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杨二车娜姆,因为她的两部《走出女儿国》、《走回女儿国》,摩梭人与泸沽湖曾经名声大噪。在世界各国的民间传说中都有“女儿国”,但至今仍真正存在的恐怕就只有世代生活在云南的摩梭人这一族了。
摩梭人至今的确仍保留着“男不婚、女不嫁、结合自愿、离散自由”的母系氏族“走婚制”。本书是周华山博士与摩梭大众和读者的一场平等对话,您可以从多种角度对摩梭人进行欣赏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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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无父无夫的国度 |
分类 | 人文社科-历史-中国史 |
作者 | 周华山 |
出版社 | 光明日报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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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因为一个杨二车娜姆,因为她的两部《走出女儿国》、《走回女儿国》,摩梭人与泸沽湖曾经名声大噪。在世界各国的民间传说中都有“女儿国”,但至今仍真正存在的恐怕就只有世代生活在云南的摩梭人这一族了。 摩梭人至今的确仍保留着“男不婚、女不嫁、结合自愿、离散自由”的母系氏族“走婚制”。本书是周华山博士与摩梭大众和读者的一场平等对话,您可以从多种角度对摩梭人进行欣赏或解读。 内容推荐 本书所介绍的摩梭人位于云南省丽江地区宁蒗县永宁乡。摩梭人都与祖母、母亲同住,男不婚、女不嫁,过着“走婚”的生活。知道谁是父亲,只不过父亲的角色不是照顾自己的孩子,而是以舅舅身份照顾自己的侄子女。 此书说出了一些摩梭人自己想说却难以用文字系统表达的话语,提出一些发人深省的观点,如“害羞文化”、“女本男末”、“尊母不贬女”、“重女不轻男”等。特别是“害羞文化”的提出,使过去的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豁然开朗。周华山又大胆指出摩梭文化之局限与危机,这正是他基于对摩梭民族负责的态度进行分析。 目录 自序 我在摩梭的日子 第一章 母系思维中的女性 大妈妈,小妈妈 母屋火塘 女本男末,生死流转 好女人与坏女人 挑选“当家人” “头上的女人” 第二章 母系思维中的男性。 “知母不知父”的文化误读 母女共夫、父子共妻、兄弟子女通婚之谜 三个姐妹与三个父亲 知父,认父但不亲父 为何一定要结婚? 第三章 以母系血源为核心的家 夫妻居所不等于家 家族中舅舅的责任 家族情胜过夫妻爱 走婚不等于分住,分家不等于“离”家 第四章 害羞与乱伦禁忌 令人费解的害羞 害羞是为了严防乱伦 年轻一代的微妙心态 第五章 两情相悦为非独占式的性观念及婚俗 跨越“一夫一妻”及“从一而终” 不欺骗,不独占,不妒忌 只要两情相悦 视“处女”、“吃亏”、“寡妇”为荒唐 “未婚妈妈”和“私生子” 没有性压抑与性否定 绝不逼你去走婚 分手不是伤害 走婚不是性解放 走婚、结婚、同住 跨族裔的婚姻 第六章 指鹿为马的“阿夏婚姻” 老人不知“阿夏”为何物 “阿夏”与婚姻风马牛不相及 “夫妻”不是“一夫一妻” 第七章 神秘而令人恐惧的蛊 阿味养的蛊最毒 有蛊无蛊 誓不两立 有蛊人家的声音 第八章 “杨二车娜姆”现象 第九章 