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材走俏,民国范儿流行,穿越剧铺天盖地,热议历史的背后,隐藏着当下社会的哪些焦虑?我们究竟向历史要什么?
在这本王学泰所著的《我们向历史要什么》中,学者王学泰以他读史阅世几十年的经历告诉读者,人们总是在相同的地方犯相同的错误,历史给我们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根本没有从历史中领受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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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我们向历史要什么 |
分类 | 人文社科-历史-中国史 |
作者 | 王学泰 |
出版社 | 中国华侨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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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老教材走俏,民国范儿流行,穿越剧铺天盖地,热议历史的背后,隐藏着当下社会的哪些焦虑?我们究竟向历史要什么? 在这本王学泰所著的《我们向历史要什么》中,学者王学泰以他读史阅世几十年的经历告诉读者,人们总是在相同的地方犯相同的错误,历史给我们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根本没有从历史中领受到教训。 内容推荐 王学泰所著的《我们向历史要什么》内容简介:在读史热的背后,王学泰教授给了所有读史的人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向历史要什么? 阅读《我们向历史要什么》,你会发现:历史给我们的教训,就是我们根本没有从历史中领受到教训。 目录 庙堂很远,江湖很近——王学泰、熊培云对谈录 第一篇 让历史照进现实 1 从标语治国到标语抒情 2 道德滑坡不全是为了钱 3 诚信是怎么流失的 4 人应该有所敬畏 5 让老百姓做个普通人 6 什么是有尊严的生活 7 城市居民的住房权 8 又是一年国学热 9 有点快乐,有点宽容——评“走下神坛的鲁迅” 第二篇 江湖人的梦 1 最实际的快活梦 2 挥之不去的皇帝梦 3 梁山人的平等梦 4 中国人的“大哥”情结 5 韦小宝的生存技巧 6 “边缘知识人” 7 当前的“游民”问题 8 流民与中国文化 第三篇 老问题,新意识 1 “权力”应该力挺“权利” 2 拿什么去监督官 3 被忽视的知情权 4 “进谏纳谏”不是表达权 5 现代公民的参与权 6 说“不明白权” 7 不讲理文章与语言暴力 8 先讲形式逻辑,再说辩证法 9 什么是“特立独行” 第四篇 历史闲话 1 京派市井文化的流变 2 “左”与“右”的前世今生 3 代笔文化的古与今 4 古人对灾害的思考 5 警惕“好事”成灾 6 《 我的前半生》的版本及“灰皮本”的意义 7 清代有经学无儒学说 8 “康雍乾”三朝对于士人的驯化 试读章节 1 从标语治国到标语抒情 说实在话,北京建设得益于2008年奥运会不少,特别是街区的整治,真是大见成效。许多乱搭乱建的违章建筑、老大难的烂尾工程都得到清理。我所居住的小区前的街道两旁原来被小商小贩所拥塞,不仅过车困难,连人出门也要蜿蜒蛇行。经过整治,街道拓宽了、齐整了,小区中的幢幢高楼也全部粉刷一新,靓丽光鲜。这些赢得了居民的一致认可,可最后当主持者美化街道时,却招致许多不满和议论。 有些人很生气,有点“上纲上线”:“这不是回到‘文革’去了吗?”“为极‘左’招魂!”“怎么不写点迎奥运的词儿!”听到议论,我专门了解了一下。原来,为了美化环境,胡同口和街道两旁涂写了许多标语口号和宣传画,如胡同口立了一面做成“三面红旗”形状的屏障(正逢搞“三面红旗”50周年纪念),上书“心怀祖国,放眼世界”。胡同两旁的墙面上是“工业学大庆”、“艰苦朴素”、“到大风大浪中去锻炼”、“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学习‘老三篇’”、“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等,四五十年前流行的标语涂写了数十条,并配以那时流行的“学大庆”、“学大寨”、“学铁人”、“学雷锋”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广阔天地锻炼”的宣传画。