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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瘾君子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外国文学
作者 (美国)威廉·巴勒斯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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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第一章

我第一次接触毒品是在战争期间,大约是一九四四年或一九四五年。我认识一个叫诺顿的男人,他当时在一家造船厂工作。诺顿的真名叫莫雷利,要么就是类似的名字,他因为伪造支票被和平时期的军队除名了,并由于品性恶劣被评定为4-F。他长得像乔治·拉夫特,但要高一点儿。诺顿当时在努力提高英语水平,培养自己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举止。但是,他的天性里并没有和蔼可亲这一条。他不说话的时候,表情阴沉而刻薄,你知道就算你转过身去,他还是这副刻薄相。

诺顿是个勤恳的小偷,每天不趁工作时从造船厂偷点儿东西,就浑身不对劲。一件工具、一些罐头食品、一条工装裤,什么都行。有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偷了一挺汤普森冲锋枪,问我能不能给找个买家。我说:“也许吧。拿过来再说。”

住房短缺已经初露端倪。一间对着升降扶梯、终日不见阳光的肮脏公寓,就要花掉我十五美元一周。墙纸正在剥落,因为暖气管有多少气就漏多少气。为了御寒,我用报纸把窗缝都塞严实了。蟑螂满地爬,我偶尔捏死一只臭虫。

听到诺顿敲门时,我正紧靠暖气管坐着,蒸汽有点儿潮。我打开门,看到他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夹着一个牛皮纸包的大包裹。他笑了笑,说:“嗨。”

我说:“进来,诺顿,把外套脱了。”他拆开包着的汤普森冲锋枪,我们组装好,收起撞针。我说我会找人接手的。诺顿说:“哦,我还弄到点儿别的东西。”那是个扁平的黄色盒子,里面有五支皮下注射器,每支

装有半格令酒石酸吗啡。“这只是样品。”他指着吗啡说,“我家里还有这样的十五盒,你卖掉了我还能弄到更多。 ”我说:“我想想办法。”

那时我还从没碰过毒品,也没想过要尝试。我开始找人接手枪和注射器,结果就碰上了罗伊和赫曼。

我认识一个纽约乡下来的小混混,在里克酒吧做快餐厨师——“权宜之计。”他解释道。我打电话给他,说我有好东西,我们约在第八大道的“角吧”碰头,靠近第四十二街。

第四十二街的骗子都在这间酒吧碰头,这群怪人里尽是些胡吹神侃的家伙,早晚要走上犯罪之路。他们总是在找“牵头人”——一个能计划偷窃行动、给每个人详细分工的人。没有“牵头人”会要这么没用、倒霉、失败的人,他们只好继续找,逢人就满嘴跑火车,编造自己干过的“大买卖”,然后“权宜地”刷盘子、卖冷饮、跑跑堂、偶尔打劫醉汉和胆小的同性恋,找啊找,总是在找,找那个有大买卖的“牵头人”,他会说:“我一直在观察你。我这里有票活儿,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现在听着……”

杰克 ——通过他我认识了罗伊和赫曼——他可不像那些迷途的羊羔那样,盼望着手戴钻戒、枪塞在挂肩皮套里的牧羊人,听他用强硬而自信的嗓音说着有关毒贩、注射、行动的黑话,好像干一票持枪抢劫没什么大不了的,十拿九稳。杰克偶尔会春风得意,穿着新衣服,甚至开着新车,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身上流着骗子的血,说谎与其说是为了骗人,倒不如说是在满足自己。他长着一张乡下人的脸,看上去健康、轮廓分明,但又透出种病态的东西,叫人好奇。他会像糖尿病人和肝病患者一样,体重骤然上升或下降。这些体重上的变化往往还伴随着无法控制的坐立不安的冲动,于是他就会消失一阵子。

