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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梦断可可西里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欧阳荣宗
出版社 知识产权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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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试读章节

疯狂的采金潮

巍巍昆仑山脚下的柴达木盆地,诞生了一个新兴的盐石化工业城市——格尔木市。20世纪80年代初期,胡耀邦总书记视察该城市时,在听取了市委市政府汇报工作后,特别关注这座新城的规划建设。他嘱托市政府领导应着眼于未来,看清社会发展和时代赋予的使命感。他审时度势,建议调整城市结构趋于合理化、现代化;建议市领导应组织人员走出去参观考察借鉴好的经验。格尔木地域辽阔,新建城市,应该是高起点,严实践,遵循美化城市理念,切实建设好这座新兴美丽的城市。

为落实总书记的城市发展观,格尔木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于1982年秋冬之际,由市长率相关部门领导出访各国。澳大利亚城市幽静美丽、功能合理,很值得建设中的城市借鉴,为此他们在那里细致考察、学习取经。

在出席一个晚宴招待会上,客人们与当地政府相关人员交流青海省的基本情况及格尔木的矿产资源优势时,澳大利亚当地一家企业老板找到市长,要求与市政府合作开发马兰山金矿。市长当时根本不知道马兰山在哪里,更说不上有金矿的情况。但他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一条重要商机。

市长没有放弃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便单独约这位老板商谈合作事宜。在宾馆下榻的住所,那位企业老总把美国通过遥感卫星拍摄到的资料出示给市长看,在图上显眼地标示着马兰山的位置。市长没有马上答应与他合作,委婉地说明待回国和相关部门研究后再通知他到中国来。其实当时中国内地还没有全面改革开放,引进外国企业到中国合作,简直难于上青天。这仅是缓兵之计罢了。回国以后,市政府多次召开会议,把他们出访带回的先进经验,向各级领导部门介绍推荐。为此,市委、市政府大刀阔斧,推翻了原来的城市布局重新规划,昆仑路变宽了,市区的主干道都按照新标准变阔,城市面貌焕然一新。考察带回来的一系列巨变,使格尔木这座城市重换新颜,富有朝气与活力。

然而,因为那个企业家的遥感地图,勾起市长许多个不眠之夜。他反复研究地图的具体位置,最后才搞清楚就在可可西里昆仑山布格达板峰南面,太阳湖一带。马兰山太阳湖地理位置在可可西里,可可西里属于玉树治多县辖区,因为治多县地域辽阔,曾把唐古拉山地区划给格尔木代管。

可可西里这块海拔4500米以上的无人区被视为生命禁区,可以说那一带地区可能沉寂了千万年,恐怖笼罩着该地区。市长没有把出访中的这件事告诉大家,而是悄悄地告诉了亲朋好友。黄金的诱惑促使一些人铤而走险,他们决定拜访马兰山。

茫茫的无人区,虽然已是6月艳阳高照,但这里依旧寒风袭人,在太阳湖畔,艰难的骡子驮着三个拜金者,在无际的可可西里朝着马兰山方向移动。日历翻到1984年初夏,在一天中午时分,他们惊奇地发现这里的沙子里布满星星点点的黄金颗粒,简直是到了梦幻般的世界,他们只需要弯腰金子随手可拾。由于马兰山离格尔木很远,他们无法估计在路上花费那么长时间,虽然黄金很多,可他们预备的供给仅能维持返回的需要。

无奈之下,他们每人只拾得一行军水壶黄金,便匆忙离开,预备来年再来。可可西里严酷的气候,随时能侵吞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们为了保命不得不离开那黄金遍地的马兰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回到西宁,“马兰山到处是黄金”的消息便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开。第二年几百人进入无人区,第三年几千入进入该地区。采金金农人数每年以跳跃的数字增加。格尔木一时间金农到处可见。因为可可西里是一块无人区,虽然辖区归属玉树治多县,但因交通不便,未能很好管理该地区。格尔木认为该地区不归属他们管辖,几年来也不在意。可挖黄金的风越刮越烈,每年数万金农涌向格尔木,迫使市领导重新换位思考,最终决定成立黄金公司,实施对矿产资源的有序管理,以避免资源无序流失。当时的管理方式采用的是发放采金证的办法,每张采金证400元,金农必须拿到采金证,沿路设卡才能放行,准许进入金场。因为早期进入金矿的老板个个都暴发致富,格尔木的街道两侧随处可见发迹者拥有的宾馆、商场、酒店及个人别墅、豪华车辆。黄金的收入带来巨大的变化,人们向往着到金场发财。人越来越多,原来估计发放的金票供不应求,最后一张采金票经过操作价格竟达到1200元,可见黄金吸引力之大。

