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
琼花长得漂亮,丈夫是个民办教师。民办教师工资低不说,上头还老拖欠教师工资。又由于丈夫太热爱教育事业,地里的庄稼活全靠琼花人。领不到工资,地里庄稼又收成不高,琼花家就很穷。琼花是个要强的女人,老嫌丈夫没本事,一气之下,便撇下孩子进城打工去了。她开始在省城一家私人公司打扫卫生,被老板看中,就将她包养了。老板把她安排到一个小区里,每周去两次,送钱送衣服。慢慢地,琼花就养成了不少坏毛病,越发看不起农村人。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那老板的生意赔了个精光光,银行里催贷款,他还不起,只得将琼花住的房子做了抵押。琼花无家可归,只好又回到了娘家的村子。
那时候,她的儿子已经上学。琼花不敢回婆家,是自觉没脸回去,但她想儿子,每天站在路口处等儿子放学回来。可惜儿子已经不认得她了,只用很陌生的目光望着她。琼花泪流满面地对儿子说:“孩子,我是你妈妈呀!”
儿子很怕地望她一眼,说:“我妈妈死了!”说完,用小手朝路旁指了指,“喏,那就是我妈妈的坟l”
琼花抬头望云,那里果真有座不大的坟墓,坟前还立有一块碑,上写:爱妻琼花之墓。
琼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捂脸,哭着朝娘家的村子跑去……
珍宝
很久以前,有一个很穷很穷的人,叫白二。他听说在南方做珍宝生意的哥哥白大发了大财,便跋山涉水,走了半年多的路,受了很多苦,终于在一座城里找到了白大。哥哥见了弟弟很热情,特设盛宴招待弟弟。白二高兴得大吃大喝,由于太贪杯,竟醉得不省人事,一下子睡了三天三夜。而当时白大与外地一客商有约,必须赶路。于是白大就拿出当时最值钱的宝珠给弟弟缝在棉衣里,自己先走了。
三天后,白二醒了,睁眼不见了哥哥,方知哥哥已经走了。无奈,白二只好回家。他又走了近半年时间,才回到自己的村子里。亲戚朋友和近邻见他回了,都打听白大的情况。白二说:“哥哥给我吃大酒大肉,不想我醉了好几天,醒来后就不见了哥哥!你们不知道,那顿饭可真好呀!……”
接下来,白二每天都给邻居讲述那顿盛宴,听得乡亲们都腻了,他还在讲。讲过了,又过着很穷很穷的生活。几年后,又因有病无钱医治而离开了人世。
不久,白大从外地回来,听说弟弟已死,很悲痛。他听说那件破棉衣也随了葬,便开棺挖出,从衣缝儿掏出那颗宝珠,对乡亲们说:“他若将这珠子卖了,可成为这一带最富的人。可惜,他太醉心于找寻,竞不知自己已经得到了宝珠,却仍在苦苦寻找呀!”
命运
“打霸”斗争开始后,颍河镇上的贫农团将镇上最大的地主从庄园里赶了出去,让他们住马棚,吃糠咽菜,说是让他们也过过穷人的生活。贫农团住进了地主庄园。为看好浮财,他们分班在地主家守夜护院。到了晚上,就有人想当一回老爷,穿上地主老财的长袍短褂,唱戏般表演闹笑。
妇救会主任是个村姑,这一天轮到她与几个姑娘值班守内院,住在了后花园前的绣楼上。平常她很眼气地主家小姐的穿戴,现在住进了绣楼,坐上了雕花镂凤的细木床上,便想当一回小姐,让几个姑娘为她当一回丫鬟。”丫鬟们”闹笑般为她穿上小姐衣服,不想皮肤显得黑了不少。有人说地主小姐皮肤白是化了妆的,你也应该化一化。可惜她们到了化妆台前,都不知道如何化。她命人叫来地主小姐的老仆人,问那老女仆说你们小姐当初是如何化妆的?那老女仆很详细地说了,她实践一回,但化不好,最后就命那老女仆帮她化。老女仆帮她又描又眉又画唇,不料全副“小姐”妆后,走路的姿态却很土气,气质也不好。几个小姐妹笑弯了腰,都说她是皮像瓤儿不像,穿金戴银也挡不住朝外冒穷气。
第二天,“土改”工作队队长就知道了这件事,批评她向往剥削阶级生活,原打算让她当进城当干部,却因此搁浅。女主任后来就嫁了人,到婆家后一连生了一群娃儿,穷得几乎是衣不遮体。而当年那位住绣楼的地主小姐,却因是高才生,后来支边去了新疆。又由于长相好、气质高雅,被一兵团大干部看中,当了官太太,再后来,官至正厅级。
剃头匠
一股土匪打开了个寨子,把人集中在一起,看手摸手,凡手上有茧者当场释放,而手细嫩白者,一律绑票。到了匪巢,有一人说他是剃头的,土匪不信。他说不信可以试活,于是,土匪拿出家什,让他剃。他动作娴熟,剃头光,刮脸净。土匪头子也让他剃,他很细心地侍候,打眼掏耳,足足剃了两个时辰。土匪头目舒服得昏昏欲睡,连声夸他技术好,说要把他留下来为弟兄们剃头刮脸。剃头匠一听很害怕,准备逃跑。那时候土匪已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看四下无人,一刀割断了匪首的喉管,逃走了。
土匪二当家当下升为大当家,表面悲痛,内心却很感激那剃头匠。但为表示对大当家的忠心,他还是派人将剃头匠抓住杀了。为了内心对剃头匠的感谢,便通知其家人来收尸。不想剃头匠的老婆却很感激土匪二当家,对他说“这个人很坏,当初他曾用剃头刀杀过一个过路的生意人,得了些钱财,他怕我告密,整天威胁说要杀掉我。使我一天到晚生活在恐怖之中。这下可好,你终于使我解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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