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本源》,集史料性、权威性、可读性于一体,具有认识和了解哥伦比亚社会、历史、文学以及许多世界文学大师的功用。传主加西亚·马尔克斯认为本书是迄今为止写他的所有传记中最好的一部。本书详尽叙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活背景、文学训练、创作实践及社会活动,并圆满回答了索绕于作者脑际达二十年之久的两个问题:能写出《百年孤独》一书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产生这部奇特小说的历史、文化、人文环境的底蕴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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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回归本源(加西亚·马尔克斯传附辅读材料) |
分类 |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
作者 | (哥伦比亚)达索·萨尔迪瓦尔著//卞双成等译 |
出版社 | 外国文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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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回归本源》,集史料性、权威性、可读性于一体,具有认识和了解哥伦比亚社会、历史、文学以及许多世界文学大师的功用。传主加西亚·马尔克斯认为本书是迄今为止写他的所有传记中最好的一部。本书详尽叙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活背景、文学训练、创作实践及社会活动,并圆满回答了索绕于作者脑际达二十年之久的两个问题:能写出《百年孤独》一书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产生这部奇特小说的历史、文化、人文环境的底蕴究竟是什么? 内容推荐 一九五二年三月初,二十五岁的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同母亲一道去老家变卖外祖父母的宅院。这次故乡之行激发了他继续旅行的欲望,他要寻根,要回到外祖父母的出生地去,因为早在他出生前十九年的一九0八年十月十九日,他外祖父与一个朋友的决斗,即改变了这个家族的生活轨迹,从而也预先决定了他本人的人生命运和文学命运。本书详尽叙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活背景、文学训练、创作实践及社会活动,并圆满回答了索绕于作者脑际达二十年之久的两个问题:能写出《百年孤独》一书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产生这部奇特小说的历史、文化、人文环境的底蕴究竟是什么? 目录 第一章 重返根源 巴兰卡斯县:根源之根源 来自西班牙的马尔克斯·埃尔南德斯一家 和气的银匠尼古拉斯·马尔克斯 干日战争 没有人给他们写信的上校们 尼古拉斯· 马尔克斯与梅达多·帕切科的决斗马尔克斯和伊瓜兰夫妇一家的迁徒 第二章 在上帝许诺的土地上 阿拉卡塔卡村 与奇米拉人豪尔赫·伊萨克斯的开发 香蕉带来的金钱 联合果品公司 火车和“枯枝败叶”又一个所多玛 阿拉卡塔卡镇之夜 蝗空及其他灾害 香蕉园的大屠杀 一九三二年的暴雨 第三章 报务员和上校之女 小说般的恋爱 事先张扬的诞生 玻利瓦尔在巴兰基来市 第一次和母亲会面 出生的宅院 在外祖母特兰基丽娜的照管下 韦内弗里达姑姥姥、埃尔维拉姨和弗朗西斯卡姑姥姥 加比托和外公尼古拉斯 镇上的人物:从“死人”到精灵 古老的鬼怪马孔多 从图画到字母表 罗莎·埃莱娜· 费古松与蒙特索里学校《一千零一夜》加西亚与马尔 克斯夫妇的“游牧”生活 外祖父尼古拉斯的逝世 离别阿拉卡塔卡镇 接踵而至的传说 第四章 加比托第一笔丰厚的工钱 小学毕业 从巴兰基亚市到苏克雷镇 跟父亲心存芥蒂 落入妓女之手童年的终结 第一次返回阿拉卡塔卡镇 在圣约瑟教会学校开始读中学 十三岁的“老头” 第二大队《青年》杂志 最早的报道和诗句 