1989年5月25日,马兰山出现了30年来罕见的降雪天气,2.78万名采金农民在青藏公路1017公里以西被困,400多辆车、8 000多名采金农民,被陷于长达100多公里的泥泞路段。市委市政府多次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部署抗灾救援工作,从5月26日起,前后投入救灾人员533人次,先后运送燃料66.3吨,出动各种救灾机械52台,运送各种食品8.5吨和2万余元的药品。兰州军区空军部队派飞机参加救援工作。救灾历时3个月,耗资142万元,金农损失逾千万元,42人死亡。此事件系因格尔木市有关人员违反国家政策和采金规定,收受贿赂,滥发采金证,由自然灭鲁引发的重大责任事故。

9月2日,国务院联合调查组同青海省有关单位的领导前来清查可可西里采金事件中的违法违纪问题,历时4月余,查实经济违法违纪人员41人,其中21人构成犯罪,省厅级干部1人,县级干部4人,查获违法犯罪金额153万元,收缴赃物砂金、金条、金首饰达11千克。

10月26日,宣布对14名贪污受贿犯罪人员给予刑事处罚和行政处理,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杨文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刘福祥因收受贿赂构成犯罪,被依法逮捕;有6名厅级干部因受贿和涉及格尔木黄金案被立案侦查并受到处理。1990年4月24日,青海省监察厅根据国务院和监察部有关规定作出决定,对格尔木市及省有关部门,在可可西里采金事件中犯有错误的责任者行政记过处分,撤销杨文山格尔木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职务、撤销韩德祥青海省地方志办公室主任职务,撤销荆智谋格尔木市黄金开发公司副经理兼黄金派出所职务,给予格尔木市副市长史毅行政降级处分。

1990年5月31日,市人民法院开庭对可可西里采金事件中被指控和犯有渎职、贪污、行贿、受贿罪行的9名被告进行审判。6月13日,市人民法院依法判决韩德祥构成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行贿罪有期徒刑1年,缓刑4年。6月21日,市人民法院判决杨文山构成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刘福祥构成利用职务侵吞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

平静的无人区因为人们的进入给野生动物带来灭顶之灾,有些人为了充饥,肆意猎杀野生动物,野牦牛、野驴、藏羚羊成为这场黄金浩劫的牺牲品。P14-16

目录

序言

第一部分 旷野吁告

高原湿地

疯狂的采金潮

华贵的盖头披肩——“沙图什”

献身无人区

西部野牦牛队

丰碑

聚焦可可西里

楚玛尔河畔的民间保护站

心系藏羚羊命运的政协委员

首都的召唤

拜会我病重的母亲

天国遥遥

梦断

野牦牛队董事长

重修纪念碑

昆仑山口覆没的纪念碑

第二部分 听谁诉说

保卫可可西里纪念碑碑文

保卫可可西里

保护咱们自己的家园

我的法庭答辩及陈述

青海省格尔木市人民法院

西宁宣言:全球携手拯救藏羚羊

“自然之友”梁从诫先生致函英国首相布莱尔并获复函

可可西里的一把火

中共玉树委关于撤销治多、曲麻莱县西部工委及有关事宜的通知

 “自然之友”梁从诫先生致函温家宝副总理

第三部分 生死与共

为了归宿的源起

“为名为利终日劳”

采金者与盗猎者

索书记与扎书记

董事长与总经理

要立三块碑

全国都响起来了

“扎书记走了”

“扎巴多杰你不是汉子,你不负责任”

“野牦牛队犯了法,应该接受法律惩处”

