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狄安·豪威尔斯是举世公认的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理论奠基人和倡导者，其文学理论影响了整个二十世纪的美国文学。《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世界文学经典)》是他的代表作。

《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讲述了波士顿颜料大王赛拉斯·拉帕姆的一生沉浮。真实再现了十九世纪美国的商业背景和社会风貌。

《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世界文学经典)》是一部世界文学名著。是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理论奠基人和倡导者威廉·狄安·豪威尔斯的代表作，也是他最有戏剧色彩、最受读者欢迎的作品。

《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描写了拉帕姆的两次“发迹”：一次是拉帕姆经过多年努力，成功提炼出一种价廉物美的颜料，从一名普通农民“发迹”成百万富翁；另一次是拉帕姆在商战中失利后恪守信用和良知，宁可自己破产，也不欺骗别人转嫁损失，从经济上的一败涂地“发迹”成精神上的百万富翁。真正的杰作永远是一面现实的镜子，它照出了一个人经济上的发迹引发的道德上的滑坡，而金钱上的损失却反射出精神上的升华。

译者引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译后记

为了完成“波士顿的中坚人物”系列报道，《事件报》新上任的策划人巴特利·哈伯德按照预约，前来采访赛拉斯·拉帕姆。拉帕姆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接待了他。

“请进！”拉帕姆透过财会室的玻璃门一眼就看见了这个记者，于是便对他喊道。

拉帕姆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没有站起来，但他向巴特利伸出了左手表示欢迎，同时把他的大脑袋朝一张空椅子的方向转了转，示意他坐下。“请坐！我半分钟就好。”

“慢慢来，”巴特利立刻感到很放松，“我不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开始削起铅笔来。

“喂！”拉帕姆在信封上写好姓名、地址后，用毛茸茸的大拳头在信封上敲了几下。“威廉！”他喊了一声。一个男孩进来后，拉帕姆把信交给了他。“马上把这个寄掉。——好了，先生。”他接着说道，在真皮转椅里转了个身，面对着巴特利。两人坐得很近，彼此的膝盖几乎都要碰着了。“这么说，你是要了解我的身世、我所受过的基督徒式的折磨了，是吗，年轻人？”

“那正是我想要的，”巴特利回答说，“你的资产，或者你的身世。”

“我想，我要是一文不名了，你就不会对我的身世感兴趣了吧。”拉帕姆说道，仿佛他愿意拖长准备的时间。

“都感兴趣。”巴特利建议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既想了解你的资产，也想知道你的身世。你若真的是一文不名了，大众对你的兴趣会提高一百万倍。这个你同我一样清楚，拉帕姆先生，就别拐弯抹角了。”

“是啊。”拉帕姆有点漫不经心地说。他伸出一只大脚，关上了自己的小屋和外间会计们的大办公室之间的落地玻璃门。

“从外表上看，”巴特利一边在耐心地等着拉帕姆继续说下去，一边打量着他，并开始速写他的采访对象，“赛拉斯·拉帕姆是个成功美国人的完美代表。他的下巴宽宽的，很突出，被红灰色的短胡子遮住了一部分。那胡子一直长到紧紧抿着的嘴唇旁边。鼻子短短的，很直，额头饱满，如其说高大，还不如说宽阔，眼睛是蓝色的，随着情绪的变化，目光时而温和，时而犀利。身材中等，但块头很大，可以塞满一张普通的扶手椅。在接受我们采访的这天，他只穿着一件朴实的蓝色斜纹哔叽布工作服。他的脖颈较短，显得头有点低垂，其实他的脖子可以毫无困难地从他那宽阔的双肩上高高昂起。”

