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自顾不暇的游医,遇上匪夷所思的病患,一场充满谎言和试探的“心战”开始了……华服下的不治之心,如何使人幻化成妖?
有多少人会在连续几天心情低落时想到去看心理医生?有多少人知道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崩溃情绪?有多少人知道怎样让突袭你的人放下手中的凶器?心理问题潜伏在我们的生活中,但是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正视它;即使我们知道心灵是生命的力量之源,一旦心理出现问题,生命就会枯萎。
本书是《洞察者》系列之《螳螂》,讲的是一部刺激的悬疑故事,但故事里的人都有着极具代表性的心理问题。在阅读过程中,你会看到问题如何被发现、被解决,了解心理学知识。它就像新鲜的果蔬,即使你只是喜欢它的甜味,一旦你吃下去,身体也会更健康。
2007年夏夜,某医院急诊室门外,自称John的精神病人突然绑架医护人员。危机情势之下,守候在此的艾西导演了一出闹剧,将病人说服。得到解救的人质这才喘了口气,宣布急诊室内手术完成,自杀者抢救成功。然而救护的成功,却并不意味着自杀问题的解决,就在艾西纠结于患者复杂的家庭背景时,却无意间开启了另一宗自杀事件的导火索。年轻的艾西需要同时处理两宗自杀事件及一宗精神病人伤人事件,他能否成功,守护可贵的生命,一切还是个谜……
咖啡、香烟和洗手间
“喂,你有小刀吗?”我问老威。
“啊?小刀?”老威是个大块头,挡在我身子前面,几乎遮住了我的视线。
“对,就是那种瑞士军刀。你不是喜欢到野地去玩吗?那叫什么……哦,对,户外运动!我记得你总是随身揣着刀。”
“有倒是有,你要干吗……”
老威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已经从他的裤袋里把瑞士军刀掏了出来。
“你……”他恍然大悟,“你小子该不会又要逞英雄吧?”他的一双大手横在我面前,“听我说,伙计,你今天已经救过一个女人的命了,现在这事轮不着你出风头,一把小刀可对付不了眼前这家伙。”
“是啊,”我由衷地点点头,翻出军刀最长的那条刀刃,用膝盖猛地从后面撞向老威的小腿肚子。他没留神,一时间站立不稳,我趁机一把扳住他的脑袋,冰凉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没错,这小刀对付不了他,不过能对付你就足够了。”
“你吃错药啦?”他挣扎着扭动了两下,动作不大。
说得对,我真的吃错药了,五分钟之前,我站在厕所里喝咖啡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五分钟之前,即2007年7月最后一天的凌晨一点整,医院抢救室外侧向西四十米的洗手间内,我一边抽烟,一边喝咖啡,一边听着哗哗的流水声。
在经历了一整晚扑朔迷离的解谜之旅后,我已经身心俱疲。喝下一口星巴克瓶装咖啡,让那股子浓郁的沁人心脾的味道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我心满意足地长吁了口气。
直到喝下了第三口咖啡,我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喂,老威,”我推了朋友一把,“为啥我非要在洗手间里喝咖啡?”
“哎!别推我啊,尿手上啦!”他仍在畅快淋漓中流连忘返,“这叫做一举三得,你没听说过吗?这儿是医院,你想抽烟,就得来洗手间,顺便还可以在这里撒尿,还能喝咖啡,这不是很惬意吗?”