从一个村庄看旅游开发后的摩梭 家屋成为经营单位 随行就市 旅游者都为走婚而来 第十章 汉化冲击——摩梭男人的动摇与挣扎 维护家屋是男人的天份 九十年代后摩梭男人的变化 第十一章 现代生活中的摩梭女性 独享情欲自主 不愿适应现代生活 如今当家不作主 第十二章 摩梭研究与女性主义 女性主义不是女上男下 摩梭研究的八个原则 后记 摩梭声音(一)/拉木·嘎吐萨 摩梭声音(二)/阿柱民给汝独支 摩梭声音(三)/不萨·甲彩若补 摩梭声音(四)/汝亨·龙布泽礼 试读章节 视“处女”、“吃亏”、“寡妇”为荒唐 摩梭语言里没有处女、贞节、处女膜、失贞、寡妇等概念。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女人的身体与所谓贞操,就不是从属男人的财产象征,更不会双重标准地建构“男人可以四处留情,女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父权道统。在摩梭文化里,女人的男伴、丈夫、父亲。舅舅以至兄弟,皆无权于预她的感情事。女人感情、财产及对男人没有弱者意识或依赖感。 笔者在永宁摩梭听过关于“处女”的最精彩发言,来自男人。咏米达史(66岁)就表示:“选伴侣最重要是人品,是否善良、勤奋、为家人着想,最怕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以及随便乱走婚的人。至于是不是处女,有什么相干呢?”阿娜窝阿纳(61岁)更强烈反对“处女”这个观点:“摩梭没有处女这个观念,你解释了半天我也是不太理解,看人不应这样看,我们应该尊重妇女,不尊重妇女就等于不尊重自己的母亲。”丹曹捷(41岁)有一位非常稳定、恩爱的伴侣,三个孩子皆住在伴侣家,大儿子是女伴与前任男伴所生。当问及曾否“介意”伴侣并非“处女”时,他说: “为什么介意?介意什么?若男人都挑处女,那不是处女的谁要?这不好嘛!双方都有经验,才真正享受。女人对你好便行,她以前跟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黑瓦落阿塔医生(52岁)三十年前从开基村上门到阿塔家,三十年来与爱人恩爱如昔,但他居然说: “万一某天我发现大孩子其实不是我生,而是妻子与其他男人生的,我也不会计较,毕竞一家人和睦共处几十年,这个孩子将来仍然养老送终,我亦视他如亲子。我们不会像汉族吃醋或计较处女。最重要是家屋和谐。像我几十年受汉文化影响,对共产党忠心耿耿,但心底仍充满摩梭观念,若干女或妻子对我不好,我肯定会回母亲老家七漫家。这就是我们的安全感。”感情既是分离而非占有,女人的价值既不在于结婚与否,便没有“失婚妇人”及“寡妇”的观念。纳吉阿甲咪(38岁)十多年前曾与一位男子走婚,达六年之久,生下两女。男子到宁蒗工作后,感情转淡,他更在县城与汉族女子结婚,去年病逝。纳吉阿甲咪如今是当家人,劳动辛苦,但心境愉快,脸上永远带着祥和幸福的笑容。当天笔者与同村一个汉族女子谈起纳吉阿甲咪,这个汉族女子近乎本能地说: “噢,那个被丈夫抛弃的寡妇!”笔者呆了半天,才想起与丈夫分离的女子,在汉族社会难免被贴上“失婚妇人”、“寡妇”、“感情悲惨”等负面标签,即使身心轻松自在的纳吉阿甲咪也逃不过外族人强加的帽子。 “未婚妈妈”和“私生子” 在主流社会里,“未婚妈妈”与“私生子”是妇女的梦魔,是对父权资产逻辑(即男人透过婚姻来拥有孩子及财产)的颠覆与挑战,故此会被父权社会打压为“淫乱”、“不道德”、“坏女人”。女性被认为是属于父系家族,贞操就代表着女性的价值。但凡两性有性接触都会被视作女性吃亏,因为“失去”最宝贵的“贞操”,换来是父系家庭的占有与保护,代价却是失掉女性自身的独立自主权,性方面更必须严守妇德。