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作品开头有个序曲,叙述了在佛罗伦萨瘟疫流行的背景下,十名青年男女在乡村一所别墅里避难时所发生的事情。十个青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天共讲了一百个故事,故名《十日谈》。每篇故事长短不一,内容包罗万象,而人文主义思想是贯穿全书的一条主线。
网站首页 软件下载 游戏下载 翻译软件 电子书下载 电影下载 电视剧下载 教程攻略
书名 | 十日谈/译文名著文库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
作者 | (意)卜伽丘 |
出版社 | 上海译文出版社 |
下载 | ![]() |
简介 | 编辑推荐 《十日谈》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作品开头有个序曲,叙述了在佛罗伦萨瘟疫流行的背景下,十名青年男女在乡村一所别墅里避难时所发生的事情。十个青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天共讲了一百个故事,故名《十日谈》。每篇故事长短不一,内容包罗万象,而人文主义思想是贯穿全书的一条主线。 内容推荐 作品叙述一三四八年佛罗伦萨瘟疫流行时,十名青年男女在一所别墅避难,他们终日欢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天讲了一百个故事,故名《十日谈》,其中许多故事取材于历史事件和中世纪传说。卜伽丘在《十日谈》中歌颂现实生活,赞美爱情是才智和美好情操的源泉,谴责禁欲主义,对封建贵族的堕落和天主教会的荒淫无耻作了有力的讽刺。作品采用了框形结构,把一百个故事串联起来,使全书浑然一体,作品语言精练幽默,写人状物,微妙尽致。 目录 原序 第一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二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三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四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五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六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七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八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九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第十天 故事第一 故事第二 故事第三 故事第四 故事第五 故事第六 故事第七 故事第八 故事第九 故事第十 跋 试读章节 温雅的女士们,我深知你们天生都是富于同情心的,读着这本书,免不了要认为故事的开端是太悲惨愁苦了,叫人们不禁惨然想起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场可怕的瘟疫,这对于身历其境或是耳闻其事的人,都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不过请别以为读着这本书,又要害你们叹息、掉泪,就此吓得不敢再往下读了。本书的开端虽然凄凉,却好比一座险峻的高山,挡着一片美丽的平原,翻过前面的高山,就来到那赏心悦目的境界;攀援的艰苦将换来加倍的欢乐。乐极固然生悲,悲苦到了尽头,也会涌起意想不到的快乐。 所以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凄凉一我说是暂时的,因为也不过占了寥寥几页篇幅罢了;接着而来的就是一片欢乐,像方才预告的那样一要不是这么声明在先,只怕你们猜想不到苦尽还有甘来呢。