一个小心翼翼的“舔斗鸡主义者” 第五章 初识寒冷“生命之河”学着在波哥大睡觉 有生以来最严重的时刻 一首博莱罗歌词换来一份奖学金 锡帕基腊市 国立男子中学 摸彩摸来的老虎 文学麻疹 石头与天空 校长卡洛斯·马丁 十三人小组 办报的第一步:《文学报》卡洛斯·胡利奥·卡尔德隆老师 作诗的人 第一部短篇小说 一个非凡的作画者 第六章 法学系学生 南美洲的雅典 酒吧和咖啡馆里一个逍遥自在的学生 波哥大朋友“大学生活”“不可救药者”诗的电车 电车上的一个法翁 读卡夫卡读了一个通宵 《第三次无奈》尤利西斯的预言沿着山鲁佐德、卡夫卡和特兰基丽娜的脉络 第七章 盖坦与“四月九日”波哥大一片火海 面对历史之火的作家 菲德尔上战场 返回加勒比地区《宇宙报》和“卡塔赫纳小组” 《家》及在“鬼岭”田庄读稿《枯枝败叶》与马孔多镇的诞生 苏克雷镇芒果树的浓荫下 遇到索福克勒斯 永别了,法学系 卡塔赫纳——永不枯竭的源泉 阿尔瓦罗·穆蒂斯、 加西亚·马尔克斯和”麻烦的事情” 第八章 巴兰基亚——大西泮省的繁华都市 在出租汽车司机、妓女渔夫之间“哥伦比亚咖啡馆” 与“世界书屋”“拉奎瓦酒吧的舔斗鸡者们”加泰罗 尼亚智者的顺境与逆境《呼唤》《先驱报》的专栏作家 “摩天大楼”的房客 十分符合福克纳见解的妓院 在电传机的伴奏下 没有人给他出版的《枯枝败叶》《报道》周刊 打赌之作《六点钟到达的女人》“黑埃乌费米亚”的石鸻鸟 现实、文学与新闻 第九章 当圣地亚哥 · 纳萨尔还是卡耶塔诺 · 享蒂莱的时候 苏克雷镇的兴盛与衰落 格兰德大妈们的故事 纯真的女孩和她残忍的祖母 马丽亚 · 阿莱汉德里娜 · 塞尔万特斯 卡耶塔诺 · 享蒂莱之死 从苏克雷镇到卡塔赫纳市 巴拉诺阿狂欢节的选美《微缩报》相遇拉斐尔 · 埃斯卡洛纳 唱不尽的源泉巴耶纳托歌曲 寻找流逝的时光 回到根源 药店 马孔多的确定 巴耶杜帕尔和瓜希拉省的售书人 与海明威、弗吉尼亚·吴尔夫、拉斐尔·埃斯卡洛纳、 利桑德罗·帕切科同在根源的根源 找回的时间 第十章 重返波哥大 月薪九百比索的编内编辑《观察家报》社的伙伴们 康拉德、贝德福德和麻烦事 罗哈斯·皮尼利亚与救世主式的独裁政权 在共产党的一个支部 电影评论家《周末后的一天》长篇报道, 一个海上遇难者的故事》暴力、独裁、报业《枯枝败叶》的出版 预先料到的一则赠书题词 第十一章 前往欧洲从事“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曰内瓦与 阿拉卡塔卡镇的火车 四国首脑会议 在罗马和威尼斯采访 经由维也纳去布拉格和华沙 在电影实验中心的向导费尔南多· 比里 普利尼奥·门多萨与白雪的奇迹 在佛兰德旅馆的阁楼 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巴黎是一头猛兽“铁幕”背后 吉列尔莫·安古洛和西绪福斯式的寻找 在伦敦和告别欧洲 第十二章 在玻利瓦尔不幸的加斯与胡安娜·德· 弗雷特斯幸福的加拉加斯之间 马科斯·佩雷斯· 希门内斯的垮台和逃亡《家长的没落》的最初构想 药店里的未婚妻梅塞德斯《礼拜二午睡时刻》尼克松在加拉加斯 菲德尔此时获胜“真相行动”及作家的真相 拉丁社的先驱 卡迷洛·托雷斯及小偷的故事《格兰德大妈的葬礼》 《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出版 咱们的作家在哈瓦那 驻纽约的记者 第十三章 阿尔瓦罗·穆蒂斯和“母狮的分娩”墨西哥—— 上帝许诺的土地 寻找番石榴的香味《家庭》与《事件》—— 为 *口而办刊物 入住科马拉镇 《虚度年华的海洋》埃索奖与《恶时辰》电影和广告 同卡洛斯·富恩特斯写电影本和 参加他的星期日茶会《百年孤独》与路易斯·哈斯的会晤 卡门·巴尔塞依丝的造访 杰作献给马丽娅·路易莎·埃利奥 黑窝 典当到到最后一件家当 圣安赫尔因小区的夜晚 帕科· 波鲁阿或曰“陌生编审”维森特·罗霍设计的封面 布宜诺斯艾利斯在庆祝 投向时间的瓶子 与马里奥· 巴尔加斯·略萨一起在 加拉加斯、利马和波哥大 施行与寻根归来 加西亚·马尔 克斯大事记 译后记 试读章节 一九五二年三月那次意义重大的返乡中,加西亚·马尔克斯和母亲以七千比索的价钱把宅院卖给了刚刚摸彩中奖的两位年迈的以往十分贫穷的农民。宅邸大部分拆掉翻建成新式样的房子,老屋仅剩下部分餐厅和一个房间。多年以后宅院转卖给伊里亚特·阿乌马达家族的后人。这家人也中了头彩,因为他们在作家饮誉全球之时将房子卖给政府,以便按原样重建老屋,开设一个加西亚·马尔克斯纪念馆。然而这一计划仅仅是拿一些粗制滥造的东西把所剩不多的遗迹弄得越发糟糕。