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有多长,李广战斗的足迹就有多长。为汉朝的繁荣稳定立下盖世功勋,却死于一场阴谋。
一个人,是要游刃于险恶的人性,还是要服从命运的安排?本书以李广及其家人的事迹为主线,以西汉百年的历史为背景,描绘了各色人物的成败——
李广凭借举世无双的勇力才艺,用过一刀一枪的打拼,从哦那个一个平民子弟成长为禁军统领郎中令。但朝中裙带关系盛行,李广生性耿直,不愿攀龙附凤。在政治生命走到头的时候,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古之事犹今之事。在恶劣环境下,普通人如何生存和发展?如何实现人生的价值,赢得应有的尊严?处在逆境中的人必能从中得到镜鉴。
《飞将悲歌》是以抗击匈奴的戍边大将李广及其子孙家人的事迹为主线,以西汉百年历史为背景,描绘、展现了各色人物的成败故事。李广凭借举世无双的勇力才艺,通过一刀一枪的打拼,由一介平民子弟历任羽林郎、武骑常侍、陇西都尉、骑郎将、骁骑都尉、上谷、上郡、雁门、代郡、陇西、右北平七郡太守至禁军统领郎中令。四十余年战斗的足迹,由青海至热河,几乎包括了整个北部边疆,被匈奴人誉为“飞将军”,传颂至今。作为汉室名将、功勋卓著,却因生性耿直不愿在裙带关系盛行的朝中攀龙附凤,不但未得封侯,在其政治生命走到头的时候,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在情节的发展中,作者还以独到的笔触勾画出才能平庸、性格阴柔媚上的卫青,专横霸道、狭隘虐士的霍去病,以及鲁莽的灌夫、耿直的窦婴、荒淫的田蚡、粗鄙的周仁、迂腐的张骞、奸滑的韩安国等众多栩栩如生的历史人物,将他们的成败和生命的轨迹呈现在读者面前,引人思考。小说中一幅幅众生人像、一场场悲欢故事、一次次战争场面构成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为了情节的连续性,作者在忠于典籍史料的基础上,本着“大事不拘,小事不虚”的原则,进行了有限的演绎,虚构了一些生活场景、情感故事等镜头,增添了许多情趣和笑料。该书以史为主,以侠为辅,尤注重人性,无情地揭露了封建统治下任人唯亲制度的罪恶。
作者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以及在担任社区民警时接触到的芸芸众生而对现实、社会引发的感悟和认知,以“草根阶层”的立场在作品中倡导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值得一提的是,小说中许多诗词歌赋都是擅长写诗的作者应景而作,给作品增色不少。简洁紧凑的语言、玄机相扣的情节使得整部作品古朴风华,艺术上信、达、雅皆具,堪称一部引人入胜可读性较强的佳作。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汉文帝四年冬十二月,经过一年多的文武兼习,李广、李蔡、灌夫长高了不少,已经能读书认字、舞枪弄棒。这一日灌孟与李氏在演武场上看几名武师在教三个孩子练武。灌孟道:“李夫人,眼看要过年啦,老夫以为这几个孩子都有长进,不信您就看看。”李夫人道:“老爷,这一年多的时间,您在孩子身上花了许多心血,他们自然不会辜负您的,妾身不懂文武也不必看了。”灌孟一摇头道:“嗯,您看一看肯定会更高兴。”说罢一招手道:“孩子们,先停下,老夫要考一考你们的骑射。”三个孩子赶紧跑过来给二位老人施礼,见有家丁拿弓箭牵过三匹马来,便高兴地接过弓挎上箭囊,然后上马飞跑而去,吓得李氏直喊“慢些,别摔下来——”灌孟自是抚须不语。三人依次将马趟开,灌夫张弓搭箭射中靶标,三箭三中,众人齐声喝彩;李蔡也射中三靶,众人也叫好,但喝彩声自然不甚热烈;待到李广射时,李广前两箭射中靶芯,众人叫好声顿起,待射第三靶时,马疾如飞,已错过箭靶,李广却抽出两支箭侧后仰身,抬手一射,两箭竟齐中靶芯。众人无不叫绝,灌孟也惊得直击掌,对李氏道:“李广这孩子天生就是个神射。”李氏手一直捂着胸口,怕李广等人掉下马来,此时见他们都放缓了马步跑过来,心中才舒了一口气道:“什么神射不神射,没摔着就好。”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欢喜。
