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述一系列引人瞩目的事件的终点就是我们当下的经济危机：低利息率，房地产行业泡沫、泡沫破灭，银行业崩溃，为经济复兴所做的狂乱努力，经济产出与就业率下降，通货紧缩的迹象，野心勃勃的经济复苏计划。我有必要追踪一番这一系列事件，看看它们是如何依次发生、逐步展开的。本章首先对有关经济萧条和抗击萧条的经济学知识作一简要介绍，然后将转而关注这场经济萧条的一些具体问题。
假定某些经济震荡——比如说人们拥有的房屋和证券的价值骤然下跌——减少了人们的储蓄的价值，并因而导致人们减少消费，以重建储蓄。针对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因此也会下降。在经济震荡发生之前，需求和供给的数量均为X，现在，需求的数量变为X-Y。供给将会相应发生怎样的变化？如果——一个关键的假定——所有的价格，包括劳动力价格(工资)，都是可变的，那么供应商，包括劳动力供应商——工人——就会降低价格，以求保有尽可能多的买家。消费者在价格更低的情况下消费却更少了，因而储蓄也就更多了，这会造成利息率——储蓄获得的收入——的下降，因为储蓄过剩。利息率低则会促进借贷；而随着借贷的增多和价格的降低，消费很快就会恢复到经济震荡发生之前的水平。之所以会如此，原因之一是，并非所有的消费者都是工人，对那些不是工人的消费者来说，他们的收入没有减少，因此会在价格下降的时候购买更多的商品和服务。
这一描述了自我矫正的经济循环的古典经济学理论的瑕疵在于，并非所有的价格都是可变的，工资尤其不是。这还主要不是因为通过工会议定的或者其他有关雇佣的合同。美国的私营企业里几乎没有工会，也几乎没有未结成工会的工人能获得由合同保障的工资。然而即使工资可变，在产品需求下降的情况下，雇主通常也更偏好通过解雇工人的方式来减少工资支出。想一想那些被解雇的金融业经理人，尽管他们的奖金——常常高达其薪酬的一半——已经被大幅削减，甚至有的已经被削减为零，可还是被解雇了。
相对于减薪来说，雇主更偏好解雇，这有如下几点原因：(1)解雇可以降低总开支；(2)通过解雇生产率最为低下的工人，雇主可以提高企业的劳动生产率；(3)工人可能以工作不努力来应对减薪，与此相反，如果他们认为工作更努力会减少自己被解雇的可能性，就会更加努力工作；(4)在某企业或办公室的全体工人都被减薪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不高兴；而就解雇而言，不高兴的，是那些离开的工人。
如果工资下降太多的话，很多工人就会辞职，去为自己的时间寻求更好的效用(比如接受再教育)而不是仅仅挣几个小钱——而且他们可能是那些雇主更愿意挽留的工人。
如果不是直接降低工人工资，而是由全职转为兼职因而减薪，那么上述雇主偏好解雇的原因就会被削弱。他仍然是企业团队的一部分；而且他可以通过再找另一份兼职工作来弥补其收入损失，以缓和减薪带来的痛苦。因此，由全职雇佣缩减为兼职雇佣比减薪更常见。与此类似，奖金的削减比降低薪水使人少一些沮丧。与持续获得基本工资相比，获得奖金的期待要少一些，因此削减奖金带给人的失望也少一些。
在我举的例子中，为了使产出从X减少到X—Y以恢复供求均衡，生产者和其他的商品、服务出售者，例如零售商，开始解雇工人，需求可能会进一步萎缩，即Y会是一个更大的数值。失业减少了原来有工作的人的收入，并造成了经济前景的不确定性——失业者能否以及何时再次找到类似的工作的不确定性，还有未被解雇者能否保有其工作的不确定性。被解雇的工人会减少消费，因为他们的消费能力降低了，未被解雇者由于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解雇的人，因此开始将其收入的更多份额用于储蓄。人们拥有的储蓄——尤其是安全的储蓄——越少，就越会缩减其个人消费支出以增加储蓄，经济产出因此也就下降得越多。利息率也会下降，但很多人还是不敢借款(这会使他获得更多可支配的金钱，并因此提高其经济活力)。所以，即使低利息率降低了消费成本，消费仍然不会有显著的增加；鉴于存在收入持续下降的风险，人们想要建立预防性储蓄。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没有政府的极端干预措施，上述螺旋式的下降也不太可能演变到失控的地步，除非使经济走上萧条之路的震荡极为剧烈，或者广泛存在的过度信贷引发了债务违约的浪潮，使银行资本存量降低到了不能再大量借贷的低点。到那时候，想要通过借贷来维系其消费水平的消费者就无法实现借贷了，而这又会进一步加速对商品和服务需求的萎缩。商业活力会大幅度衰减；它完全依赖于信贷，其部分原因在于，生产和分配的成本几乎总是在获得收入之前发生。