幸好豪尔赫·塔德奥·洛萨诺大学建筑专业三名学生以作家故居为题撰写了学术论文,论文实际上成了依照原样全面地忠实地重建老宅的一个建议。通过发掘以及对阿拉卡塔卡城镇沿革的研究和多次详细地采访加西亚·马尔克斯家族成员及其亲戚邻居,古斯塔沃·卡斯特利翁、希尔维尔·卡拉瓦略和哈梅·桑托斯在理论上和图纸上尽量忠实地完成了重建。作家本人看了老屋的图纸后,亲笔写下“我证明原本如此”这句爽快的话表示了赞同。 第一个引人注目的结论是,他外祖父母的宅院与《枯枝败叶》中的一模一样,与《百年孤独》中的仅仅略有不同。只能是这样。当作家在宅院感悟到有意识与下意识的生活,并且唤醒了享乐、激动和亲切的回忆之时,他也就在那里构思成熟了未来作品的空间。老屋的居住者、器物、故事、滋味、气味、色彩、声响都将被回忆滤过,然后由卓越的想象力搬动移植;这一想象力将那些事物变作值得怀念的短篇及长篇小说。 因此,他最著名的一部小说发表后的那些年,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了一些被有些人看作是愚蠢之言的心里话:《百年孤独》产生于他着魔般的想回外祖父母老宅的念头;文学方面给他影响最大的是外祖父母和《一千零一夜》;自从外祖父去世后他便百无聊赖;截止那时他写的一切东西外祖父都知道或者八年前就听说过。不光是截止那时所写的而且以后写的大部分东西他都知道。 但是,当时在那个宅第里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使这个孩子着迷。所谓的迷人之处出现在后来的回忆与怀念中。在这个家里他平平常常地生活着,和所有的孩子一样长大想当侦探,想跟迪克·特蕾西一样。确切地说恰恰相反,那个府邸是他童年中的大妖怪,因为它犹如胡利奥·科塔萨尔的短篇小说《被占领的房子》,一半的房间能让人回想起死去的亲人:来自巴耶杜帕尔县的拉萨罗·科特斯表舅;佩特拉·科特斯表姑,她与乌苏拉一般瞎,头发雪白,活了一百岁,死时坐在秋海棠长廊的一把椅子上;马加里塔姨妈,二十一岁死于伤寒高烧,后来成了丽贝卡·布恩迪亚的主要原型。 宅第既然是他童年的大妖怪,以后也就成为他一生中和一大部分作品中无法驱赶的魔鬼。所以作家坦诚地说他“时常清楚地记得的并不是人,而是以前我和外祖父母一块儿住过的阿拉卡塔卡镇的那个宅院”;说他一辈子当中每天睡醒的时候“都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似乎自己依然身处那所令我魂牵梦绕的宅院”。 P63-64 序言 所有的事物都有生命,问题是如何唤起它的灵性。这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最令人难忘的句子之一。它使人很容易联想起吉卜赛人的磁铁,奥雷良诺上校的小金鱼,向母亲报告凶信的鲜血以及神父腾空而起的飞毯。它还使我想起了胡安·鲁尔弗、富恩特斯、博尔赫斯、科塔萨尔、伊莎贝尔·阿连德等一连串拉美作家的名字。在博尔赫斯的《遭遇》中,进行殊死决斗的并非马内科·乌里亚尔特和邓肯,而是两把匕首。不幸的主人偶然惊醒了在一只玻璃橱内沉睡的凶器从而导致了残杀,人成了匕首的工具。在胡安·鲁尔弗的《佩德罗·帕拉莫》中,“人”只不过是幽灵还魂而已,自然界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可以看成是神灵的窃窃私语。科塔萨尔的《被占领的房子》是一个人鬼杂居的住所,一半的房间能让人回想起死去的亲人。至于阿连德的《幽灵之家》就更不用说了。 据说,加西亚·马尔克斯童年的宅院也是着了魔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后来回忆说:“这座宅院每一个角落都死过人,都有难以忘怀的往事。每天下午六点钟后,人就不能在宅院里随意走动了。那真是一个恐怖而又神奇的世界。常常可以听到莫名其妙的喃喃私语。”也许只有迷信能够对童年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以象征性的保护:阴魂走开以前就应该让小孩睡觉;孩子们躺着的时候如果门前有出殡的队伍经过,应该叫他们坐起来,以免跟着门口的死人一块儿死:应该注意别让黑蝴蝶飞人家中,因为飞进来就意味着家里要死人;若是飞来了金龟子家里要来客人;设法不洒落盐就能躲避厄运;如果听见怪声就是巫婆进了家门,如果嗅到硫磺味就是附近有妖怪。(引自达索·萨尔迪瓦尔《回归本源——加西亚·马尔克斯传》第三章) 很少有一个地区的作家像拉美那样,在短时间内如此集中地展现同一个主题,或者说作家与作家、作品与作品之间的题材、风格和创作方法上显示出如此多的经验的类通性。