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也是一种文化?青楼亦有文化乎?其实青楼是文化艺术之乡。唐诗、宋词、元曲、明朝的小说,哪一样能离得开青楼?可以这样说,青楼与“色”的关系有深,青楼与文化的关系就有多深。研究中国文化而企图绕开青楼,或者谈论青楼而不涉及文化,就如同入庙而不访僧,登舟而不问水,至少可说是三分迂阔也。
本书采用一种“混合”文体,将材料与见解杂糅一处,集描述、分析、评论、调侃于一炉,在保持严肃关怀的前提下,深入浅出的解读青楼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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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青楼文化 |
分类 | 人文社科-政治军事-中国政治 |
作者 | 孔庆东 |
出版社 | 世界知识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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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青楼,也是一种文化?青楼亦有文化乎?其实青楼是文化艺术之乡。唐诗、宋词、元曲、明朝的小说,哪一样能离得开青楼?可以这样说,青楼与“色”的关系有深,青楼与文化的关系就有多深。研究中国文化而企图绕开青楼,或者谈论青楼而不涉及文化,就如同入庙而不访僧,登舟而不问水,至少可说是三分迂阔也。 本书采用一种“混合”文体,将材料与见解杂糅一处,集描述、分析、评论、调侃于一炉,在保持严肃关怀的前提下,深入浅出的解读青楼文化。 内容推荐 青楼一词,原意是用青漆粉饰之楼。它起初所指并非妓院,而是一般比较华丽的屋宇,有时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但由于华丽的屋宇与艳丽奢华的生活有关,不知不觉间,青楼的意思发生了偏指,开始与娼妓发生关联。唐代以后,偏指之意后来居上,青楼成了烟花之地的专指,与平康、北里、行院、章台等词相比,不过多了一点形象感,多了一丝风雅气息而已。 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与青楼关系密切。知识分子是介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的一个弹性群体,命运的不确定性和多变性使他们与同样命运无常的妓女之间达成了心灵的默契。因此,中国古代的爱情也大多产生于士与妓女之间。如果没有青楼,知识分子的能耐恐怕就要打五折了。然而,不利的地方是,知识分子常不把天下看成是自己的天下,总希望遇到“知音”。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把士与妓的这个相似之处揭示得十分醒目。当兼济天下的志向破灭后,青楼正为他们提供了逃避现实的最好隐身之所。 此外,青楼还产生着艺术,消费着艺术,保存着艺术,发展着艺术。中国古代的音乐、美术、舞蹈的辉煌成就,都与广大妓女的贡献是分不开的。 目录 序:青衫磊落险峰行 一 玉壁月华明 青楼文化透视 1 谁家子弟谁家院——何谓青楼 2 梦里真真语真幻——诗化青楼 3 向来痴,从此醉——青楼风光 4 虽万千人吾往矣——青楼魅力 5 酒罢问君三语——青楼规矩 6 枯井底,污泥处——青楼黑幕 二 糊涂醉,情长计短 青楼文化聚焦 7 烛畔鬓云有旧盟——青楼之爱 8 念枉求美眷,良缘安在——青楼与家 9 王孙落魄,怎生消得,杨枝玉露——青楼与士 10 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名妓风采 11 却试问,几时把痴心断——妓女诗文 12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妓女归宿 三 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 青楼文化晶评 13 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奋英雄怒——青楼侠气 14 昔时恩,今日意——青楼悲剧 15 奈天昏地暗,斗转星移——青楼流变 16 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青楼末日 17 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青楼追忆 18 为谁开,茶花满路——青楼功罪 后记 参考书目 附录 试读章节 最早发明官妓的,是春秋时齐国的宰相、大政治家管仲。