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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陈独秀传论/安徽近现代人物研究系列
分类 文学艺术-传记-传记
作者 沈寂
出版社 安徽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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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陈独秀是中国近现代史上颇具影响的人物。他不仅是一个政治家、思想家,还是一位社会科学家。

陈独秀作为中国近现代史、中国共产党史与革命文学史上有影响的人物,他一生的经历及思想变化,早已为人们所关注且成为研究的课题。其中,研究他五四时期思想是一个热点。陈独秀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领袖和主将,他和《新青年》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本书主要是写陈独秀生平,而一些历史细节对更完整地认识陈独秀,特别是更全面、深入、细致地认识陈独秀在大革命时期所犯错误的具体过程。

内容推荐

陈独秀的一生,据他自己划分的段落:康党—乱党—共产党。这也是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轨迹。甲午战争的惨败,促陈独秀关心国事;在乡试的考棚里,目击“抡才大典”的弊端,又使他由选学妖孽转到康梁派,则“于广座为康先生辩护”,被“乡里瞀儒”目为康党。1903年拒俄运动,忠君爱国,请缨赴前敌为国捐躯,竟被说成犯上作乱而被通缉。报国无门,遂转为乱党。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使他由乱党而为共产党。他自称“一生差不多消耗在政治生涯中”,并承认这大部分的政治生涯是失败了的。不过,陈独秀基本上尚属一位观念人,在思想文化方面颇有建树。本书主要是写陈独秀生平,而一些历史细节对更完整地认识陈独秀,特别是更全面、深入、细致地认识陈独秀在大革命时期所犯错误的具体过程。

目录

写在前面的话

陈独秀传略

再访陈松年谈话记录

芜湖地区的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时期的岳王会

辛亥革命前的陈独秀

陈独秀没有参加光复会——兼谈陈独秀与同盟会的关系

陈独秀第一次留日考

陈独秀留学问题再考

《安徽俗话报》

陈独秀早期历史研究中的若干问题

苏曼殊与陈仲甫

陈独秀与邓以蛰

汪孟邹与陈独秀

陈钟凡与陈仲甫

陈独秀与章士钊

陈独秀与商务印书馆

沈尹默与陈独秀交往的几则片断

胡秋原建议陈独秀“继承五四之传统”

郑超麟与胡秋原的《隔海书简》

论陈独秀早期的民主思想

论陈独秀的伦理思想革命

陈独秀与基督教

别具只眼:论陈独秀发动新文化运动

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主旨——论陈独秀批康批孔

陈独秀与马克思主义

20世纪的革命特征

《中国人生哲学的重建》序——陈独秀、胡适、梁激溟人生哲学研究

陈独秀倡导体育

《陈独秀人生哲语》导言

亦谈陈独秀的“佚”诗与“隐居”

杂谈陈独秀的诗

是丹敦还是但丁

《革命文学史》究竟由谁编?——求证陈独秀有无这两首新诗

陈独秀艰难的晚年

关于陈独秀自撰的《辨诉状》

陈独秀出狱的“书面谈话”

后记

试读章节

陈独秀传略

陈独秀是中国近现代史上颇具影响的人物。他不仅是一个政治家、思想家,还是一位社会科学家。

“累叶以书为业”之家

陈独秀(1879.10.9~1942.5.27)原名乾生,谱名庆同,字仲甫,曾用的别名、别号、署名有众甫、重甫、程重辅、由己、三爱、熙州仲子居士、陈仲、仲、CC生;二次革命失败后,又署:只眼、实庵;建党后,曾用程志孟;后期则以撒翁、顽石等署名,更别署:雪衣、三户、■儿等,别名:明宜、明夷、季丹等。1914年始署独秀山民,嗣后专用陈独秀为名。安徽怀宁人。

陈独秀出生于官僚世家,“习儒业十二世矣,而功名俱未显”。祖父陈章旭(字晓峰)只是个“盐提举衔候选知县”,未得实缺。仅其叔父中了举,官至候补道,为官致富,遂称安庆世家。父辈有兄弟四人,唯父亲衍中生独秀与长兄孟吉二子。独秀出嗣叔父衍庶(昔凡)为子。生父衍中34岁即逝世,时独秀仅3岁。

陈的生父衍中(象五)束发受书时,值太平军攻占安庆。其母在流亡中仍为衍中、衍庶二子择师授读。并诫曰:“吾家累叶以书为业,毋至若辈而坠读书种子也。”衍中发愤自励,岁试为“优廪贡生”,但嗣后则屡困场屋。乃谆谆以训其弟衍庶,卒中举。衍庶在官宦之余,犹好书画,师邓石如、刘石巷、王石谷、沈石田,自颜其居日“四石师斋”。独秀出生于这样的家庭,“有充分的文学训练,对于古文很有根底”。

“选学余孽”到“康党”

陈独秀6岁由祖父启蒙,读“四书”、“五经”之外,更读《左传》,所幸者“三礼”尚未被列入重点。祖父对他要求甚严,每天背书不出,即要打手严责。母亲对他的期望更殷,常流着眼泪勉励他说:“务必好好用心读书……中个举人替你父亲争口气。”母亲的眼泪比祖父的戒尺更有权威,成了他用功读书的无声“命令”。9岁起,即由其年长9岁的大哥陈孟吉教他。迄十二三岁,按母亲的意愿温习经书、习作八股,以期应考。但独秀生性不喜欢八股文,阿弥陀佛的大哥即在独秀温习经书之余,教以《昭明文选》,独秀由此成了“选学余孽”。在1896年的县试、府试中,名次很低,到院试时,学院出了一道名为《鱼鳖不可胜食也材木》的“截搭题”。其意实在不通。陈独秀则以所读《昭明文选》和《康熙字典》上荒谬古文,牛头不对马嘴地凑了一篇不通的“皇皇大文”。其底稿给大哥看了直摇头。出乎意料,竞被学院的李宗师录取为第一名。这是昭明太子帮了忙,则使他更鄙视八股文。