这种印象是不可思议的。上次看他还是个容光焕发的小子,一周左右他就会变得面黄肌瘦、老态毕现,你乍一看都不敢相信是他。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眼睛里却看不出来。这种痛苦只针对细胞。他的自我分成两半,有意识的一半正从那双属于流氓的、呆滞而迟钝的眼睛里往外看着,仿佛和这痛苦无关;另外那半被抛弃的自我则承担着这痛苦,这痛苦来自神经系统,来自肉体、内脏、细胞。

他溜进我坐着的隔间,点了一小杯威士忌,一口干掉,放下玻璃杯,歪着头微微后仰地看着我。

“这家伙搞到点儿什么?”他说。

“一挺汤普森冲锋枪,三十五格令左右的吗啡。 ”

“吗啡我马上就能出手,冲锋枪要点儿时间。 ”

两个警探走了进来,倚着吧台和酒保说话。杰克朝他们的方向偏了下头。“雷子。我们出去走走。”我跟着他出了酒吧。他穿过敞着的门。“我带你去见要吗啡的人。”他说,“这种地方你不会想去第二次的。 ”

我们下到独立地铁的最底层。杰克的声音没停过,对着看不见的听众滔滔不绝。他有本事能把声音直接扔进你的意识里,外部再怎么嘈杂都不能拉他出来。“不管什么时候,给我一把点三八,只要弹出击锤,开枪,我可以从五百英尺外干掉任何一个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哥哥在衣阿华州囤了两挺三十毫米口径的机关枪。”

P1-4

书评(媒体评论)

(作者)将毒品世界和与之相关的一切,尽可能精确地描绘下来,呈献给读者一幅极具代表性的图画。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得到这样一幅真实图景,这是底层生活的浮世绘……书中既无自伤身世,也未尝试自我开脱,而是用最坦白的方式,将毒品生活里的种种处境、愁闷、恐惧、罪恶和周而复始的垮掉,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不作丝毫浪漫化。

——艾伦·金斯堡,《嚎叫》作者

自德·昆西的《一个英国鸦片吸食者的自白》后,这片瘾君子的荒原上,头一次出现了一线光,如此的耀眼夺目。然而,德·昆西用如梦似幻的笔调写下的东西,到了《瘾君子》中,则变得冷酷而真实,只做最客观的白描。从第一行起,《瘾君子》就把吸毒者剥了个精光,不带羞愧或自怜,赤裸裸地置于读者面前。

——卡尔·所罗门,《瘾君子》最早的出版人

后记

《瘾君子》中包含着两个世界,作品中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这两个世界在书中挨得如此之近,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里它们是互相重叠的。这也是为什么,《瘾君子》最初被当作一篇纪实文学、一份下层社会的详细档案、一本瘾君子的回忆录,介绍给读者。人们怀着猎奇心来阅读它,甚少注意到巴勒斯那种事无巨细的记录与描摹,并非不知拣选的冗余,而是一种能够最大程度适应文章主题的写作风格。那些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讽刺天才和对事物的独到刻画上的人,都太小看他了,以为这就是这本书中全部的“文学性”。不,巴勒斯不仅要写一本关于瘾君子的书,他还要让全书从形式上还原瘾君子的真正生活。这或许是最惊人,也是最低调的一次文学尝试。

于是你会发现,书中的事件都是干巴巴的,事件之间没有距离、没有纵深,它们被不分轻重地拉杂在一起,压缩在一个平面之中,显得拥挤不堪。若非题材引人人胜,这样扁平的铺排是会叫人觉得难熬的。其实回过头来看,书的线性结构十分明显:纽约——新奥尔良——墨西哥,伴随着不断进化的毒品品种。然而在阅读中,你却几乎感受不到故事的推进。时间在走,同时又分秒未动;地点在变,主人公仍似留在原地;角色像走马灯般变幻,名字和特征只是松松地系在一起,不久就彻底脱钩了;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没有一样是重要的,全部加起来只有皮肤那么深,一根针头就能刺穿。你和威廉·李身处同一飓风的中心,那些从外部看来疯狂、奇幻、惊心动魄的表象与你无关,你只觉得平静而疲惫,甚至无聊。