摩梭妇女终生与母亲及自己的孩子同住,孩子不属于父亲或父系家族,故根本不存在“私生子”或“未婚妈妈”。母系家屋体制今男女间的性接触完全离开(男)占有与(女)吃亏的赚赔逻辑,女性怀孕生育总是母系家屋受惠,男方不赚也不亏。性论述完全是双方自愿的分享交流,绝非胜负成败的竞争、占有与排斥。摩梭男人讲述感情事,态度总是平和坦诚地诉说,没有炫耀对方的处女身份,也不会靠占有对方来肯定“男性雄风”,而即使女伴移情别恋,男人也处之泰然。 没有性压抑与性否定 传统摩梭生活近山水草木大自然,思维行云流水顺性而行,没有犹太、基督教对性快感的罪咎或打压,不认为性必须为了生育才可进行,也没有汉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教条,对性事基本上是自然而然随遇而安。里格村的拉克甲阿玛(现已过世)便是经典范例。甲阿玛的母亲生了九个儿子,整家愁烦深惧后继无人,最后才生了甲阿玛这个唯一的女儿,举家欣喜若狂。甲阿玛十五岁开始走婚时,母亲跟她说: “女儿,交情人是光彩的事,不要偷偷摸摸,也不必害怕,应大方坦然。”可惜交往才十来天,此男子便要求结婚,甲阿玛非常失望,坦言根本不可能,母亲必定把他轰走,因为她是九个哥哥后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独女。甲阿玛先后与多位情郎走婚,与其中三位生了十个孩子,令拉克家后继有人。 摩梭独特的家屋体制,免去女性在父权体制下对性事与怀孕的道德与心理焦虑。甲阿玛母亲就一直支持女儿与不同的男子交往。笔者两次住在拉克家,问及甲阿玛女儿阿车玛(29岁)有三个父亲会否害羞。阿车玛说: “当然不会。喜欢不同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每个孩子出生后都摆满月酒,完全是名正言顺。何况当时拉克家就靠我妈一人来传宗接代,所以十五岁就鼓励她走婚。”笔者发现,虽然成年礼在十三虚岁时举行,绝大部分摩梭人十六岁以后才开始走婚。格则董吉十三岁读初一时,同班同岁的彝族同学结婚(娃娃亲),令他非常惊讶,心想十三岁的心智如何结婚?许多作家谓摩梭人成年礼后就走婚,令人以为摩梭十四。五岁就开始走婚,并不准确。随着教育普及与汉化影响,现在大部分摩梭约一二十岁左右才开始走婚。 在传统摩梭里,温泉最能表述这种不以身体与性事为罪恶的自然主义观点。直到七十年代末,瓦拉片温泉仍然是露天男女同浴。据多位老人介绍,以前男女老少皆赤身裸体享受温泉浴,既保健治疗又享受美酒醇香的美妙境界,在热气蒸腾的环境下男女独唱、对歌、闲聊、调情以至挑逗,毫无遮掩与束缚,身体心灵皆得以释放,是最自然的感情表达。问及男女赤裸同浴会否害羞,阿斯松娜(102岁)就表示: “身体都一样,只不过大小形状各具特色,你有的,我也有,为什么要害羞?”阿布哈尔巴(81岁)也表示: “人出生本就赤身裸体,这个没错嘛。赤裸不等于淫乱。摩梭温泉自古皆男女同浴,从没发生强奸或侵犯的事情。心不淫邪怎会做出淫邪行为?男女若调情邂逅后一起离开,那肯定是你情我愿的。这是人生的快乐事,为何要视为害羞、淫邪?”文革以后,温泉开始被视作淫乱而在1982年男女分池,起初尚无墙堤隔离,后来围墙建至二英尺左右,但站起来仍一目了然,个别男女跨过围墙或通过男女池流通的洞子与异性同浴。八十年代中,隔墙升至一米多,但男女仍可借故拿取挂在墙上的衣服而清楚看到对方的身体。到九十年代初旅游业兴起,部分外来游客对异性的夸张反应今当地居民尴尬不安,终于把浴池建成男女彻底分隔的密封式“文明建设”。 如今连摩梭年轻人也内化了主流男女分隔的思维,不接纳过去异性同浴的传统习俗,甚至把往昔传统视作“淫乱放荡”。