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警告。”我对汪达说,接着拿起运动袋、我的吉他和非洲鼓。
“把那些东西放下来,”她坚持,“你不应该提重物。”
“那我最好先解决这个。”我边说话边轻抚小腹。我怀孕二十八周,身形臃肿,而且还口是心非。我为了怀胎可说是费尽了千辛万苦,因此对我来说,怀孕的任何一个阶段都称不上重担。我向汪达挥挥手,然后踏上走廊,开始今天的疗程。
护理之家的病患通常会参加团体疗程,但是铎克先生是个特殊案例。他过去曾经在一家名列《财星》杂志全球前五百大的企业担任执行长,如今他住进了这所时髦优雅的老年护理之家,他的女儿米姆聘雇我每周提供一次疗程。铎克先生年近八旬,一头浓密的白发像极了狮子的鬃毛,从他干枯的双手可以看出他过去弹得一手出色的爵士钢琴。
距离上次铎克先生发现我和他共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而且还下达指令,已经有两个月之久了。我当时正在弹吉他,他用拳头在轮椅扶手上敲了两记。我不确定他是想来个额外的合音,还是想叫我停手,但是,他的节拍没错。
我先敲了敲,才拉开门。“铎克先生?”我说,“我是柔伊,柔伊·巴克斯特。你想不想来点音乐?”
某个护理人员已经将他移到了安乐椅上,他坐着看向窗外。或者说,他只是茫茫地看出去,因为他的视线没有焦点。他的双手弯曲地缩放在腿上,像是龙虾的大螯。
“好!”我轻快地说话,努力移动身子好绕过床铺、电视架和桌子,桌上的早餐依然原封不动。“我们今天要唱什么歌?”我稍等了一下,但其实并不期待他会告诉我答案。“《你是我的阳光》好吗?”我问道,“还是《田纳西华尔兹》?”我想利用床边的小空间,将吉他从盒子里取出来,但这地方实在过于狭窄,很难容得下我的乐器和大腹便便的身子。我笨手笨脚地将吉他靠在我突出的肚子上,漫不经心地拨奏了几个和弦。接着我想了想,又放下吉他。
我翻找运动袋,想拿出沙球。我的袋子里放了各式各样的小乐器,正好可以在这样的场合派上用场。我轻轻将沙球塞进他半握的手掌中。“假如你有兴趣加入,可以拿来用。”接着,我开口轻柔地唱,“带我出去看球赛,带着我,和……”
我没有唱完这段歌词。每个人都会想接着说完众所皆知的熟悉句子,所以,我希望能诱导他说出最后几个字:和群众在一起。我瞥了铎克先生一眼,但是沙球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帮我买点花生和焦糖爆米花,我不在乎我能不能回家。”
我边唱边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拨动吉他。“让我为家乡的队伍加油、加油、加油,他们如果没有获胜未免太可惜。因为他们是一二三……”
突然间,铎克先生举起手,沙球飞快地打中我的嘴巴。我尝到鲜血的味道。我太惊讶了,摇摇晃晃地往后退,泪水涌上了眼眶。我用袖口按住受伤的嘴唇,因为我不想让他发现他伤到了我。“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铎克先生没有回答。
沙球落在床铺的枕头上。“我现在要伸手到你后面去拿乐器。”我小心翼翼地说,在我行动的时候,他又一次伸手向我挥过来。这次我一个踉跄撞到了桌子,一整盘早餐跟着翻倒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汪达冲进房里大声问。她先看着我,接着望向地板上的杯盘,然后视线转向了铎克先生。
“我们很好,”我告诉她,“没事的。”
汪达久久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肚子。“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她才走出房间。这回,我谨慎地坐在窗前的暖气边上。“铎克先生,”我轻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面对着我,泪光闪闪的双眼清明透彻。他环顾这个房间,一一看着制式窗帘、放在床铺后面柜子里的紧急医疗设备,以及床头桌上的塑料水瓶。“每件事都不对。”他简短地直说。
我心想,这个男人曾经出现在《金钱》和《财星》杂志的版面上,一度领导旗下数千名员工,在装潢豪华、铺着长毛地毯的办公室里,坐在皮革旋转椅上不知度过多少岁月。有那么一会儿,我真想因为自己弹着吉他用音乐敲开他的心灵,而开口道歉。
因为,有些事,我们宁可遗忘。
父亲过世那天被我埋在邻居家的洋娃娃叫作辛迪甜心。她是我前一年的圣诞礼物,圣诞节前的星期六早上,我被卡通影片的插播广告彻底洗脑了,吵着要一个辛迪甜心。辛迪甜心会吃会喝会拉,还会说“我爱你”。“她会修理汽化机吗?”当我把圣诞节的礼物清单拿给父亲看的时候,他开着玩笑说,“她会不会打扫浴室?”
