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不久,便参与了众同门与苗疆红发老祖的一场恶战。结果虽然大胜,秦寒萼、李文衍、向芳淑三位女同门却受了重伤。于是由易静、癞姑、李英琼以及金蝉等七矮共十人,前往陷空岛取回万年续断和灵玉膏,并带回了岳雯之徒灵奇。回到中土后,易静、癞姑、李英琼三人前往依还岭,准备攻打幻波池,铲除妖尸崔盈。金蝉等七矮则携带灵奇和灵药,径飞姑婆岭,为秦寒萼、李文衍、向芳淑三人医伤。
金蝉等七矮年纪相若,情分至厚,自一下山,便经议定:从此在外行道,祸福与共,同行同止;非有特别原因,决不无故单独离开。
七矮与易静、癞姑、李英琼三人作别之后,在飞向去姑婆岭的路上,众人为了谈话方便,将遁光联合在一起。
小阿童曾前往白犀潭为天痴上人暗中解围,铜椰岛分手时节,天痴上人为报前德,传了他一口神木剑。嗣在苗疆,巧遇前诸生的同道至交枯竹老人,指点传授,加添了许多威力。枯竹老人并说:“照此练去,不久功力便可精纯,胜过原来传授。”小阿童原因金蝉等六人本就各有仙剑、法宝,新奉师命,叉各传授了好几件神物奇珍,心想:“自己只凭佛光和有限的两件法宝,师父还不许随便轻用,飞剑更是独缺。幸而巧救天痴上人,得了一口神木剑,又经枯竹老人秘传。然而终觉比起同行诸友所持有些减色。”因而稍微得暇,便即勤习。知道如以佛光遁法随众同飞,多快也能一起;如用剑遁,便跟不上。为想照枯竹老人所传神木剑的遁法,就着长路飞行练习,便和众人说道:“我白天痴上人赠剑之后,日常习练,老觉比你们不上。后遇枯竹老友指教,刚觉出有点意思,便往陷空岛求取灵药。你们那三位师姊,不特法力高强,飞剑尤为神异,休说外人,便你们前辈师伯叔中也找不出几口来。她们又不比我们至好,又都是女道友,我这口神木剑如何拿得出手?因此一直不肯现丑。盼到今日分手,恰巧还有一段长路,正好拿它练习。受伤诸位道友,有卢仙婆灵药医过,已和好人差不多,只遇敌运用法力、飞剑时稍差。此时人在洞中修养,并无痛苦,稍微耽延些时无妨。我想不用佛光飞遁,运用这口木剑.随了同飞。走起来虽然慢些,却可就此练习,省得老跟不上。大家以为如何?”
石生首先笑答道:“小神僧怎和自家人世故起来?这也值得商量?秦师姊她们决想不到我们回来这么快。我们七人早经议定同行同止,休说你近日功力大进,慢也没有多少,就再慢些,谁还把你一人落下不成?灵奇如不曾得过他父师独门传授,飞行起来比你还要慢呢。”甄兑也笑说道:“女同门中只秦家二师姊好强心多,偏她魔难也重。遭遇虽然可怜,毕竟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她哪一次不是白眉针给引出来的乱子?开府以后,凡是女同门,各有圣姑所遗赐的法宝。她偏爱用那白眉针,此时身受,正好借以警惕。何况我们并慢不了许多呢。” 灵奇忽然眉头一皱,插口说道:“秦师叔轻用白眉针,那还是用之于正,便有许多苦难。像郑元规那厮,叛师卖友,家父被他累得受了许多苦罚;便弟子难遂乌私,不得常亲家父色笑,也由他而起。弟子偏是法力浅弱,无力寻他。此时他投身五毒妖孽列霸多门下,益发无恶不作。将来正不知如何死法,才能叫人看了快意呢。”金蝉笑道:“这有何难?似此妖邪恶人,授首之期必不在远。我们此去,就许再往苗疆走走,遇上除去也说不定。”甄艮道:“师兄休要小觑这厮,他师徒来历、本领,我却深知,如与相遇,还须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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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小传