前人记载说:“管仲相桓公,置女阊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富国。” 700名妓女,可谓规模浩大,不愧是国家妓院。无独有偶,与管仲时代差不多的古希腊雅典的大政治家梭伦,在进行那场著名的改革时,其中有一项重要内容也是开设国家妓院,此举深受广大群众称赞,他们说这不仅满足了许多青年男子的要求,而且最有效地保护了良家妇女,使她们出门时免受一些壮年男子的追逐。不过管仲之举比起梭伦来,作用要大得多。 一是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其所得之资是不可小看的。据说当今某国政府鼓励发展妓业,并提出了响亮的口号:“牺牲两代妇女,换来民族繁荣!”管仲九泉有知,必当引为知音也。 二是有利于社会安定。社会上总有一些旷男怨女,以及大量的自由职业者和女奴隶、女俘虏、女犯人,还有宫里闲散的“超编”人员。设立官妓,岂不是一举数得! 三是吸引大量人才。人才都是希望遇见伯乐的。只要他的价值得到发挥和承认,他是甘为知己者死的。怎样才算“知己”呢?光是美酒佳肴、车接车送、外加四室一厅是不够的,于是官妓便成了最合适的公关小姐。 四是以妓御敌,兵不血刃。女人常常是一件最有力的外交武器。把妓女送给敌国,迷惑其领导,扰乱其政治,离间其君臣,腐蚀其栋梁。如果妓女再受到点特殊训练,那简直就可以成为“民族英雄”。中华民族最顶尖的四大美女:西施、王昭君、貂婵、杨贵妃,不都曾被当作最有力的杀手锏使用过吗? 可见,管仲真不愧是千古奇才。 实际,此中的道理是一看就懂、一拨就明的。其他统治者也“见贤思齐”。如秦穆公害怕邻国西戎强大,便送了两队女歌星去,很快,西戎国王便堕入追星族,整天与歌星们“卡拉OK”,把最有谋略的总参谋长气得投奔了秦国。西戎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与此同理,齐国害怕鲁国在孔子的治理下强盛起来,便送给鲁君80名舞蹈明星,鲁君从此整天“蹦嚓嚓”,不理朝政,终于把孔老夫子气跑了,鲁国也就永远失去了强盛的机会。 官妓由政府统一掌握管理,自然是“计划经济”,指哪儿打哪儿。如越王勾践连年攻吴,士兵思家,军心不稳,他便组织了一个妇女慰问团去恢复士气。这便开了“营妓”的先声。 营妓也就是随军妇女,日本鬼子称为“慰安妇”是也。正式的营妓始于汉代。在此之前,都是采取一些急来抱佛脚的“慰问”方式,旱涝失时。后来又实行过配给制,但不患寡而患不均,有的士兵得到了配给,有的没有得到,反而引起了新的矛盾。于是营妓便作为一项制度确定下来,三军指战员可以自由平等地“同甘共苦”了。可以说,营妓其实也是一种官妓,只是服务对象限于军人,大概也能享受到某些军人待遇,但恐怕也要服从某些军人的纪律吧。 宫妓、官妓、营妓,实际都是政府的奴隶,属于“吃公家饭的”。与此相对的“吃东家饭”的家妓则在汉代以后极为兴盛,到南北朝时更是达到了顶峰。家妓的地位处于妾与婢之间。妾是满足主人肉体之需的,婢是端茶扫地、铺床叠被的,而家妓的作用是为主人提供艺术服务,满足其精神需求。从家妓的水平往往可以看出主人的艺术修养。后魏有个叫高聪的人,为了笼络家妓之心,把十多个家妓一律注册为妾,看来他是很喜爱艺术的。晋朝的宋武因为自己“不解声”,连简谱也不会,就不蓄家妓。可见家妓是“艺术人才”无可置疑了。 蓄有家妓的都是高门大姓,本来就有深厚的文化传统,这些士族在文化修养上是连皇家也看不起的,甚至不与皇族通婚。他们对所蓄的家妓都要进行严格的艺术训练,所以,家妓实际上代表了当时最高的艺术水平。中国的音乐舞蹈不但是她们发扬光大的,而且也是她们传续下来的。如石崇的家妓从十来岁起就在石崇亲自指导下接受声乐、舞蹈、身段、容貌、服饰等全面训练,冠盖一时。 但是,吃公家饭的也好,吃东家饭的也罢,都还不是青楼之妓,她们都没有人身自由,艺术水平再高,容貌再美丽,在主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件高级奢侈品,与名马宝刀同列。魏国的曹璋就用家妓换了一匹名马。