阿莱霍·卡彭铁尔似乎不太喜欢“文学爆炸”这个概念,他认为把当代拉丁美洲文学说成是Boom(繁荣、爆炸)是对它的诅咒。不过拉美文学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的迅速崛起,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毕竟是一个事实。在对这样一个令人惊异的事实进行解释的过程中,“魔幻”一词往往就成了论述的中心,但它在很多场合被作为一种创作方法或风格的代名词加以使用,魔幻现实主义在八十年代被大量介绍到中国之后,一些作者将文本本身的神奇魅力归因于作家卓越的想象力。想象力固然没错,问题是,任何想象都离不开个人经验的支持。想象力的奇特,通常是以经验的与众不同为基础的。那么拉美作家带有普遍性的个人经验、他们眼中的现实究竟是怎样的,它与“虚构现实”的关系如何?这似乎就是达索·萨尔迪瓦尔在《回归本源》一书中着重阐述的首要问题。 巴尔加斯。略萨在他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一个弑神者的故事》一书中,将加西亚·马尔克斯个人经历的资料与他的大部分作品做了细致的对比分析。这本由《实际的现实》与《虚构的现实》两个部分组成的评传给我们勾勒出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文学资源宝藏的大致轮廓,这一“对照表式”的写法似乎有点机械、笨拙,得出的结论也简单得惊人:所谓“魔幻”从表面上看也许神奇、虚幻,实际上它却是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丁美洲的基本现实。 《回归本源》在这方面走得更远。它的结构与巴尔加斯·略萨的那本评传不太一样,基本上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描述了《回归本源》文学活动的经纬,它保留了巴尔加斯·略萨让“实际的现实”与“虚幻的现实”彼此参证的写作方式,但这两个方面的对比却不像巴尔加斯·略萨那样泾渭分明,它们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作者似乎从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笔法中汲取了有益的技巧,在叙事时间上自由驰骋,围绕着加西亚·马尔克斯个人经历的主要脉络,既有对往事的追溯,亦有对“后事”的提前预告。这就使这本资料丰富、内容翔实、长达四十万字的巨著枝蔓复杂而不纷乱,线索繁密而不失清晰,颇能洞幽烛微,引人入胜。 在揭示作家的作品与现实、个人经历、文化传统的联系方面,达索·萨尔迪瓦尔的考据癖较巴尔加斯·略萨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巴尔加斯·略萨的那张“对照表”还稍显笼统和简约,那么《回归本源》则几乎是精确到了具体的细节:比如作者的外祖父在巴兰卡斯经营的首饰铺与《百年孤独》中制作小金鱼的炼金术的关系;比如,实际生活中的拉斐尔·乌里维·乌里维将军与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形象上的渊缘;外祖父尼古拉斯杀死梅达多时所说的“我杀死了罗梅罗。如果他复活,我还杀。”这句话稍加改动后出现在何塞·阿卡迪奥·布恩迪亚的口中;比如,埃斯佩霍在阿拉卡塔卡所表演的身体腾空而起的悬浮绝技,在《百年孤独》里的尼卡诺尔·雷依纳神父身上重演,只不过后者的手上多了一只巧克力杯而已;《百年孤独》中那个令人难忘的吃土的女孩丽贝卡,其原型正是作者的妹妹马戈特,她在八岁前一直有着偷吃烂泥的习惯;外祖父拉着他的手去香蕉公司特派员办事处观看冰块的细节几乎原封不动地写进了《百年孤独》的开头,而当时是否发出“这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发明”这样令人捧腹的感慨则不得而知;甚至一九二八年因罢工而导致的大屠杀的细节,科尔特斯·巴尔加斯将军本人及其随后的“四号通令”都原原本本地出现在《百年孤独》之中。 这里所列举的仅仅是《百年孤独》写作的部分情况。至于说直接取材于社会生活、历史事件以及现实人物的作品,如《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格兰德大妈的葬礼》甚至《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萨尔迪瓦尔所开列的对照表则要复杂得多。