这些使得一些老同志很不高兴:改革开放都30年了,怎么极“左”的阴魂还不散?是不是有人还要回到“文革”那时去?然而,更可气的是,单拿出哪条标语你也不能说它错,不能找他说理,但这些标语和宣传画凑在一块儿却构成文革时的氛围,散发着极“左”气味。这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都能感受到的,这就使一些人深以为忧。 我却有点不同的想法。我认为这种现象不足怪,更不足忧。我们曾经有过标语治国的时代,那时写标语、贴标语是政治生活中的重要一环。改革开放前,特别是“文革”当中,建国初制定的法律尽废,国家机器的运转大多靠“最高指示”、“领导讲话”和内部的政策条文。这些怎么能让广大群众都知道呢?往往是靠把“指示”、“讲话”、“政策条文”的精神通俗化、简单化为标语口号,然后贴到城市农村、工厂公社、部队学校、大街小巷,告诫人们警戒遵守。那时没有法,连《宪法》都被当作一张废纸撕掉,没有作废的大约只有一部《婚姻法》了。史学家唐德刚曾俏皮说那时是“一部《婚姻法》治天下”,当然,这是笑谈,那时应该是“标语口号治天下”。 由于这些标语都是直接宣传上面精神的,一丝一毫也不能错。记得在大批判时,一条“兴无灭资,高举毛泽东思想旗帜前进”的标语被定为“反动标语”,使我们大吃一惊,我们实在看不出它哪里“反动”。后来传说,反动就反动在“兴无灭资”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不破不立,破字当头,立在其中”,它却说“兴无灭资”,这是“先立后破”,是与“最高指示”唱反调的。实际上他们是借“立”之名,在反对“破”,反对批判资产阶级,反对文化大革命。从这个例子可见,那时对标语要求多么严格,不仅字词语句不能有错,就连语序都不能稍作改动,几乎每条标语口号都有“微言大义”。对标语口号如此敏感,今人很难想象,因为它们体现了“治国方略”,是“治天下”的工具。 改革开放以后确立了“依法治国”的大政方针,政府通过法律行政,国家依靠法律整合社会,标语口号在政治生活中的地位日渐下降。然而,什么东西行之既久都会产生惯性,全国在“标语治国”环境中运行了几十年,它也有个惯性在,不会在一个早上消失。另外,在改革过程中还有一些领域相对滞后,例如“运动式工作方法”就远未消除,一个中心工作来了,总要大鸣大放一番,开大会、刷标语、表决心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项目。这些也是标语口号还常常流行的原因。 我们还常常看到不时变换的标语,有时甚至会出现与法律相悖的标语口号,错误的标语还常常被网友贴到网上示众。前些日子,听说有人选编出版了一本关于标语口号的书,把作者所见的可笑、可怜、可气、可恶、可悲、最后都归为可令人喷饭的标语口号,汇为一编,似乎目的也是为了逗大家一笑,并非是讨伐。标语口号是“对”是“错”,是“好”还是“坏”,以及其中反映了什么心态,编者、受众不太关心,也不把它当作一回事了。即使那些在网上被示众的标语口号也没有得到认真的追究,大多是骂一顿了事。 现在,各种各样令人瞩目的标语口号除了主持者告诉上级他在工作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我觉得大家应该知道的是,现在还出现了一些抒情式的口号标语,主事者喜欢什么,他就写点出来贴给大家看,只要不太离谱,也没有人会认真对待。去年,据说有“文明办”的同志把“四书”、《三字经》、《弟子规》一些片段,语录似地摘出来贴在我所在的小区,听说都是“正心诚意”、“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等老旧的话头,并号召大家学习。这与新贴的“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地球也要抖三抖”两相对照,总觉得有些滑稽,但仔细一想,也觉得都可以理解。前者可以说是“古代文人学士”和“新儒家”的弟子,后者有可能是年华逝去的“红卫兵老将”。他们主持了刷标语这件事,把平时郁积的想法情绪,大笔一挥写了出来,贴了出去,大多还是以正面语汇为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而主持者从中得到点快乐。这种带点抒情意味的标语,可称为“抒情标语”。 现在,标语在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已经沦落为一种摆设,在社会的进步中它会逐渐被淘汰,但人们也别幻想它会很快消失。