恐怖地终结了、毁灭了、荡然无存了。一声爆炸就把半个城市都摧毁了,顷刻之间万物都化成了瓦砾和尘埃。他的房子坐落在南山手,俯视着海湾。这里远离爆炸中心,被山坡挡住了。这个简单的事实使它免遭毁灭。
他当时正坐在书桌前,看着花园里的那棵松树——这所房子因它而得名“孤松居”。这棵树早于这所房子,在他父亲为这所房子选址、奠基之前,它就已经在这儿了。这所房子是山坡上的第一栋西式房子,是用石头修建的。如果它是用木头和纸建造的话,在这灼人的热风中怕是已经烧成灰烬了吧。
他当时正全神贯注地凝望着那棵松树,试图清除头脑中的一切念想。什么都不想。或者说念空。虚空。花园中的松树。一星期前,他曾经翻开《金刚经》,试图从中寻找人生的意义。顿悟而无定法。诗人芭蕉曾这样写道:渴若松。学会怎样渴望。近来,一切都令他感到世事的短暂无常。他是个老人了。宪兵队——那些并不秘密的警察——一直在没完没了地审讯他。鉴于他的出身,他们认定他是个间谍。夹在两个世界中生存——这就是他的命,他的因缘。既非此又非彼。既非鱼又非禽。现在美国人要来了。是他们制造了这种恐怖。一切都无望了。
一道白光在天空中闪过,顷刻间,天地被照得比正午时分还要雪亮。他闭上眼睛,视网膜上留下了那棵松树的影像。然后,一声巨大无比的轰鸣响彻天地,响得刺人耳膜。他捂住耳朵,整栋房子都在颤动,所有的玻璃都碎了,热风一涌而入,万物莫挡。
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好像梦游一样地站起身,抖掉衣服上的玻璃碎片和碎渣。头脑中一片空白,他用手掸了掸袖子,只是当鲜血从他手指和掌心上的多处裂口中涌出时才感觉到刺痛。头脑中一片空白,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屋外,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天色突然间暗淡下来,像一个冬日的午后似的,风却依然灼热。一座燃烧的建筑上冒出来的烟散尽了,他朝城里望去,但城市已经不复存在。北面的一切都被抹掉了,所有的地标都被夷为平地了。除去这儿那儿偶尔可见的工厂的烟囱和仓库的骷髅般的框架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站立着的东西了。到处都有一小簇一小簇的火在燃烧着、闪烁着,它们散发出来的烟雾汇入头顶上的灰色烟幕之中。
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像梦游一样朝着大劫难的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费力而迟缓地穿过坑坑洼洼、瓦砾遍布的地面。他的牙在疼、背在疼、膝盖在疼。有些玻璃碎片落在了他的头发上,割破了他的头皮。但这些完全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跟周围和眼前的情形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眼前的情景实在令人无法想象。这不可能是真的。但它又确确实实是真的。
前面的一个神社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它那朱红色的鸟居门却奇迹般地岿然屹立着。它成了一座空门。他从门下穿过。
顿悟而无定法。他麻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一匹马被它拉着的马车压在底下。
两个年轻人跪倒在地,已经死了,他们的腿和电线绕在一起。
一个铁制长凳上坐着三个烧焦了的尸体,那儿曾经是一个公共汽车站。
邮局不在了。卖焚香的店铺不在了。娱乐区不在了。他最喜欢的那家茶馆也不在了。
他越往前走,情形变得越糟。
路上散落着尸体和尸体的碎片,有依然困在烧毁的汽车里的,也有漂在港湾中的,海水变成了铁锈红色。
一堵白墙上留下了一个男人的廓形,那人已经不在了,他在瞬息之间就化作了灰烬。一个年轻的母亲依然活着,她把她的婴儿抱在胸前,她的脸和胳膊以及婴儿的头都烧黑了,只有她的胸脯没有烧到,仍然是白色的。大家都在拼命挣扎着要活下去,即使是在地狱里。
人们爬过废墟,有烧伤的、有瞎了眼的,他们衣衫褴褛,他们哭喊着要水。像是在耍弄他们似的,天上开始下起脏兮兮的雨。
一座雕塑伫立在一片空地的中央。不,那不是雕塑,而是一个和尚已经烧焦了的尸体,还保留着打坐的姿势,他接受了这个命运,直到生命的最后。顿悟。
富三郎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心已经死了。可能他自己也已经在那场大爆炸中丧生了,现在化作了一个游离于体外的幽灵,注定要在死人之间徘徊、在饿鬼之中流浪。他试图想起几句祷词,可就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脸也烧伤了,泪水流过的地方感到一阵刺痛。他漠然地看着几滴眼泪滴下去,在他脚上的尘土里变成几粒灰色的小球。他转过身,顺着来路往回走。这一切是多久前发生的事?几天的时间感觉起来像是几年。玻璃窗炸碎后,孤松居的窗户洞开。他把碎玻璃扫成一堆,又把散落在地上的书页都捡了起来。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没有地方去买食物,也没有食物可卖。他一天一天地活了下来,靠着一点煮熟的米饭和几根腌黄瓜。这点食物就够了。他的胃口不大。偶尔地,他允许自己喝上一口苏格兰威士忌,那是他特地为紧急状态存起来一瓶酒。紧急状态!多具有讽刺意味啊。
很难得到关于时局的可靠消息。他的无线电收音机几乎收不到什么信号,只有一片噼里啪啦的静电噪音。他的门前有时会有邻居经过,他们对他的问询总是爱答不理的。他是半个西方人,所以他也有罪过。宪兵队不是还传讯过他吗?
无火不起烟嘛。
不管怎么说吧,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宣传及谣言。现在更糟了。长崎爆炸之后又有了一个广岛爆炸。看来还会有更多的爆炸。
美国人还会炸京都,然后炸东京,除非天皇投降。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天皇是白璧无瑕、神圣不可侵犯的。全国上下都准备着收听来自皇宫的讲演,号召亿万民众荣誉赴死,亦即集体自杀。这真是一种轰轰烈烈的疯狂。他觉得眼泪又涌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松树在摇摆着。热风和毒雨让它变得枯萎了,叶子也全落光了。它站在那儿,和灰色的天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又出过一次门,想去城里,可最后又无望地转了回来。成千上万的人都被送到——或者说自己挣扎着来到——临时的医疗救护中心米芝站。可只有几百人得到了救治,从而有望幸存下去。剩下的人要么已死,要么将死。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死亡竟使如此众多的人失去生命。
他在很久之前——是上辈子吧——曾经读到过这句话。那是在但丁的《地狱》里。
如此众多。
他再次捧读他的那本《金刚经》,以求指导和光明,以图理解现实。他读的那句经文是:色即是空。P1-4
这不仅仅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生动的历史小说,它更是一部如同武士刀般精密铸就的饱含深意的艺术作品。
——《泰晤士报》(The Times)
他是一个温柔平和的作家,但从不多愁善感。(阅读他的作品)总是美妙的体验。他是一个总带来深沉愉悦的、值得珍视的作家。
——艾伦·马西(Allan Massi),英国著名作家
他的自由无羁的想象力并未遮蔽他对人类困境的洞察。这部杰出的小说有一个非凡的结尾。
——《星期日先驱报》(Sunday Hera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