就连加西亚·马尔克斯本人也曾坦率地承认:“没有本人的亲身经历作为基础,我可能连一个故事也写不出来。” 作者给这本传记冠以《回到种子》(中译《回归本源》)这样的书名看来是颇有深意的。因为至少在他看来,加西亚·马尔克斯对于围绕着他既琐碎又激动人心,既令人恐惧又充满诗意的现实生活的奥秘,并不是一开始就心知肚明;或者说要彻底看清令人眼花缭乱的现实,了解它对于自己写作和生存的意义,他必须获得一个全新的视角。正如他去了波哥大有助于看清他的故乡阿拉卡塔卡,去了墨西哥有助于了解他的祖国哥伦比亚一样,欧洲的游历终于使他有机会重新审视整个拉丁美洲。在达索·萨尔迪瓦尔看来,假如我们把加西亚·马尔克斯念念不忘的阿拉卡塔卡视为一个隐秘的中心,每一次离开或远游实际上可以看成是不断的“回归”。外祖父那座幽灵出没的宅院,姑姥姥、外祖母所讲述的鬼怪故事成了加西亚·马尔克斯一生中挥之不去的记忆之核。年轻的加西亚·马尔克斯早已觉察到它对于自己的写作乃至整个生命的意义(实际情形也是如此,这份记忆不仅给他的绝大部分小说提供了取之不竭的素材,同时也培育了他的想象力),他似乎只知道自己的口袋里沉甸甸的,却并不知道其中装的就是黄金。 哲学家牟宗三有一种说法,个人的禀赋虽有厚薄高下的不同,但每个人潜在的才能却是独特的,不可取代的,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关键在于能否找到最大限度发挥个人潜能的门径和入口。每个人都在寻找、碰撞,很多人终其一生,仍然恍恍惚惚,纵有不世之才亦只能寂然泯灭。一旦撞对门路,便能登堂入室,便能擦出火花,其生命必能发出熠熠光华。鲁迅如此,维特根斯坦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加西亚·马尔克斯亦是如此。有时,正确的道路就在眼前,而行人往往会以一念之差而倏忽错过。其中的奥秘本来就属于生存的一部分。 一九六五年的某一天,当加西亚·马尔克斯开着他那辆奥培尔牌小轿车,行驶在从墨西哥城到阿卡普尔科的路上,“那遥远的、漫长的、从青年时代就开始撰写的长篇小说突然一下便全部展现在他面前。”奇迹终于降临到他的身上,他简直可以逐字逐句地把第一章背出来。实际上,加西亚·马尔克斯一生的经历仿佛都是在为《百年孤独》做准备,其中既有资料的收集,又有个人经验的积累,当然还包括他在此之前一次次成功和失败的写作训练。我认为,从叙事技巧这方面来看,《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在多年前就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我一直认为这是他写得最好的作品),而早期的《枯枝败叶》无论从题材、主题还是叙事风格上都可以看成是《百年孤独》的雏形。但他注定了要通过《百年孤独》对自己的创作进行一次总结,或者说他长年积压的恐惧、激情、梦想和野心都必须在这次写作中得到清算。在神话、鬼魂、孤独以及对往事眷恋之中苟且偷安的阿拉卡塔卡,犹如一头野兽蛰伏在他的心中,它迟早会醒过来,迟早会要求作者赋予它灵性,给予它生命。 文学创作与现实的关系问题是一个陈旧得让人厌烦的问题。正因为是老生常谈,人们很容易对他麻木不仁。二十世纪的现代主义文学运动仿佛使“现实”这一概念急剧贬值,无论如何,这仍然是一个令人眩目的假象。作家的禀赋和想象力、形式的转换固然可以弥补个人经验的贫乏,但对于写作来说,经验或经历毫无疑问依然是最为重要的资源,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个人生活一旦与真实的现实生活相脱离,其才思便会立刻枯竭。在这方面,美国的塞林格是一个突出的例子。今天的神话往往就是昨天的“真实”,而读者眼中的“传奇”通常正是作者心灵的直接现实。历史或现实生活中所包含的传奇性、戏剧性、荒诞不经的内容有时会使我们所谓的想象力和虚构能力相形见绌。加西亚·马尔克斯一直对“魔幻”一词耿耿于怀,他多次重申了同一个意思:他的写作并非魔幻,它就是现实。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拉丁美洲的历史而言,现实生活的急剧动荡,历史文化传统的丰富内涵无疑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作家,但所谓的“文学爆炸”为什么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中发生?它的历史机缘与内在动机又是什么? 