惬意吗?我不觉得,我以为惬意就是和自己的大姑娘躺在荒无人烟的草坪上滚来滚去……比起喝咖啡,眼下我更在意的是,这洗手间里,似乎并非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一扇虚掩着的隔间门内,不时传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老威恍惚也听到了,他拉上裤子拉链,冲我努努嘴。
“你过去瞧瞧,那里面是啥?”我打趣道。
“别东张西望的!”老威严肃地告诫我,他那张胖嘟的脸直晃动。尽管嘴上这样说,他却将身子凑到门边,蹲了下去,想要瞧个究竟。
我乐得看热闹,于是悄悄溜到他身后,想要趁其不备踹他一脚。可我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那扇虚掩着的门忽地一下子从里面被推开了,门框正磕在老威的额头上,害得他险些摔坐在地上。
门后闪出来个男人,三四十岁模样,穿着蓝汪汪的病号服。他额角两端的头发秃得特别厉害;面色潮红,带着近乎疯狂却又超然的微笑。他的手指贴在裤缝处,不停地敲打着某种节奏,口中还念念有词——只是我听不明白他说的是哪种语言;最让人难忘的是他那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含满了血丝,眼眶又黑又肿,他似乎很久没有睡过了。
他既没有道歉,也不觉得我挡了路,轻轻地从我身子前面挤过去。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瞧了我一眼,目光空洞无神——不,应该说他并没有看着我,而是将目光投我向身后的某个地方。我没有回头也知道背后除了肮脏的黄白色的墙壁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直到这个诡异的男人走出洗手间,老威才站稳身子,眼前似乎还冒着金星:“操!刚才过去个什么东西?” “精神病患者吧……”我想,除了疯子,再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为什么精神病人会跑到位于急诊区的抢救室这边来?走,咱们出去瞧瞧。”
“等一下!”老威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是我眼花了吗?你看看这个!”他指着门后说。
厕所门后有什么好看的!尽管这样想,可好奇心还是驱使我把脑袋伸了过去。这一看,我大吃一惊:厕所门后的地面上,不知道是用香灰,还是什么东西画了一个人头。不……那不能说是人头,更像是熊的脑袋,可又长着猫的眼睛,还吐着蛇的信子……
大半夜,一个疯子在厕所地上作画,无论怎么想,都有些像是恐怖片里的情节。我俩谁也不愿意在此久留,老威在我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似乎完成了报复。
“你干吗!又不是我撞了你的头!”我不满意地嘟囔着,与老威推推搡搡地走出了洗手间。
由于已是夜晚,狭长的走廊里只亮着一半灯,也没什么人走动。我一眼望见走廊那头的四名男女,他们都是自杀者的亲友,而今,也都成了我的朋友。半个多小时以前,我们找到自杀未遂的女人杨洁,并将她送到这里。此时,她的亲人正在抢救室门外焦急地守候着——奇怪的是,那个神秘的精神病患者却不见了踪影。
他走了最好!谢天谢地!我和老威沿着走廊往前走,来到走廊中间凹陷进去的一片区域,那里是护士台,没想到那精神病患者正站在护士台的后面,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们。
他起初是呆呆地看着我们,忽然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身子机械般地抖动着。当然,我俩也没能好到哪儿去,只觉得冷气从脚部一阵阵地往上直冒。好半天,老威和我没敢动地方。
终于,他从护士台里绕了出来,趿拉着鞋,开始往抢救室那边走。他的动作很僵硬,有些步履蹒跚,可是他的步子出人意料,迈得飞快而且毫无声息。他像僵尸般,一扭一扭地朝抢救室走去。
杨洁的亲友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们,双方似乎都吓了一跳。
我和老威傻乎乎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谁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门口的灯亮了,一名戴着口罩的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她摘下口罩,正准备说些什么。
“不好!”老威眼尖,大叫一声,然而声音的传导速度似乎还没有那人的动作快。只见他突然一伸手,将护士小姐抓进自己的怀中,将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枚玻璃片对准了护士的脖子。
抢救室内外顿时一片大乱!
