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雯婕不仅会唱歌,她还做起了翻译,即将由译林出版社推出的《林先生的小孙女》翻译便是出自尚雯婕之手。
该书讲述了年迈的林先生因战乱要离开破败家园。他带着一只小箱子,怀中抱着一个新生婴孩,搭船来到一个西方国度,被当局安排暂栖居于难民收容所。面对陌生人和不解的语言,他感到生活的艰辛才刚刚开始。他唯一的寄托是怀中的小孙女,从不让她离身。孩子能吃饱睡好是他最大的满足。他常常带小孙女到公园散步,并偶然结识孤身的巴克先生。两个人没有共同的语言,却指手画脚,聊得分外开心,人群的冷漠和城市的灰暗一扫而空,换之以阳光般的温暖滋润彼此心灵。
本书的原作者菲力普·克洛岱尔是法国备受瞩目的中生代作家和剧作家,擅长以平实却富诗意与韵律感的文字描画生命复杂的情境。他的短篇小说集《小机械》获龚古尔短篇小说奖。
复旦大学法语系副教授蔡槐鑫肯定了尚雯婕的翻译功底,认为其理解了作者简练明快气质这一风格,从而由原文法语所流露的清新形式在译者的笔下得到恰如其分的呈现。
年迈的林先生因战乱离开破败的家园,怀中抱着一个新生婴孩,搭船来到一个西方国度,被当局安排暂栖于收容所。面对陌生人和不解的语言,他感到生活的艰辛才刚刚开始。
他唯一的寄托是怀中的小孙女,从不让她离身。孩子吃饱睡好是他最大的满足。他常常带小孙女到公园散步,偶然结识了孤身的巴克先生。这两个人没有共通的语言,却比手画脚,聊得分外开心。人群的冷漠和城市的灰暗一扫而空,换之以阳光般的温暖滋润彼此心灵。当局突然安排林先生转往别处收容所,他来不及通知巴克先生。身陷铜墙铁壁似的收容所,他必须要逃出去,找到那座公园,告诉巴克先生……
年迈的老人伫立在船尾,怀揣一只很轻的行李箱和一个比行李箱更轻的新生儿。老人名叫林先生。他是唯一知道自己叫什么的人,因为周遭所有的至亲故友均已过世。
他伫立在船尾,祖国,这片属于他的祖先和死去的故人的土地,在他眼前渐渐远去,而新生儿在他怀里沉睡。祖国渐行渐远,化作一个极小极小的点,林先生看着它在海平面上消失,这样过了几个钟头,任凭海风呼啸着把他像木偶人一样吹得东倒西歪。
旅程很漫长。许多天又许多天过去了。所有的时间林先生都站在船尾,注视着船的航迹最后与天接为一线,试图找到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海岸。
每当人们叫他进船舱的时候,他就一声不吭地跟别人进去,但不久以后,总是又看见他站在船尾,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抱着婴儿,那只拼皮小行李箱放在脚边。
行李箱用一条带子捆着防止被撑开,好像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事实上,只有几件旧衣服,一张饱经风霜、几乎褪色的照片,还有一个布袋,老人在里面放了一坏泥土。这是他能够携带的所有行李了,当然,还有那个婴儿。
孩子很乖,是个女孩。她六个星期大的时候跟老人上了船,同行的还有无数和他一样的人,男人、女人,都已一无所有,被草草聚拢在一起,也不再反抗。
六星期。整个旅程持续了这么久。当船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女孩在世的时间正好被翻了一倍。而老人,他感到自己好像老了一个世纪。
郁寸,他轻轻地哼唱一首歌给孩子听,总是同一首歌,他看着婴儿睁开眼睛,张开她的小嘴。从这张幼小的面孔里他看到了许多。他的眼前展现出各种风景。阳光明媚的早晨,稻田里悠闲缓慢地散步的水牛、村口几棵大榕树蜿蜒曲折的树荫、一到夜晚就从山上弥漫下来的蓝色烟雾,让人联想到从肩膀上轻轻滑落的丝巾。
他给孩子喂奶,可是奶水从她的嘴角滑落。林先生还不习惯。他有点笨手笨脚。不过小女孩倒不哭。她又重回梦里,于是老人又一次面对海平面,注视着船激起的水花,还有远方,虽然在那里已经很久没再看见任何东西了。
终于,十一月的某一天,船到岸了,可老人不愿下来。离开船,就是真的离开唯一一条把他和祖国联系起来的纽带了。两位妇女过来温和地把他搀扶上岸,像对待病人一样。天气寒冷。乌云笼罩。林先生嗅着新国家的味道。他什么也没闻到。没有味道。这是个没有气味的国家。他更紧地抱起孩子,在她耳边唱那首歌。实际上,他也为了自己歌唱,因为这样,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感受祖国语言的乐感。
岸上不只是林先生和他的孩子,还有几百个跟他们同样境遇的人。老老少少,顺从地等候着,携着寒薄的行李,在一片他们从未感受过的寒冷下等待别人来安排他们的命运。无人说话。这是一群面容憔悴的脆弱的雕像,在一片寂静中瑟瑟地发抖。
扶他下船的其中一个妇女找到了他,示意他跟她走。他听不懂她说的话,但看得懂她的手势。他对着妇女指了指孩子。她看着他,显得有点犹豫,但最终微笑了。他迈开脚步,跟她走了。