随着需求的持续下降，商家会解雇更多的工人，这会造成使需求进一步下降的压力。为了避免失去全部顾客，他们还会降低价格，并且会被滞销的存货困住。随着价格的降低，消费者可能开始持币观望，因为他们预期价格还会进一步降低。而且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借款。理由是，基于价格将会持续下降的预期，如果贷款，将来就势必要把具有更强购买力的美元用于还款，因为同样数量的美元到那时将能购买更多数量的商品和服务。这就是通货紧缩，钱会变得更值钱，相反的是通货膨胀，钱变得不值钱了，因为有更多的钱在竞购同样数量的商品和服务。
随着需求的持续下降，破产会激增，更多的人被解雇，收入下降，价格进一步下降，因此出现更多的破产，等等——如此这般，持续螺旋式下降。有害反馈的回路——用老话来讲，就是“恶性循环”——是灾难的定式；其他的例子如传染病和全球变暖。欧文·费雪在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惨烈时期写道：经济萧条“有点像轮船的‘倾覆’，在正常情况下，船总在稳定的均衡附近波动，但是当船被倾斜超过某一角度之后，就不再具有回归均衡的倾向了；相反，却具有了远离原来均衡的倾向。”
所以，对于一个强健的系统来说，最初的冲击并非走向经济萧条的罪魁祸首；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该体制调整应对冲击的过程的脆弱性。这就凸显出了一个事实：对上述脆弱性能否做出适当的制度性回应是非常关键的。
针对通货紧缩之螺旋的一种制度性回应，就是由美联储增加货币供给，以使特定数额的美元不再像过去那样可以买到更多的东西。美联储发放货币的方式有多种。最常见但并非最直观的方式是调整联邦基金利息率；对此我将稍后讨论。另一种方式就是从银行购买联邦债券，例如国库券(T bills)(T代表国库[Treasury])。银行通过该交易获得的资金可以用于放贷，而进入借款者银行账户的贷款资金增加了可供消费的货币数量。在当下的经济危机中，由于担心通货紧缩，美联储增加了货币供给，但成效不大。原因是，银行已经走到破产边缘，甚至越过边缘，资不抵债，他们已不敢从事有风险的借贷——经济萧条中的绝大多数贷款都是如此。所以他们把越来越多的资本用于购买联邦政府发行的短期债券——由美国完全的信赖和尊重(full faith and credit)所保障的债券是安全的。
竞购此类债券的结果是使其利息率实际上趋近于零。没有利息的短期联邦债券类同于现金。在银行想要保有现金或其类同物而不愿意放贷的情况下，美联储购买类同于现金的债券的行为就不会发挥出增加货币供给的效果。所以现在美联储已经转而购买其他债务——利息率为正的债务，而且不仅从银行购买，也从银行之外的其他金融企业购买；美联储的预期目的是，如果它通过购买债务的方式投放现金，卖方就会贷出现金，以获得利息收益，然后再作为借款利息偿还给美联储。然而这个办法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取得很大成效。如果个人和企业都极端敏感于未来的负担，那么低利息率也不会推动他们去借款。
如果货币政策未能通过弥合X—Y数量的需求和Y数量的供给之间的差异而成功实现供给和需求的平衡，或许政府消费可以做到这一点。政府可以购买Y数量的商品和服务，由此以公共需求取代私人需求，或者政府可以减少Y数量的税收(或者以某种其他形式赋予人们税后收入，例如提高失业救济金)，这样一来人们就有更多的货币可供消费，当然政府也可以双管齐下。无论它采取哪一种办法，都属于赤字消费。这一方案的购买部分，像税收削减一样，只能通过借款而不能通过税收获得资金(或者通过美联储创造货币来为该方案买单)；其原因是，如果通过税收筹集资金，就无法提高总需求，那相当于一只手把货币注入经济循环，而另一只手又把它取出。(政府可以通过雇用人民来减少失业，这从来都是显而易见的；要使该方案成为抗击经济萧条的一项措施，其要点在于，在采取这一办法的同时不通过税收手段为之筹措资金。)就在我写作本书之际，国会即将出台大规模政府赤字消费方案，该方案涉及用于改善基础设施和其他公用事业项目的公共支出，以及减税和其他补贴措施。
……
P13-17
生动形象而又直言不讳、可读性强……波斯纳是一位极为敏锐犀利的智者。
——罗伯特·索洛(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纽约书评》
波斯纳从法律的角度，分析了这场金融危机的制度原因。对金融危机进行分析论述，法律人显然不应该缺席。当然，在本书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法学家的精辟论述，还有从“经济学”转向“政治经济学”的轮回。
——吴志攀(著名金融法学家 北京大学教授)
一本惊人的著作，用易于普通读者理解的话语阐释了银行体系和经济领域中发生的事件……［波斯纳的］批评格外令人振奋，因为它来自于通常敌视政府官僚扶助措施的右翼思想家。
