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一代京剧大师,其高超的京剧艺术、不屈的民族精神,使众多梅迷为之倾倒,可谓家喻户晓、尽人皆知。
孟小冬,著名的京剧女老生演员,1907年生于上海,9岁学习老生,12岁登台,18岁在北京演出,为都中名士所赏识,并被冠以“冬皇”(老生皇帝)之称。
“在20世纪20年代,菊坛的一件大事是一个‘易弁而钗’的‘伶界大王’——梅兰芳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头号坤伶’——孟小冬,因在舞台合作演出,而‘戏假成真’地谱出了恋情。”
本书作者真实地复原了“梅孟恋情”的真相,一一讲述梅、孟的结合与分手。这段没有结局的缱绻故事,因此而让当今读者感叹不已、扼腕叹息。同时,作者还描述了梅兰芳与其“钱口袋”、“戏口袋”等梨园旧友之间的交游。全书再现了“一代大师、一个圈子、一个时代、一段历史……”
在20世纪20年代,菊坛的一件大事是一个“易牟而钗”的“伶界大王”——梅兰芳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头号坤伶”——孟小冬,因在舞台合作演出,而“戏假情真”地谱出了恋情,虽然最后证明那只是短暂的露水姻缘,但“梅孟之恋”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梅兰芳的人生走向;而对孟小冬而言,甚至可以说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蔡登山先生细述了这一段良人美眷的缱绻佳话,为这注定没有结果的梨园往事感叹不已。本书另着墨于梅兰芳与其舞台旧友及众多“戏口袋”、“钱口袋”的结缘交游,为读者拾得一段曲艺名人的生活旧影。全书选取了大量梅兰芳、孟小冬及其家人朋友的生活照和戏剧照,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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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20年代,菊坛的一件大事是一个“易牟而钗”的“伶界大王”——梅兰芳和一个“女扮男装”的“头号坤伶”——孟小冬,因在舞台合作演出,而“戏假情真”地谱出了恋情,虽然最后证明那只是短暂的露水姻缘,但“梅孟之恋”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梅兰芳的人生走向;而对孟小冬而言,甚至可以说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这场曾经是“众所瞩目”的婚恋所造成的伤害力,对于后者而言恐怕远比前者要来得巨大。
其实早在1926年的“梅孟之恋”之前,梅兰芳已有了两房妻室,她们分别是王明华和福芝芳。这要从梅兰芳的身世说起。
梅兰芳(1894-1961),名澜,字畹华,祖籍江苏泰州。出生在北京的一个梨园世家。祖父梅巧玲是清末驰名的花旦,由于体胖,面貌丰满,绰号“胖巧玲”。父亲梅竹芬也是旦行,二十几岁就病死了,那时梅兰芳年仅4岁。梅家家境清寒,梅兰芳母子二人跟着大伯父梅雨田生活。梅兰芳9岁从吴菱仙启蒙学青衣,12岁起在喜(富)连成科班搭班习艺,同学有雷喜福、侯喜瑞、林树森、周信芳(麒麟童)、贯大元等,后来都成名角儿。15岁又遭逢母丧。梅兰芳后来在《舞台生活四十年》一书中回忆这段贫贱坎坷的人生历程时说:“从百顺胡同第一次先搬到芦草园,这大概在我住过的房子里面算是最窄小简陋的一所了,当时也是我的家庭经济状况最窘迫的时候。我虽说已经搭班,这种借台练习的性质,待遇比科班的学生好得有限。每天只能拿一点点心钱,在我已经是满足的了。我记得第一次出台,拿到这很微薄的点心钱,回家来双手捧给我的母亲。我母亲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个儿子已经能够挣钱了。我那时才是14岁的孩子,觉得不管赚得多少,我总能够带钱回来给她使用,在一个孩子的心理上,是多么值得安慰的一件事!可怜的是转过年的七月十八日,她就撇下我这个孤儿,病死在这所简陋的房子里了。”父母的过早去世,对他而言无疑是心灵的一大创伤,还好当时还有慈祥的祖母、善良的伯母照顾他。而就在他服孝3年之后,也就是18岁时,由祖母做主与王明华女士结了婚。