我有不爱惜玩偶的不良记录。我曾经用指甲刀剪掉芭比娃娃的头发,也曾经扭断肯的头,但是我坚称玩偶是意外从脚踏车的篮子里掉出来。但是我一直把辛迪甜心当作自己的宝宝,每天晚上都会把她放进我自己床边的娃娃小床,天天帮她洗澡,还会用在车库拍卖中买来的小拖车推着她在车道上来来回回散步。
我父亲过世那天,他本来想出去骑脚踏车。那天很适合出门,而且我刚刚拆掉脚踏车的辅助轮。但是我对父亲说我想和辛迪玩,想晚点再出门。“这计划听起来不错啊,柔。”他当时这样回答,然后开始修剪后院的草坪。当然啦,我们没有等到那个“晚点”。P6-8
你不得不承认,朱迪·皮考特在抛给我们这些争议性话题的时候,也给了我们更高尚的正义——不是法律、上帝或者现代医学,而是人类的真善美。
——《洛杉矶时报》
《一路唱唱歌》就像一部美妙的音乐剧,人物角色散发着人性的光辉。我很享受朱迪·皮考特的这部作品。
——《今日美国》
朱迪·皮考特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把读者拉到每一个角色人物的心灵、身体和灵魂里。这些故事就像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和角色拥有同样的渴望和梦想。
——《书评》
人气作家朱迪·皮考特在她新的作品中讲了一个关于同性平权的故事,真的非常扎实好看!通过三个主人公的视角,她从各个方面深入探讨了同性恋议题。
——《书单》重磅推荐
聪明的人有个特性,那就是置身在知识比你渊博的人当中。因此,我要向许多协助我创作这本小说的人致谢。我要感谢最杰出的医疗及法律智囊团:Judy Stern,Ph.D.、Dr.Karen George、Dr.Paul Manganiello、Dr.Michelle Lauria、Corporal Claire Demarais、Judge Jennifer Sargent,以及几位律师:Susan Apel、Lise 1won、Janet Gilligan和Maureen McBrien。感谢与我分享信息,以及一路提供宝贵经验的几位音乐治疗师:Suzanne Hanser、Annette Whitehead Pleau、Karen Wacks、Kathleen Howland、Julie Buras Zigo、Emily PeHegrino、Samantha Hale、Bronwyn Bird、Brenda Ross以及Emily Hoffman。我同时也受益于Sarah Croitoru、Rebecca Linder、Lisa Bodager、Jon Picoult、Sindy Buzzell,加上Melissa Fryrear一家人,以及Box Turtle Bulletin的Jim Burroway。
我一向感谢我的母~Jane Picoult为我阅读初稿,这次我还要感谢我的祖母Bass Friend。到我们90岁的时候,也应该要有同样开阔的心胸。
感谢Atria出版社的Carolyn Reidy、Judith Curr、Mellony Tortes、Tessica Purcell、Sarah Branham、Kate Cetrulo、Chris Lloreda、Jeanne Lee、Gary Urda、Lisa Keim、Rachel Zugschwert、Michael Selleck,以及其他十多位同仁,没有各位,我的事业绝不可能达到高峰。David Brown,看到你回到皮考特团队来真好。我更要感激的,是当我宣布这本书要和原声音乐一起出版的时候,你的反应像个大大的惊叹号,而不是彻底惊慌失措。
感谢Laura Gross,还记得你那个火车死者的故事吗?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有朝一日一定要写进书里?如今用到了。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文学经纪人,但是我低估了你成为益友的潜力。
感谢Emily Bestler,我不相信有多少编辑能像你一样,天衣无缝地陪着作者从学测讨论到小说结局的安排。换句话说,我真是中了头奖。我们在一起太久了,要分开我们两个人,恐怕只能靠外科手术。
感谢我的公关宣传Camille McDuffie和Kathleen Carter,你们是所有作者心目中最出色的啦啦队队长。在过去13年之间,你们带着我从一个不知名的朱迪来到现在的我——书迷在杂货店里看到我,会要我在购物单上签名留念。
这本书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特色:小说的音乐性。我知道自己要写到同性恋的权利,我希望读者能够身临其境地听到书中主角的声音,把故事从政治角力拉回到个人生活,让读者能聆听柔伊通过音乐来倾诉心声。为了这一点,我要感谢这张CD的制作人Sweet Spot Digital的Bob Merrill,曼陀林手Ed Dauphinais和鼓手Tim Gilmote,以及Northeastern Digital的Toby Mountain负责音乐制作。但是最重要的,我要感谢Ellen Wilber同意为柔伊发音,同时为柔伊创作音乐。Ellen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之一,我们为好几出在慈善基金筹募会上演出的儿童音乐剧,共同创作过超过一百首的歌曲。光是她一根小指上的才华,就远胜于我这辈子对自己的期望,而且她有一颗最宽容的心。读者在CD上可以听到Ellen创作的音乐以及她清透的歌声,我仅负责填词。我对她的谢意实在是笔墨难以形容,我要感谢的是她提出一个如此有趣的计划,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感谢我们的友谊。
最后,一如往常,感谢Tim、Kyle,Jake以及Sammy。你们是我人生中一路相伴的音乐。
朱迪·皮考特的小说《一路唱唱歌》讲述了:柔伊离婚了,但因为音乐,她遇到了凡妮莎。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愫。
在凡妮莎的陪伴下,柔伊渐渐走出人生低谷,并渴望与她建立一个家庭,生儿育女。这时,柔伊想起她和前夫还有一个冷冻胚胎没有使用过。
为了真爱,两人决心共同抵御所有质疑。
全球畅销书作家朱迪·皮考特写作生涯中备受推崇的作品!
因为你,爱有了无数种可能。
《一路唱唱歌》从各个方面深入探讨了同性恋议题。柔伊离婚了,但因为音乐,她遇到了凡妮莎。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愫。为了真爱,两人决心共同抵御所有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