曹操想杀掉一名他十分讨厌的家妓,但那名家妓的歌喉无人能比,曹操就选来百名美女同时训练,等到有一人达到可与那名家妓媲美时,便把她杀了。《世说新语》中说了不少这一类的事。王恺因家妓吹笛略有小忘,就将其活活打死。石崇因客人不肯饮酒,连斩三名美人。男权社会里,哪有女人的金光大道! 随着商业的发展,都市的繁荣,在官妓、家妓之外,出现了个体营业的私妓,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楼妓女。 私妓在先秦即已出现,到六朝时开始活跃,至唐代走向兴盛,一直持续到宋元明清,成为中国古代社会一大文化奇观。所谓青楼文化的载体约有一半就在于此。 私妓中可分两类。一类是向政府正式注册登记,隶属教坊的,叫做市妓,即“有照营业”户。另一类则是“无照营业”户,是名副其实的“私妓”。私妓一般不是世系妓女,也不是女奴、女俘,而多是来自社会各阶层的良家女子。她们的服务对象以三教九流的市民为主,包括士人、商人、官吏、游客等,当然也可能有“高级干部“前来尝鲜或”贫下中农“前来开荤,只要有钱,来者不拒。所以,私妓接触的社会面比较宽,文化构成也比较复杂,但她们的艺术修养在总体上比不了宫妓、官妓、家妓,自学成才比起科班训练自然要相差百倍。所以,私妓主要不是艺妓,而是色妓,或色艺兼备,一般都要为嫖客提供性服务。当然少数“大腕儿”级的不在此列。 综上所述,“青楼”一词实际上包含了非常丰富的内容。本书所描述的青楼文化,涉及诸多不同种类的妓女以及这些妓女所联系的社会背景。漫长的时间跨度,复杂的嬗变更替,想要在这一篇短文中说清青楼究竟是“谁家子弟谁家院”,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好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什么是青楼,以及青楼妓女大致有哪几种,下面就可以按图索骥、左右端详了。 P10-14 序言 青衫磊落险峰行 纵使晴明无雨色, 入云深处亦沾衣。 ——张旭((山中留客》 青楼,也是一种文化?青楼亦有文化乎? 提笔伊始,便觉出面前是座险峰。仿佛面对的不是青楼,而是青锋宝剑。白话小说中不是常有这样一句口头禅吗?“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尽管那些小说把二八佳人描绘得妖媚艳冶,但结论却往往是告诫读者离那些佳人远点。一般的佳人都要远离,何况青楼中不一般的佳人呢?中国有个“十分英明”的传统,即把一切倒霉之事都推到女人身上:褒姒灭夏,妲己亡商,夫差因西施而丧国,董卓由貂婵而送命,至于杨贵妃,更是毁了唐明皇李三儿的铁桶江山,所谓“红颜祸水”是也。那么青楼则正是红颜的展销会、祸水的拍卖厅,罪莫大焉,岂能为之树碑立传,旌表其所谓“文化”乎? 其实,描写青楼人物,表现青楼生活之作,历来史不绝书。或则怀着深深的人道主义精神,呼喊着那些被侮辱被损害的灵魂的不幸;或则抱着搜艳猎奇的闲适态度,欣赏着青楼中五花八门的西洋景。但真正能够平心静气地面对青楼世界,把它置于整个中国文化的宏大系统中进行观察探究,却是很晚才出现的。这一是出于人们对青楼的心理恐惧,二是出于人们对青楼的心理蔑视,以至于忽略了青楼蕴含着巨大文化意义的可能,或者仅仅视之为文化边缘地带的残花败柳。殊不知,文化是无所不在的,而且,“道之所在,每下愈况”。像青楼这等似乎最为人们所不齿的“下九流”社会场所,恰恰汇聚了社会文化五光十色的各个侧面。孟子日:“食色,性也。”即便把“色”仅仅视为人的一种精神生活,它也是与“食”平起平坐的人类的头等大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布衣黔首,谁能与“色”绝缘乎?围绕一个“色”字,人类演出了多少感天动地、鬼泣神惊的悲剧、喜剧、悲喜剧!文化的金字塔至少有一半奠基于这块不朽的基石。因此,完全有理由说,青楼与“色”的关系有多深,青楼与文化的关系就有多深。研究中国文化而企图绕开青楼,或者谈论青楼而不涉及文化,就如同入庙而不访僧,登舟而不问水,至少可说是三分迂阔也。金庸《鹿鼎记》中有个出身扬州妓院的无赖小儿——韦小宝,在他眼中看来,天下无往而非妓院,就连到了皇宫内禁,他也感叹:好大一座院子,不知得有多少姑娘!韦小宝这看似无知的胡说八道,不是恰恰道破了事物的本质,说穿了皇宫内院其实就是一座最特殊、最高级的青楼妓院吗?如果说在某种程度上,皇宫是中国文化的一种浓缩,那么青楼中所浓缩的中国文化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文化积淀的浓度上讲,李师师的意义未必逊于宋徽宗赵佶,陈圆圆的作用恐怕也不亚于闯王李白成和平西王吴三桂。