你在阅读中体验到的一切,与巴勒斯在书中对“吸毒时间”的阐释如出一辙,这绝非巧合。为此他刻意用大量枯燥的事实来冲淡少数优美迷幻的句子,你所要的真实,他成倍地给你,你说够了够了,真实仍源源不断地向你涌来。他不要这本书成为又一个关于吸毒者的神话,他要它成为解毒剂。你若是带着听传奇故事的幻想翻开书,你是定要扫兴的。这本小说有开头,有结尾,就是没有故事。

没有故事意味着没有浪漫,瘾君子比你在菜场鄙夷的为一毛钱斤斤计较的大妈更加实际。为了几美元的赃款,他们躲在草丛里提心吊胆;为了一胶囊的白粉,他们像乞丐一样苦苦哀求。毒品植根于细胞中,最终把瘾君子也变成毒品世界中的单位细胞,成为“大活法”(a way of life)的一部分。瘾君子是死的,真正有生命的是这种生活方式,它牵动每个细胞——吸毒者、跳灰的、药头、毒枭……像传说中的赶尸人。毒品以行为主义的方式操纵着瘾君子,剥夺他们的自由意志。正如巴勒斯所说,瘾君子不是先下定决心,才开始吸毒、上瘾、不可自拔的;他们总是先规律地遵循一种行为模式,渐渐这行为便造就了他们相似的思维方式,要知道身体往往比思想记性更好,也更诚实。而最大的幻觉是,瘾君子只是偶尔才感到自己似乎不受控制,他们总以为自己的每个决定都是独立做出的,是他们“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目前的生活只是“权宜之计”,而他们随时能够脱身,只要他们“愿意”。事实上,真正的思维操控无非如此:让人们相信自己仍保有自由意志。瘾君子“自由”地找借口、耍无赖、磨磨蹭蹭、转移视线,成了毒品可悲的、强撑脸面的主人,和巴勒斯在书中讥笑的老郎中别无二致。

这就是关于瘾君子的全部真相,然而,还不是巴勒斯的全部真相。在这里,两个世界微微错开,留出一条细微却最最深刻的狭缝——琼·沃尔梅之死,也就是书中主人公突兀现身又分道扬镳的“老婆”。巴勒斯没有在书中写他是如何和老婆玩的威廉·退尔游戏,没有写那个放在沃尔梅头顶的玻璃杯,也没有写他是在怎样的晕眩中错手射中了沃尔梅的头部。人们常常说,不要看艺术家在何处大胆写作,而要看他在何处闪烁回避,他避而不谈的东西才是对他真正重要的东西。巴勒斯曾说:“我极不情愿,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可怕的结论:没有沃尔梅的死,我永远不会走上写作之路……一场终身斗争,写作是我唯一的出口。”从某种程度上,沃尔梅的死改变了巴勒斯的一生,没有这场意外便不会有《瘾君子》,也不会有之后的所有作品。功利地来看,这是一个任何作家都梦寐以求的好故事,有戏剧性,有决定性的瞬间,还有充足的煽情价值,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巴勒斯在书中回避了这场意外——它是不能用作展示的真实,一下笔它就要变,变得像赝品,像出土后迅速氧化的宝剑。沃尔梅的不幸命运,对本书的风格将是破坏性的,巴勒斯不得不将其掩盖起来,代以一个幽灵般的老婆,这就是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必要抉择。

