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股市早年岁月亲历者说)》口述上海之股市早年岁月，4大版块呈现改革先锋开拓创新的笃行旅程，40余位亲历者披露那段跌宕起伏的历史内幕，200份照片史料触摸股市拨动的经济脉搏。

前言
第01编 股市破冰开先河
秦其斌 推出新中国第一股——“小飞乐”
黄贵显 静安证券营业部是有历史意义的
贺镐圣 上海股份制和股票市场的早年探索
龚浩成 摘下资本主义“皇冠”上的“宝石”
王波明 几位“海归”将证券交易所引入中国
汪道涵 金融证券与上海发展
庄晓天 面对上海资本市场，无愧当年
尉文渊 敲响上证所第一锣
刘鸿儒 中国证监会成立前后
范永进 1992，新中国股市奠基与跃进的一年
第02编 市场主体谋发展
杨铨谟 爱建公司与股市往事 / 131
顾培柱 胡之奎“真空电子”——证券市场国企改革的开拓者 / 140
杨国平 “东西大众”与证券市场同成长 / 152
秦国樑 亲历延中上市与五次收购 / 166
瞿建国 申华——从浦东乡镇走出的资本市场“宠儿” / 185
蔡来兴 穿越于沪港两地资本市场 / 197
李玉琴 首家中外合资企业的创立与上市之路 / 209
张志雄 早年股市中的民营企业 / 220
杨怀定 我是一个平民投资者 / 232
应健中 悲欢离合认购证 / 241
楼志文 有得有失、敢写敢言的“老股民”
第03编 资源融通筑平台
阚治东 申银证券的初创岁月 / 265
谢荣兴 万国黄浦营业部的几个故事 / 274
王开国 在海通证券的那几年 / 292
郭纯 从上交所开市“第一单”到出境在港“第一课” / 305
王益民 首家全国性证券公司——国泰证券诞生记 / 316
朱福涛 东方证券的筹建始末与起步发展 / 335
李训 屡被“批评”的全国第一家异地券商 / 348
陈琦伟 我所经历的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往事 / 357
朱荣恩 变革时代的“新世纪公司” / 365
尚志强“中国式投行”的早年岁月 / 377
任文兴 摸着石头开创证券咨询
第04编 配套建设图创新
戴园晨 中国股市与经济理论的互动发展
陈伟恕 从股份制倡议者到股市搏击者
梁定邦 中国证监会首席顾问的岁月
陆一 中国证券市场发展历程中第一个科技大亮点
杨宇慧 中国证券第一报——《上海证券报》诞生记
刘剑 《上海市证券交易管理办法》的出台
吕红兵 我的证券律师之路
李志强 首批证券律师执业回眸
卢金涛 立信会计伴随股市共成长
李康 行走于沪深股市之间
附录：中国股市大事记（1978.12—2000.12）
参考文献
后记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
全会决定的改革开放政策
，拉开了中国经济体制改
革的大幕。中国要强大和
发展，必须将经济体制改
革坚持到底。而中国的经
济体制改革，首先就是中
国的金融市场。中国股市
是中国金融改革的重要前
沿，作为政治和经济共同
敏感的地带，成为了中国
经济体制改革的风向标。
四十余年来，中国发生
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
，股市从无到有，从小到
大，以惊人的发展速度走
过了发达国家两百余年走
过的路，对推进我国企业
改革、募集社会资金、调
整产业结构、优化资源配
置、促进国民经济发展作
出了特有的功不可没的贡
献，成为我国改革开放和
现代化建设伟大事业中值
得大书特书的辉煌篇章。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
国股市从破冰启航到跃进
发展，十余年光阴在浩瀚
的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弹
指一挥间，但对于中国股
市，却如开天辟地，意义
非凡。中国股市与中国经
济的发展，可说休戚相关
，唇齿相依。回顾这段股
市早年岁月，我们可以欣
喜地发现，虽然我们所迈
出的脚步从某种角度看尚
嫌稚嫩，但正是这些稚嫩
却令人自豪的起步，以及
随之而来越来越大幅度的
步伐，为我国股市的发展
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破冰中国股市启航艰苦
探索
中国股市早年所经历的
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是
一部充满挑战的艰苦探索
史，也是一部不断发展、
走向规范、壮大、辉煌的
绚丽篇章。从1979年爱建
公司首创认款制（股份制
的雏形）大胆破题，到
1984年在姓“资”姓“社”的争
论中开始股份制试点起步
，到1986年证券交易柜台
场所出现，到1990年上海
、深圳两地证券交易所的
先后建立，到1994年邓小
平视察南方发表重要谈话
引发证券市场快速发展，
中国股市演绎了一段令人
难以忘却的早年探索史。
1.新中国大地上重新出
现了股票
我国股市是在长期实行
计划经济后发展起来的。
从宏观上讲，20世纪80年
代初，经济体制改革的课
题已经提了出来，实行了
几十年的传统计划经济体
制已经越来越不能适应经
济发展的需要，弊端越来
越大，暴露得也越来越充
分，如何从高度集中的计
划体制中走出来，发挥市
场的作用，成为各经济主
体共同关心的重大问题。
从微观上说，企业要发展
，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发展