说真话,我真不愿意累你们走这条崎岖小道,可是此外又没有旁的路可通,因为不回顾一下悲惨的过去,我没法交代清楚你们将要读到的那许多故事,是在怎样的一种情景下产生的;所以只好在书里写下这样一个开头。 在我主降生后第一千三百四十八年,意大利的城市中最美丽的城市一就是那繁华的佛罗伦萨,发生了一场可怖的瘟疫。这场瘟疫不知道是受了天体的影响,还是威严的天主降于作恶多端的人类的惩罚;它最初发生在东方,不到几年工夫,死去的人已不计其数;而且眼看这场瘟疫不断地一处处蔓延开去,后来竟不幸传播到了西方。大家都束手无策,一点防止的办法也拿不出来。城里各处污秽的地方都派人扫除过了,禁止病人进城的命令已经发布了,保护健康的种种措施也执行了;此外,虔诚的人们有时成群结队,有时零零落落地向天主一再作过祈祷了;可是到了那一年的初春,奇特而可怖的病症终于出现了,灾难的情况立刻严重起来。 这里的瘟疫,不像东方的瘟疫那样,病人鼻孔里一出鲜血,就必死无疑,却另有一种征兆。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间或是在胳肢窝下隆然肿起一个瘤来,到后来愈长愈大,就有一个小小的苹果,或是一个鸡蛋那样大小。—般人管这瘤叫“疫瘤”,不消多少时候,这死兆般的“疫瘤”就由那两个部分蔓延到人体各部分。这以后,病征又变了,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体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现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时候是稀稀疏疏的几大块,有时候又细又密;不过反正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样,是死亡的预兆。 任你怎样请医服药,这病总是没救的。也许这根本是一种不治之症,也许是由于医师学识浅薄,找不出真正的病源,因而也就拿不出适当的治疗方法来——当时许许多多对于医道一无所知的男女,也居然像受过训练的医师一样,行起医来了。总而言之,凡是得了这种病、侥幸治愈的人,真是极少极少,大多数病人都在出现“疫瘤”的三天以内就送了命;而且多半都没有什么发烧或是其他的症状。 这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触,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那样容易燃烧起来。不,情况还要严重呢,不要说走近病人,跟病人谈话,会招来致死的病症,甚至只要接触到病人穿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也立即会染上了病。 骇人听闻的事还有呢。要不是我,还有许多人眼见目睹,那么,这种种事情即使是我从最可靠的人那儿听来的,我也不敢信以为真,别说是把它记录下来了。这一场瘟疫的传染可怕到这么一个程度,不仅是人与人之间会传染,就连人类以外的牲畜,只要一接触到病人,或是死者的什么东西,就染上了病,过不了多少时候,就死了,这种隋形也是屡见不鲜。有一天,我亲眼看到有这么一回事:大路上扔着一堆破烂的衣服,分明是一个染病而死的穷人的遗物;这时候来了两头猪,大家知道,猪总是喜欢用鼻子去拱东西的,也是合该它们倒楣,用鼻子把那衣服翻了过来,咬在嘴里,乱嚼乱挥一阵;隔不了一会,这两头猪就不住地打起滚来,再过了一会儿,就像吃了毒药似的,倒在那堆衣服上死了。 活着的人们,每天看到这一类或大或小的惨事,心里就充满着恐怖和种种怪念头;到后来,几乎无论哪一个人都采取了冷酷无情的手段:凡是病人和病人用过的东西,一概避不接触,他们以为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住了。 有些人以为唯有清心寡欲,过着有节制的生活,才能逃过这一场瘟疫。于是他们各自结了几个伴儿,拣些没有病人的洁净的宅子住下,完全和外界隔绝起来。