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十八年》是全勇先的中短篇小说集。全勇先是国内著名作家、编剧,现居北京,其代表作有《悬崖》、《雪狼》、《昭和十八年》等,书中收录有《恨事》、《妹妹》、《怪人怪命》、《行刑者的冬天》等。全勇先的小说中其实有很多东北的方言俚语,但读起来却是那么妥帖,丝毫没有刻意追求文化印记和独特风味的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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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昭和十八年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全勇先 |
出版社 | 作家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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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昭和十八年》是全勇先的中短篇小说集。全勇先是国内著名作家、编剧,现居北京,其代表作有《悬崖》、《雪狼》、《昭和十八年》等,书中收录有《恨事》、《妹妹》、《怪人怪命》、《行刑者的冬天》等。全勇先的小说中其实有很多东北的方言俚语,但读起来却是那么妥帖,丝毫没有刻意追求文化印记和独特风味的夸张。 内容推荐 《昭和十八年》是一部中短篇小说,收录国内著名作家、编剧全勇先的小说13篇,包括《白太阳红太阳》、《狗娘养的盲流》、《行刑者的冬天》等。 著名作家、书籍装帧专家张发财认为全勇先的小说比他编剧的《悬崖》还要好看。央视著名主持人白岩松、王小丫向读者郑重推荐:这是一部杰作。导演戚健、姜文和中影集团也很看好本书。 目录 令人恐惧的真实(代序) 昭和十八年 恨事 妹妹 白太阳红太阳 牛叫 狗娘养的盲流 怪人怪命 天上天下 行刑者的冬天 无颜面对 漫无边际 岁月的纪念 不似自传的自传 我不知道我是谁(后记) 试读章节 后来,好多年就过去了,我妹一直没有消息。小日本投降了,东北光复了,全国解放以后,共产党得了天下了。清算的时候孙汉耆总算没什么民愤,改造了一阵子就放回家去了。现在都新社会了,我妹离家出走的事算不了什么了,她的做法还赶了时髦了呢。当初她要跟孙汉耆过下去,不就成汉奸家属了。我娘那时候身体就不行了,一天到晚坐在炕上,地都下不了。应了那句从前的老话,叫“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估摸老太太活不几年了,心里就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把我妹找回来。我娘苦了一辈子,心里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不听话的小妹妹,我想娘死的时候怎么也得让她闭上眼睛啊。我就专门去了趟奉天找我妹妹。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心里的火全都消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她做得再不对,也是自己的亲妹妹啊。那几天在奉天,我找了几个从前的桦川老乡,四处打听我妹的下落,可是听到的人都和我说,这奉天这么大,这么多年了,两个大活人上哪儿找去。走在道上的时候,我就想我妹就活在这个城市里呢,要是能碰上她该多好。 那些天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我妹妹,回来的时候,我在哈尔滨倒车,顺路就走到了东北烈士纪念馆。可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天的事,就好像老天爷安排好了似的,我没想到我在这里能碰到我妹妹。那天我一进馆里,在最里头的一个角落里,冷丁一下看到墙上挂的一张大照片,我妹妹被镶在一个大黑镜框里,笑眯眯地瞅着我呢。我一下子想起她小时候和我藏猫猫时候的样子,她照片上那表情就好像是正从门后蹦出来,对我说:“哥呀,我在这儿呢。”当时我就哭了,我说:“这不是我妹妹吗?