“我不知道你希望我从哪儿说起。”拉帕姆说。

“从你出生时讲起吧。我们大部分人都从这儿开始。”巴特利答道。

拉帕姆蓝色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幽默的感激。

“我不知道你要我从那么早讲起，”他说，“不过，出生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我生在佛蒙特州，紧贴着加拿大了——靠得那么近，差一点成为外国移民了，但我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货真价实的美国人！这大概是——嗯，让我想想——将近六十年前了。现在是1875年，那时还是1820年。瞧，我现在五十五岁了，但我也是一天天地活过来的，压根儿一个小时都没有浪费过！我出生在农场，而且——”

“夏天下地干活，冬天去上学——通常都这样吧？”巴特利打岔说。

“通常都这样。”拉帕姆冷冰冰地说道，不大高兴对方对他的过去不太尊敬的描述。

“当然哕，父母很穷，”记者又提示道，“还光过脚吧？早年是不是一无所有？这样会激励年轻读者向你看齐，奋发向上。你知道，我自己就是个孤儿。”巴特利有些玩世不恭，却显得很友好地笑着说。P1-3

威廉·迪安·豪威尔斯(William Dean Howells 1837—1920)，小说家、文学批评家，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主要倡导者与实践者。曾任俄亥俄州报记者，1861至1865年任美国驻威尼斯领事，1866年任《大西洋月刊》首位助理编辑，1871至1881年任该刊总编辑，1886年加盟《哈珀斯杂志》，1904年入选首批七位美国文学艺术会的代表，1909年任美国文学艺术学会第一任主席，1920年病逝于梦中。他深受美国人的敬爱，被称为“美国文坛泰斗”。

豪威尔斯一生著述丰富，出版了35部长篇小说、31部剧本、10部游记、9部批评文集、9部短篇小说，还有多篇自传和诗集。他的小说大多取材于现实生活，揭示各类社会问题，其中最有影响的首推代表作《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The Rise of Silas Lapham，1885)。这部作品是19世纪晚期美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典范，描写了现实社会中的“普通人”与“普通事”。

小说讲述了波士顿颜料大王赛拉斯·拉帕姆的一生沉浮。他言语粗俗、喜欢自夸，但心地善良，为人和善，经过多年努力成功提炼了一种价廉物美的颜料，从一名普通农民发迹成为百万富翁。为赢得社会地位，拉帕姆花费巨资在富人区建了幢富丽堂皇的豪宅，极力融入上流社会。他一家四口，幸福美满，其乐融融。妻子珀西丝聪明能干，通情达理；大女儿佩内洛普虽然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但伶牙俐齿、幽默诙谐；小女儿艾琳善解人意、貌若天仙，但涉世不深、思想单纯。由于偶然机会，她们结识了波士顿名门科瑞家族的儿子汤姆·科瑞。汤姆·科瑞主动应聘加入拉帕姆的公司，让拉帕姆非常自豪。大家都以为汤姆一直在追求美丽优雅的艾琳，艾琳也误以为他爱自己。谁知最后汤姆喜欢的是相貌平平的佩内洛普，让所有人倍感意外。牧师斯威尔建议按照“最小伤害法”，劝告艾琳退出。最后，汤姆和佩内洛普，这两位相爱的人终成眷属。

但是，就在汤姆向佩内洛普求爱、全家心烦意乱的时候，拉帕姆在商场竞争中失利，濒临破产。但他恪守“信用”和“良知”，宁肯自己破产，也不欺骗别人转嫁损失。拉帕姆面对一系列打击，心灰意冷，独自到刚刚竣工的屋子里散心。结果离开时，没有完全熄灭壁炉里的火，房子不幸被烧成灰烬。拉帕姆回到祖辈的农庄，重新过上简单而踏实的生活。虽然他在经济上一败涂地，可是在道德上得到升华，在精神上也实现了“发迹”。

