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龙芭》是著名法国作家梅里美最杰出的小说之一,是《梅里美中短篇小说全集》除《马铁奥大义灭亲》外另一篇描写科西嘉人性格的作品。
《高芭龙》展示了在十发世纪文学中一个不多见的女性形象,她感情炽热,豪爽正直,蔑视上层社会的“体统”,无视统治阶级的法纪:她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在生活中出色地导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剧。这个姿容秀丽而又尚示完全开化物山地少女,鲜明地体现了作者的美学理想,作品以有浓烈血腥臊味的得分故事为主线,穿插进缠绵的爱情描写,情节曲折有致,布局周密紧凑,在精炼的篇幅中美德了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
《高龙芭》展示了在十九世纪文学中一个不多见的女性形象,她感情炽裂、豪爽正直,蔑视上层社会的“体统”,无视统治阶级的法纪:她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在生活中出色地导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剧,她不仅远远高出于村长这一类封建遗孽之上,使一些深受资产阶级文明熏陶的人物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这个姿容秀丽而又尚水完全开化物山地少女,鲜明地体现了作者梅里美的美学理想,有使人不忍释卷的魅力,充分显示了梅里美精湛的艺术技巧。
四
在寻访过拿破仑的诞生处,又用多少有点天主教气的方法弄到了一点那地方的糊墙纸之后,到高尔斯才两天的李迭亚姑娘,便为一种深切的悲哀所困住了。这种深切的悲哀,是任何人在到异乡的时候都会感到的;那异乡的难以和合的习惯使人陷于一种完全的孤寂中。她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起那样的念头;可是又不能立刻就走,因为立刻走了会有损于她那大胆的女旅行家的声誉;因此李迭亚姑娘打定主意忍耐,竭力设法消遣。凭着这勇敢的决心,她整理了彩笔和颜色,描画了港湾的风景,又为一个被太阳晒黑的乡下人画了一张肖像:那个乡下人是卖瓜的,和大陆上的种菜人一样,可是生着白胡须,带着一种不多见的最凶猛的无赖的神气。然而这些全不足以慰她的旅愁,她便打定主意,要缠住那“班长”的后裔;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奥尔梭一点也不急着回自己的村里去,却好像对于阿约修很感兴趣——虽然他在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李迭亚姑娘更想做一件重大的事业,那便是要开化这头在山间长大的熊,使他放弃这次回岛时所带有的凶谋。自从开始研究他以来,她就觉得如果让这个青年人自取灭亡,实在是很可惜的,而在她呢,感化了一个高尔斯人也是一件光荣的事。
我们的这些旅行家的日子是这样过的:早晨,上校和奥尔梭去打猎,李迭亚小姐作画或是写信给她的闺友(写信的主要目的是使人知道她的信是在高尔斯写的);六点钟光景,两个男子满载着猎物而归;大家吃晚饭,李迭亚姑娘唱歌,上校睡觉,两个年轻的人一直谈到深夜。
为着旅行护照的手续,奈维尔上校不得不去拜访知事。知事和他的大部分同僚一样,正闷得无聊,知道来了个有钱的英国上流人,又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的父亲,心里十分快乐;他很殷勤地招待他,表示极愿为他效劳;几天之后他便来回访。上校刚吃完饭,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正要睡着,他的女儿在一架破损的钢琴前唱歌;奥尔梭在翻她的乐谱,顺便欣赏着这位美丽的音乐家的肩头和金色的头发。有人来通报知事老爷驾临;于是钢琴不响了,上校站了起来,将他的女儿介绍给知事。
“我不给你介绍代拉·雷比阿先生了,”他说,“因为你一定认识他。”
“先生是代拉·雷比阿上校的公子吗?”那位知事微微露出为难的神气。
“是的,先生。”奥尔梭回答。
“尊大人我是认识的。”
客套话不久便讲完了。上校忍不住打了好多次呵欠;性情高尚的奥尔梭,绝对不愿意和政府的一个官吏谈话;只有李迭亚姑娘一个人把谈话支持下去。在知事那方面,他也不让谈话断了;能够和一个熟识欧洲社会里一切名人的女子谈谈巴黎和社交界,在他是有一种很大的兴趣,那是显然的事。他在谈话的时候,不时地带着一种奇异的好奇心注意着奥尔梭。
“你是在法国认识代拉·雷比阿先生的吗?”