——保罗·贝瑞特(《商业周刊》高级编辑)，《华盛顿邮报》
……考虑读一本为挽救资本主义而批判其故障的新书。理查德·波斯纳法官的《资本主义的失败》是值得关注的。长期任教于芝加哥大学、以自由市场为根基的法律经济学运动元老波斯纳法官对资本主义提出了其本不太可能提出的批评。不过，作为四十多本书的作者、被引证最多的联邦上诉法官，他也是我们最具创造力、头脑清晰的思想家之一。
——戈登·克罗维茨(道琼斯公司执行副总裁)，《华尔街日报》
令人吃惊的是，作为市场导向的法律经济学运动的元老，波斯纳竟然猛烈抨击了那种认为市场可以自我纠错的主张。还令人奇怪的是——如果这位法官是其他任何一位法官的话——一位联邦上诉法院法官(以及芝加哥大学法学讲师)竟然最先出版了关于这场金融危机的综合著作。波斯纳是……这个国家最博学而且思想独立的公共知识分子。直到全书最后一页，没有一句懒惰的归纳、没有一句流行的陈词滥调能逃过波斯纳无情的剖析。《资本主义的失败》抛弃了所有的时髦行话，但也使读者在前进方向上感到迷惘。换句话说，这只是一个起点，但却是必不可少的起点。
——乔纳森·劳奇(《国家杂志》专栏作家)， 《纽约时报》
理查德·波斯纳是一个奇人……他倚重于政治和意识形态语境，为导致当下经济危机的系列事件提出了一种非常恰当的解释。
——约翰·凯(经济学家)，《金融时报》
本书是美国著名公共知识分子理查德·波斯纳法官关于当前经济危机的最新著作，2009年4月由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后，赢得了主流媒体的较多关注，《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金融时报》、《纽约客》等知名报刊均发表了书评文章。而且，本书一度进入“亚马逊”畅销书总榜的前五十名，并曾进入《纽约时报》非小说类图书排行榜，对于一本学者撰写的严肃时政问题研究著作来讲，这样的销售成绩大概是不多见的。
译者拟另文对本书内容及其对中国的意义加以评析。
书成付梓之际，译者首先要感谢波斯纳法官，感谢他为本书撰写中文版序言，并为译者解答了翻译中遇到的几处疑难问题。其次还要特别感谢北京大学出版社的蒋浩先生和曾健先生对本书出版以及译者所给予的大力支持。当然，本书尚存的任何疏误均由译者负责，欢迎读者来信垂询或指正：sllenming@gmail.com。
沈 明
2009年8月12日于北邮寓所
我很高兴我的书被翻译成中文出版。当前的经济颓势是全球性的现象；没有哪个大国，包括中国，能够幸免于这场危机。我这本书的分析聚焦于美国，但也与特别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一些国家的经济局势多有关联，中国像美国一样，已经出台了经济刺激计划(凯恩斯主义的赤字财政支出)，作为一种救市的努力措施。就遏制和翻转经济衰势来说，中国的经济刺激计划似乎比美国更迅速地取得了成效。
这本书题为“资本主义的(一次)失败”(A Failure of Capitalism)，就此，我应该说两句。我这题目的意思并不是说资本主义已经破产了，也就是说，这标题并非“资本主义的灭亡”(The Failure of Capitalism)。我意在指出的是，当下这场经济萧条(我相信这是“经济萧条”——我不认为这仅仅是一场“经济衰退”，原因我已在书中阐明)的原因在于，资本主义基本制度的正常运作过程中出现了失败。资本主义经济中的大多数经济决策都是由私人个体——商人与消费者——做出的，由于很多这类决策都是有关借贷的决策，不论那借贷是为了消费还是为了投资，所以利息率对经济活动具有重大影响，而利息率水平又取决于货币流通量，在现代经济条件下，货币流通量进而又需要一个核心的货币监管当局——中央银行，例如美国的联邦储备银行——来掌控。中央银行因此是资本主义制度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机构。如果它未能适当地掌控利息率，私人决策者就可能做出催生资产价格膨胀的高风险决策(如房地产和股市泡沫导致了目前的经济危机)，进而由此造成价值失衡并暴跌，就像去年所发生的那样。不仅美联储误导了利息率，而且政府也未能限制银行的冒险行为，由此放大了房地产泡沫破灭对银行业的影响，因为银行深度投资于不动产抵押贷款——深到了很危险的程度。
我在本书中论辩了，资本主义的核心机制——包括中央银行、银行业以及对银行业的监管——的失败，是美国以及全球经济萧条的原因。
本书讨论的是美国的经济溃败，但它也关联着中国，这种关联的原因不仅在于所有的主要经济体都具有共同的基本特征，而且还体现在以下两方面。第一，我确实讨论了这个问题——尽管只是非常简要的讨论：中国和其他一些国家(主要是德国、日本和中东产油国)着力推进其出口贸易，这一努力所得的贸易顺差的结果就是积蓄了大量美元盈余，然后，这些国家再把贸易盈余放贷给美国——是否应该把上述事实看作造成了美国(和其他很多国家)金融体系倾颓(始于去年二月，并在九月达到高潮)的罪魁祸首呢？我拒绝这种假说。