还珠楼主,原名李善基,后更名李寿民;笔名还珠楼主,晚年又改笔名为李红。四川长寿县人。生于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二月二十八日。在同胞兄弟中排行老大,在叔伯兄弟中排行老七。李家世代为官。其父元甫,进士出身,光绪年间官至苏州知府,为人清廉正直,厌恶官场肮脏黑暗而弃官归里,设馆授徒。其母周家懿,四川成都人,也是大家闺秀,知书通文。由于父母教子严厉,李寿民又聪明过人,三岁开始读书习字,五岁便能吟诗作文,七岁能写丈许长对联。九岁时更写出了五千言的《“一”字论》长文,被誉为“神童”,并获得了长寿县衙颁发的“神童”大匾,此匾高高悬挂在李家祠堂。可知李寿民具有惊人的天赋且受到良好的家庭启蒙教育,这也是他后来成为著名作家的基础。不幸十二岁丧父,家道中落,家计难以维持。其母携带李寿民及两弟、一妹,顺江而下,至苏州投奔亲友,幸得其父之门生故旧慷慨周济,勉强度日。李寿民也得以就读于著名的草桥中学(今苏州第一中学),学习成绩一直高出侪辈,名列前茅。
在此期间,李寿民坠人了初恋的情网。恋人名叫文珠,比李寿民大三岁,为邻右之女。虽非绝代佳人,却也相貌清秀,性格温柔,尤善琵琶弹奏。李寿民爱听文珠弹琵琶,文珠则爱听李寿民摆四川“龙门阵”。一来二往,两小无猜,爱苗在不知不觉中茁壮成长。然而这段恋情却只见开花而未能结果。原因在于李寿民家境贫寒,又是长子,故从二十二岁起,便不得不停止学业.为养家糊口而开始浪迹江湖。起初尚与文珠有鸿雁传书,渐至鱼沉雁杳,后才得知文珠竟然沦落到烟花柳巷。这是李寿民的终生之痛,致使他在很长时间内不作燕婉之想。据说他的小说《女侠夜明珠》,就是为纪念文珠而写的。
李寿民的首个落脚点是天津,而天津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仅使他找到了终身伴侣,而且成为他作家生涯的起点。李寿民初到天津,经人介绍,充任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的中文秘书,因其才气横溢,中文功底深厚,深得傅作义赏识。傅作义的英文秘书为段茂澜,是留英学生,与李寿民一见如故,义结金兰。由于李寿民生性散漫,不惯军旅生活,且性格强傲,不肯唯命是从,有时甚至敢于顶撞上司,故不足一年,便拂袖而去,据说还留下一首打油诗,对傅作义冷嘲热讽。傅作义也有过人度量,一笑了之。此后李寿民的职业很不固定,做过宋哲元冀察政务委员会的秘书,天津《天风报》的编辑、记者,还为名伶尚小云写过剧本并结为金兰之契,又曾以“木鸡”(取意于典故“呆若木鸡”)和“寿七”(“寿”指长寿县,“七”指排行老七)的笔名发表短文,接着又进入天津邮政局,当了一名小职员。由于小职员的薪金微薄,不足以养家糊口,又经人介绍,兼做天津大中银行老板孙仲山公馆的家庭教师,为其子女教授国文和书法。不料这一来,却给李寿民带来了桃花运,成为他一生的一个转折点。
孙仲山是一个暴发户,他与李寿民为小同乡。当李寿民进入孙公馆时,正是孙仲山生意的鼎盛时期,其大中银行在全国十三个城市开有十三个分行,其带花园的洋房豪宅在天津英租界马场道占地达二十余亩。孙家二小姐孙经洵,比李寿民小六岁,虽貌不惊人,但温文尔雅,气度非凡,性格坚强。起初,李寿民因初恋的隐恨未消,心如止水,对孙经洵并未在意;而孙经洵乃大家闺秀,对于李寿民这个憨厚的老师,也没有一见钟情。然而不知为什么,两人之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引力,既搅动了李寿民止水般的心境,也搅乱了孙经洵小姐矜持的芳心。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同时陷入了情网。
那时正值民国初年,社会风气虽然有所开放,但封建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因此他们的恋爱仍如张君瑞与崔莺莺那样,只能在暗中进行。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恋情终于被孙仲山发现。孙仲山首先以“门不当,户不对”以及“师生相恋,败坏家风”来训斥女儿,结果无效;然后又以“只要李先生与小女一刀两断,要多少钱不成问题”利诱李寿民,又遭到李寿民严词驳斥。于是孙仲山便下了个杀手锏,将李寿民炒了鱿鱼,以为如此便可斩断这对恋人的情丝。
然而爱情犹如燎原之火,是很难扑灭的。他们居然想出了一个传递情书的绝妙办法:双方将情书用橡皮膏贴在孙仲山上下班乘坐的汽车号牌后面,李寿民等孙仲山上班后到大中银行门口取信,孙经洵则在孙仲山下班回家后取信。孙仲山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专车倒成了女儿与李寿民的邮车,自己也被迫当了一回红娘。终于有一天,事情败露。孙仲山自然怒不可遏,一个耳光将女儿打倒在地。这一耳光不仅没有打消孙经洵婚姻自主的决心,反而打得她离家出走。