《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真实再现了十九世纪美国的商业背景和社会风貌。波士顿古老的贵族阶级开始没落，已将经济主导地位让给工业企业家了，而靠自身奋斗起家的新兴资产阶级进驻城市，随着经济实力的提升，不断追求社会地位的提高。在豪威尔斯眼里，19世纪的商业世界里，物质上的成功与道德沦陷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具体体现在拉帕姆一生的升降沉浮中：当他处在经济最高点时，道德就在最低点。例如，他发迹后就忘恩负义，把合伙人罗杰斯踢开；而当他经济处在最低点时，道德达到了最高点。例如，他面临破产时，守住了道德底线，没有把灾难转嫁他人，而是甘愿自己倾家荡产。最后一场大火使拉伯姆经济上回落到最低点，道德上却上升到顶点。“拉帕姆道德发展的过程就是一个明显的U型结构，而他经济上的得失也呈现倒U型结构。两个U型结构合在一处正好是一个圆形，象征着主人公的一次轮回。”(郝利军，2010：69)这种u形结构指的是故事的叙述形式和故事框架，它经历的是：叛教一落难一悔改一救助，是文学中反复出现的标准喜剧形式。在这种形式中，一系列的不幸和误会使情节发展到危难的低点，此后，情节逆转，发展为大团圆结局。豪威尔斯借用U型结构这个原型来阐释他的处世原则——“为富”不能“不仁”。在财富和道德情节的交错中，豪威尔斯展示了他现实主义残酷的一面，只有放弃物质财富，才能得到道德的升华。

小说《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在叙事上独具风格，自始至终演奏了一曲复调，它是不同人物的声音汇成的乐章。“作者所要表达的道德观体现在众多人物汇成的复调之中，同时作者利用叙述者以及叙述接受者去影响读者的判断，实现对人物的真实性的刻画，以避免将主人公刻画成一个浪漫主义式的完美的人物形象，而失去小说的现实主义意义。”(冯红，2013：80)。作者通过不同方法塑造了一系列吸引读者的人物形象，使读者形成对不同人物及其社会状况的自己的判断。本小说中出场的人物就达25人之多，其人物性格复杂多元，豪威尔斯并不想让他的读者永久性地支持任何一个人物的观点。但是每个人却又那么真实而实在地生活着。例如，拉帕姆一开始并不是那么道德高尚之人，他言语粗俗，没有品味、忘恩负义，但是他又是那么仗义，为国参加战斗，又那么忠实于家庭，挚爱他的妻子女儿，照顾为保护他而死去的战友的妻女，让读者感觉他充满仁爱之心。但在他发迹之时，他又显得那么骄横、不可一世，夸夸其谈。可他在接受科瑞家庭宴请时，显得很不自信。社交场合上局促不安的窘态和宴会上的失态再次展现了他作为暴发户的弱点：有钱无地位、无品味的困境。即使在描述他最后作出艰难但很高尚的抉择时，叙述者还在提醒读者：拉帕姆决定不那样做并非出于良知，而是他已经意识到出卖厂子也不足以免于破产的真实状况。“豪威尔斯没有任何意愿想要将拉帕姆塑造为一个圣人。”(Manierre，1962：36)他是在描写现实中真实的“普通人”，给读者提供了广阔的思考和理解的空间。

从结构来看，这部小说的情节分主次并列发展：主情节写的是拉帕姆的一生沉浮，次情节说的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次情节为整个故事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巧妙地制造出引人入胜的悬念。通过这个故事，可以看出作者对女性的观念，颠覆了浪漫主义小说中美貌女性总有更多机会嫁给有钱有势的男性的传统。小说中的佩内洛普虽然其貌不扬，可是爱读书、会读书，她的婚姻就是智慧对美貌的胜利。但是小说仍将女性限定于婚姻之中，即一个女性不管多优秀，还是要靠婚姻改变命运。反传统的佩内洛普最终还是屈服于婚姻的安排，和汤姆结婚后去了墨西哥，支持丈夫拓展颜料事业。