《瘾君子》是巴勒斯的处女作,也是我第一次译书。我在略萨的《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中得知了这本书,正好学校图书馆也有,便拿来译着练练手,这一练就是大半年,等到这本书初稿落定的时候,我的大三也将近尾声。非常幸运,在朋友的牵线搭桥下,我得知这本书已经有出版社买下了版权,并顺利和编辑取得了联系,这让我备受鼓舞。于是我抓紧把整本书又按照企鹅五十周年权威版校对润色了一遍,补足了新增的内容,并新译出艾伦‘金斯堡写的导言及多篇附录,希望读者对这本书能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在译者这重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一个还算勤恳的读者,因此也不免对自己的译作——它更像是一个习作——心存忐忑。如同歌手献唱之前先要怪罪一下莫须有的感冒,我也有很多自我贬低的客套话想说(它的不足你一定都看在眼里),还有很多酝酿已久的辩解之词(例如我译这本书的时候毕竟只有二十岁)。但我还是决定把这些话咽回肚子里,不设防地将这本书交到读者手里,心里相信着,尽管我是在译本上下了最多工夫的人,却未必是最能领略它好处的人。

最后,我要感谢出版社给我出版此书的机会,这对我来说完全是计划外的幸运;感谢鼓励我、帮助我的许多朋友,想到你们我才有信心交出这份作品;感谢我的父母给我的理解与支持,他们能够不怀偏见地阅读我的译稿,并在其中找到新知与乐趣,这让我十分欣慰;感谢兔子不厌其烦地和我探讨,给我意见,是你让这本书成为可能。

小水

二零一二年八月十二日

目录

《瘾君子》导言(一九七七) /1

自序/1

瘾君子 / 1

词汇表 / 193

附录一

 《毒品》原始手稿中的第二十八章 / 203

附录二

 《毒品》原始手稿的《导言》/209

附录三

 威廉·巴勒斯致 A. A.怀恩的一封(一九五九)/217

附录四

 《〈瘾君子〉:佳作共赏》(一九五二)/221

附录五

 卡尔·所罗门刊在《瘾君子》中的出版者

 告读者书(一九五三)/227

附录六

 《瘾君子》的前言(一九六四)/231

译后记 / 235

序言

我一九一四年出生在某中西部大城市的一幢结实的三层楼砖房里。父母生活优裕,爸爸是做木材生意的,有自己的厂。家里屋前铺着草坪,后院有花园、鱼塘,高高的木栅栏把鱼塘团团围起。我还记得灯夫是如何点燃那一盏盏煤气街灯的,记得那巨大的、闪光的黑色林肯车,还有那些开车去公园的星期天。这些东西曾支撑着我安全、舒适的生活,如今已一去不返。至于那些“想当年”的老生常谈我也不妨记上一笔——住在隔壁的德国老医生、在后院奔来跑去的老鼠、婶婶的电动车,还有我养在鱼塘边的宠物癞蛤蟆。

事实上,回忆起童年来,我对噩梦的恐惧总是挥之不去。我怕独处,怕黑,因为怕做梦而不敢睡觉——在梦中,某种超自然的恐怖总仿佛下一秒就要成形。我怕哪天醒来了,噩梦还在那儿。犹记得一个女佣谈到过鸦片,说抽鸦片睡得香,听完这话我说:“长大了,我要抽鸦片。”

从小我就被幻觉奴役着。有天我在清晨的微光中醒来,看到几个小人在我搭的木头小屋里玩。我不觉得害怕,只感到宁静与恍惚。另一个反复出现的幻觉或噩梦是“墙里有动静”,我四五岁时发过一场古怪的高烧,也许这就是梦魇的起因,这场来历不明的高烧害得我精神错乱。

我念的学校实行进步教育法,同学都是未来中西部大城镇的好公民、好律师、好医生、好商人。我为人害羞,不敢和其他孩子亲近,也怕遭到身体暴力。有个泼辣的小男人婆一看到我就扯我头发。我现在真想照着脸把她一掌拍飞,但多年前她已经骑马摔断了脖子。

约莫在我七岁时,父母决定搬去郊区,“图个清静”。他们买了一栋大房子,有庭院有灌木丛有鱼塘,跑的也不再是老鼠而是松鼠。他们住在带漂亮花园的舒适的太空舱里,与城市生活切断了联系。