我妹妹怎么不叫香芝,不叫致民,怎么叫冷云了?” 那天我抱着照片就哭了,纪念馆的工作人员还以为我受了感动,还扶我坐下,给我倒水啥的。我跟他们说这照片上的人是我妹妹,叫郑致民,不叫冷云。 服务员给我倒杯水,说:“老乡,你认错人了。她叫冷云,是八女投江中的烈士。”我说:“你们听我说,我不是疯子,也不是精神病,这张照片我家里还有,是我妹在佳木斯师范念书的时候照的。” 一听我这样说,那几个解说员就把馆长给找来了。他们看我真不是精神病,啥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当晚就把我留住了。 几个月后,后来当了省长的陈雷专门接见了我,给我安排了城里的工作。他原来叫姜士元,是我妹在佳木斯念书时候的同学。还有他的夫人,当年的朝鲜姑娘李敏。他们见了我都掉了眼泪。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八女投江的冷云,就是我妹妹。 我妹在佳木斯上师范的时候就加入了地下党,那个马成林、小杰子,还有那帮子平时在一起的小青年,都是抗日的地下党。吉乃臣是他们后发展的党员。我妹和他,当时并没有上奉天,而是投奔东北抗日联军去了。为了不连累家里,为了不暴露别的地下党,她和吉乃臣是按地下党的指示,以私奔的名义离开的。他们到了抗联第五军后才结婚,当时我妹妹化名冷云,吉乃臣化名周维仁,结婚两个月,吉乃臣就让鬼子给打死了。我妹妹后来生了个姑娘,三八年六月抗联西征的时候,托军部谢副官抱送给依兰土城子一位朝鲜族老乡家抚养。后来,听说抗联的冯仲云将军在解放后到依兰前后找了三年,也没有找到。那年月兵荒马乱,那地方又受过鬼子大扫荡,一个刚生下来两个月的孩子,怎么好找得到呢? 我到过我妹牺牲的那条乌斯浑河,一看是条不太宽的小河岔子,我想我妹怎么能在这小河里淹死呢。后来那同志跟我讲说这“乌斯浑河”在满语里就是“凶猛暴烈之河”的意思。你别看现在它不宽,可要是到了涨水的时候,它水深流急,上百米宽。我听他们给我讲那天的情景。 P49-51 序言 令人恐惧的真实——全勇先小说解读 阎晶明 很久没有读到这样的小说了,难以置信的残酷和不可质疑的真实,让人不敢面对又无法拒绝。作者坦然的写作姿态和从容不迫的叙述,就好像这些小说是不经意问写出来的,那种自然流畅的痛快却让人有不忍释卷的阅读快意。如此老道地向我们讲述人间种种“恨事”、“怪事”以及无颜面对的心灵细节的,却是一位60年代出生的作家。全勇先,一个独立行走在文学道路上的写作者,他的创作里没有别人的影子,他的小说也具有不可模仿的原创特征。我最早注意到他的小说源于一次偶然的阅读,短篇小说《恨事》的故事和讲述故事的方式让我产生一种阅读上的新鲜感。不久之后在书店里见到以此为书名的小说集,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这时才发现,原来全勇先的小说世界如此纷繁,而我在任何一种新生代或先锋派的作家名单里,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名字。 全勇先小说至少有三种人生,回到历史,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在伪满洲国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恨事”,在他的笔下就有如一个亲历者在回味中的娓娓道出,已经除去了一时的愤怒火焰,而具有比战争本身更尖锐的沧桑感;直面现实,即使是最惨烈的人间故事,他都能够在一种平和、冷静的笔调中讲述出来,可他一点游戏和油滑都没有,他的责任感体现在,他以自己的冷峻告诉我们,这样的故事在现实中太多了,没办法大惊小怪;贴近心灵,在充满自叙色彩的人生故事中,让一种生存状态和灵魂挣扎的过程呈现出来,既没有粉饰堕落的造作,也没有放弃崇高后的无畏,他的姿态不是拷问式的咄咄逼人,而是一种平和的观察和缓缓流出。全勇先的写作姿态和心态,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包括对语言的处理也是如此,他的小说里其实有很多东北的方言俚语,这些语言和词汇已经在小说里起到营造氛围和保持文气通畅的作用,但从作家的创作来看,他并没有在意到它们的存在,它们甚至是在无意中不得被使用才出现的,所以读上去那么妥帖而没有刻意追求文化印迹和独特风味的夸张。 《恨事》、《昭和十八年》以及《白太阳红太阳》,可以看成是历史或战争题材的小说,作为一名年轻的写作者,全勇先对题材的处理有一种亲历感。