，越来越感受到了资金不
足的制约，如何开辟新的
筹资渠道，引入外来资金
，并借此转变企业经营机
制，成为当时企业界的热
门话题。在这种情况下，
一些经济较为发达地区的
企业，在当地金融主管部
门的支持下，开始尝试向
社会公开发行股票。上海
的飞乐音响、延中实业，
深圳的宝安，北京的天桥
在80年代中期先后发行了
股票，成了新中国股份制
改革的第一批“吃螃蟹者”。
此后，全国各地效仿者众
，其中有沪市的飞乐股份
、豫园商场、爱使股份、
申华实业、真空电子、凤
凰化工，深市的深发展、
深金田、深万科、深安达
、原野股份。这些公司股
票也有幸在沪深两地开设
证券交易所后成为第一批
挂牌交易的股票。在实行
了三十多年的计划经济后
，中国的大地上重又出现
股份制企业和上市公司，
对人们传统观念所形成的
冲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不啻一声惊雷。毫无疑
问，这是70年代末、80年
代初兴起的中国经济体制
改革的必然结果。
当然，股票在中国消失
了三十多年后又作为新生
事物出现，要被广大民众
所认识必然有个过程。这
一时期，无论是上海出现
的万人争购股票（许多人
是冲着买股票可以中奖而
来的），还是深发展发行
时政府部门几经动员甚至
领导干部带头购买还只发
出去不到计划发行量的一
半，都是多少年来人们所
形成的对股票陌生和疏远
的一种真实写照。
2.第一个股票交易二级
市场在上海设立
1984年11月飞乐音响发
行股票后，股票持有人不
久就提出了转让要求。对
于投资人这一正常的、必
然的要求，上海有关金融
主管部门从股份制改革试
点一开始就已经估计到，
因而上海股份制试点从一
开始就具有与其他地方不
同的特点，即把发展股票
市场与股份制试点结合起
来，互相依赖，互相促进
，同步开展。1984年7月，
上海出台的《关于发行股
票的暂行管理办法》规定
，股票持有者如要出让股
票，可委托银行信托部代
为销售转让。
最初，飞乐音响股票的
持有人需要转让时，持有
人必须自行找到受让人后
，再到代理发行的中国工
商银行上海市信托投资公
司静安分公司办理转让手
续。其转让价格为中国人
民银行上海市分行统一规
定的票面金额加银行活期
储蓄利息。不过，这期间
转让股票的投资人总量并
不多，到1986年底，实际
过户的股票只有11453股（
每股面值10元），但这却
是改革开放以来最早的股
票转让。
1986年9月26日，上海
建立了第一个股票柜台交
易点——中国工商银行上海
市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证券
业务部，开始接受委托，
办理由其代理发行的延中
实业和飞乐音响两家公司
股票的代购、代销业务。
这比此前自找受让人的转
让方式又进了一步。不过
，这时的转让

本书是一部关于上海股票市场建立初期的口述历史。作者团队采访了40多位亲历者，口述40多年前那段跌宕起伏的历史，回顾新中国证券市场的发展经历。全书分为四编：股市破冰开先河、市场主体谋发展、资源融通筑平台、配套建设图创新。全书以口述形式，通过一批亲历过中国股市初建时期的人物，如刘鸿儒、贺镐圣、杨怀定、梁定邦等的回忆，回顾了从破冰中国股市、启航艰苦探索，到迈开发展大步、市场突破跃进，到完善监管体系、筑牢市场基础，再到取得令人振奋的新成果，中国股市一路走来的历史，其中既有机遇，也有挑战，既尝过成功的喜悦，也经历过暂时的波折。

在40余年波澜壮阔的改
革开放史上，金融证券市
场的重启，无疑是极为关
键和重要的体制性突破。
它的意义，不仅在于为改
革开放初期的经济复苏、
企业发展提供了最关键的
资本支持，为浦东开发开
放这一国家战略提供了创
新资源，同时也是中国向
全世界宣示改革开放决心
和勇气的有力证明。
由“证”而证，需要的不
仅是文件、档案等历史文
献的物质支撑，也需要历
史亲历者的口述见证。为
此，早在2018年4月，中共
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即联
合上海金融文化促进中心
，将“股市早年岁月亲历者
说”作为“口述上海系列”之
一，予以立项资助。历时3
年余，该项目在两家单位
领导和金融证券界相关领
导、企业家、专家学者、
老同志等的支持下，转化
为这部敬献给中国共产党
百年华诞和新中国资本市
场重启30周年的书稿。
任何历史、任何史迹和
史实，当她被记住、被挖
掘、被传承之后，她自身
的魅力及其所蕴含的精神
，才可能在时间之尘烟中
闪现光芒，也才可能自音
频纸媒间升腾出她的史学
价值，使其获得超出“见证”
的意义。为此，我们在关
注、记录前辈足迹的同时
，也在整个项目的推进过
程中，更多吸纳金融、法
律等相关专业领域的青年
，以期使这项口述历史不
囿于史学圈子，而能以见
证历史为起点，照证当下
，求证未来。
好在，不论是参与本书
口述的亲历者、主持项目
的顾问领导，还是所有的
具体采编人员，不论年长
或资浅，名宿或新晋，都
有两个共同特点：一是皆
深晓本课题的历史价值和
现实意义，故能以史识之
慧笃定而行、静谧自怡；
二是皆为专业人士，无论
来自金融、行政、史学、
法律、规划、传媒等哪个
领域，均以专业为引、为
标、为傲，故而本书篇章
之板块排序，也遵循专业
原则和时间顺序，并更倾
向一线的笃行践履者。也
正因有各领域各层次笃行
践履者们代代传承的开拓
创新精神，才有我们对今
天的收获与感恩、对未来
的信心与期许。
上海改革开放的龙头，
由本地无数的专业人士担