李迭亚姑娘带着一点窘态回答,她是在那只载他们到高尔斯来的船上认识他的。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知事半吞半吐地说,接着他用一种更低的声音说,“他对你说过他为了什么目的回高尔斯来的吗?”
李迭亚姑娘庄严地说:
“我没有问过他,你可以去问问他。”
知事沉默了;可是听见奥尔梭用英语向上校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便说:
“先生,你好像到过许多地方。你准已忘记了高尔斯……和它的习惯了吧。”
“那倒是真的,我离开高尔斯的时候年纪还很轻呢。”
“你还在军队里吗?”
“我已退职了,先生。”
“你在法国军队里呆耽得很久了,恐怕变成一个完全的法国人了吧。先生,我确信着呢。”
他带着一种着重的语气说出最后的那几个字眼来。
P24-26
普罗斯贝尔·梅里美(1803—1870)是十九世纪法国文学史上有独到成就的一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出身于巴黎一个画家的家庭,自幼深受启蒙思想的影响和艺术气氛的熏陶,早年曾攻读法律,具有广博的历史文化知识和精深的艺术素养。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中期走上创作道路,先后发表过戏剧、诗歌、小说等多种体裁的文学作品,而在中短篇小说领域里表现出特异的才能写出了《马特奥·法尔高纳》《塔曼果》《攻堡记》《高龙芭》《伽尔曼》(一译《卡门》,曾被改编为歌剧)等许多名篇。他的作品,大多具有强烈的反封建精神,洋溢着追求个性解放的激情;对于当时刚刚确立的资本主义关系,对于资产阶级的风俗人情,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揭露和批判。但作者至第二帝国时代,思想与保守派日益接近,作品的现实意义有所削弱。
梅里美的创作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作品往往取材于远方异域,喜欢描写强悍的、不平凡的个性和震撼人心的事件,正面人物则每每被赋予勇敢、淳朴、粗犷、酷爱自由、轻生重义乃至桀骜不驯等性格特点。通过对这些多少带有原始气息的人物的肯定和赞赏,作者曲折地表现了自己对于虚伪、灰暗的资本主义现实的否定。在艺术上,他的作品结构严谨,文字洗练,笔调幽默、冷静,刻画精细入微,叙事明快流畅,以精致和娴熟的艺术技巧著称。
《高龙芭》发表于1840年,与作者的另一中篇《伽尔曼》一起,被认为是作者的顶峰之作。《高龙芭》展示了在十九世纪文学中一个不多见的女性形象。她感情炽烈、豪爽正直,蔑视上层社会的“体统”,无视统治阶级的法纪;她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在生活中出色地导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戏剧;她不仅远远高出于村长这一类封建遗孽之上,使一些深受资产阶级文明熏陶的人物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这个姿容秀丽而又尚未完全开化的山地少女,鲜明地体现了作者的美学理想。作品以有浓烈血腥味的复仇故事为主线,穿插以缠绵缱绻的爱情描写,情节曲折有致,布局周密紧凑,在精炼的篇幅中,塑造了五六个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有使人不忍释卷的魅力,充分显示了梅里美精湛的艺术技巧。1843年12月,梅里美因此篇小说被选人法国国家学院。
本书译者戴望舒(1905—1950)是我国“五四”以来的著名诗人和文学翻译家。早年曾游学法国。他的译笔严谨优美,在文学译坛上独树一帜。据了解,他是我国介绍《高龙芭》和《伽尔曼》的第一人。但目前国内读过他的译作的人已经不多。1981年4月,我们征得译者家属同意,特根据中华书局1935年初版本重印此书。再版时,校正了原版中的一些错字,对译文作了某些技术性的整理,更换了个别注释,并增加了若干注释。此次,根据读者的需求,我们再次重版此书,并把它列入我社出版的《外国文学经典阅读丛书》之中,以满足喜爱法国文学的读者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