这孩子的父母是林先生的孩子。女孩的父亲是他的儿子。在他们国家肆虐多年的战争中,她的父母双双遇难。有一天早晨,他们带着孩子下田干活,就再没回来。晚上,老人一路奔跑,气喘吁吁地来到田边,却只看到一个巨大的深坑,坑的一边有一具血肉模糊的水牛的尸体,牛轭像麦秆一样被炸成了两截。还有他儿子的尸体、媳妇的尸体,再远一点是小孙女,眼睛睁得老大,裹在襁褓里,毫发未伤。孩子身边有一个布娃娃,是她的布娃娃,和她一般大,被炸弹炸掉了脑袋。孩子才十天大。父母曾叫她桑蒂,在家乡语言里,那是“温和的早晨”的意思。他们给她取下这个名字后不久就去世了。林先生抱起孩子。他离开了。他决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为了孩子。
当老人这样想着他的小孙女的时候,他感到躺在胸口的她蜷缩得更紧了一点。老人把行李箱的把手抓得更紧了,跟在妇女身后,他的脸颊在十一月的雨滴中闪闪发亮。
他来到一间温暖的房间里,妇女给他指了个位子,叫他坐下。周围有几张桌子、几把椅子。房间很大。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但不一会儿船上所有的人都来到这里坐下。有人给他们每个人喝了一碗汤。他没胃口,但是那个妇女走到他旁边劝他吃点东西。她看了看熟睡中的婴儿。他注意到了妇女的这一举动。他对自己说她是对的。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进食,要有体力,就算不是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第一碗汤的无声的味道。汤被他毫不在意地咽下,他刚刚上岸,外面的世界寒冷一片,外面已不再是他的祖国,而是个奇怪而陌生的国家,这一点对他将永远无法改变,即使时间流逝,即使回忆和现实之间越拉越远。
这碗汤就如同他下船时闻到的城市的空气。闻着没什么气味,吃下去也没有味道。没有任何他熟悉的东西。既没有甘甜的柠檬皮烧酒的辛辣,也没有新鲜香菜的柔顺,更没有煮肠子的鲜美可口。汤汁流入他的口中,进入他的身体,他好像瞬间感受到了新生活的未知。
傍晚的时候,妇女开车把林先生和孩子送到一所宿舍里。那个地方既干净又宽敞。两个难民家庭已经在那儿住了三个星期。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看上去甚至很自在了。他们原来是南方同一个省的人,一同逃了出来,坐一艘废弃的旧船漂流了很久,才被一艘真正的船只救起来。有两个男人,年纪很轻。其中一位有一个妻子,另一位有两个。两个家庭共有十一个孩子,在一起吵吵闹闹、嬉笑玩耍。每个人都盯着老人和他怀里的新生儿看,好像他是个入侵者,都睁大了惊讶的眼睛,带着几分敌意。林先生感到自己打扰了他们。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尽量摆出一副欢迎的样子,向他欠身,称呼他为伯父,似乎是习俗所至。孩子们想要抱抱小桑蒂,但老人用他镇定的声音告诉他们不可以。他始终自己抱着她。孩子们耸耸肩膀。三个女人窃窃私语,随后转过头去。男人们回到角落里坐下,接着打牌。
P1-9
写这篇序的时候,离我翻译这部小说已有几个月。当中忙了太多的事,操了太多的心。当最终非得把自己钉在电脑前的时候,却发现现实好像又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现实,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不断周而复始的一系列人类活动罢了。区别只是,有些人是为了生存,而有些人是为了生存的快乐。从睁开眼起床,一直到闭上眼睡下,当中再减去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剩下的不外乎说话、聆听、观察、思考和发呆。这样给自己一分析,所谓人生的乐趣,或者说法国人著名的逻辑“享受生活(profiter de la vie)”的基本内容,好像也不过如此。至少没让我觉得有多向往。几千年来,人类的“生存成本”没怎么大变。你也可以说我不算数,因为我是个“工作狂”。
我不善于写作。尤其对于可以天马行空随意想象的那种,所以我没指望能写多么长。不过,作为少数从头到尾细细品读过这本书的人来讲,还是觉得有义务向你们介绍其内容,顺带些自己的感受。
究竟我们是在“生存”还是在“生活”?这两者若真有区别,那不同在哪里?这是看完这本书后自己反复在想的一个问题。有人说,富人才有能力“生活”,因为穷人永远只能挣扎在“生存线”的边缘。也有人不同意,说富人基本上永不知足,他们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辛勤工作上,以获取更多的财富,所以更容易失去“生活”的乐趣,反倒不如穷人家懂得知足常乐。说实话,这当中的深意,以我目前的年龄和阅历,很难捉摸透。只是回想一下,自己活到现在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反倒是在物质条件相对缺乏的童年时代。后来长大了,物质充裕了,可人的欲望却增长得更快。
是“生存”更重要,还是“生活”更重要?