它正像子贡非要除去的而孔子又以为不可除去的“告朔之饩羊”。现在一些主事者就颇有点孔老夫子的气味,“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对于“抒情标语”,大家要学会适应,有书写权而又怀旧的人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贴出一些营造“红八月”氛围的标语,以抒心志,正像《芙蓉镇》里的王秋赦夜深时常常呼喊“运动了”一样。P2-5 序言 年初交给编辑一串,遂编成了这部稿子,名之曰《我们向历史要什么》,觉得颇合我心。书的标题涉及到“历史”,于是我这开场白中就要说几句“历史”。近二三十年来,文学的影响力持续衰退,而历史热度则越烧越高,许多评论家都说这是少见的“历史热”。 “向历史要什么”?我们的第一个反应大约就是“以史为鉴”。这是个大题目,早在西周刚刚获得政权的统治者总结殷商亡国的原因就说:纣王本来有夏桀亡国的历史教训作为镜子,无奈他不接受,犯了与夏桀几乎完全相同的错误,导致国破身亡,为后世所讥笑。《大雅·荡》中诗人还把这个道理凝结为“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之中。这个观点也为儒家和大多数知识人认同,因此就产生“殷鉴”这个词。后来唐太宗总结其统治经验时也说:“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宋代的儒者司马光就本着这种精神把他的编年通史,名之为:《资治通鉴》。这些都是叫人们总结和接受历史的教训的。 可是在我们漫长文明史中究竟吸取了多少历史的经验教训?细细寻检,真是乏善可陈。在“前车之覆”的地方,照样是翻车事故最多的地方。人们不断地重复着先人的错误,还认为自己在走新路。因此我更赞同黑格尔一句名言“历史给我们的教训,就是我们根本没有从历史中领受到教训”。为什么竟是这样?从宏观角度看,决定历史进程的动力是各种力量博弈所产生合力,“借鉴”是很难取得共识的。 在我看来,历史教训至明至简,例如,解决社会矛盾是学大禹父亲鲧所用的“堙”(堵),还是用大禹的疏导?谁不懂得疏导的好处?握有大权者大多不是愚不可及,他们也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往往还是用“堙”,因为疏导得慢慢来,日久方见功效,而“堙”则是立竿见影的。“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因此,明清两个朝代最后的结局都失策在“堙”上。 另外,还有人性的问题。当年周厉王弭谤之时,辅佐大臣召公就告诫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然而,周厉王不听,因为人性就是这样,喜欢被人肯定,厌恶被人否定。《孟子》中说的子路“闻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他们听到批评自己过错就高兴,受到他人指责还要拜谢,这样的好态度、好脾气是后天修养的结果,并非是人的本性。唐太宗,那么重视历史教训,愿意接受臣工、特别是言官的批评,然而他的骨子里还是喜欢别人的阿谀奉承,哪怕他内心完全明了这种奉迎的虚伪。有一次,太宗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并赞美此树之美,宇文士及马上也随之反复称颂。此时太宗脸色一变,严肃地斥责宇文士及:“魏徵尝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矣,意常疑汝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马上叩头谢罪:“南衙群臣,面折廷诤,陛下常不举首。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从,陛下虽贵为天子,复何聊乎?”宇文士及说到了点子上:你贵为皇帝,在朝堂上处理政事,听到的多是群臣的批评责难,整天处在紧张之中。要不是我在您周围,经常顺着您的意思说话,让您放松放松,否则您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唐太宗此时马上解除了对“佞人”警惕与斥拒,阿谀的话听来真是如汤沃雪,一浇即化。元代儒者许衡感慨“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见其情而不能斥”,他不懂得人潜意识中都需要有“佞人”在自己身边,常常听些顺耳顺心的话,哪怕这些都是假的。 