众人正在高兴之际,忽有家丁来报:“报老爷,大事不好,丞相病薨了。”灌孟脑子“嗡”的一声,一把抓住家丁瞪着眼道:“你说什么?”家丁吓得半晌没出声。灌孟此时也清醒了过来,他知道灌婴自扫北之后荣升丞相之职不久,便染病在家,本以为丞相身体强壮应无大碍,不想竟一时病逝。未等家丁再重复完话,灌孟失声痛哭,那是真心悲痛,想灌婴待自己如子,而且靠山已失今后自己的部曲怎么办,在军中如何作为都是个问题,因此百感交集,怎能不失声痛哭?众人纷纷相劝,将灌孟劝到屋中席地坐下,灌孟擦了擦眼泪叹气自语道:“这个年是没法过了。”正想心事时,那个家丁又怯怯地道:“老……老爷,新颖阴侯有书信,请……请您到侯府主持家务。”灌孟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你他娘的怎不早说?”那家丁吞吐道:“您……您……小的……小的没来得及……”灌孟展开书简观瞧,见是灌婴之子灌何亲笔,无非是告知丧事,催促速归等语。
灌孟叹了口气对李氏道:“李夫人,看来老夫是必须要去京师了,这一去就不知归期啊,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十年八年,也许遥遥无期……”李夫人道:“老爷自去便是,妾身自会尽力照料孩子。”灌孟摇头道:“不,不,老夫想把小儿及你的两个孩子都带走,培养成有用之才,日后好报效国家。”李夫人心中不太乐意,但也觉没什么不放心的,便沉吟道:“但凭老爷吩咐。”“嗯!”灌孟道,“家中之事烦请李夫人代劳。”然后又转向家丁们道:“有哪个敢不听话,待我回来后收拾他。”众人忙道:“老爷放心去,小的怎敢胡为。”灌孟问李广、李蔡道:“你二人可愿意跟我去长安住么?”李广看了看母亲没说话。李蔡道:“愿意,听说长安可好了呢,皇上还住在那儿呢。”李广见母亲点了头才说:“愿意。”
第二日收拾停当,灌孟带着三个孩子及十几名家丁出府。李氏送子到门外,见儿欲去,忍不住泪水汩汩直流,心想两个孩子自幼丧父,遭受惊吓,颠沛流离,好不容易碰到好人家才算安稳了一年,如今又要远行,他们是否会想娘,是否会受委屈,受了委屈是否会哭……怎不令做母亲的心悲欲摧?有一次梦见自己喂养的两个小猪在寒风冰雪中无食无窝,却无可奈何,急得夜半惊醒,那两个小猪分明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呀。李广、李蔡知道即将远行也扑进母亲的怀中不忍撒手,哽咽不止。他们想不到今后遇到的艰难,而是难离母亲那温柔的胸怀,慈祥的笑脸。其实无论世道多么艰难,只要母亲在,内心就倍感踏实,其他一切都不足挂牵。灌夫撅着小嘴让父亲拉着手看上去也很难过。此时灌孟道:“好啦,都不要难过啦,我们会再来的,很快会再来的。”李氏推开李广、李蔡,让他们上车去。二人依依不舍与灌夫蹬上一部车。灌孟走到前头也上了车与李氏挥手作别。车夫一声吆喝,马匹扬蹄而去。李氏直到看不见一行人的踪影才转身回到灌府门内。
腊月的中原大地大雪纷飞,远望处山舞银蛇,林披棉絮;车队后车轮翻雪,辙迹蜿蜒过野。灌孟催促马夫快马加鞭;后面的车里面李广、李蔡、灌夫三个孩子互相捅着玩笑。一路上晓行夜宿,不觉月余后进了长安城中。
长安城内的颖阴侯府朱门红柱,高阔巍峨,栏杆台阶皆是大理石砌成,门口两头朝天吼威猛欲出。军兵们见有车队停下刚要问话,看到灌孟从车内下来,忙躬身施礼问候。灌孟也忙还礼问候。一行人在军兵的带领下穿门过院来到客厅前,见颖阴侯灌何已步出厅前等候。那灌何年近四十,身材高大,面孔白润,颔下一缕黑黑的胡须,双目炯炯有神,身穿藏蓝棉袍,腰束青绸条带,玉佩搭扣,白绸束发,银簪别住,一派儒将风度。灌孟忙甩开斗篷扑身欲跪,被灌何拦住。待起身时灌孟已痛哭流涕,道:“侯爷,臣来晚了,未得见丞相一面。”灌何道:“灌将军不必过于难过,你来了就好。”此时灌何的儿子灌强、女儿灌玉来到院中。灌强五六岁光景,灌玉四五岁模样。他们见有人来便走到近前。灌孟赶紧抱拳施礼道:“少爷好,小姐好。”二人也道:“您好。”见李广等三个小孩与自己年纪相仿便问:“这是谁呀?”灌孟道:“来来,我给忘了介绍。”忙让三个孩子过来见过侯爷、少爷、小姐。灌强问父亲道:“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吗?”灌何道:“当然,你们去吧。”