屋里的医护人员很快注意到这次危机事件,联系了保安人员;杨洁的四位亲友,都直挺挺地站起身,因为弄不清什么情况,他们跑也不是,坐也不是。
那人架住护士,自己却不停颤抖,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好像他倒是受害者似的。由于他的手哆哆嗦嗦,玻璃片刺破了护士的皮肤,渗出点点鲜血,那位可怜的小护士,早就吓得魂飞天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样子,我和老威的身后响声大作,保安人员冲进了楼道,他们手里拿着警棍,迅速包围了现场。“放开护士,把你那玻璃扔了!”保安人员的命令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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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时间,是2009年12月18日正午,我敲完了正文的最后一个字,开始写后记。
这个后记主要是为了将正文里出现过的人物近况,给大家一个交代,以免大家牵挂。
如今的杨洁,生活既忙碌又安定。做过人力资源计较考核与福利的朋友都知道,这部分工作比较繁琐,可能经常外出。不过杨洁应付得还算不错,她把所有外出的工作,都当做是自己结识新朋友的机会。现在她有不少朋友,而且在一年前还交了新男友。她对新男友,并没有什么隐瞒,关于她的离婚,她女儿的病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我也见过她的男友,他同样也离过婚。也许是因为失去过,所以对很多事情看得比较透彻。他并没嫉妒杨洁对我的坦白,并且当他们出现一些小摩擦的时候,还常常询问我的意见。我衷心祝愿他们能天长地久。
提起杨洁,就不能不提起她的姐姐杨颖。不管你是怎么看待的,说她心如蛇蝎也罢,说她自作自受也罢,反正她的生活可能并不快乐,而我对此的了解也比较少。小姐姐和她的老公韭菜哥哥,偶尔和她见过一两次,说她身边的男人换了又换,对此我就不作评价了。顺便提一句,杨洁后来才告诉我,当初老爸拿台球杆抽杨颖,是因为她上大学的时候,和数个男生发生不正当关系,被学校勒令退学。杨洁之所以以前没说,是因为她还爱她姐姐,不愿意揭露姐姐的丑闻。我的观点是,即便事出有因,家长如此残忍地殴打孩子,仍然等同于犯罪。
瑶瑶的情况,还是老样子。我们不能抱着幻想,认为她突然有一天也能好起来,甚至痊愈。不过,随着瑶瑶的成长,她的智力水平,还是有着小幅的提高,最让人惊叹的依旧是那出色的图像记忆能力。要我说,这才是真正的天赋。
我妹妹的事情应该和我妹夫放在一起提。呵呵,当然,我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今年结婚了,我给他们做的证婚人。席间,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掉了眼泪。因为小两口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妹夫高成轩先生,在事后曾一度表现出强烈的自责,因此他也成了我的病人。不过,随着他精心的照料,倩倩的状况有了大幅改观。有的时候,我得承认心理治疗没什么大用,非得依靠着现实的改变不可。很庆幸的,他们相扶相伴,度过了难关。两人商议明年要个孩子,又为此咨询了我。我就说:“放心吧,这脑部的创伤,是绝不会遗传给孩子的。”
老威同志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他还是那么高大、魁梧,而且还是那么精神抖擞。在我2008年初开始接治李默涵的病例时,他意识到我终究不是个卖佛珠的命,所以很欣慰地把我从公司里开除了……而2008年,他自己身边出现的异常案例,则把我们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别误会,再近我俩也不是同性恋。在我离开公司之后,他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不过很快,情况得到控制,业务也得到拓展,眼下他忙着开分店。在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他应该跑到泰国去洽谈业务了。
小姐姐和老公没哈可说的,非常幸福地生活在绿油油的海洋里。当然这个幸福是他们觉得,我是感到很恶心——因为他家的新房,也是充斥着满眼的绿色,已经这个德行了,还要在家里养很多绿色植物。待得时间长了,我就一个劲儿作呕。
万众瞩目的John大哥,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两年中保持沉默。事实上,随后在李默涵的病例中,他不计前嫌,慷慨地一边侮辱我一边支持我。最要命的是,2008年底,他从医院里逃走了。等到2009年他找上门来拜访我的时候,还把我吓得不轻……不好意思,关于他的是是非非,我暂时不能透露太多,以防脖子后面冒上来丝丝凉意。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拜托我检测药物的事情,也会在下一本书里有个交代。
John也说完了,实在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哦,等等,我把自己给忘了。
如你所见,我正在显示器前敲着键盘。
那么,你呢?
你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