反而老人一般更为“开放”与“率性”。甲初翁古(64岁)就详述温泉男女调情的情况: “以前太好玩了,不会像现在那么忌讳和保守。每年才往温泉一两次,一泡就一整天,喜欢谁自然会对歌、搭讪、调侃,晚上在旁边草地搭起簧火,唱山歌跳摩梭舞,彻夜聊天。能否成事就看缘份,若情投意合,两人就悄悄走开。”甲初翁古又谈及以往情欲流动与劳动结合的情况,他说: “以前连劳动都特别好玩,不论是打稗子、放牲口、采松茸,反正都是年轻人,又在户外,慢慢聊天,天天见面,日久生情,不像在火塘般拘谨。走婚多是从劳动生活里开始的。至于劳动多久才走婚,就不一定,有缘份的三几天就可以走婚;若性情含蓄害羞,或有缘无份的,两三年也不行。总之,劳动是很好玩的,对对山歌吹吹牛,看看牛羊聊聊天,几个伙伴一起很快便一天。现在工作好像很痛苦,我女儿到宁蒗单位工作,每次回家都喊辛苦,压力大,担心下岗,人事关系复杂,工作不开心。” …… P111-115 序言 我在摩梭的日子 没想到,摩梭给自己那么巨大的冲击与启迪。成长于繁华富裕的香港,二十六岁便当大学老师,丰薪优职并且跑了半个地球,居然在这个长期被人们视作“落后”、“愚昧”、“无文化”的摩梭山区,才找到心中的桃花源。 1999年8月,我从昆明、丽江、宁蒗,一路住在摩梭家庭,努力学习摩梭语,在转山节前四天,到达云南省丽江地区宁蒗县永宁乡的摩梭村寨。当我单凭一张照片而走进阿塔家,阿乌热情款待之余,还义愤填膺讲述摩梭如何被纳西“吞并”,如何消失在五十六个民族的名单上。谈到1990年省人大终于批准“摩梭人”的称谓时,阿乌激昂地说:“原来我们以前是狗、是猪,现在才算人!”显然,摩梭人有很多心里话想说,但在主流社会里,弱势社群向来缺欠发声的空间。那一次,我已隐约找到自己在摩梭人中的定位,更决意用心聆听摩梭人的主体声音。 实在庆幸以无电无水(龙头)的村寨作起点,让我深刻体会火塘的力量、火塘的意义,甚至想过把摩梭描述为“火塘社会”。摩梭生活以火塘为中心,摩梭人敬拜火塘,会自豪地说:“我们离不开火塘,没有火塘就没有我。”住在阿塔家翌日晚上,我走进旁边的布落家。外面是漆黑一片,无电无风的静寂,母屋内却是火光炯炯、充满生命力量的温馨家园。布落家两位阿咪与她们两个七十多岁的祖母,看见远方客人来,马上在火塘煮甜酒端瓜子,然后非常坦诚地讲述她们的故事。我第一次体会到“母系家屋”、“不分彼此”、“你幸福,所以我快乐”的意义。老祖母(76岁)年轻时的伴侣早逝,没有孩子,终生与妹妹及侄、孙子女同住;妹妹(70岁)有两个女儿,五个孙孙。五个孙孙皆出外读书,阿咪谓子女出外自由发展是好事,不担心传宗接代,只要三个女儿有一个愿意回来当家便行;若三个女儿皆坚持在外,只要有一个儿子回家结婚便行;即使是最极端的情况,五个子女都不愿回家,也可以从母系氏族里过继女儿来当家并走婚。那一夜,我看到摩梭文化高度活灵之应变能力。但,最叫我震撼的,是母亲们与孩子们的关系,根本不是主流社会视作天经地义的私有财产独占与排外,而是共同分享的“我们一体”。谈了一个晚上,我仍搞不清,哪个孙女是“属于”哪个“生母”,两个阿咪根本不去计较,也没有划清“你我”的分别心。 决定到摩梭山区做研究时,内心忐忑犹豫,不知离开香港大学教席,孤身跑到偏远山区,会是什么光景?我在香港自幼娇生惯养,每天三肴一汤,永宁山区几乎每天都是猪膘肉、土豆、土菜、豆腐与鸡蛋的不同组合。我在香港夏季每天洗澡两三次,永宁山区却只有一个徒步动辄两三小时才到的温泉。我在香港丰衣足食,每天汤水不缺,如今是否真正能人乡随俗每天只喝井水,连洗衣服也要跑到溪流,洗头更要打几桶井水。最令我担心的,其实是摩梭语有多困难?我能否真正融入这方水土风情?山区摩梭人如何看这个连喂猪杀鸡、砍木背柴啥也不懂的香港人? 