认识到这一点,才能理解本书在“青楼”卧榻之侧,纵容“文化”酣眠的意旨,才能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青楼文化。不论“眼中有妓,心中无妓”也好,“眼中无妓,心中有妓”也罢,总之,青楼是文化,青楼有文化确乎是不容置疑的。 问题是,我们需要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攀登这座险峰,解析这种文化。 既然视之为一种文化,那么理所当然应该以一种“文化”态度待之。青楼中无疑有悲剧,也许青楼本身就是人类文明的一大悲剧,这很容易引起“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同情。同情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同情的文字只能算做纸上的蛆虫。但只有同情又是远远不够的,放纵同情则更有碍于深入了解同情的对象本身。相对于“同情”这个充满感性的词,似乎“关怀”一词更加妥切,它在不排斥感性的前提下,灌注了更多的理性。关怀中不乏同情,但更包含着一种超越。有了这种超越,那同情便是一种有距离的同情,不至于以泪眼模糊始,以楚囚对泣终。青楼并不等同于妓院,它不是妓院的雅称或代名词,它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已远离了今日的现代化工业社会,青楼中的那些女子也十分不同于今天的种种“野鸡”和“小蜜”。所以,笔者也好,读者也罢,都大可不必仿效传统文人“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的姿态。。如果一味地同情起来,那除了“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咽”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观之处呢?因此,需要在同情的泪眼之外,加上冷静的意志和克制的力量。这,便是关怀。《世说新语》和《晋书》中都载有“新亭对泣”的故事。东晋一些由北方过江的士大夫们,经常在郊区的新亭饮宴。一次饮宴时,周颉叹息说:“风景还是这样,可是国家的河山却变样了!”在座很多人听了都不禁流下泪来。只有大将军王导不以为然地说:“当共戳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这里,周颉的态度虽也感人,但毕竟还只停留于“同情”——见景伤心的同情,而王导却是一种关怀——把同情揣在心底,更重视某种奋发有为的超越气魄。钉上十字架的耶稣,走下山顶的查拉斯图特拉,鼓盆而歌的庄子,掮住黑暗闸门的鲁迅,具有的都是一种伟大的关怀。具备一点包含彼岸追求的关怀,才好面对渊深丰厚又扑朔迷离的文化问题,尤其是容易使人“误入藕花深处”的青楼文化问题,并且在具体操作时,既能做到“冷眼向洋”,又能兼及“热风吹雨”。对于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来讲,不能妄比伟人们的高风,只可说是“青衫磊落”,尽量抖去杂念,追求某种不即不离的境界,也就问心无怨了。 当然,绝不能以“关怀”为借口,变成一副冷血心肠,白刀子进去,出来的还是白刀子,把青楼当成一块可荤可素的冻豆腐。解析文化不是肢解文化,考察青楼不是爆破青楼。标榜绝对的超然物外不是虚伪便是愚昧。这一点无需多讲,其中的道理是浅显易知的。 所以,关怀的态度便是文化态度。 那么,青楼文化中有哪些问题需要关怀呢? 翻看一下本书的目录,大致可以看出,本书所关怀的,一是青楼自身,二是青楼与社会,三是青楼与历史。 关于青楼自身,本书采用透视的方法,穿过缕缕表层的烟雾,揭开色彩斑斓的面纱,力图审清青楼的文化本质。具体言之,包括实际中的青楼是什么样的?人们心目中的青楼是什么样的?青楼的美妙诱人之处在哪里?青楼的丑恶可憎之处在哪里?青楼的文化规范是什么?等等。这样,便把青楼的全貌如同旋转沙盘一般缓缓呈现在读者眼前。 关于青楼与社会,本书采用聚焦的方法,着重考察几个重点问题,力图通过一串特写镜头,较为详细地描绘出青楼中社会文化的投影,从而以点带面,反映青楼与社会文化方方面面千丝万缕的勾联。具体言之,青楼中有没有爱情?青楼与爱情有什么联系?青楼与家庭有什么功能上的关联?青楼与知识分子的关系如何?青楼中的妓女是最出色的女子还是相反?她们的心态、她们的才华、她们的命运如何?