他们吃着最精致的食品,喝着最美的酒,但总是尽力节制,绝不肯有一点儿过量。对外界的疾病和死亡的情形他们完全不闻不问,只是借音乐和其他的玩意儿来消磨时光。 也有些人的想法恰巧相反,以为唯有纵情欢乐、豪饮狂歌,尽量满足自己的一切欲望,什么都一笑置之,才是对付瘟疫的有效办法。他们当真照着他们所说的话实行起来,往往日以继夜地,尽情纵饮,从这家酒店逛到那家酒店,甚至一时兴来,任意闯进人家住宅,为所欲为,也没有人来阻拦他们,因为大家都是活了今天保不住明天,哪儿还顾得到什么财产不财产呢。所以大多数的住宅竟成了公共财产,哪一个过路人都可以大模大样地闯进去,只当是自己的家一般占用着。可是,尽管他们这样横冲直撞,对于病人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浩劫当前,这城里的法纪和圣规几乎全都荡然无存了;因为神父和执法的官员,也不能例外,都死的死了,病的病了,要不就是连一个手底下人也没有,无从执行他们的职务了;因此,简直每个人都可以为所欲为。还有好多人又采取了一种折衷的态度。他们既不像第一种人那样严格节制着自己的饮食,也不像第二种人那样大吃大喝、放荡不羁。他们虽然也满足自己的欲望,但是适可而止;他们并没有闭户不出,也到外面去走走,只不过手里总要拿些什么鲜花香草,或是香料之类,不时放到鼻子前去嗅一下,清一清神,认为要这样才能消除那充满在空气里的病人、药物和尸体的气味。有些人为了自身的安全,竟抱着一种更残忍的见解。他们说,要对抗瘟疫,只有一个办法一唯一的好办法,那就是躲开瘟疫。有了这种想法的男男女女,就只关心他们自己,其余的—概不管。他们背离自己的城市,丢下了自己的老家、自己的亲人和财产,逃到别的地方去一至少也逃到佛罗伦萨的郊外去,仿佛是天主鉴于人类为非作歹,—怒之下,降下惩罚,这惩罚却只落在那些留居城里的人的头上,只要一走出城,就逃出了这场灾难似的。或者说,他们以为留住在城里的人们末日已到,不久就要全数灭亡了。 这些人的见解各有不同,却并没个个都死,也并没全都逃出了这场浩劫。各地都有好些各色各样的人在自身健康时,首先立下榜样,教人别去理会那得病的人,后来自己病倒了,也遭受人们的遗弃,没人看顾,就这样断了气。 真的,到后来大家你回避我,我回避你;街坊邻舍,谁都不管谁的事了,亲戚朋友几乎断绝了往来,即使难得说句话,也离得远远的。这还不算,这场瘟疫使得人心惶惶,竟至于哥哥舍弃弟弟,叔伯舍弃侄儿,姊妹舍弃兄弟,甚至妻子舍弃丈夫都是常有的事。最伤心、叫人最难以置信的,是连父母都不肯看顾自己的子女,好象这子女并非他们自己生下来似的。 因此许许多多病倒的男女都没人看顾,偶然也有几个朋友,出于慈悲心,来给他们一些安慰。不过这是极少数的;偶然也有些仆人贪图高额的工资,肯来服侍病人,但也很少很少,而且多半是些粗鲁无知的男女,并不懂得看护,只会替病人传递茶水等物,此外就只会眼看着病人死亡了。这些侍候病人的仆人,多半因此丧失了生命,枉自赚了那么些钱! 就因为一旦染了病,再也得不到邻舍亲友的看顾,仆人又这样难雇,就发生了一种闻所未闻的风气。那些奶奶小姐,不管本来怎么如花似玉,怎么尊贵,一旦病倒了,她就再也不计较雇用一个男子做贴身的仆人,也再不问他年老年少,都毫不在乎地解开衣裙,把什么地方都在他面前裸露出来,只当他是一个女仆。她们这样做也是迫于病情,无可奈何,后来有些女人保全了性命的,品性就变得不那么端庄,这也许是一个原因吧。 有许多病人,假如能得到好好的调理,本来可以得救,现在却都死去了。瘟疫的来势既然这么凶猛,病人又缺乏护理,叫呼不应,所以城里日日夜夜都要死去大批大批的人,那情景听着都叫人目瞪口呆,别说是当场看到了。至于那些幸而活着的人,迫于这样的情势,把许多古老的习俗都给改变过来了。 p3-6 序言 对不幸的人寄予同情,是一种德行。谁都应该具有这种德行一尤其是那些曾经渴求同情、并且体味到同情的可贵的人。如果有谁承受过他人的同情,得到了安慰,因而体味到这份情意的可贵,那么我确实算得上一个。从青春年少直到眼前,我始终无比热烈地爱着一个人儿;说起来,她是那么高贵,以我的寒微,怕真有些配不上她。明达的绅士们听到我这段恋爱,倒是很看重我、夸奖我,可不知道我为这段恋爱忍受了多少折磨啊。