殊不知才三五天,先前的焦虑与不安一扫而空,已开始喜欢摩梭。某天当我无意看到电视新闻,才猛然发现,我已经把香港、北京与什么世界大事彻底“忘掉”。不为什么,只因当我放下硕大无凭的城市优越感与特权,虚心融入当地生活,与人们一起砍树背柴、推磨铲泥、逐猪放羊,换来的竟是如沐春风的轻松、兴奋与感动。 “轻松”,因为摩梭文化根本没有什么事业有成、出人头地、成家立业等社会压力。反而每次与游客谈心,总让我重温在大城市生活已习焉不察、深入身体每个毛孔的压力。某天翻开从香港带来一年四季时装齐全的小皮箱,居然还有数件心爱的恤衫未穿,皆因自己在永宁山区没有时装、时尚以至时问观念,才觉醒在香港每天武装自己以最佳装扮出现所随的无形压力。在摩梭山区生活久矣,人也变得“弱智”,因为生活根本不需要什么“心机”与“计算”。然后香港友人来访时大谈爱情经历,再问我的爱情生活,唯唯诺诺之际,深深感到“丰富爱情体验”早成为香港人的身份象征,以至人们如斯追逐、执著和需要恋爱的感觉。香港是极“高速”的社会,令人不断向前,但没一刻停下来,内心充满焦虑。 “兴奋”,因为摩梭母系的结果不是母权或女权,而是女女男男各自各精彩。自己多年来义无返顾投身于两性平等互重之研究与实践,对主流社会异性爱中心的“男尊女卑”体制极之厌闷,居然是在所谓“落后”、“原始”的摩梭山区,我才寻觅到在现代文明发达国家也凤毛麟角之两性平等互重与女性情欲自主空间。 至于“感动”,当然是“分家不分心”,“至死不渝”的母系亲情,甚至爱屋及乌地令我这位与山区摩梭人一起生活的“外人”,也深刻感受到这份难以言诠却又有血有肉的情义,一次又一次叫我动情、感动。譬如郜阿阿咪桑娜,当天早上我刚被一位汉人无情地拒绝,十分沮丧,即碰上永宁乡妇女主任主动仗义帮助,还谓根本不必返家问父母。反而我习惯“计算”与“防范”,绝不放心而坚持先向她父母问清楚可否住她家、用她们的电话等。话才开始说,阿咪桑娜便叫我别那么烦,干吗要事事解释,安心住下便是。翌日我只在匆忙问买了一包土茶,当晚阿咪桑娜的爱人阿纳阿乌叩门进来,吃力地用普通话逐字吐出: “你今天买这包茶,是不对的,这是你的家。” 我感动得不能言语,也非常惭愧。后来我要回香港一个月,阿乌反复叮嘱到香港后必须马上来电报平安,他着急的关切神态是我一生从未遇过的。成长于凡事习惯计算、防范与猜疑的香港,我也变得“精明”,但在永宁摩梭,我才发现这份“精明”,令我丧失了人性最纯真朴实的情愫,沦为一个凡事计算的理性人。郜阿阿咪桑娜一家人,显然已习惯了简单地去关心,连我这个异族陌生单身男人,入住只有两老、年轻女儿及幼孙居住的家屋,也不会担心什么,反而经常空着房屋让我独处。诚如她幼女儿达史拉措不惑地问: “你们汉人真的那么重视钱吗?有什么意思?” 郜阿家这些感人点滴,是摩梭人俯拾即是的习以为常。不知不觉问自己不单对摩梭感情深厚,更有一份愧于言表的使命感。我越发清晰研究摩梭的目的,不单是客观公正深入浅出介绍传统摩梭文化,平反以往人们对摩梭的不公评价,同时希望现代文明发达社会能够从中得到启迪与冲击,我自己来自市场经济与科技高度发达的香港,既从摩梭里找到极珍贵之启迪,也渴望人们能共享。 因此,当我看到主流学者与媒体一本正经、义正词严地把摩梭描述为“原始”、“无文化”、“未开发”,既不知父,也没有父亲称谓,甚至讲述父子同妻、兄弟共妻、母女一夫之现象,我实在不满,也感到心痛。这是整个民族的悲哀,更深层的悲哀是摩梭长期处于异常被动以至“文化挨打”之弱势处境,几十年来被外族研究者居高临下地生吞活剥,仍罕见摩梭自身的主体声音,甚至个别摩梭人因文化、见识与视野的限制,而内化了主流媒体的猎奇景观,把摩梭吹捧为百无禁忌的“性乐园”,结果便恶性循环地把丰富多元的摩梭文化,压缩为“淫乱滥交”、“落后愚昧”的原始部落,因而进一步丑化摩梭人。 