二 拉丁美洲的小说在二十世纪中叶前后的崛起,使同时代的西方文学黯然失色。然而,说起拉丁美洲与西方文学的关系,即便在拉美的文学界,亦有不少的争议。这种争议有些类似于中国一度喧嚷不休,至今余波未定的民族性与世界性关系之诘辩。不过在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看来,争论本身并没有多少价值。他在《阿根廷作家与传统》一文中指出,那种担心向西方学习从而丢掉本民族的地方“特色”的忧虑,其实是荒谬的,因为真正土生土长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地方色彩的。他举例说,英国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写的是斯堪的纳维亚题材,而法国的拉辛则往往从希腊罗马的史诗中汲取灵感。民族主义者貌似尊重民族或地方特色,而结果却只能使创造力陷入自我封闭、窒息以至衰竭。在另一个场合,他不无调侃地检讨自己的“错误”:“我一度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阿根廷人,却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宇宙主义”者,博尔赫斯的这一观点也许不难理解,他本人的创作与欧洲大陆的文学传统(尤其是英国、法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题材则涉及到阿拉伯、印度和中国。 阿莱霍·卡彭铁尔在谈到拉美文学的辉煌成就时,曾不无自豪地宣称,当代所有的拉美作家都具有世界眼光。他本人的创作即是从超现实主义开始的,而阿斯图里亚斯、巴尔加斯·略萨、胡安·鲁尔弗、富恩特斯、科塔萨尔等作家都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现代主义的叙事方式。这固然与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影响不无关系,但更为重要的是,叙事方式的变革,形式的创新也是真实表现拉丁美洲现实的内在要求。也就是说并非作家人为地制造荒诞与神奇,拉丁美洲的现实本身就是荒诞与神奇的。这块有着不同种族、血统、信仰的新大陆所构建的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现实,也呼唤着别具一格的新的表现形式。在《百年孤独》中,当加西亚·马尔克斯将火车描述成一个“行进中的村庄”,电影演员主演不同的电影被描述成“死人复活”,用“凉得烫手”来形容机器制造的冰块时,他只不过是说出了一种拉丁美洲人司空见惯的真实而已。因为西方现代文明的介入不是渐进的,而是像刀子一样直接切入的,欧洲发达的现代科技文明与印第安部落的古老的认知能力陈杂一处,所谓的荒诞,或者加西亚·马尔克斯所说的那种“拉丁美洲的孤独”就自然产生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现实是最伟大的作家。我们的任务,也许可以说是如何努力以谦卑的态度和尽可能完美的方法去贴近现实。”客观地说,拉美作家在借鉴西方的现实主义叙事系统的同时,也极大地丰富甚至是改造了这一系统。无论是魔幻现实主义,还是结构现实主义,实际上与欧洲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现实主义小说叙事相比,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 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拉美的现实向文学提出的最严肃的课题就是语言的贫乏。加西亚·马尔克斯对语言问题的关注,在拉丁美洲作家中并非个别现象。实际上,一代又一代的拉美作家一直在致力于寻找并创造一种有效的叙事语言,用来描述拉美的独特现实。大部分拉美作家都用西班牙语(也有人使用法语)写作,但拉美的西班牙语是融合了印第安语、黑人土语并在历史的延续中发生着重要变异的泛美语言。一个墨西哥人能够理解古巴方言,而一个古巴人对于委内瑞拉人的俚语也能耳熟能详。正是西班牙语的自身的灵性可以使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作家随时对它加以改造:拆解并重组它的结构,改变词性和修辞方法,甚至重新创造出新的词汇,而这种“语言的游戏”却不会妨碍交流与理解,这的确是一个饶有趣味的现象。