王明华(1893-1928)长梅兰芳一岁,也是生长在京剧家庭,她是名旦王佩仙之女,武生王毓楼之妹,余派老生王少楼的姑母。对于王明华,梅兰芳这么回忆:“她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当家人。她刚嫁过来,我家的境况还不见好转。就拿一件很小的事来说,我记得穿着过冬的一件蓝缎子的老羊皮袍,皮板子破得是真可以的,这一冬天她总要给我缝上好几回,有时连我祖母也帮着替我来补。固然我们家里,从我祖父起一向勤俭持家,可是一件御寒用的皮袍,要这样东补西补,补之不已,那也是够说明了我那时的经济力量,实在薄弱极了。等她生了永儿,我家又从鞭子巷头条搬到三条以后,有一天我伯父叫我过去,跟我这样讲:‘我看你渐渐能够自立,侄媳妇操持家后,也很能干。我打算把家里的事儿交给你们负责管理。’……”从此梅兰芳总算“成家立业”了。
王明华和梅兰芳婚后十分恩爱,并先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大永”,女儿叫“五十”。刚开始梅兰芳每次演完戏回家后,都会和妻子王明华谈起演出的情况,并和儿女一起嬉戏,全家其乐融融。只是后来随着梅兰芳的渐渐成名,他的演出也应接不暇,应酬更是频繁不断,贤惠的王明华这时渐渐地也多了一份担心。因为她曾耳闻目睹有不少前辈艺人成名后,生活不能自律,作风不能检点,再加上交友的不善,以致沾染上吃喝嫖赌的毛病,最后弄到嗓子也毁了,也无法登台了,有的甚至染上吸毒的恶习,好端端的一个人从此垮了。由于“护夫心切”,她决定陪侍在丈夫的身旁,提醒他,照顾他。但这在当时封建意识还很浓厚的情况之下,又谈何容易!彼时的妇道人家连到戏院看戏也算是伤风败俗的举动,就更别提进入清规戒律十分严格的后台了。但王明华还是巧妙地女扮男装进入戏院后台,不仅在生活上照顾丈夫,还以她女性特有的细腻眼光在梅兰芳的化妆、发型和服装上,提出许多宝贵的改进意见。在她的精心帮助下,梅兰芳的扮相更加俊美得体,表演越发蒸蒸日上,逐渐声名远播。
不料就在此时,一场麻疹病夺去了梅兰芳一双儿女的生命,4岁的“大永”和3岁的“五十”先后夭折了。这个打击犹如晴天霹雳,彻底击倒了王明华,而原本幸福美满的家也陷入极大的悲痛之中。从此梅兰芳每晚散戏回家,再也听不见两个孩子欢乐的笑声,心中的伤痛是难以言喻的,但他看到妻子因思念儿女而形容憔悴、茶饭不思、整日卧床叹息时,他又不得不强打精神,掩饰自己内心的痛楚,反过来安慰妻子。他们夫妻俩就是这样互相安慰着、支撑着,度过了那些悲苦的日子。
作为妻子,王明华不仅为梅兰芳分担家庭琐事,而且还协助梅兰芳处理演出时的一些杂事。尤其是1919年4月21日,梅兰芳应日本帝国剧场邀请,第一次赴日本演出,夫人王明华与他同行,并担任了服装管理的职务,她除了为演员们缝补、整理服装,还要照料梅兰芳的日常生活。此行同来的只有演员高庆奎、贯大元、姜妙香、芙蓉草等人,加上场面人员才仅二十余人,在有限的人员中,每个人都要身兼数职,王明华亦不例外,她内外兼顾,处理得有条不紊。P11-14
戏剧家马彦祥在《悼念梅兰芳先生》一文中说:“作为一位戏曲表演艺术家,梅兰芳先生对于京剧旦角表演艺术的巨大贡献,可以说是前一代和同代所有的旦角所难以比拟的。他不仅是一位京剧旦角传统表演艺术的优越而忠实的承继者,而且是一位天才的革新者、创造者。在他的五十四年的舞台实践中,他不断地为京剧旦角的表演艺术开辟新的道路,使旦角艺术在三十余年来的京剧舞台上,焕发着灿烂的光辉。”这段话简明扼要地点出了梅兰芳在京剧艺术方面的成就与地位。
确实,自京剧诞生以来,长期是由老生行执牛耳的。从最早形成期的“老生三鼎甲”:程长庚、余三胜、张二奎,到成熟期的“新老生三鼎甲”:谭鑫培、孙菊仙、汪桂芬,都是以“老生”为天下,他们代表了当时京剧表演艺术的最高水平,其他行当的表演尽管也都各有所长,但均无法与之抗衡。而一直要到梅兰芳的出现,旦角在他不断地改进、创新、丰富之下,才从“附庸”而蔚为“大国”,终至独领风骚,梅兰芳诚功不可没也。当年在《戏剧月刊》上,就有论者张肖伦指出,在老生衰落、后继无人的情况下,“畹华乘时崛起,称雄菊部,乃执伶界之牛耳,国内观者亦群焉,注目于梅伶一身。诚所谓时令造成梅兰芳,亦梅兰芳所以造成今日梨园之新局也。畹华十余年,悉心努力制作新剧,率以旦角为主,而厕生净丑末于绿叶扶持之列。畹华旦角之声价,更十倍于昔”。
时势造英雄,梅兰芳的出现,正赶上由老生行领衔向青衣行领衔的过渡。而梅兰芳的脚步,与整个京剧艺术的发展节律正好同步,这不能不说是历史的造就。就如同当时的剧评家苏少卿所言:“‘女主’临朝,乾纲乃衰。”旦角在谭鑫培、王瑶卿之后,终于脱颖而出。何以能如此呢?
