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刀尖上创下的基业
张居正,明朝中后期政治家、改革家,万历初期任内阁首辅,辅佐万历皇帝进行了“万历新政”,使生命垂危的大明王朝有了中兴之望。
但他的家族没什么深厚的历史背景,更不是名门望族。最远可追溯至先祖父张关保这一代。
张关保,安徽凤阳定远人,是朱元璋的同乡。在元末参加了朱元璋的队伍,但与朱元璋基本上没有直接接触,因为他只是徐达部下的一个马前卒,因此,他也就不会像李善长、胡惟庸那样封侯拜相。他只有凭着勇敢和血性,在战场上豁出命换自己的前程。结果还不算差,在几十年的军旅生涯中,随大将军徐达平定江南,立功浙江、福建、广东。最后授归州长宁所,世袭千户,人湖广军籍。
自古以来,刀头舔血的人生结果基本有两种:要么洒血疆场,马革裹尸;要么青名留史,世袭封户。张关保是后者,入了军籍,这也意味着张家正式脱离了靠天吃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低级阶层。军籍是明代的一种制度,当时,各府都要设所,要害之地还要设卫,所、卫都会派一定数量的军人戍守,大致5600人为一卫,1120人为一所,下设百户所为112人。张关保就是一个千户所长,下辖千余人。
如此说来,张居正还是很有底气的。后来他一生立志报国,恐怕是从这里受的激励。
三代无为守业,家境没落
再往后的两代,张居正的祖上又归于平静了,连续两代人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仅仅有名字,无事迹可考,大概都在安心享受祖辈福荫。按照明朝规定,人军籍的兵士和官长都有世籍,嫡长子还可以世袭祖上的权力,享受福荫的待遇,非嫡子也可以保证生活无忧,只是需要承担一定的军役义务。
因此,对于这两代历史也没什么记载,仅有名字,无事可考。当到了张诚这一代,即张居正的曾祖父,也就是张关保的曾孙,才重新开始浮出水面。但这次露面并不是惊天一声春雷,张诚只是意识到应该抛弃那份所谓的“家业”了。
张居正的曾祖父张诚(字怀葛)是次子,没有资格继承千户,按照嫡长制世袭的传统,只有当军户的份儿。而且这时明朝已经建立百余年,重文轻武风气盛行,一个小小军户已经很难在社会上混了。为了谋生,曾祖父张诚就从归州迁至江陵,在城外十余里的张家台村落脚,并人了民籍。
张诚说话有点口吃,人送外号“张謇子”。但这绝不是调戏、污蔑,相反这是一种特殊“待遇”。因为张诚这个人忠厚老实,为人坦诚,邻居或夫妻、兄弟、妯娌之间每每发生小口角、小摩擦,张诚结结巴巴,三言两语,就会令双方破涕为笑,重归于好。他有一副菩萨心肠,虽然家中并不富裕,可很仗义,素来乐善好施,遇到需要帮助的乡亲就帮一把。因此,张诚在村里落了个好名声,深受爱戴,在四邻八乡也颇有威望。
P1-P2
救世宰相,孤独求败
张居正,字叔大,号太岳。明朝中后期著名的政治家、改革家,万历时期的内阁首辅,任期10年,实行了一系列的政治、经济、军事改革,辅佐万历皇帝朱翊钧开创了一个盛世局面——“万历中兴”。
在整个明朝将近300年间,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宰相,取而代之的是内阁首辅。首辅和宰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顾名思义,“辅”是“辅助”的意思,“宰”是“主宰”的意思,首先在权力上就有很大区别。按照朱元璋的设想:首辅就相当于皇帝的机要秘书,没有任何权力;而宰相就像国家的总理,一切行政大权都在手。其次是职责上的区别,首辅就是替皇上拟写诏书,而宰相则要主管全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大事要事。
到了明朝中后期,这一点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由于皇帝的不作为,首辅又成了实际上的宰相,权力已经与前朝的宰相没有什么区别了,所担负的责任也是宰相的职责。