说到这里,有点扫兴,难道我们从历史中一无所获吗?显然不是这样。我们祖先那么重视历史,用各种方法让人们记住历史,为此设计了一系列的制度。《汉书》“艺文志”中说:“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举必书,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帝王靡不同之。”所谓“记言”“记事”就是后世“起居注”“实录”的滥觞。不仅《春秋》《尚书》,而且“六经皆史”,其它典籍记录也多是历史。历史是祖先生活的轨迹,记住历史也就是记住了祖先。 我们的国家是由氏族公社发展来的,而氏族是以血缘为纽带结合起来的。氏族中的人们是由共同的祖先繁衍下来的,因而敬宗法祖、祖先崇拜是维系氏族生存与团结的保障。古代国家——政权机器与祖宗牌位并立,连君王居住的宫廷也是左太庙、右社稷。“太庙”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它与“社稷”同等重要。可见历史似乎是我们宗教,在我们这个缺少宗教感的民族,历史起了某种意义的替代作用。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大多也以历史为题材,最早的诗总集——《诗经》,经学中的古文学派甚至认为它就是史书,最早的戏曲——《张协状元》、以及“荆、刘、拜、杀” ,哪出戏不是以重大的历史事件作为背景的?最早的白话小说《三国志演义》本身就是“三假七真”的通俗历史。在民族危亡的时刻,历史从理念到情感上给我们支撑,帮我们度过危难。抗日战争期间,最好的、最感人的作品大多是以历史为题材的,此时也兴起了研究历史的高潮,许多历史学家都兼任着思想家的责任。谁能说历史没用呢! 我们每一个人也都是历史的人,每个人从思维、情感到行为方式无不是历史的产物。因此从历史中不仅可以看到整个民族发展过程,也考察我们心灵深处的历史痕迹。我喜欢读史,而且在读史之时保持着钱穆先生所倡导的“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 自退休以后,便很少读文学作品了,多读史书、特别喜欢读与文化史、思想史有关的书籍,偶有心得,便以随笔的形式,著为文字,与同好分享。读史既感受到许多无奈,令人愤懑;也偶尔触动天机,使我豁然开朗。这也许就是我们应该向历史索要的吧。 是为序。 王学泰 2012.6.6 年初交给编辑一串,遂编成了这部稿子,名之曰《我们向历史要什么》,觉得颇合我心。书的标题涉及到“历史”,于是我这开场白中就要说几句“历史”。近二三十年来,文学的影响力持续衰退,而历史热度则越烧越高,许多评论家都说这是少见的“历史热”。 “向历史要什么”?我们的第一个反应大约就是“以史为鉴”。这是个大题目,早在西周刚刚获得政权的统治者总结殷商亡国的原因就说:纣王本来有夏桀亡国的历史教训作为镜子,无奈他不接受,犯了与夏桀几乎完全相同的错误,导致国破身亡,为后世所讥笑。《大雅·荡》中诗人还把这个道理凝结为“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之中。这个观点也为儒家和大多数知识人认同,因此就产生“殷鉴”这个词。后来唐太宗总结其统治经验时也说:“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宋代的儒者司马光就本着这种精神把他的编年通史,名之为:《资治通鉴》。这些都是叫人们总结和接受历史的教训的。 可是在我们漫长文明史中究竟吸取了多少历史的经验教训?细细寻检,真是乏善可陈。在“前车之覆”的地方,照样是翻车事故最多的地方。人们不断地重复着先人的错误,还认为自己在走新路。因此我更赞同黑格尔一句名言“历史给我们的教训,就是我们根本没有从历史中领受到教训”。为什么竟是这样?从宏观角度看,决定历史进程的动力是各种力量博弈所产生合力,“借鉴”是很难取得共识的。 在我看来,历史教训至明至简,例如,解决社会矛盾是学大禹父亲鲧所用的“堙”(堵),还是用大禹的疏导?谁不懂得疏导的好处?握有大权者大多不是愚不可及,他们也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往往还是用“堙”,因为疏导得慢慢来,日久方见功效,而“堙”则是立竿见影的。“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因此,明清两个朝代最后的结局都失策在“堙”上。 另外,还有人性的问题。