我转去了郊区的一所私立高中。在体育方面我并非出类拔萃,但也没差到极点,学习则不上不下。我在数学和任何机械相关的科目上都少根筋。我从不喜欢对抗性的团队比赛,能逃则逃。事实上,为了逃避这些,我成了长期的假病号。钓鱼、打猎、登山才是我的兴趣所在。我读的东西比当地同龄的美国男孩子多多了:奥斯卡·王尔德、阿纳托尔·法朗士、波德莱尔,甚至纪德。我和另一个男孩关系亲密,每周六一同去采石场旧址探险,骑着脚踏车乱逛,在池塘小河边钓鱼。

那段时间,一本窃贼的自传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叫作《你赢不了》。作者声称他在牢里度过了一段好时光。这听起来不错,胜过中西部城镇郊区与世隔绝的无聊生活。我把那个朋友视作盟友、共犯。我们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工厂,打破所有的窗户,然后偷了把凿子,结果被抓住了,还要各自的父亲赔偿损失。这件事以后,我朋友和我“拗断了”,因为和我亲近让他有被孤立的危险。我没法委屈自己加入大部队、加入别人,因此总是形单影只。

人们对我明里疏远,暗里敌视,而我不知不觉就开始独自冒险了。做坏事于我只是一种姿态,不为钱,几乎总能全身而退。我会破窗而人,在别人家里晃一圈,什么都不拿。事实上,我有的是钱。有时我会开车在乡下逛逛,用点二二来复枪打野鸡。我不喜欢安全驾驶。往往横冲直撞,终于有一次发生了车祸,虽然我奇迹般的亳发未损,但还是吓得从此小心驾车。

我进了著名的“三大”中的一所,攻读英语文学,因为我只对这个有兴趣。我恨大学,也恨它所在的城镇。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这所大学就是个骗人的英语机构,被一群英国冒牌公立学校的毕业生掌管着。我很孤独,谁都不认识。臭味相投的人搞排外的小圈子,用厌恶的神情注视着我这样的陌生人。

意外地,我结识了一些有钱的同性恋,这是个周游世界的国际同性恋团体,从纽约到开罗的同性恋活动场所都是他们的邂逅之地。我看到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语汇、指涉、整套的符号体系,如同社会学家说的那样。但这群人大部分都是蠢蛋,在最初的迷恋退去后,我对这伙人不再热心。

毕业时我没拿到学位,每月从信托公司领一百五十美元。那时正值大萧条,工作稀缺,况且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有什么工作是我想干的。我在欧洲游荡了一年多。战后衰退的阴影还在欧洲延宕。美金能让相当一部分奥地利人见钱眼开,无论男女。那是一九三六年,纳粹正步步逼近。

我回到了美国。依靠信托基金,我不用起早贪黑或坑蒙拐骗就能过活。我仍旧与世隔绝,和在中西部郊区时别无二致。为了打发时间,我读了心理学的研究生课程,还上了柔术班。我决定接受精神分析疗法,这一治就是三年。精神分析让我不再压抑和焦虑,我终于能随心所欲地去生活了。在治疗中取得的大部分进展并非得益于我的分析师,他说他不喜欢我的“倾向”——这是原话。他最终放弃了分析所要求的客观性,想坑我没商量。结果是他倒霉,我称心。

由于体检不合格,我被五个军官培训计划拒绝了,接着陆军征召了我,说我可以参加不定期服役。我想我和军队一准合不来,于是靠精神病史混过去了——我曾经头脑发热,模仿梵高割下一截指头,想以此让我当时的意中人对我刮目相看。精神病院的医生不知梵高是何方神圣。他们认定我得了精神分裂症,可我知道自己在哪里,也答得出谁是美国总统,为了解释这个让人沮丧的事实,他们又给我加了妄想症特征。军队看到诊断书后开除了我,并批注道:“此人将永不征召或编入军队。”

离开陆军后,我做过很多工作。那段时间各行各业都缺人手,你想做什么都成。我当过私家侦探、灭虫员、调酒师,在工厂、办公室都干过,游戏在犯罪边缘。但我每月一百五十美元是板上钉钉的。我不是非得去弄钱,只是冒着被抓的危险去犯些可有可无的罪,让我感到一种浪漫的奢侈。正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我开始接触毒品,并染上了毒瘾,于是我终于有了弄钱的动力,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真正的迫切需求。

人们常常问:为什么有人会成为瘾君子?