要全面了解这段历史,还需要上溯到朱元璋时代的洪武初年。
明朝内阁的起源
元至正二十四年(公元]364年),朱元璋即吴王位,仿元制,置中书省,设左右相国。朱元璋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视权如命。想想也是,从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到万人之上的皇帝,要经历多少的艰难困苦,一旦大权在握,岂能落入旁人之手!于是,在此后的几年间,为加强中央集权,将权力完全揽在自己手中,他一步步地削弱相位。
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改为左右丞相;洪武九年,改行中书省为三司,直属中书省。
洪武九年裁汰中书省官员,唯余丞相。
洪武十一年,诏令六部,政事“勿白”中书省,夺六部政务于中书省。
洪武十二年,谪斩右丞相汪广洋。
朱元璋称帝初期,仅设左右两相,第一个是开国功臣左丞相李善长,第二个是右丞相胡惟庸。明朝以左为尊,故左丞相为百官之首,即实际意义E的宰相。
朱元璋削弱相位
那朱元璋为什么要决心削弱相位呢?除了自己对权力的过于奢望之外,还与当时社会背景有关。
朱元璋在解决了元朝残余势力后,整个国家大局已定,他也有治理好国家的雄心壮志,制定了一系列旨在恢复生产、稳定人们生活的政策,而且很快收到了不错的效果。然而,此时朝廷内部隐藏的矛盾日益激烈起来,大臣分成两派,相互掐起来。
两派为朱元璋赖以起家的淮西集团和以刘基为首的浙东派。
淮西集团是朝廷中最大的一个地3-派,有权有势,人多势众,“老大”原本是朱元璋,但自己作为皇帝毕竟不宜抛头露面,那么老大的这个位置就由大管家李善长来兼任。李善长,乃大明奠基第一功臣。李善长是定远人,与朱元璋同是安徽籍贯,算是同乡,很早就投奔朱元璋,并且十分有才能。他知人善任,能因材用人,使之各得其所。他娴于辞令,明习故事;处理政务,裁决如流;将吏帖服,居民安和;调兵转饷无乏,恢复制钱,榷准盐,立茶法,开铁冶,定鱼税,国用益饶,而民不困。
如果把刘基比作张良,李善长则被称为穷人版的萧何。起兵以来,他一直跟随朱元璋打天下,主要负责后勤和政务办理。鞍前马后的劳顿,后勤工作不好搞,劳心劳力又不讨好。但作为“大总管”的李善长毫无怨言,在朱元璋最式微的时候投奔而来,一直负责军队的粮饷供应,成为前线将士风扫残云的“发动机”。他俨然成为朱元璋大封功臣时的“首席公卿”。
朱元璋是个明白人,所以在建国后便把李善长捧上“第一功臣”的位置,任命他为丞相,并特赐一方铁制的凭券,上面明写着可以免除他两次死刑、免除他儿子一次死刑。
此外,该集团成员还有郭兴、郭英、汤和、周德兴、常遇春等。这些人是朱元璋起家的班底,他们有着相同的利益,说着相同的淮西方言,足可独霸一方。
浙东的代表人物是刘基。在当时刘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可惜终究成了派别之争的牺牲品。
李善长罢相之后,接替宰相之职的人选基本已经内定,乃淮西派二号人物胡惟庸。可朱元璋为了显示公允,偏偏要征询淮西派死对头刘基的意见。刘基性情耿直,一直不看好胡惟庸,评价是:“譬之驾,惧其偾辕也。”(《明史·列传卷十六》)于是,对朱元璋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区区小犊,一经重用,偾辕破犁,祸且不浅。”刘基不但极力不推荐他,而且说了一堆他的缺点。
刘基这样回答,并不是完全出于私心,排除异己,也是站在国家的利益上客观评价。胡惟庸早年归附红巾军,颇受宠信,在李善长推荐之下,被擢为太常寺少卿,后来一直从事排挤非淮西系人士的勾当。总之,胡惟庸一路仕途顺利,都是靠攀龙附凤之术。心胸狭窄的胡惟庸得知刘基这番话后就对刘基记恨在心,耿耿于怀,甚至即便晚年的刘基已经退休回家,依然不肯放过,下毒将他毒死。
这样一分析,两派立见高下,真要争斗起来也会呈现一边倒的阵势。如果淮西派是朱元璋的“正室”,浙东派就是“偏房”,“偏房”如何能争得过“正室”?