前两篇小说的叙述口吻都是第一人称,末一篇里的朝鲜兵英焕也同样身影逼真。《恨事》里的李满江虽然只是个赶了一辈子马车的人,却“摊上过一般人几辈子都没摊上过的事儿”,如果这事儿没有足够的传奇和惊心动魄,那就会显出少见多怪的浅薄。这个年轻时老实巴交的赶车人,无意间被卷入战争的残酷中,经历了一次生命和精神的冒险。他迷路后落入“胡子”的手中,能放他一命已是万幸,回家后却遇到皮货商人“小张”,在一通称兄道弟的热乎后,他和苦大仇深的“小张”天然亲切。可这个白面书生的小子,原来是伪警察所的成员,竟然在得到他的指点后,带人把专打日本人的“胡子”连锅端掉了。其中的“王司令”原来正是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赵尚志将军。小说里的“我”始终是一个惊魂未定的旁观者,一个在茫然中被拉进其中的参与者,这个英雄被害的故事,在这样一种眼光和叙述基调中被处理得起伏不定,充满传奇。其中散发出的欺骗与被欺骗的气息,又为整篇小说注入特别的动感。让人一想起来就从“骨头缝往外咝咝冒凉气”。《昭和十八年》正好相反,抗日英雄常龙基利用时机击毙日军高官楠本实隆的故事,被一个亲历全过程的韩国士兵讲述出来,让一个本应进行宏大叙事的壮烈故事,浓缩在一介短篇小说的篇幅中,以一种回忆的语调更加切近地展现出来。不失英雄的壮烈,更添人间情味。《白太阳红太阳》则全面走近战争,展现一幅我们陌生的历史画面。作者本身具有的身份条件(全勇先是一位韩裔中国人)和环境背景(他生长在东北佳木斯),使他有可能描述一种我们十分陌生的战争故事。英焕是一名混杂在日本侵略军当中的朝鲜人,虽然都身披日本军服,其中的朝鲜士兵和日本人却有许多鲜为人知的冲突故事。英焕的身份成为他人生悲剧里的主题,他是一个被抓来的朝鲜人,却是一个地道的“日本鬼子”,他出生入死都是为了逃亡,而结果还是以一个“日本军人”的身份终了军人生涯。他最后消失在人海中,一生的经历只有屈辱。这种荒唐的人生,它最终的罪人是残酷的战争和无人道的罪行。作者的基调不是控诉,却在平静与无声中传达出同样强烈甚至更为悠远的悲愤。 我惊讶于年轻的全勇先创作中的历史穿透能力,也为他把握题材和处理主题时的分寸和力度感到兴奋。他为自己小说里掺入的独特味道作了准确的搅拌,在并不卖弄的平淡中显示出老道和从容。他选择的战争事件其实足够巨大,但他的叙事角度却总是取其一端,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端来展开,《昭和十八年》里的韩国老兵是一个参与围追常龙基的普通士兵,《恨事》里的李满江在谋害赵尚志将军事件中,是一个胆怯的旁观者,《红太阳白太阳》里的朝鲜人英焕是日本军人里的少数派或“另类”,正是通过这些卑小的人物,使那些具有历史性影响的重大事件涂抹上更多的人间色彩,读这些小说,如同听一个老兵讲自己的战争经历,总和图片说明及历史教科书有所不同,这种不同不是作者想在历史事件的评价上追求什么新意,而是使其更加具有小说意味。一个英雄壮烈地死了,是一个故事,而这个英雄的壮烈过程引起其他人的惊恐、悲伤以及其他感情反应,使其成为小说情节。 全勇先并不是专写战争题材的作家,他对民间生活的关注和感情投入同样体现在他的创作中。《牛叫》、《狗娘养的盲流》、《怪人怪命》在我看来应当是他从事小说创作的初步。故事相对集中,还不敢完全展开;语言也中规中矩,并没有漫延的想法。不过已经可以看出一点他小说创作的兴趣点。真正让我们看到全勇先写作实力的,是他的中篇小说《天上天下》。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情仇故事,张村长和他的儿子张大横横行乡里已非一日,李顺和他的父亲李幸福不过是其中最受欺压的一家人。李顺从小就生活在张大横的阴影下,他喝过张大横的尿,因为他不肯接受张大横的欺蛮;他尚未过门的妹妹被张大横们拉到县里作了结扎手术,因为李顺的媳妇躲避结扎回了娘家,他的妹妹于是大难临头。同是一片天,张村长和村民李幸福之间其实就是天上天下的差别。李顺最终还是毙命于张大横的屠刀之下,他的几个公安局的兄弟不得不抓了他。全勇先就此把李顺的父亲引上了一条“民告官”的故事套路中,最终的结局看上去还是亲者快,仇者痛的,张大横被枪决了,却发誓到了阴间也不放过善良的李顺。