这样,青楼在社会系统中的文化坐标便基本上得到了确定,青楼文化特色中最精华的部分也就昭然若揭了。 关于青楼与历史,本书采用品评的方法,从几个比较零散但又能够相互耦合的角度,对青楼文化进行评点和追思,力图穿越深邈的时空隧道,将破碎的青楼文化残片重新拼接,复原出青楼文化的历史意义。具体言之,青楼的存在和发展是否具有悲剧性?如果有,这是一种什么悲剧?青楼的悲剧是否具有崇高性?除了儿女柔情,青楼有没有英雄侠骨?青楼的历史发展脉络说明了什么?青楼走向没落以至成为一种历史陈迹,是不是文明发展的一种必然?青楼的千秋功罪,如何评说?青楼还会再崛起么?这样,就完成了对青楼文化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的一个考察过程,既入山中,又处局外,虽无轻车肥马,但险峰渐成熟路,本书的初衷也就达到了。 作为一本追求雅俗共赏的非学术性读物,当然必须最大限度地减少那些考证、摘引、勘误、补遗、纠谬等等令人生厌的内容,尽量直接切入对象。但这种套路本身也是一“险”。因为本书的对象实在并非“一壶浊酒喜相逢”就能抵掌而谈、放胆而论,它实在是一门地地道道的“学问”。要做到兼具知识性、娱乐性、趣味性,通俗明了,且具有较高品位,实在不能不有捉襟见肘之忧。故此,本书采用一种“混合”文体,将材料与见解杂糅一处,集描述、分析、评论、调侃于一炉,在保持严肃关怀的前提下,注意深入浅出的可读性。这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许多问题可能无法进行纵深开掘,甚至只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材料使用也可能详略失衡,趣味性的标准也许会淘汰掉更有价值的力证。由于对材料的加工欠细,出现前后龃龉或叠床架尾之病也未可知。个人见解与未加注明的他人见解泥沙俱下,其中难免存在误读和曲解,更不论平庸之见与荒谬之说了。这些都需要先请读者和本书所借鉴的著作的作者予以包涵。好在这只是一本非专业性读物,不存在留名传世以及争夺观点发明权等麻烦。倘若有益于读者一二,纵蒙人云亦云,或信口开河之诮,又何足道哉! 要交待和表白的似乎就是这些,但心头仍有两支旋律交织起伏,令人不知确定哪一支作为本书的基本笔调。一支是: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杜牧《七夕》 另一支是: 寥落古行官,官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元稹《行宫》 前者清纯思无邪,后者凄楚有叹婉。一个率直任性,无忧无虑地卧看;一个饱经沧桑,有滋有味地闲说。到底应该如何面对历史,面对曾经繁盛一时的存在,是抛却一切成见和思虑,单刀直入,童言无忌?还是有所担当,在对象中深深地印入自我?或是故作不知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也许这永远无法在理论上归于一统。那么只好在实际演奏中一面调整、一面认可、一面欣赏这组并不一定和谐的和弦了。看来,说是“青衫磊落”,恐怕只是一种表态,这次险峰之行究竟得失多少,成败几何,必须行过之后再说了。 让我们边走边唱。 后记 初秋的未名湖畔,时热时凉,忽晴忽雨。 窗外除了唧唧复唧唧的虫唱,还有舞场上一浪浪涌来的劲曲。如果说虫唱使人牵挂着古代,牵挂着传统,牵挂着历史,那么舞曲则使人意识到现代,意识到眼前,意识到自身。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深夜里,匆匆写完了这本小册子的草稿。投笔聊舒倦眼,一霎时竞忘了所写的内容,乃脱口吟出毛泽东《贺新郎·读史》中的警句:“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 回头翻看着自己拙笨的字迹,虽有一种收工后的舒畅,但对收成却并不怎么满意。 作为一本非学术性的“科普”读物,基本上还可以交差。无论从知识的介绍上还是涉及的问题上,自以为点与面的结合处理得还算妥切。但是总觉挖掘尚浅,平面罗列有余而纵深开拓不足。材料准备也很不充分,使这支笔难以做到游刃有余。这些都是由于未曾对青楼文化进行过长期细致的专门研究而导致的必然结果,于是也就决定了本书只能是“急就章”。 写作过程中,有意贯穿了一条文化批判意识的副线,想借对古代青楼文化的叙述鞭挞今日之世风堕落、道德沦丧的现象。心中也知此举无用,但仍压不住一吐为快之念,故而有时难免言过其实,未曾考虑投鼠忌器,也就不惜殃及池鱼。 