不过,里维拉的《旋涡》却是一个极端的尝试,作者醉心于用方言写作,其结果是读者如不查阅词汇表,小说几乎难以卒读。拉美作家似乎很少去关注语言的纯正性和规范化,他们迷恋的是语言在表达上的力量、无拘无束的有效性,不管怎么说,拉美的西班牙语与早期的卡斯蒂利亚语、当代的西班牙语已经有了惊人的差异。我一直认为,叙事语言的成熟是拉美文学爆炸得以产生的前提之一。 加西亚·马尔克斯所关注的语言问题,除了文字本身以外,更为重要的也许是“形式”。也就是语言与现实之间的复杂关系。他觉得有必要创造一套全新的叙事话语来适应拉美的现实。这一说法与詹姆斯·乔伊斯在倡导形式革命时的宣言如出一辙。不过,加西亚·马尔克斯所师承的欧美现代主义叙事大师,既不是詹姆斯·乔伊斯,也不是马塞尔·普鲁斯特,而是弗兰茨·卡夫卡、弗吉尼亚·吴尔夫、威廉·福克纳、海明威、胡安·鲁尔弗。卡夫卡教会了他如何通过寓言的方式把握现代生活的精髓,并帮助他重新理解了《一千零一夜》的神话模式,打开了一直禁锢他想象力和写作自由的所罗门瓶子。威廉·福克纳则给他提供了写长篇小说的大部分技巧,福克纳的那些描写美国南方生活的小说所充满阴郁、神秘的哥特式情调,坚定了加西亚·马尔克斯重返根源的信心,而福克纳那庞大的“约克纳帕塌法世系”也在刺激着他的野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在追随福克纳,甚至还按照他的教导,尝试在妓院中写作。直到他有一天读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之后,福克纳的影响才有所抵消。加西亚·马尔克斯在阅读这部作品时所受到的震撼是显而易见的,他忘记了四十度炎热的气候,“犹如拉响了一根爆破筒”,海明威用简单、清晰的结构和语言把握复杂深邃的现实生活的天才使他获益匪浅。《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从叙事上可以看出海明威风格的直接影响。弗吉尼亚·吴尔夫同样对加西亚·马尔克斯意义重大,后者在回忆自己阅读《达洛维太太》的经验时承认,这部作品开头对于马孔多镇的缔造具有决定的意义: 但是(轿车)里面确实坐着一位大人物;大人物正从这里路过,她隐身遮面,与平民之隔伸手可及,这些百姓或许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与英王陛下,即国家永不磨灭的象征近在咫尺;这个国家将来会被辛勤的考古工作者在时间废墟的挖掘中发现,当伦敦变成一条长满野草的小径的时候,当所有那些在这个星期三的上午匆匆行进于人行道上的人都变成白骨,白骨里剩下的几枚结婚戒指埋没于自身尸体化作的泥土和无数个镶过牙齿的金质外壳之中的时候,轿车里的那张脸将大白于天下。(转引自《回归本源》第九章) 这段文字彻底改变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时间感,使他“在一瞬间预见到马孔多镇崩溃的整个过程及其最终结局”。更为主要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理清了历史、传说、家族生活三重时间的关系,并对《百年孤独》和《家长的没落》的写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回归本源》所记述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与其说是一名作者或游历者,还不如说是一个贪婪的读者。无论他走到哪里,阅读从未停止。从《一千零一夜》、《安提戈涅》到《白鲸》、《变形记》,一切文学经典都成了他学习、借鉴、甚至模仿的对像。如果说,游历使他获得一个重新审视拉丁美洲地理的视角,那么与异域文化(尤其是西方文化)的相遇则帮助他进一步确定自身的特性。殖民地文化也好,欧洲强势语言也罢,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准则,首先是了解和学习,然后才谈得上击败、摧毁和重建。在文学上,他有着数不清的先驱者和导师,却没有顶礼膜拜的偶像,巴尔加斯·略萨把他称为“拉丁美洲的弑神者”,所指的不仅仅是他介入现实的政治热情,也许还有蔑视一切权威与定规的勇气。 T.S.艾略特曾说,我们所有的探寻的终结,将是来到我们的出发之地。卡彭铁尔在临终前亦留下了“回到种子”的神秘遗言,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文学经历似乎也向我们勾勒出了“向外探寻”和“向种子回归”的过程。