起，也由全国的许多有识
之士助推。资本市场流动
开放的属性，更使得我们
无法偏于一隅来划分彼此
、独树成林。因此，本书
立足上海而未局于上海，
且于前言、链接、注释、
大事记等相关口述历史的
素材选取、整理中，也力
求能适度地呈现、表达编
著者对于30余年中国证券
市场发展历史的思考，期
能获得广大读者、各位方
家的认可和指正。至于本
书成书过程中存在的不足
之处，也请大家予以谅解
和包涵！
编者
2021年7月

秦其斌，1940年7月出生，江苏无锡人。1958年考入复旦大学电子专业。曾任上海仪表电讯工业局下属的元件工业公司办公室副主任，上海飞乐电声总厂第一副厂长、厂长。1984年11月至1999年9月，任上海飞乐音响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在任上海飞乐电声总厂厂长期间，提出集资成立股份制企业上海飞乐音响公司，对外发行“飞乐音响”（“小飞乐”）股票，并成功上市，见证了新中国成立后大陆地区第一家上市公司由幕后走向前台的历史。
推出新中国第一股——“小飞乐”
口述：秦其斌
时间：2019年6月18日上午、7月8日下午
地点：中国证券博物馆、电话录音采访
采访：范永进、唐旻红、张卫东、周舶、魏华文、鲍幸骜、沈霞等
整理：魏华文、唐旻红
说起新中国第一只股票，从发行的公开性、票面要素的完备性、股票性质的合法性角度来考证，上海飞乐音响公司1984年11月发行的股票可谓是可圈可点。因缘际会，1986年11月，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约翰·凡尔霖[1]先生赠送给邓小平同志一枚可通行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徽章，这只俗称“小飞乐”的股票被邓小平作为礼物回赠给了凡尔霖，这段股票外交佳话在国际上产生了巨回想起“小飞乐”的横空出世，当年作为当事人的我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畏，没想到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偶然行动撬动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股票在中国大陆消失了30多年后，又重新叩开了股市的大门。
20年国有企业的经历
我1940年出生，属龙。很幸运的是，作为家里的长子，我没有被家人送去做学徒，而是去读书。我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1958年顺利考入了复旦大学电子专业。毕业之后，我被分派在上海无线电九厂技术科。上海无线电九厂当时是上海市电子元件工业公司下面的一个厂，后者又隶属于上海市仪表电讯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的改革开放政策催生了中国大地翻天覆地的变化。20世纪80年代初，国家提倡干部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组织上把我抽调到仪表电讯局下面的元件工业公司担任办公室副主任。1982年邓小平提出企业整顿学首钢，国有企业改革提上议程。恰逢上海无线电一厂搞企业改革，我与其他一些同志被派去蹲点，落实经济责任制，在实践中我首次对产权界定有了概念，并积累了不少管理经验。
蹲点结束后，组织上想把我上调，但我觉得自己的性格不太适合在机关工作，希望蹲点时积累的经验和受到的启发能够得到运用和发挥。于是，1983年初，我被任命为上海飞乐电声总厂[2]第一副厂长，1984年接任厂长。那时我43岁，年富力强，有知识，懂技术，又有管理经验，正是干出一番事业的年纪。在当时计划经济体制的大环境下，企业只需每年按照上面计划完成任务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我不甘于此，我带领电声总厂开始搞经营，开辟新的经营道路。电声总厂生产的扬声器除了给电视机做配套，还可以做成音响。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文化生活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逐步丰富起来，“音乐茶座”十分红火，人们对音响的需求量大增，因此我们的产品在市场上广受欢迎。为了进一步拓展市场，电声总厂设立了上海飞乐音响公司，即“小飞乐”，主要是帮助客户设计和安装扬声器。于是，就有了以后“小飞乐”股票成为第一股的故事。
受爱建老工商业者启发想搞股份制
企业要发展，资金是关键。既然提出设立新的企业，就得有资金。但钱从哪里来呢？这时，上海长宁区工商联组织了一次集会，我在会上结识了一些老工商业者，听他们讲了老工商业者集资筹建上海市工商界爱国建设公司[3]的事情，这启发了我。我了解到，1979年初党落实了对原工商业者的经济政策，发还了存款，补发了工资和存款利息。不少原工商业者表示愿意把多余款项拿出来，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贡献一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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