淮西派倒台
李善长之后,连续几任宰相都由淮西派人担任,有徐达、汪广洋、胡惟庸,其中胡惟庸主政时间最长、权最重,任相七年。虽然都是淮西人,并不是一团和睦,明争暗斗从未停止,最终导致淮西派的彻底倒台,这也直接加速了明朝相位的消亡。
胡惟庸,也是定远人。龙凤元年(1355年),在朱元璋攻克和州时,历任宁国主簿、湖广佥事、太常少卿。洪武三年(1370年),官至中书省参知政事;洪武六年,升右丞相,再升左丞相。
胡惟庸做宰相后越发猖狂,贪污受贿,无恶不作,排挤任何不服从他的人。他甚至敢于挑战朱元璋的权力,不经过朱元璋的批准,私自截留下属的奏章,擅作官员升降、处决犯人。尽管朱元璋有意维护淮西人的利益,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真正危及自己利益时也要痛下决心。
洪武十三年(1380年)正月,丞相胡惟庸称其旧宅井里涌出醴泉,此为祥瑞,并借此邀请明太祖朱元璋前来观赏。朱元璋欣然前往,走到西华门时,太监云奇紧拉住缰绳,由于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拼命指向胡家。朱元璋感觉事态严重,立即返回,登上宫城时,发现胡惟庸家上空尘土飞扬,墙道都藏有士兵。朱元璋以“谋不轨”罪诛胡惟庸九族,同时杀死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数人。
受牵连的还有李善长,当时退居老家的李善长已经不是当年的丞相了,不能再呼风唤雨,但也因谋不轨事件被贬边远地区。他弟弟李存义也被认为是同党,鉴于其在朝廷中的巨大影响力,朱元璋没有杀他,一起放逐到崇明岛(今上海崇明岛)。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李善长家里修房子,他想到了带兵的汤和。汤和是他的老乡,也是他的好友,他向汤和请求借三百士兵当劳工。这似乎是一件非常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汤和在借给李善长三百士兵后,立刻密报了朱元璋。朱元璋再次对李善长动了杀机。更致命的是,李善长此时犯了一个大错误,他的亲信丁斌因犯法该被流放,李善长执意上书求情。朱元璋愤怒了,下令不再流放丁斌,而是将他关到监狱里,日夜拷打。严刑拷打中,丁斌交代了李善长有谋反之意。尽管可信度不大,可朱元璋宁信其有,暗自欣喜:正愁找不到除掉你李善长的机会呢!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李善长落难后,朝廷往昔的同僚纷纷上书弹劾他,什么上朝时不注意礼节,贪污受贿,罪名“林立”。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甚至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成了罪。当时有个钦天监,眼看人人上奏弹劾,生怕被认为自己觉悟低,就向朱元璋上了一个非常荒唐的奏报:最近出现星变,是不吉利的预兆,然后提出了解决的方法:“当移大臣”。
自家的家奴也落井下石,他们合谋以受害者的身份向朱元璋申述自己长期受到李善长的欺压,状告李善长积极参与胡惟庸谋反,并且将时间、地点说得相当清楚。
铁证面前,朱元璋颁布了《昭示奸党录》,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处死韩国公李善长、列侯陆仲亨等开国功臣。李善长全家70多口被满门抄斩,朱元璋只免了他女儿、女婿,也即公主、驸马(李祺)。后又以胡惟庸通倭、通元(北元),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三万余人,时称“胡狱”。
李、胡两人往来甚密不假,说是合谋叛乱,实在值得商榷。身为元勋国戚,位高权重,知逆谋不举,有反心也没反胆,很多时候只是狐疑观望,心怀两端而已。而朱元璋向来多疑,不把所有功臣杀完杀绝,半夜都睡不着觉。况且自己逐渐年迈,太子朱标又生性懦弱,所以更加没有安全感。
朱元璋之所以能够七年隐忍不发,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感觉事态还不够大,他所要的局面是胡惟庸把事情搞得足够大,进行一场大的清洗与政场整合。这个机会终究还是让他等到了。
朱元璋废除宰相制
这场腥风血雨,使许多有功之人遭受灭顶之灾,导致的最大后果就是朱元璋废除丞相制。而且随着元朝势力的一路败北,天下大局已定,朱元璋认为削除宰相职权的时机已到。
洪武十三年(1380年),朱元璋除掉胡惟庸后,下令废除丞相制度。此后,中国封建王朝“丞相”职位彻底消亡,皇帝大权独揽,集皇权、相权于一身。