然而,僵死的、一成不变的、纯粹的传统只是一个神话,因为现实本身就是传统的变异和延伸,我们既不能复制一个传统,实际上也不可能回到母腹。回到种子,首先意味着创造,只有在不断的创造中,传统的精髓才能够在发展中得以存留,并被重新赋予生命。这也许就是《回归本源》给我们的最大启示。 格 非 二〇〇〇年九月于卜海华东师大 后记 译毕本书,心有余悸;凭我辈的学识和能力,要译好这样一部鸿篇巨制,似有力不从心之虞;然我们尝试了,努力了,至于那些“在所难免”的问题,如能换来直言批评和不吝指教,实乃吾人之厚望焉! 加西亚·马尔克斯成名于二十世纪中期,走红于我国文坛则是在七十年代以后,八十年代达到顶峰,至九十年代初,他的大部分作品已被译成中文出版;九十年代末,国内出版有关他的资料汇编、论著、评传以及翻译和节译他的传记,有近十个版本;至于二十多年来发表在国内报章杂志上的有关他生平及创作的介绍和评论文章,可谓不计其数。二十世纪末,正值人们回顾和总结世界百年文学之际,西班牙旺泉出版社推出了哥伦比亚作家达索·萨尔迪瓦尔穷其二十年之调研创作的《回归本源——加西亚·马尔克斯传》。尽管加西亚·马尔克斯在中国的热潮如今已经消退,尽管国内已有不少加西亚·马尔克斯传记的版本,我们仍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最新版本介绍给中国读者,因为对于创作高峰已逝且已年逾七旬的传主来说,此传记无疑是他前半生的定评,何况他本人也认为此书是迄今为止写他的所有传记中最好的一部。 翻译当是苦事,但我们在翻译本书时,也还体会到了些许乐趣。这首先得益于对传主的了解和熟悉。译者除平时一直关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创作活动外,在阅读和论证这部传记愿文时,也同时阅读了有关他的其他几种版本的传记,以资比较和鉴别;在后来的翻译过程中,又同步阅读或重读了传记中所提到的传主的几乎全部作品,这对理解和把握原作精神的确大有裨益。其次,书中关于传主生平的一些正本清源的阐释,一些鲜为人知的史实的披露,以及对二十世纪许多著名大作家的提及和论述,无不使人感到既熟悉又新鲜,既凿凿有据,又趣味盎然,这也是促使我们译好本书的动力之一。 传记作品是以真人真事为内容的,翻译中,我们对书中的重要人名、地名、作品名及历史事件逐一核对查实,并一概使用约定俗成的译名,估计一般读者感到陌生的专名均作了注释;凡涉及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作品或作品中人物的,一般遵从已有的或使用率最高的名称,无前例可循的,则以规范的形式译出,以免造成混乱。在地名翻译上,凡新译地名,一律采用通行的不以中圆点顿开的译法,如以著名历史人物希门内斯·德克萨达的名字命名的街道,作为街名时只能译作希门内斯德克萨达。 在本书的翻译过程中,自然遇到了不少疑难句法和无从查找的人物等专名,为此,我们请教了在华工作的西班牙语文教专家、该书版权代理人以至传记作者本人,均得到了热情耐心的解答,在此深表谢忱。今年五月,当本书翻译已过大半时,作者令西班牙旺泉出版社给我们寄来了其作品修订本的清样,并标出了所有修改之处,希望我们对译文作相应订正,我们照办了。故本书应系根据修订本翻译。还有一点需要说明:本书虽然堪称加西亚·马尔克斯传记的集大成者,但作者在写作方法与技巧上还不够老练和成熟,谋篇布局尚欠缜密,如有些事例反复提及,情节叙述过于琐细,有的句子太长,句型复杂,而有的句子又失之单调,过多使用关连词,这些句法上的问题,我们已作了适当省略、断句和调顺处理,效果如何,读者明鉴。 按一般传记规则,我们依据作品内容编排了一份作家“大事记”附后,传记只写到一九六七年,后又特意提到一九六九年的两件事,故“大事记”也只能到此为止。 最后,我们要特别感谢作家格非先生,他在万忙之中欣然命笔为本书写了一篇很有学术价值的前言。 胡真才 卞双成 二〇〇〇年十月 书评(媒体评论) 《回归本源》,为读者提供了一种完整而复杂、深刻而明确的视觉,这是全面了解这位天才作家的必不可少的视觉。 ——英国《欧洲杂志》 《回归本源》,集史料性、权威性、可读性于一体,具有认识和了解哥伦比亚社会、历史、文学以及许多世界文学大师的功用。 ——巴西《潜水员》 《回归本源》一出版,其作者便使他的同行们相形见绌…… ——西班牙《加那利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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