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耿老板吧?”在耿林还没适应屋子里暗淡的光线的时候,忽然一声突兀的询问声在房间的深处响起。
“别他妈装神弄鬼的,是人露个脸儿,是鬼现个形儿。”听到对方的询问,耿林立刻不客气地回敬道。
“卡卡,卡!”可他的话音刚落,屋子的四角忽然响起清脆的枪栓拉动声,显然屋子里并非一个人。
“咋地了?看你耿爷给钱痛快,想改行做强盗了?”终于适应了屋子里的阴暗,耿林轻蔑地向自己最近的一名枪手和他手中陈旧的突击步枪看了一眼,同时冷冷地讽刺道。
“看来所谓的四爷也不过如此,小打小闹还行,一有大买卖,也动起剪径的想法来了,下一步想干吗啊,是不是再来个严刑逼供,老虎凳辣椒水伺候着,逼问我银行卡的密码啊?”见对方没有吱声.耿林索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身边的箱子上,昂然地向坐在屋子深处的那个男人问道。
“这里是你要的货,快点儿把钱留下,货拿走。”对方似乎并没有听明白耿林的讽刺,身边的一名枪手在他说完后,忽然用枪口指了指地面上一只破旧的旅行袋,随后开口恐吓道。
“少在这里扯淡,爷花的是到家的钱。现在想要钱,门也没有。告诉你,别把我当傻子,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小伎俩?这里给完我货,等我他妈的出了门,你们再整一帮小痞子抢回去?当我是他妈的笨蛋吗?知道货到付款是什么意思不?白象街交货一分钱没有,中缅友谊街交货一分不差。”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耿林再次开口道。
似乎耿林决绝的回答让对方有所动摇,在经过一段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后,屋子中间的那个男人终于缓慢地站起身来:“耿老板是吧,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向来很讲原则,不过这次数量这么大,我想您也应该变通一下,我保证,只要你交了钱,以我四爷的名号,绝对没有人敢在白象街动你半个手指头。”对方的脸虽然仍处在阴影中,但他熟练的中文却让耿林小小地吃了一惊。
“保证?按理说,四爷在道上的声誉还真是没的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我也都知道,道上所谓的声誉根本连个屁都不值,我还是那句话,一手钱一手货,如果这次买卖你四爷都不给我打个样儿出来,我们下次还想不想继续办事了?”听到对方的保证,耿林却丝毫也不领情,回答更是不留任何余地。
他的寸步不让顿时再次让双方的交谈陷入僵局,看着耿林坚决的表情,四爷心中逐渐动摇起来,六十公斤的货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是最大的,可也不是个小数目,放任手下去送货收款,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在思索了良久后,四爷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
“耿老板的信誉是没的说的,既然您不信任我,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陪您走一趟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到时候你不给钱的话……”随着四爷的下定决心般的回答,一副看起来异常普通,但是双眼中却闪着狠毒的光芒的面孔终于暴露在耿林的面前。
“行了行了,省点儿力气等着数钱吧。”对方的话还没说完,耿林立刻不耐烦地摆手道,同时不顾身边枪手的阻挡强行拉开刚刚的那扇门,独自走了出去。
明媚的阳光终于无可阻挡地照射进来,屋内众人,似乎都因为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芒而不禁眯缝起双眼。只有耿林,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张开双臂在充满阳光与温暖的空气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以后要找也找个高级点儿的地方,做这么大的买卖还整得憋里八屈的,也不知道你们赚那么多钱干吗?”看着众人背着几个鼓囊囊的大包裹鱼贯走出房间,耿林满意地抱怨道。
街道上,刚刚的旅行团此刻早已不知去向,原本热闹的街市也顿时冷清下来,道两边除了那些涂满白色木汁的小贩用漫不经心的眼神看了看这突然出现的众人外,似乎没有人有兴趣多看他们一眼。
在耿林的带领下,几个人略显紧张地快步向处于中国境内的中缅友谊街走去。P004-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