……
直到抗战胜利后,社会初步安定,李寿民的稿酬也相当丰厚,才把家眷由北平接到上海,全家得以团聚。
然而正当李寿民踌躇满志的壮年时期,其创作事业也进入如火如荼的鼎盛时期,却因时局的巨变而使其创作之路走到了尽头。一向风行民间的武侠类小说,似乎突然变成了洪水猛兽,“谈武侠而色变”的气氛笼罩于九州大地,图书馆也通统将其束之高阁,禁止借阅,以至于武侠类小说完全销声匿迹。这就是李寿民的大部分小说皆被腰斩、成为断尾蜻蜓的唯一原因。这是李寿民无可弥补的遗憾,也是中国文学和中国读者无可弥补的遗憾!
李寿民的最后十来年,一度暂居苏州,旋又移居北京,都是在惶恐中度过的。他虽然没有被戴上什么政治“帽子”,并前后任上海天蟾京剧团、总政京剧团、北京京剧三团的编剧及北京市戏曲编导委员会委员,为剧团写过不少剧本,但似乎总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笼罩在他的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数十部小说似乎都变成了深重的罪孽,他所塑造的那些人物形象更像是变成了憧憧魔影,使他挥之不去。于是他把自己的作品全部付之一炬,一本不剩。这种恐惧感和负罪感,使他犹如惊弓之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这倒帮了他一个大忙,使他在那场“放长线钓大鱼”的政治阴谋中没有上钩,保持沉默,从而侥幸成为“漏网之鱼”,逃过了一劫。然而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那“批判的武器”的致命一击。1958年6月,一篇《不许还珠楼主继续放毒》的文章,便把他打成了脑溢血,虽经抢救脱险,终造成左半身偏瘫,生活无法自理,自此辗转病榻两年有余。当他口述完历史小说《杜甫》,秘书以工整的钢笔小楷记录下杜甫“穷愁潦倒,病死舟中”那一段的描写时,李寿民对妻子说:“二小姐,我也要走了。你多保重!.’第三天,即1961年2月21日,还珠楼主终于与世长辞,终年只有五十九岁,恰与一生坎坷的中国“诗圣”杜甫同寿。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杜甫《戏为六绝句》其二)李寿民虽然一生坎坷,结局凄惨,但他无愧于中华民族,无愧于古老的文明祖国。他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创作了总计达一千七百万字的四十部小说,还有几十个京剧剧本。他的《蜀山剑侠传》更荣登于香港和内地两个专家组评出的两个“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排行榜”之上。他创造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新神魔小说,为中国小说增添了一枝璀璨的奇葩。他的小说曾为一代人所着迷,并将永世流传。
裴效维
2011年12月15日于北京蜗居
还珠楼主的《峨眉七矮》作为《蜀山剑侠传》的“分支小说”出版,以飨读者。“峨眉七矮”指妙一真人爱徒阮征,率同妙一真人之子齐金蝉,石生,南海双童甄艮、甄兑,南海玄龟殿散仙易周之孙、易晟之子易鼎、易震,共七位峨眉派后辈,讲述了他们修道除魔的故事。
还珠楼主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重要人物,曾被誉为“现代武侠小说之王”。他的一生,历经曲折跌宕,极富传奇色彩。其作品多达1700万字。他的小说,文笔华美,极富诗情,想象瑰丽,气势磅礴,融合侠义和武术于一体,进行高度哲理化、艺术化的发挥,显示了天纵奇才的宏大气魄。本社经过精心策划与制作,规模推出《民国武侠小说典藏文库·还珠楼主卷》,《峨眉七矮》是还珠楼主的重要代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