当年周厉王弭谤之时,辅佐大臣召公就告诫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然而,周厉王不听,因为人性就是这样,喜欢被人肯定,厌恶被人否定。《孟子》中说的子路“闻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他们听到批评自己过错就高兴,受到他人指责还要拜谢,这样的好态度、好脾气是后天修养的结果,并非是人的本性。唐太宗,那么重视历史教训,愿意接受臣工、特别是言官的批评,然而他的骨子里还是喜欢别人的阿谀奉承,哪怕他内心完全明了这种奉迎的虚伪。有一次,太宗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并赞美此树之美,宇文士及马上也随之反复称颂。此时太宗脸色一变,严肃地斥责宇文士及:“魏徵尝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矣,意常疑汝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马上叩头谢罪:“南衙群臣,面折廷诤,陛下常不举首。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从,陛下虽贵为天子,复何聊乎?”宇文士及说到了点子上:你贵为皇帝,在朝堂上处理政事,听到的多是群臣的批评责难,整天处在紧张之中。要不是我在您周围,经常顺着您的意思说话,让您放松放松,否则您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唐太宗此时马上解除了对“佞人”警惕与斥拒,阿谀的话听来真是如汤沃雪,一浇即化。元代儒者许衡感慨“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见其情而不能斥”,他不懂得人潜意识中都需要有“佞人”在自己身边,常常听些顺耳顺心的话,哪怕这些都是假的。 说到这里,有点扫兴,难道我们从历史中一无所获吗?显然不是这样。我们祖先那么重视历史,用各种方法让人们记住历史,为此设计了一系列的制度。《汉书》“艺文志”中说:“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举必书,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帝王靡不同之。”所谓“记言”“记事”就是后世“起居注”“实录”的滥觞。不仅《春秋》《尚书》,而且“六经皆史”,其它典籍记录也多是历史。历史是祖先生活的轨迹,记住历史也就是记住了祖先。 我们的国家是由氏族公社发展来的,而氏族是以血缘为纽带结合起来的。氏族中的人们是由共同的祖先繁衍下来的,因而敬宗法祖、祖先崇拜是维系氏族生存与团结的保障。古代国家——政权机器与祖宗牌位并立,连君王居住的宫廷也是左太庙、右社稷。“太庙”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它与“社稷”同等重要。可见历史似乎是我们宗教,在我们这个缺少宗教感的民族,历史起了某种意义的替代作用。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大多也以历史为题材,最早的诗总集——《诗经》,经学中的古文学派甚至认为它就是史书,最早的戏曲——《张协状元》、以及“荆、刘、拜、杀” ,哪出戏不是以重大的历史事件作为背景的?最早的白话小说《三国志演义》本身就是“三假七真”的通俗历史。在民族危亡的时刻,历史从理念到情感上给我们支撑,帮我们度过危难。抗日战争期间,最好的、最感人的作品大多是以历史为题材的,此时也兴起了研究历史的高潮,许多历史学家都兼任着思想家的责任。谁能说历史没用呢! 我们每一个人也都是历史的人,每个人从思维、情感到行为方式无不是历史的产物。因此从历史中不仅可以看到整个民族发展过程,也考察我们心灵深处的历史痕迹。我喜欢读史,而且在读史之时保持着钱穆先生所倡导的“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 自退休以后,便很少读文学作品了,多读史书、特别喜欢读与文化史、思想史有关的书籍,偶有心得,便以随笔的形式,著为文字,与同好分享。读史既感受到许多无奈,令人愤懑;也偶尔触动天机,使我豁然开朗。这也许就是我们应该向历史索要的吧。 是为序。 王学泰 2012.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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