灌夫见父亲点头同意也和李广、李蔡一起同灌强、灌玉出门玩耍不提。灌何将灌孟让入客厅后分宾主落座,有家丁看上茶来。灌何道:“灌将军,我早盼着你来啦,以前父亲在,我不知事务这么多,如今支柱顿失,我这朝廷、军中、家里、营生……唉,太多的事,真个是焦头烂额,你来啦我就放心啦。”灌孟道:“侯爷不必过谦,臣自当效尽犬马之劳,其实其他事都不难办,只是……”“只是什么?”灌孟答道:“只是像臣这样跟随丞相多年的百十名将领拥有部曲成百上千不等,不知圣上欲如何处置?”灌何道:“如今汉胡两国战战和和,说不定哪天又要用兵,我看圣上不会裁兵,因此我们不但要保留灌家军,而且要加紧操练,一旦战事又起,我们也好迅速集结出征。”灌孟道:“那臣就放心了。”灌何道:“父亲生前一直念叨着要你来料理家务,这样吧,平时你来打理家务,待日后有了战功,我便奏请圣上对你封官晋爵。”灌孟道:“多谢侯爷,臣其实不图封赏,只图报效先侯爷知遇之恩。”灌何道:“是呀,父亲这一辈随高祖建功立业,我辈只管享福了,没想到国家如今还是不太平,我真是感觉力不从心,从此后你帮我请全国最好的教师,教孩子们学文习武,将来也好让他们成为国家栋梁,免得像我这么受罪,嘿嘿。”灌孟道:“是,侯爷也不必妄自菲薄。”
由于汉文帝奉行和亲政策,因此近十年间尽管匈奴人在边境不断滋扰,但举国并无大的战事。灌何平日里上朝下朝,交游狩猎,日子倒也平安。灌孟几次提出要回老家,但灌何不愿让他走,因为灌孟将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灌强、灌玉以及灌夫、李广、李蔡在灌孟请来的一批又一批文坛大儒、武林高手的教导下,经过十年光景几个孩子都已成为人中龙凤。那李广射法精湛,乃是百年不遇的神射奇才,一柄铁矛所向披靡;李蔡一杆画戟,神出鬼没,招式绝伦;灌夫一把大槊势大力沉,勇冠三军;灌强善使一条铜棍,虎虎生风,有排山倒海之势;灌玉喜爱诗词歌赋,但手中长剑舞动起来,三五个壮汉也是近身不得。灌何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将来灌氏后继有人,无论在军中还是朝廷,灌家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日春暖花开,阳光明媚,颖阴侯府的演武场上,彩旗飘摆,绣带招摇,远处部曲军士在演练阵形;近处少年英雄各展奇能,只见兵刃耀眼身形翻转,如猛龙过江,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如乳虎啸谷。灌何由灌孟陪同在阅兵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满意。正在观看时,见灌玉收剑走到近前。这灌玉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加之习武劲装,浅粉衣衫,更显得英姿勃发,妩媚含情。灌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施礼道:“爹爹您怎么来啦?”灌何看着这个女儿就高兴,道:“来看看你呀,你的武功最差,是不是老偷懒呀?”灌玉不服气道:“哼,我跟他们比诗,比聪明。”灌何道:“别比啦,明天去比赛打猎,看谁打的猎物多,怎么样?”灌玉惊喜道:“真的,太好啦,嘻嘻……”又扭头招呼道:“喂,哥哥,快来,明天要打猎啦。”灌强、灌夫、李广、李蔡都收了兵刃来到观礼台前施礼。那李广已经长成九尺身高,剑眉虎目,鼻直口阔,清瘦的脸庞棱角分明,肩宽臂长,而且这双臂奇长近膝,一袭粗布白衣,白巾束发,身材挺阔,显得刚毅潇洒;那李蔡身高八尺,一袭蓝装,卧蚕细眉,单眼皮下一双凤眼精光四射,大圆脸庞,天庭饱满地颔方圆,显得机警从容;再看灌夫一身黑布衣衫,身高过丈,五大三粗,大扫帚眉,大铃铛眼,大狮子鼻,大嘴叉,显得孔武逼人;灌强一身土褐色绸布衣裤,脸庞白皙,明眸细眉,身材颀长,目光柔和,神情闲逸。灌强上前一步语气平缓施礼道:“爹爹好,灌将军好。”灌夫也过来瓮声瓮气道:“侯爷好,老爹好。”李广、李蔡也随后问安。灌何道:“都起来吧,明天你们随老夫去蓝田山中狩猎,顺便也看看你们的本事。”众人称是,起身后随灌何、灌孟高高兴兴地回府休息。P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