从打官司开始隐退

藏羚羊,还在观望

序言

2002年的高原古城西宁,含苞欲放的郁金香向人们暗示着这里的初夏即将到来。因为西部工作委员会(以下简称西部工委)的解散,原西部工委为杰桑.索南达杰烈士立碑后欠工程款一事,我必须到工委原主管单位治多县委汇报、请示及处理解决。

在西宁汽车站排队购票时,巧遇中央电视台两位同志——陈响园和张记者也要到青海治多和玉树两地,我们刚好结伴同行。因时处采挖虫草季节,大量民工要进入虫草产地,车票非常紧张,我们买到第三天上午去往治多县的车票。

在通往治多县城的路上,随着海拔高度的不断上升,空气含氧量也逐渐减少,加之路况较差,一路车都很颠簸。我们昏昏沉沉地入睡,前几百公里的柏油路上车还行驶得较稳,随后路况越来越差,后几百公里的沙土路上车颠簸得特别厉害,双手必须扶着车内的固定物,才能免于把头撞在车顶上。车缓缓地爬着山,举目远眺,高原草场、蓝天白云,牛羊群在山间安然地吃草。车外的景色不断地变换着,处处呈现出一片和谐的牧区景象,让我不由忘记了旅途的疲劳。晚霞照映着群山翠峦,远处星星点点的白色帐房中飘出袅袅炊烟,那肯定是牧归的牧人开始烧火做饭,归途的羊群不断变换着多彩的图案,让我顿觉自己如同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夜晚星星和月亮伴随着我们一夜,黎明时分我们到达治多县城。上班时间到了,我找到治多县委县政府,主管领导不在,其他的工作人员对我要办理的事情推诿应付。最终我的事情没能办成,我便到县政府大院找到同行来的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他们正在环保卫士杰桑·索南达杰家中采访烈士的爱人才仁。大家见面后心情十分沉重,当烈士的爱人得知我的来意时,她告诉我: “从扎书记过世至今,县领导都换了三次了。”我这才知道这次来治多办事了无希望,心情不由低落很多。她看我表情变化后劝我不要急,事情慢慢办,并给我端上了热腾腾的酥油茶,让我忘记了办事不顺的不快。

当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点心,只见才仁和几年前到县城立碑见到的样子相比,明显添了几分苍老,原本秀丽的脸庞增添了几道岁月的皱纹。因为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当得知烈士的儿子已参加工作,她自己也被政府照顾安排在县公安局工作,我心里安慰了许多。

中午记者召集原西部工委野牦牛队的部分队员聚会,详细了解了他们近来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采访结束后,我们原定下午赶到玉树结古镇,但因记者牵挂一位老同志——原西部工委团委书记日秋,听说他回治多后即遁入深山隐居,便决定多留一日,一定要找到这位昔日为了可可西里赶着自家的牛羊群行程几百公里投奔扎书记的人。第二天一早,在队员的引领下,在距治多二十几公里外的山沟,我们找到他的住处。破旧的土坯房子,用牛粪筑成的院墙,活像原始社会的生活居所。为了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我们没有声张,悄悄进入他的住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房屋的牛羊粪味和芳香的酥油味,墙上挂着尚未吃完的冻羊肉,一切都显得很空荡。走到门口,远处传来的犬吠声把我们的视线引到山坡上的羊群,牧羊人向我们走来。因为狗叫声告诉他家里来客人了,走近前看见我们,他深感意外,小跑着向我们冲来,紧紧地跟我们拥抱,口中念念有词“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们会来”,重复了好几遍。主人把我们领进家中,非常热情,沏茶倒水。

看到他的情况,我们的心里很沉重。接受完记者的采访,我们离开了那座破屋和长长的山沟,身边却依旧回荡着老人“欢迎你们再来”的亲切声音,眼前抹不掉他久久挥手告别的场景。