并非因为我的情人心肠太硬,使我难过;而是因为我痴心妄想,在胸中燃烧着一股难于抑制的欲火。这分明是一件不可能得到美满的事,因此,我时常只落得徒然昔已。 在我为着爱情而受苦受难的时期,幸亏有一个朋友常用好话来劝慰我,要不是他,只怕我再不会活在这世界上了。不过天主是万能的,他以亘古不变的法则,使人间万事万物到头来都有一个归宿。我爱我的意中人,虽说爱得比任何人都热烈,不论自己怎样抑制,旁人怎样规劝,将来蒙耻受辱,身败名裂,在所难免,都不能挫折或动摇我这份爱情;可是这份爱情却终于给流水般的时光冲淡了,到现在我的灵魂里只剩下欢乐的追念一这是爱情赐给那些不曾在爱河里灭顶的人的礼物。我这场恋爱,当初叫我遭受许多痛苦,现在痛苦解脱了,只剩下欢乐的回忆。 尽管我不再感到痛苦,可是我并没忘了那些为关怀我而替我难过,给我安慰、帮助的人。我将终生感念他们的盛隋,至死不忘。在许多美德中,我认为“感激”是最值得称道的;反过来说,忘恩负义便是顶卑鄙的行为。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我趁眼前可说是摆脱束缚、一无牵挂的时候,决定凭自己一点浅薄的才学,写下一些东西,给帮助过我的人读着消遣,聊作报答。如果以他们的知情达理,或是情场得意,这本书竟成为多余的,那么至少对另外一些人还有用处。 虽说像这样一本书不见得会给予不幸的人们多大鼓舞,或者不如说,多大安慰的;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把这本书贡献给最需要的人,因为这对他们更有帮助,更可宝贵。那么有谁能够否认,把这本书——这份微薄的安慰,献给一位相思缠绵的小姐比献给一个男子来得更合适? 女人家因为胆怯、害羞,只好把爱情的火焰包藏在自己的柔弱的心房里,这一股力量(过来人都知道)比公开的爱情还要猛烈得多。再说,她们得服从父母、兄长、丈夫的意志,听他们的话,受他们的管教。她们整天守在闺房的小天地内,昏闷无聊,仿佛有所想望而又无可奈何,情思撩乱,总是郁郁寡欢。 要是她们因为苦于相思,弄得愁眉不展,那么除非有什么新鲜的排遣,这愁是消不了的。再说,妇女远不及男子有忍耐力。男人恋爱起来,决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是大家都可以看到的。就是他果真发愁、心里昏闷,也自有许多消遣解脱的办法。只要他高兴出去走走,可以让他看看听听的东西多的是;他可以去打鸟、打猎、钓鱼、骑马,也可以去赌博或是经商。有了这种种消遣,一个男子至少可以暂时摆脱了,或者减轻了他心里的愁苦。他到头来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得到了安慰,逐渐忘却了痛苦。 多情善感的妇女最需要别人的安慰,命运对于她们却偏是显得特别吝啬。为了多少弥补这份缺憾,我才打算写这一部书,给怀着相思的少女少妇一点安慰和帮盼一为的是,针线、卷线杆和纺车并不能满足天下一切的妇女。这本书里讲了一百个故事一或者是讲了一百个“寓言”,一百篇“醒世小说”,一百段“野史”,你们怎么说都成。这些故事都是在最近瘟疫盛行的一段时间中,由一群有身份的士女一七位小姐、三位青年分十天讲述的。故事以外,还有七位小姐唱着消遣的好些歌曲。 在这些故事中,我们可以读到情人们的许多悲欢离合的遭遇,以及古往今来的一些离奇曲折的事迹。淑女们读着这些动人的故事,说不定会得到一些乐趣,同时还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发,因为借这些故事,她们可以认识到什么事情应当避免,什么事情可以尝试。这么说,这本书多少会替她们解除一些愁闷吧。 要是真能做到这一步,(但愿天主允许吧!)那么让她们感谢恋爱之神吧,是他把我从爱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给了我力量,为她们的欢乐而写作。 后记 最尊贵的太太小姐们,为了给你们消遣解闷,我担当起这一个艰巨的工作来;承蒙天主的照应,当初我在这部书开头所许下的诺言,现在总算全部完成了。