答案是,他通常并没打算做个瘾君子。你不会早上醒来,接着立志做一个瘾君子的。至少要一天注射两次,持续三个月才会上瘾。而且,只有犯过几次瘾后,你才会切身知道毒瘾上来是什么感觉。我差不多花了六个月,才有了第一次犯瘾的经历,停用毒品后的反应也不明显。我想,如果我说要一年时间和几百次注射才能造就一个瘾君子,这并不夸张。

当然,你还可以问:为什么你会去尝试毒品呢?为什么你吸一次还不够,非要吸到自己上瘾呢?你吸毒是因为你没有动力做其他事。毒品不战而胜。我出于好奇心而尝试它。我放任自己,只要弄得到货就来上一针。最后我就被钩住了。绝大多数我认识的吸毒者告诉我的经历都和这差不多。他们都记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开始吸毒的了。他们都放任自己,直到被钩住。如果你从没上过瘾,你不会知道吸毒的人渴望毒品是种什么感觉。你并不是决心要当个瘾君子的。某天早上你醒来感到犯瘾,你就是个瘾君子了。

我从没后悔过吸毒。我觉得如果我从没染上毒瘾的话,一定没现在这么精神,间歇性使用毒品让我保持健康。当你停止生长的时候,你就开始死亡了。瘾君子永远不会停止生长。大多数吸毒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戒一次毒,收缩一下身体组织,换掉一些依赖毒品的细胞∞。瘾君子日复一日地处在渴望毒品和注射毒品的循环中,因此他也总是处在收缩与生长的状态之中。

大多数瘾君子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年轻。科学家近来做了一个实验,通过控制食物供给使蠕虫萎缩。蠕虫由于周期性的萎缩而不断生长,蠕虫的生命因而或多或少地延长了。假使一个瘾君子能够让自己始终处在戒和吸的状态中,他会延年益寿也未可知呢@。

毒品是植根于细胞中的方程式,教会使用者一切事物都有有效期限。我从吸毒中学到很多:我见过眼药水滴瓶如何从吗啡溶液中量取出生命。我体验过毒瘾上来时那种痛不欲生的缺失感,也经历过饥渴嗜毒的细胞从针头上畅饮时那种解脱的快感。也许所有的快感都来自解脱的瞬间。我学会了如何默默忍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这是毒品教给瘾君子的。我见过一间关满吸毒者的牢房,他们缄默无言、一动不动,各自承担各自的苦难。他们知道抱怨和挣扎是毫无意义的。他们知道从根本上说没有人能帮助别人。没有钥匙,没有秘诀,没人有,没人能给你。

我学会了毒品的公式。毒品不像酒精和大麻,它不是用来在人生中获取更多快乐的。毒品不是一时快感。它是一种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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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君子》是“垮掉的一代”教父——威廉·巴勒斯的半自传小说,也是作者的第一部小说,通过一名吸毒者的自我剖析,一个无可救药真的吸毒者的自白,真实、客观、直白地描绘出吸毒者与毒品的世界,是对二战后的美国社会一种不加掩饰的真实记录,堪称美国战后底层生活的浮世绘。

《瘾君子》对“瘾君子”的日常生活描写是文学史前所未有的对毒品世界最为直白赤裸的展示,“垮掉的一代”文学运动三大创始者之一——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中老布尔·李的原型,艾伦·金斯堡一手促成其出版,并为其作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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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2 16: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