在治多的采访结束,我就要返回格尔木了。中央电视台记者陈响园和张记者挽留我随同他们到玉树。因为关心已故老战友扎巴多杰的家庭状况,要我一同和他们前往。

我没有理由拒绝,牵挂的心一直都在,加上在扎巴多杰去世后,为了他的死因,我到过他爱人白玛的家中,可以为两位记者当引路人,于是欣然同意。治多离玉树一百多公里,我们很快便到了结古镇,这里是州政府所在地,扎巴多杰的家就在州检察院。在检察院一排平房里我们找到了白玛,她身体不太好,但见到我们到来,她又惊又喜,因为我们以前熟悉。她开口便问我最近的状况,我告诉她,“这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同志,也是扎书记的老朋友,专程从北京来,关心你的近期状况,来看看你和孩子们”。白玛跟记者们握手的时候,激动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可脸上已经泪流成河。身边的智障儿子呆呆地望着,这个场面让人不由心酸。我当时想,要是扎书记在世,这个场面将是另外一番景象。白玛家藏式风格的装饰,显出让人格外沉重的格调。

记者们想看扎书记的灵位,白玛推开一间小屋,从结构上看应该是一间厨房,里面小桌上摆放了几盏酥油灯,靠墙贴着扎书记一张旧的遗像(中学时的照片),我们为了悼念他,特地点亮了灵位上的酥油灯,并向他三鞠躬,以慰祭他的英灵。我沉重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思绪把我引领到生与死的可可西里反盗猎战场上。记者对着书记的遗像,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可西里保护任重道远,正在全社会扶持你们的事业的时候,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家中的妻儿老小该怎么办?昔日与你同甘共苦的战友们该怎么办?”记者说不下去了,流着泪离开了小屋。不忍心看到这种场面,我离开屋子到外面,双眼潮湿,仿佛书记就在眼前,让我深深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不知过了几时,扎书记的智障儿子拉着我的手叫我回屋,进屋见到记者陈响园在看白玛的一只脚腕,浮肿的脚背按一下就凹下去一个小坑。正在这时一股焦味不知从何而来,仔细一找是从我们刚点酥油灯的小屋子中飘出。我赶忙推开屋门,焦味传出来,只见扎书记贴在灵位前的遗像照片倒在酥油灯上,已经被烧了一半了。大家过来赶紧灭了酥油灯,熄灭照片上的火。一阵紧张后,记者继续进行未完成的采访。当采访结束时,记者给了白玛几百元钱,作为给扎书记智障儿子的礼物,我们便离开了这个让人同情和挂念的家。

但后来,那半张被烧焦的遗像照片,苦苦困扰了我很多年。是扎书记阴魂不散还是心有灵犀,我不得而知。这件事却时常让我从梦中惊醒,无法忘记同书记相处的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我时常追忆在可可西里几年来的风雨同舟,生死-9共。在迎来曙光和黎明之际,他却离世而去,之后的一年多这支队伍也随之烟消云散。为了让这段历史不被淡忘,为了让这位英雄和这支团队精神永存,为了让无数为可可西里野生动物保护事业作出贡献和那些献出生命的勇士们光照千秋,激励后人,我有责任提起这支沉重的笔,记录那段难忘的回忆。

欧阳荣宗

2010年5月1日

内容推荐

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也是中国最大的无人区。总面积8.3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4600米以上,地形复杂,自然条件恶劣,冰川广布,山峦绵延起伏,河流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特有植被与珍奇异兽多种,是世界上仅存的古老、原始、而又完整的生态环境之一。

而藏羚羊是可可西里的特有物种,能够在最高约5500米的低温缺氧的死亡禁区健步如飞,更是可可西里的骄傲。

《梦断可可西里》的作者欧阳荣宗以一个亲历者的身份,作为退伍的特种兵,参加了代号为“暴风”的保护藏羚羊的志愿者组织,讲述了他在可可西里的一段难忘的经历,也更像是一部关于生命与信仰的悲壮挽歌。字里行间中流露出的是作者对这方热土的留恋,对盗猎者的深恶痛绝和对人类贪婪的的深刻反思。《梦断可可西里》勾勒出一幅幅深邃的画面,也溢满了作者的浓浓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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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包括西藏北部被称为“羌塘草原”的部分、青海昆仑山以南地区和新疆的同西藏、青海毗邻的地区;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位于青海西南部的玉树藏族自治州境内,面积4.5万平方公里。

《梦断可可西里》用图画配合优美的文字真实记录了作者欧阳荣宗对可可西里地区进行环保志愿工作二十年历程的回忆与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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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31 18:3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