我认为,天主赐给我帮助,并非由于我自身具有什么功绩,而是全靠你们虔诚的祷告。所以我首先应该向天主谢恩,其次就要感谢你们;从此我就可以放下我这支笔,让我疲乏的手休息一下了。不过我很知道,我这些故事并非什么不可侵犯的东西,免不了会遭受别人的非难——我在第四天的开头也曾提到过这点——因此,在搁笔以前,我想对哪一位太太小姐或是别人可能提出的责问,简短地答复一下。 也许有哪位太太小姐会说,这些故事里涉及男女的事情太多,不是正经的女人所应该说、或应该听的。我否认这一点,因为只要措辞妥当,天,下是没有什么事情讲不得的,而我自信我在这方面做得很得体。 就算你们指责得对吧(因为我不想跟你们争论,情愿让你们占上风),那么我还有许多现成的理由可以作答辩。第一,即使书中的叙述有什么地方近乎猥亵,那么这原是决定于故事的性质,凡是有见识的人,用平心静气的眼光看一下,就会承认,我要是不把故事改头换面一番,那就没有旁的方法来叙述了。假使文章里面,偶然有一两个名称或字眼有欠文雅,叫你们听来不堪入耳一因为你们这班自命正经的女人把语言看得比行为更重要,只想在表面上装得规矩,而骨子里并不是这样一那么我这样回答:一般男男女女整天都在说着“洞眼”啊,“钉子”啊,“臼”啊,“杵”啊,“腊肠”啊,“什锦香肠”啊等等的这一类话,人家可以这么说,那么为什么偏不容许我这么写呢。再说,我这支笔照理该和画家的笔享受同等的权利。画家可以画圣迈克尔斩蛇,圣乔治杀龙,画里的人用枪也好,用刀也好,都随他的便。不但这样,他还可以把亚当画成男的,夏娃画成女的,画那为了人类得救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有时他让耶稣脚上钉着一枚钉子,有时又让他脚上钉着两枚钉子,为什么偏要对我加上种种束缚呢? 况且大家也知道,这些故事并不是在教堂里讲的;在教堂里,才用得到洁净的字句,才应该怀着圣洁的思想——尽管在一部教会史里,可以找到不少类似我那些故事里的事迹。这些故事也不是在哲学学院里讲的,哲学家跟别人一样,凡事都要讲究一个体统,更不是在什么修士和哲学家聚会的地方讲的;这些故事都是在花园里:在游乐的地方讲的,听故事的人年纪虽轻,却都已成人懂事,不会因为听了这些故事就此误入歧途;何况当时即使是最有德行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也可以把裤子套在头上,冠冕堂皇地走到外面去呢。 再说,这些故事也跟天下任何事物一样,能够使人受害,也能够使人得益,这完全要看听故事的人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态度。谁不知道,根据钦奇利翁尼和史科莱奥以及许多别的人的说法,酒对于健康的人是无上妙品,可是对于发烧的病人,酒却是有害无益的东西,我们难道因为发烧的病人喝不得酒,就抹杀酒的价值吗?谁都知道,火的功用大极了,人类不能一天没有火;可是火有时也会烧毁房子,村子,以至城市,难道我们因此就怪火不好吗?讲到武器,也是这样,我们要想安居乐业过日子,就必须用刀用枪来保障;可是刀枪往往也能杀害人,这不是刀枪不好,而只能怪坏人借了刀枪来横行不法。 卑鄙的小人怎么也不能从好的方面领会一句话里的意思,金玉良言对他们完全没用;反过来说,有德行的人即使听了一句并不最正经的话,也不会因之就减损了人格,正像泥土不能玷污太阳的光辉,地上的肮脏不能玷污美丽的青空一样。 天下还有什么书、什么语言、什么文字比《圣经》更圣洁、更有价值、更受人敬崇呢?可是偏有许多人把《圣经》曲解了,因之害得自己和别人永堕地狱。每一样东西总有它的好处,如果用之不当,难免发生许多弊病。我所讲的故事何尝不是这样。如果有谁听了这些故事,因而起了不好的念头、做出不好的事来,这也是无从阻止的事;不说故事本身或许有不妥当的地方,就是一篇好好的故事,一经歪曲和牵强附会,也会变成错尽错绝了。假使有谁愿意从故事里吸取有益的成分,那么这部作品是不会叫他们失望的。这些故事是为了一定的读者而写的,只要读的时间适当,那么他们会觉得这书不但有益,而且十分得体呢。 谁家小姐喜欢朝晚祷告,谁家奶奶喜欢蒸糕做饼去孝敬她的忏悔神父,请她们自便吧,并没有谁稀罕她们来读我的故事;虽然这一班女圣徒有时自己也不免说出些好听的话、做出些好看的事来。 