搁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对青楼文化的了解甚为肤浅。许多与青楼文化关系密切的问题,由于信心不足,本书都回避了。例如男妓问题,就是其一。中国的男妓历史悠久,早在春秋战国,就有“分桃之爱”,“龙阳之好”,后世更有“断袖之癖”,狎娈之风。而中国的男妓与西方的同性恋是有很大不同的。清朝的青楼中,专门设有“相公窖子”,就是男妓院。一般的男妓接待的客人也是男性,另外还有一些男妓充当豪门女性的面首,例如唐朝的武则天、太平公主、韦后、上官婉儿,都广置面首,不亚于男性君王的三宫六院。汉代的赵飞燕则每天要弄来十多名男子通奸,无怪后人有“脏唐烂汉”之说。 性病问题也是与青楼文化有关的。有文章说现代的性病是明清之际由外国人首先传人中国的青楼的。这是一个科学性很强的问题,虽然在今天仍很重要,但既然谈不好,也就不如不谈。 生育问题、房中术问题、太监问题,都与青楼文化有着比较紧密的联系,由于有与上述同样的原因,只好置之不论。 因此,只能说,本书仅仅是了解青楼文化的开始。读者欲作深一步探索,可去选读较为专门的著作,例如本书的参考书目所列的即可。 本书序中曾表明过一种“关怀”的态度。这种关怀使写作不能处于真正的心平气和状态。尽管掺入了许多调侃,保持了许多超然,但面对青楼这一人世间最为悲剧的客体,哪一个主体能做到“心静自然凉”呢?恩格斯指出过,卖淫制度使不幸的妇女处于双重的矛盾地位,她们既是被害者,又是堕落者。我们很同情她们的被害,但又不能不恨她们的堕落。本书在记述古代青楼时,也许同情相对多些,那是因为当代的妓女和准妓女们实在自甘堕落的太多了。曾听老同学说,从前班上的某某女生如今以出入高级宾馆为生。闻此言后,再不参加那个班集体的聚会,宁愿保持从前留在脑海中的纯真印象。又曾向一位专绑各路大款的“校花”请教过为生之道,她说:“我就是好吃懒做,他们愿意伺候我,愿意给我钱,不要白不要,我又没损失什么!”这话令人想起陈白露。但翻开《日出》,陈白露却有这样一段话: 我没故意害过人,我没有把人家吃的饭硬抢到自己的碗里,我同他们一样爱钱,想法子弄钱,但我弄来的钱是我牺牲我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我没有费着脑子骗过人,我没有用着方法抢过人,我的生活是别人甘心愿意来维持,因为我牺牲过自己。我对男人尽过女子最可怜的义务,我享着女人应该享的权利! 陈白露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染黑,她还有着清醒的价值观、是非观。而今日在电视广告里长大的女孩子们,什么叫价值,什么叫是非,有人能给她们讲明白吗?她们能信吗?她们即使信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不能指责电视广告是“诲淫”,但在一个充满金钱、商品的社会里,唤醒少数的女孩子,使她们处于矛盾痛苦之中,究竟利弊如何呢?也许在道德之舟下沉之际,能救出几个算几个,用以作为道德复兴的基础。但谁又能保证这种“拯救”不会被看作自以为是、多管闲事呢?谁又能保证这种唤醒和拯救不是在阻挡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呢?有一位善良而软弱的母亲责骂女儿竞同时与好几位“男朋友”保持同居关系,女儿反唇相讥道:“你懂什么?这是一种现象!这叫情人,你懂么?时代进步了,你懂么?你年轻时没赶上,嫉妒了,是不是?现在也还来得及,懂吗?” 历史是常常跟人开玩笑的,我们今天义正辞严声讨的,没准儿一百年后竞能够写入宪法。米兰·昆德拉最爱引用一句西方谚语:“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我们不能因为害怕上帝的嘲笑就停止思考。一百年后的道德观也不应该提前成为今天的紧箍咒。只要是不利于今天人类的身心健康、生活美满、精神高尚的东西,我们该声讨的,就决不能姑息。今日卖淫嫖娼的泛滥并不可怕,有朝一日再次青楼遍地也不必莫名惊诧,值得担忧的是整个社会的女人都向妓女看齐,而妓女又“惟肉是卖”,那样的话,恐怕离末日审判也就不远了。 惟一的愿望是,本书的价值判断完全错误。那,将是人类之大幸也! 1994年秋于北大四院醉婴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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