小说中逼真的人物外貌描写，细腻的心理描述，出色的人物对话，典雅而不华丽的语言以及轻松浪漫的笔调，都显示了作者高超的艺术技巧。在描写人物时，作者擅长通过环境和背景来烘托人物的心理和性格，让人物自由地表现，对人物的心理活动把握得相当准确。特别是在描写拉帕姆去参加科瑞家邀请的宴会片段，把一家人为参加宴会忐忑不安的心理、精心细致的服装挑选、拉帕姆戴、脱手套的窘态、在宴会上不合礼仪的谈吐、宴会后为失态而后悔不已的行为描述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让人忍俊不禁。还有作者故意设置的美貌打字员姑娘，总是在误导读者以为她是拉帕姆的情人，这一悬念一直发展到拉帕姆夫人亲自闯到拉帕姆办公室发现打字员时达到高潮。结果，她也误以为打字员是拉帕姆的情人，开始愤怒、甚至抓狂的场面，描写得绘声绘色，扣人心弦。人物对话更是妙趣横生，如拉帕姆夫妇吵架时的“唇枪舌剑”，科瑞逗艾琳玩刨花时的不着边际的对话，两姐妹在房间里互相揶揄的谈笑，科瑞向佩内洛普求爱时的尴尬对白等等，无不透着谐趣和机智，充满了人情味。“豪威尔斯以其特有的敏锐，异常准确地捕捉到了小说中每一位人物的心态和语言，使他们风格迥异、各具特色、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面前。”(陈怡，2003：49)

小说《赛拉斯·拉帕姆的发迹》虽然没有自传的色彩，但它却是出自痛彻的个人经历写成的。亨利·詹姆斯曾经指出，作者对拉帕姆本人的言行举止“了解得非常透彻，简直鞭辟入里，巨细无遗”。(Ousby，1979：148)豪威尔斯“就像一个伟大的淡水湖一样，虽然浮浅但可清澈见底；虽然狭隘，却也襟怀大度。所有活生生的人物都集中于此，都凝聚于豪威尔斯的笔下”。(句承蜩，2008)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重译文学名著，是一条崎岖而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与一般翻译相比，不但要研究原著，还要琢磨前译，可谓劳心费神、难上加难。

据网上书店和出版社的不完全统计，原著The Rise of Silas Lampham深受读者欢迎，在中国内地至今有三种译本：一是1992年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版本，译者殷惟本、黄云鹤；二是1996年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版本，译者沈蕾、王问生；三是2005年译林出版社出版的版本，译者孙致礼、唐慧心。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翻译倾向于翻译译者自己研究的文学作品，强调翻译作品的文学性和可读性，通常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而到21世纪，文学翻译有了转向，“将进一步趋向异化译法，而这异化译法的核心，就是尽量传译原文的‘异质因素’，具体说来，就是要尽量传达原作的异域文化特色，异语语言形式，以及作者的异常写作手法”。

译者赞同文学翻译以“异化为主，归化为辅”，既传达作品中的“异国情调”，也要兼顾本国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对异域文化的接受程度。译者尝试在研究前人译本基础上，研读相关书评和文学理论，加深对原著理解，做到在“有所研究”的情况下才动笔翻译。在翻译时，着力紧跟原文，力求忠实传达原作的意思，尽量减少在理解原文上出现“硬伤”，避免漏译，行文更为简洁，人物对话更加口语化，并对部分“异质因素”予以简单注释。该译本以在线原版(http://public.wsu.edu/-campbelld/wdh/rsl.html)为参照本，以当代普通读者为对象，以跨文化交际为目的，试图达到豪威尔斯提倡的“道德教诲”作用。

特别感谢复旦大学外文学院上海市重点学科211课题选中此书，并资助出版。感谢安徽文艺出版社对翻译著作出版的提携，感谢责编沈喜阳副编审的辛勤付出。

文无定译，译海无涯。译文中的错误和疏漏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和行家不吝赐教。

陶友兰

于上海复旦书馨公寓

2014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