这本书对“生存”问题的探讨比我想象的要埋藏得更深。在翻译这本书的那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被身边的一些新闻所围绕,从而时常会从书出发,联想到现实生活里的种种真实遭遇,尤其是四川地震中的人们,觉得在任何的天灾人祸中,人永远是最脆弱的那一环。
“当他最终到达那里的时候,才发现其他村庄的村民们,他们中的大部分幸存者,像他一样被迫离开家园的人们,也几乎同时到达了,每个人都目光呆滞、手中空空如也,身上携带的唯一财产,或几乎是唯一的的财产,就是穿着的衣服。”在无数的毁灭和失去之后,漫天的灰烬飘散,留下的只是对过去的美好泡影,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和过去之后,留下的最最触目惊心、一览无遗,又无处求药的,是一颗饱受创伤的心灵,在现实的风吹雨淋和冷酷人心的冰冻下,显得如此无助和可怜!
在这本书中,究竟谁最终拯救了林先生和他的小孙女,这一双被战争夺走一切的遗老遗孤?是那艘将他们载离家园的异国救援船只?(这艘船或许最初运送来摧毁一切的军队和枪支。)海港太太和她的年轻女翻译?还是巴客先生?谁给予了他们“生存”的权力,谁又赋予了他们“生活”的希望?
相对其他与战争题材有关的小说,这部作品里的人物关系可谓简单到了极致,语言平实,都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用最最简单的情节和语言去研究一个相对深奥的问题。总而言之,这真不是一本简单的书。
“生存”下来的不一定“活着”。作者最后的章节告诉我这条讯息。“生活”往往比“生存”要求更多的东西。爱、亲情、友情。
“生存”和“生活”,你属于哪一种?
尚雯婕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六日于清晨
遥想当初小尚向我介绍这本书时,展露出难得一见的口若悬河。读罢,我亦如此向你力荐。
——袁涛 华谊兄弟音乐经纪有限奢司怠经理
在主人公离奇坎坷的际遇里,我们每个拜读者都会找到自己的影子,然后欣然释怀。
——刘璇 奥运冠军
任何挫败都没有自我放弃来得可怕,人活着要有信念。这是我最真切的读后感。
——陈羽凡著名歌手(羽泉)
繁华的大都市里,住着曾经或即将迷失方向的我们。一本好书,或许可以带你找到路。
——胡海泉 著名歌手(羽泉)
这绝对是一本可以让自己安静、乐观、豁达着积极享受人生的好书。
——黄征 著名歌手
推荐给所有汶川地震后坚强活下来的朋友们!心灵重建是家园重建的充分必要条件。
——李小璐 演员
朋友之间,想着若是褪去了词藻的堆砌,彼此的友情还会剩下什么?可以一起分享沉默与孤独而不会觉得尴尬,这才是真正的友谊吧。
——台湾读者
人类社会,不管如何发展,最牵动人的,永远是温暖的亲情,最离不开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真诚的交流。读《林先生的小孙女》,看到在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艰难困顿中,孤苦无依的爷爷和小孙女之间那相依为命的亲情,看到那两个无法用语言交流的孤独老人之间无声的沟通、深深的友情和由此产生的希望、实在让我感动。
——法国文学专家、翻译家 许钧
或许是出于对简练明快气质的偏爱,在翻译过程中,雯婕充分理解了作者的这一风格,从而由原文法语所流露的清新形式在译者的笔下得到了恰如其分的呈现。
——复旦大学法语系副教授 蔡槐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