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被撤职的张村长坐着“公安”的吉普车为儿子上坟,李幸福路遇之后狠狠地来了一句:“‘反了你们这帮王八蛋’李幸福说,‘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在这篇小说里,作者始终给予张氏父子同样的故事地位,他们仿佛在一个舞台上表演,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画面,蛮横与懦弱,凶残与善良,嚣张与忍让,都向我们冲着脸走来,逼得人无处躲闪。全勇先小说的一切都建立在他的故事之上,没有更多的花样,这种看似简单事实上最为不易的小说作法,在今天这样的文学气氛中是十分难得的,主题不但没有先行而且也并不抢眼。 成熟的叙事能力是全勇先小说最突出的特点,他那些故事有些漫不经心,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味道,四处铺陈。不过你不会感到零乱和庞杂,他有相对集中的人物和故事框架。对要表达的主题,叙述者几乎没有说过一句,正是在一系列极其日常化的故事里面,却隐藏着不可剥离的主题内涵,在全勇先的小说里,你不会看到一张急着要跳到读者面前的作者的脸,也没有任何我们并不稀见的拿腔作调,不管这种装腔作势是出于自命不凡的思想优越还是搔首弄姿的扮酷。全勇先似乎特别喜欢用第一人称叙述故事,中篇小说《行刑者的冬天》和《漫无边际》即是例证,他讲的故事具体逼真,并不想在每一个情节上都缀上主题的钮结,所以常给人一种“自叙传”的印象和感觉。即使像《无颜面对》这样以全知角度展开叙事的作品,语气和氛同中一样流露出非亲历而不可的真实感。全勇先的小说人物和故事几乎没有什么寓言和象征的因素,所以分析他的小说就有一种特殊的困难,《行刑者的冬天》里的“我”是个职业的行刑者,在这样的人物身上赋予点人生哲理的东西不但容易而且也是必要的,可他却坚持只讲故事,不讲“道理”。全勇先本色的小说笔法也许谈不上是什么创造,但在我看来却是今天的文坛上应当珍视和提倡的写作姿态。 附记:作者在此有必要说明,这篇忝列为“序”的文字,其实作于2002年,发表于2004年的《小说评论》,那时,我和全勇先还互为陌生者。但阅读他小说带来的兴奋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也是在这种兴奋之情的驱使下写了这篇文章。数年之后的某天,大约是2005年吧,在鲁迅文学院高研班上,我和全勇先相见相识,从此成为朋友。今天,“著名编剧”全勇先有了他的代表作:电视剧《悬崖》。我当然祝贺他的成功,也相信此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又一例证。但我心底里认为,交谈中也向他本人表达了我对他创作道路选择的看法。这就是,全勇先是一位有潜质的小说家,他应该在小说创作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这本小说集在充实后印行,也有一点我的主动推荐之“功”吧。而我的本意,不是因为他在剧本创作上成功了,就希望他的书也能跟着出笼。而是希望,他能因此记住自己的小说家身份,在让更多读者读出他小说创作实力的同时,激发起他继续创作小说的热情。他在我的“评论”文章出来之后,其实也发表出版了包括长篇小说在内的一些小说作品,本文没有涉及,这是要非常抱歉的。但幸好,这样的“序”本身也不代表什么“权威”的评价,所以也就可以略为心安地道歉了。希望“著名编剧”全勇先用更新作品来证明,自己是个热爱小说且有足够创造实力的“小说家”。 2013年8月 后记 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想自由地表达我自己。 这是我多年来的一个愿望。在我杂乱而漫长的人生旅途中,陪伴我的并不总是文学。更多的时候我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我似乎更醉心欣赏音乐和电影。而我知道我的天赋却不是这样。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一个诗人。严格地讲,这应该是我最合适的职业。这种诗人是广义的诗人,他其实并不一定非要写诗。我是说我的个性和灵魂更像一个诗人。 我更喜欢加西亚·马尔克斯和茨威格,还有契诃夫的作品。同时,前苏联文学给我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她在某种含义上甚至是完成了我最初的文学启蒙。