许姬传在梅兰芳的《舞台生活四十年》的按语中,提出他的看法,说:“民国以后,大批的女看客拥进了戏馆,就引起了整个戏剧界急遽的变化。过去是老生、武生占着优势,因为男看客听戏的经验,已经有他的悠久的历史,对于老生和武生的艺术,很普遍的能够加以批判和欣赏。女看客是刚刚开始看戏,自然比较外行,无非来看个热闹,那就一定先要拣漂亮的看。像谭鑫培这样一个干瘪老头儿,要不懂得欣赏他的艺术,看了是不会对他发生兴趣的。所以旦的一行,就成了她们爱看的对象。不到几年工夫,青衣拥有了大量的观众,一跃而居于戏剧界里差不离的领导的地位,后来参与进来的这一大批新观众也有一点促成的力量的。”其实,在民国以降,社会风气逐渐开放,女性受教育者愈来愈多,她们从家庭迈人了公共场所,获得了更多的阅读能力和娱乐的余暇。戏院里的女性观众与传统的推重老生的观众相比,更爱看独具阴柔之美的旦角。
学者贾佳更从媒体的角度观察到,1928年到1937年间,北平的杂志如《剧学月刊》、《北洋画报》等的捧旦文化,也助长了这种风气。在这之前,报刊的剧评风气还没有展开,就如同梅兰芳第一次到上海首演《穆柯寨》时说:“这许多观众的口头宣传,是有他们的力量的。”当时还是靠着“口耳相传”,但那力量毕竟还是有限的。随着报刊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变化悄然发生:旦角成为报纸、杂志捧角的重点,剧评的风气起来了,报纸、杂志催生并承载了新的捧角方式。于是旦角明星化了,而梅兰芳适时成为其中最为耀眼的那颗明星。例如在1927年6月20日,《顺天时报》在第五版上刊登了一则“征集五大名伶新剧夺魁投票”的启事。启事说,为鼓吹新剧,奖励艺员,举行征集五大名伶新剧夺魁投票。在投票规定中,注明名伶为梅兰芳、尚小云、荀慧生、程砚秋、徐碧云五人,要求从这五人所演新剧目中选出最佳者各一出。选举结果,梅兰芳当选剧目为《太真外传》,尚小云当选剧目为《摩登伽女》,荀慧生当选剧目为《丹青引》,程砚秋当选剧目为《红拂传》,徐碧云当选剧目为《绿珠》。因为五大名伶皆为旦角演员,故而又称“五大名旦”。后来因徐碧云较早地离开了舞台,于是成为“四大名旦”,而梅兰芳居“四大名旦”之首。十年间,梅兰芳一步一个脚印地奋力向上攀登着,直到被媒体冠以“四大名旦”之首,可说是他登上了艺术生涯的巅峰。他享誉大江南北,成为梨园内外公认的伶界大王。
梅兰芳之所以能够在众旦角中独领风骚,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他创造了旦角行当的新生命。梅绍武曾这样总结他父亲梅兰芳一生在京剧上的改革,说他把“青衣”、“花旦”、“闺门旦”、“刀马旦”等演技融于一体,开创了戏路宽阔、刚柔并济的“花衫”行当。
……
“天南海北吐芳华”,说不尽的《霸王别姬》,说不尽的《太真外传》,更是说不尽的梅兰芳!
梅兰芳为一代京剧大师,极富盛名。本书无意为梅大师做起居注,亦非坊间的《梅兰芳传》或《梅兰芳全传》等传记作品,而是就梅兰芳一生的某些片段及影响他至巨的友朋做一探讨。其中,有为他编剧、谋划演出的所谓“戏口袋”——齐如山、黄秋岳、李释戡;有为他筹钱出国、耗尽家财的“钱口袋”——冯耿光;有提携他的忘年之交——实业家张謇;有记录他一生事迹的贴身秘书一一许姬传;有成就他《霸王别姬》经典名作的武生泰斗——杨小楼;当然最精彩的是坊间的《梅兰芳传》或《梅兰芳全传》等传记作品所从未道过的“梅孟之恋”,甚至在梅兰芳“金屋藏娇”时,孟小冬的“粉丝”还因此酿成命案。作者耙梳文献,甚至查阅当年的报刊、戏曲杂志,试图还原当时的梨园情景,写出不一样的“伶人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