或许自己多年来从事文化与教育工作,我始终偏执地相信,出路不在于挖空心思开办更新鲜刺激的划船、骑马、篝火晚会项目,也不是让电视、VCD、卡拉OK铺天盖地普及山区而令还珠格格、刘德华、郭富城成为山区人们的集体膜拜。说到底,倘若摩梭在主流社会仍没有自身的主体声音,倘若山区失学率仍如此严重以至大部分摩梭小孩根本无能力升读中学,倘若人们仍然盯着那片面与短视之旅游商品收益而自满自豪,恐怕摩梭文化只会进一步受到轻蔑和丑化,甚至五十年后摩梭年轻人根本不知摩梭文化为何物,而一窝蜂追逐现代(汉)化的所谓“文明”。 说来庆幸,自己一年内所居住的八个摩梭家庭,其中七个有成员担任老师,遂顺理成章令自己越发关注摩梭山区的教育,而生活上比比皆是因家境困难而失学的小孩,一双双渴望读书的目光、一张张可爱淳朴的脸孔,一段段中途辍学的故事。而当地小学生一年所需的书杂费不过是一百元,那只是城市人一顿饭之价钱,许多家庭仍不能负担,更多是小孩到十岁左右便要回家放牛喂猪、在家干活。我终于被打动,多番参与教育事务。譬如那次三度探访温泉小学,一间在1996年地震时倒塌而至今仍未重修的校园,原准备翌日步行远赴四川木里,却在校长杨晓松恳请下等待德国汉斯基金会人员来访。自己不甘停留于客观抽离的研究者角色,毕竟研究的终极目的,在于改善以至提高当地人们的生活与文化素质,遂耐心等候,终于六天后“大派用场”。美其名权充翻译,实则处处拐过官方领导,而让德国人与校长真正交流。最后德国人拿出一万六千八百元人民币并强调由老师全权负责。我兴奋之余,甫下楼梯已听到领导向校长严正表示金钱的运用必须得领导批核。我遂向校长建议:立即召开老师会议详细讨论如何使用资助,同时尽快花钱以免夜长梦多。我对杨晓松说,那是我在摩梭山区最激动的一天。 自此,我寻觅到自身在摩梭山区老师携手合作的民间力量,加上自己一直与当地政府良好,遂与几位朋友一起成立“摩梭山区教育基金”。后来知道永宁乡政府已利用“教育基金”的资助方案,向县政府成功申请六万元在永宁中学修建女生宿舍,以便中学人数能按协议上升一半。“我们”都非常高兴。始作俑者其实是先前来当义务老师的阿玲,与她一起环着泸沽湖走两天寻找适合资助的失学小孩,与摩梭老师达拉措及杨晓松的多番交谈,还有唐斌与竹儿的支持,以及小梁与阿玲等默默帮忙的朋友,返香港后又得到友好的帮忙,令“摩梭山区教育基金”能顺利开展。 从研究到参与、从批判到建设、从动情到携手合作,正是自己执迷不悟的梦寐以求。在摩梭山区所找到的,正是这一份幸福与荣幸。 最后,衷心盼望此书能够令人们更了解和关心摩梭,并愿意亲自走进永宁摩梭,不单旅游拍照,而是用心交流、虚心聆听、真诚关怀。 后记 摩梭声音(四) 周华山在摩梭山区与摩梭人同吃同住一载多,深入民间进行研究,对过去发表的权威研究站出来说不,平反了“知母不知父”、“母女共父”、“无父无夫”等不公正评价。 周华山提出了许多对摩梭文化的独到见解。在书稿面世前,请摩梭人细阅,改变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研究态度,从这个意义上说真正做到了尊重我们摩梭人。 然而,任何人的研究也不可能把摩梭文化一次性解说完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摩梭文化了。周华山在以后的研究中必定会有更精彩的解读。我们欢迎更多关心摩梭文化的学者像周华山一样深入研究和客观解说摩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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