我也喜欢施耐庵,他写下的《水浒传》曾经是我最喜爱的读物之一。 而我知道自己是无法模仿他们的。 我写小说,在于我因无知而产生的勇气。有时是在一种巨大的精神克制下,完成我的作品。这种克制,使我更加渴望自由地表达。我写诗的时候,有一种非常放任的感觉。在那一时刻,我变成了一个精神世界中的王子,而我写小说的时候,却变成了一个看人脸色却又心怀叵测的奴仆。我小心翼翼地生怕打碎一个碗或碟子,却又有想往主人的汤碗里放进一点泻药的想法,然后躲到角落里开心地大笑。 我想成为或者找到我自己。从文学,从音乐和电影,从我喜欢的一切艺术形式里。我从这所有的一切中汲取养料。有时我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找到过自己,所以我更谈不上什么迷失。 我不迷失,我只是找不到我自己。 从这种意义上,我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想自由地表达我自己。像一个赤子一样,将自己暴露无遗。它有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探索者面临的经常是迷惘和困惑。我真诚地将这些迷惘和困惑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展现在读者面前。有时候我的勇气在于我的无知,有时候在于对现实的恐惧。 这本小说集是我从十七岁从文至今十五年来的第一部作品集,它几乎包括了我从事小说创作以来的全部作品。这是我的荣耀也是我的耻辱。不过它的问世会重新引起我对文学的关注。我不怎么在乎人们是否评价我是不是个合格的小说家,因为我对自己的期望远没有别人对我的期望高。我做过很多工作,接触过很多行业,认识过各路妖魔鬼仙,我不得不成为现时现世的一个人,而我的思想,又永远都在远离现实的地方。这种高度的反差,造成了我与现实的不和谐。和大多数的作家一样我过得很辛苦,自我感觉不幸福。我在拼命给自己找乐子,缓和自己的心境,想使自己看起来潇洒一些。 我知道人类的精神是高贵的,而表现这些高贵是痛苦的;有时候人类的精神又是卑贱的,而表现这些卑贱同样也是为了体现高贵。 我知道思想和语言有时是有差距的。你想表达的思想用文字写出来的时候它已经面目全非。有的时候语言异化了你的思想,或者左右甚至变成了你的思想。有时候你在语言的错觉中,顺着它给你造成的误会,一下子从冰面滑了下去,最后成为语言的奴隶。等你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的思想变成了语言的思想。这种养虎为患的状态,对一个作家来说是既危险又幸运的。聪明的作家总是绝处逢生,他创造出的语言的思想,可能要比他原来要表现的思想更精彩、更生动。而糟糕的作家,在这种快速的下滑中把自己摔成了重伤和脑震荡。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人们看到的只是一张丑陋变形、苍白没有内容的脸。 我知道我可能把握这种下滑的能力很差,所以我只好小心翼翼,把自己先套上绳索,再穿上厚厚的棉衣,像一个比企鹅还笨拙的孩子,在语言的,冰面上小心地挪动着脚步。我宁可比别人走得慢,也不想摔得鼻青脸肿,所以我总是走在别人的后面,心里却是无比渴望飞翔……而我知道最后总是要破釜沉舟的(那我还不如一开始就轻装上阵更好一些)。 小说的魅力在于它是无限的。我不比别人高明也不比别人愚蠢。我喜欢穿上冰鞋,把这当成一种直达目的的旅程。而这种目的实际只是一种方向,它永远也没有终点。这几乎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比赛,大家找不到一个统一的起跑线。因为没有参照物,我们比不出谁的速度更快,只能觉出谁的姿势最优美,最有风度。我在这些优美的人群里笨拙地晃动着,努力想使自己更快或是更优美。这时候,我只要观众中有一个人站出来指着我说:“瞧那只鸭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想自由地表达我自己,而我的悲剧或幸运,在于它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我不知道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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