有些太太小姐也许会说,要是把书里的故事删去几篇,那也许会好些吧。说得对。不过我是无能为力的,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写下来。你们应该叫那些讲故事的人把故事讲得规矩些,那么我写下来的自然也规矩了。如果有人以为这许多故事不但是我写的,而且是我编造的(其实并不是这样),那么尽管这些故事并非篇篇文雅,我也并不以此为羞耻。因为除了天主,世上再没有哪个大匠能创造出件件都是完美无疵的作品来。拿查利大帝为例吧,他首先册封了“派拉亭骑士”,可是也只封了十二个骑士而已,他终究没法召集那么多骑士可以编成一支军队。世上的事物形形色色都有,哪里能够强求一律呢?一块良田,不管怎样勤于耕种,稻麦里也还是找得出荆棘和莠草来。 再说,我这些故事多半是对你们这班心地单纯的姑娘讲的,如果我费尽心力、专门去阐述什么精深渊博的事理,讲一套文绉绉死板板的话,那我真是愚不可及了。翻开这本故事集,你们尽可以拣喜欢的看,不中意的你们尽可以跳过去。为了免得读者上当,每篇故事前面都有一段述要,把内容点明。 又有些人准会认为有几篇故事太长了。那么我再一次回答他们:哪一个手边有着正经事,却丢开不管,来读这本集子,那么即使是读很短的故事,也是件愚蠢的事。自从我开始写这本书到现在脱稿,前后已经隔了好一段时光,不过我还记得,当初我是把这本书献给闲暇无事的太太小姐们的,我并非是为别人而写的。你如果读书为了消磨时光,那么,只希望达到目的,决不会嫌故事太长的。三言两句把话说完,这对于大学生是适宜的,他们研究学业,要把光阴用在有益的方面,不能随便浪费。但是太太小姐们,你们却不是这样,除了恋爱,就无所事事。你们既不必赶到雅典、波伦那,或者巴黎去留学,那么不妨跟你们说得琐碎详细些—一不能把你们和那些高才博学之士一般看待。 我料想你们之中一定又有些人会这么说:这些故事里戏谑诙谐的成分太多了,似乎不是一个庄严自重的人所应该写的。她们出于这样一片好意,关心我的名誉,我应该向她们致谢一而且已经致谢了。但是对于她们的指摘,我要这样回答:我承认我是自重的,而且也一向为人所看重;可是对于那些并不看重我的女性,我干脆说,我并不庄重;不,我的骨头是这样轻,可以在水面上浮起来。你想,近来神父讲道、谴责世俗罪恶时,尚且尽说些笑话和戏言,那么我写这些故事原是为了给妇女解闷,里面有些笑话什么的,就更不足为奇了。如果担心她们会因此笑坏了,那么只消把耶利米的(锿歌》、救主的受难、曼丽·玛大琳的哀哭等书本打开来,就马上把她们治好了。 此外,毫无疑问,又有一班人会因为我在有些地方写出了神父的真面目,就说我含血喷人。对于说这种话的人,我们应该原谅他,因为要说他不是出于正义,而是别有用心,那可叫人难以相信。谁不知道那些神父是好人,他们因为敬爱天主,所以不甘于清贫;每逢蓄水池里的水满了,他们就转动起碾磨来,却从不在别人面前夸耀。要不是他们身上全都带着些羊臊,那真是可人意的伴侣呢。 话虽是这么说,我承认,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我的舌头说不定也是这样。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判断(逢到我自己的事,我总是尽可能避免夹杂自己的主见);可是不多天以前,我的一位芳邻对我说,她觉得我长着全世界最甜蜜的嘴巴,最美妙的舌尖。说真的,她对我这么说时,这部故事集子快要写成了。对于那班攻击我的人,我的答复到此为止,不再多说了。 每一位太太小姐,读了这些故事,尽可以自由发表她的意见和感想,我呢,写到这里,就要搁笔了。我衷心感谢天主,承蒙天主的帮助和引领,我花了几年心血,总算了却一件心愿。 可爱的太太小姐们,但愿天主的仁爱和安宁与你们同在;要是你们读了这些故事,觉得多少有些获益,那么请别忘了我吧。 [《十日谈》(一称《伽略特王子》)的第十天,亦即最后一天,至此告终。] |
随便看 |
|
霍普软件下载网电子书栏目提供海量电子书在线免费阅读及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