第二，也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理解商业周期问题(繁荣之后是萧条，萧条之后是繁荣)，对于中、美两个国家来说都很重要，因为中国经济和美国经济已经盘绕在一起了(我们购买中国商品，中国把交易中挣得的大量美元投资于美国)，还因为私人企业在中国经济中已经举足轻重。美中两国经济之间所存在的盘绕关系解释了，为什么美国的金融危机对中国造成了巨大影响，以及为什么中国政府所采取的经济复苏措施与美国政府的措施类似，尽管二者之间也存在着一些有趣的差异。中国拥有与美国类似的商业银行、中央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正确领会其中的类同与差异，对于理解两国为经济复苏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对于理解这些努力的成功或失败的原因，都是非常关键的。
我这本书，尽管讨论的重点是美国，其实是对现代经济中商业周期问题的一个一般性的分析：金融的原理，资产泡沫现象，货币政策和利息率对刺激或抑制经济活动的作用，经济萧条的原因与后果，以及抗击萧条、加速经济复苏的种种方案——这些是任何现代国家经济都具有的共同特征。我对有关经济问题提出了解说，对那些造成了美国及世界面临的这场可怕经济灾难的失误提出了解说，并力求使这些分析尽可能清晰明了。这本书并没有技术行话或者商业术语，因此，对任何国家的读者来说都可以作为一个导论，去了解这场自1930年代以来最为严重的经济溃退。我希望它有助于中国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将本书讨论的抗击经济萧条的一般原理运用到中国经济所面临的具体问题中去；而且，我也希望本书能使他们对我们的经济有一种更好的理解，进而提出一些思路，以更好地推动我们的经济和世界经济从当前的困境中复苏。
理查德·波斯纳
2009年8月11日
始于2008年的金融与经济危机因其惊人的蔓延速度而成为这代美国人一生中最为危急的事件。危机是怎么发生的，尤其在已经吸取了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的教训之后？为什么人们事先没有预测出来，以采取挽救措施避免其发生或减轻其危害？可以用什么对策来阻止经济陷入深度萧条？为什么政府和经济学界到目前为止的应对举措如此乏善可陈？所有金融灾难事件及迄今所做的捉襟见肘的挽救努力的根源何在？理查德·波斯纳对这些问题给出了简明的、非技术化的解释。本书并不要求读者预先具备宏观经济学或者金融理论知识。这是一本写给涉猎广博的智识读者的书，它同时也会令专业人士感兴趣。
波斯纳在本书中阐明的事实与缘由包括：从亚洲流入美国的过剩资本以及美联储粗率执行的低利息率政策；企业经理人薪酬、短期收益目标和高风险借贷之间的关系；由低利息率、积极的抵押贷款营销和松懈的监管共同推波助澜吹起的房地产泡沫；美国人的低储蓄率；还有大型金融机构很高的负债资产比率。本书分析了两种基本的危机拯救方案，分别对应于解释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成因的两种理论：货币主义理论，认为美联储放任了货币供给的收缩，因而未能阻止灾难性的通货紧缩；以及凯恩斯主义理论，认为经济萧条是1920年代信贷盛宴、股市暴跌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活力螺旋下降的产物。波斯纳结论认为，经济之摆摇动得太远了，应该较为严密地监管美国金融市场。这场灾难的根本原因在于自由市场的系统风险，因此，它可以说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一次失败。
本书从2008年美国及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相继爆发的经济危机着手，并通过分析两种针对经济危机的理论：货币主义理论和凯恩斯理论，对于资本主义经济的弊端一一作了剖析，并指出，要应对当前严重的经济形势，必须对金融市场进行更深更大力度的调控。作为美国著名法官、法学家，波斯纳针对经济危机的论断独特却又令人信服。结合目前的全球金融危机，本书可能引起市场的极大关注。本书甫一出版，即在美国引起极大反响，在全球最大的网络书店Amazon上，本书很快荣登畅销书排行榜，高时排至40多位，出版至今短短两个月，已在Amazon上屡次断货。6月份，本书荣登《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