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六月,太祖御奉天殿,敕谕文武群臣说:“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因之,虽有贤相,然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专权乱政。我朝罢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门,分理天下事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事皆朝廷总之,所以稳当。以后嗣君并不许立丞相,臣下敢有奏请设立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处以重刑。”
由此可见,朱元璋罢相,废中书省,还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破天荒地认为,秦汉唐宋的灭亡皆因宰相制度惹的祸。
在封建制王朝的最高决策层中,皇帝相当于企业集团老板,宰相的职能就相当于CEO。能力好的皇帝或许还勉强可以短期兼任CEO,可是要长期维持大国正常运转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没宰相的弊端很快显现出来了,那就是一个字“累”。从洪武十七年(1384年)九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仅仅八天内,他收到了1666件公文,合计3391件事,平均每天要看200份文件,处理400件事情。
其实,对于朱元璋这样的草莽皇帝,何止一个“累”字,更要命的是他大字不识一斗,连批文也搞不定。要知道,这些以前都是宰相的活。朱元璋是标准的草根出身,做过和尚,当过乞丐,带兵打仗也很有天分,可就是学问不够,因此对一批满口之乎者也的下属那通篇文绉绉的文章看得一头雾水,没少给人打板子。当时的户部尚书茹太素曾经上了一篇奏折给朱元璋,朱元璋让人读给他听,结果读到一半就用了将近三个钟头时间,都是什么三皇五帝、仁义道德之类。朱元璋当机立断,命令不要再读下去,数了下字数,已经有一万多字了。朱元璋气极,命令马上传茹太素进见,让侍卫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于是,朱元璋开始酝酿着找些参谋。
内阁的诞生
在这种情境之下,朱元璋有了奇思妙想,于是乎,一个奇怪的机构就诞生了,这就是内阁。设殿阁大学士做皇帝的顾问,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皇帝的专职秘书,专门拟定文件、诏书等辅助性工作,没有任何实权。朱元璋要的就是没实权。当时,内阁设立了春夏秋冬四辅官,两年后撤之,仿宋制,改设华盖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四大学士,增置文华殿大学士,诸大学士仅是“辅太子、备顾问”。
建文帝时期,对翰林官制进行了改革,废华盖殿、武英殿、文渊阁大学士,设学士,将翰林、殿阁学士合而为一。永乐帝继位后,复旧制,并充实翰林官。洪武三十五年(建文四年,1402年),永乐帝命解缙、胡广、杨荣等翰林官七人入值文渊阁,协理庶政,是为内阁肇始。而后,内阁设辅政大学士若干,并无定数,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增补,首席内阁大学士也称为内阁首辅。
任何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朱元璋、朱棣时期,由于这两个皇帝比较勤政,内阁大学士一直是个闲职,没有什么权力,偶尔发挥下参谋的作用。其实,就是比摆设好一点点而已,对政事没有太大影响。而到明宣宗朱瞻基时期,朱瞻基远远没有爷爷和老爹的远见和卓识,对内阁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并开始放权。于是,内阁首辅就成了有实无名的宰相。
明朝的内阁辅臣总体素质普遍较高,譬如连中三元的商辂、著名的三杨内阁等,在历史上都赫赫有名。此时的内阁与以前丞相相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被公认具有宰相之名,又有宰相之实的,是张居正。
麦浪啸所著《张居正(从布衣平民到权力谋臣)》记述了张居正的传奇一生,对明史爱好者有参考作用。
《张居正(从布衣平民到权力谋臣)》作者麦浪啸在尊重史料的基础上,真实再现了明朝的一段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重点突出了颇有争议的大改革家张居正。该书较客观地评价了张居正的一生,既有生动有趣的故事,又有真实的事件,不论从文学还是历学都有一定的价值,对人们客观地认识张居正有一定的帮助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