为了遵从母命,第二年(1897)又随其大哥等一行数人,赴南京参加乡试,深尝了三场九天的“矮棚”滋味。“考个举人以了母亲的心愿”之志未遂,但他说“其结果却对于我意外有益!”这就是他在这九天应试中,仔细观察并研究了考生的怪状,领悟到“这班动物得了志,国家和人民要如何遭殃”。所谓“抡才大典”,“实是隔几年把这班猴子狗熊搬出来开一次动物展览会”。联想《时务报》上梁启超等人所发表的言论,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由“选学余孽转变到康梁派”。

陈乡试落第回乡,即写《扬子江形势论略》。在康梁思想感染下,关心国家安危。当时帝国主义在中国划分势力范围,为使南中国不被英帝瓜分,向当道者陈言,建立长江防务。此时他已接受康梁的“时务知新主义”,放眼观察世界,“始恍然于域外之政教学术,粲然可观,茅塞顿开,觉昨非而今是”。还“恒于广座为康先生辩护,乡里瞀儒,以此指吾辈(独秀自称)为康党,为孔教罪人,侧目远之”。

戊戌变法那年,陈随嗣父去东北,翌年闻母病,复仓促南返。时值义和团兴,帝俄侵占我东北。独秀抵家时,慈母已长逝。1901年乃东渡日本留学。

留学与革命

自陈于1901年东渡,到创办《新青年》前,是他的留学时代,也是参加民主主义革命的时期。

陈独秀东渡共五次,留学分三期。1901~1903年为第一期,中间返国一次。1906年暑期,陪苏曼殊赴日省亲,此属旅游。1907~1909年再次去日本继续深造,是第二期,中间亦返国一次。第三期是二次革命失败后的1914与1915年之间,应章士钊之邀,赴东襄编《甲寅》杂志,同时在雅典娜法语学院接受法国文明的洗礼。陈独秀在日本学了“法律、政治、文学”等,但均未毕业。1910年有诗云:“东邻有处子,文彩何翩翩;高情薄尘俗,人海求神仙。”是他留东的感怀。

陈独秀在1902年、1903年两次在安庆藏书楼开演说会,都是为了抗议帝俄侵占我东北三省,是拒俄运动的一部分。1903年的一次,规模空前,有二三百人与会,其中有一部分人竟在大雨中伫立聆听他的演说。会上发起成立爱国会。因清廷诬称“名曰拒俄,实则革命”,乃遭通缉。陈独秀在东京参加发起成立青年会(少年中国之意)。还曾与邹容、张继等人剪陆军留学生监督姚文甫的发辫,以惩罚其反对留学生的革命活动。1903年在上海与章士钊、张继办《国民日日报》,为《苏报》第二。1904年在芜湖创办《安徽俗话报》,这是他独自主编的第一个刊物,开始传播民权、自由与科学的思想,是《新青年》的先声。

1905年,陈独秀已由爱国转向革命,动员李光炯把办在湖南长沙的旅湘公学迁回芜湖,易名安徽公学。旋复与徽州志士合办徽州师范(徽州公学)于芜湖长街。联合官立的皖江中学,延聘国内知名的进步学者如刘师培、苏曼殊、周应鳞、敖嘉熊等来芜讲学,鼓吹革命思潮。同年暑假,与柏文蔚、常恒芳成立岳王会于安徽公学,为全省革命运动的中心。陈独秀任岳王会总会长,南京、安庆设分部,由柏、常为分部长。芜湖的革命声势,引起了江督、皖抚的注意,革命党人遂于1906年底纷纷离去。P4-6

序言

陈独秀在撰写《孔子与中国》时,开篇即引用了尼采的话:“经评定价值始有价值,不评定价值,则此生存之有壳果,将空无所有。”他接着写道:“所有绝对的或相当的崇拜孔子的人们,倘若不愿孔子成为空无所有的东西,便不应该反对我们对孔子重新评定价值。”孔子有无价值,陈独秀回答说有。不过,陈所认为该肯定的价值,竟被湮没了,而该否定的价值,却被歪曲并造成社会的罪恶。以现代知识加以评定,应该把它颠倒过来。这就是陈独秀重新评定孔子价值之目的所在。

尼采曾宣布“上帝已经死了”!这是对欧洲中世纪基督教传统文化进行重新评定其价值,使人从上帝所厘定的价值观中解放出来。时代的进步,必欲使人超越自身的某些东西,以激励其潜力,冲破旧的枷锁。欧洲中世纪的枷锁是基督教会的专制和基督教义的奴隶道德。

耶稣基督文化之在欧洲与孔子儒教文化之在中国十分相类。陈独秀在清末与“五四”时期对儒家文化的批判,犹如宣告“中国上帝死了”。陈宣称儒家宣扬的“忠孝节义”为奴隶道德。奴隶因此视“轻刑薄赋”为“幸福”;“称颂功德”为“文章”;“拜爵赐第”为“光荣”;“丰碑高墓”为“纪念物”。一切是非荣辱,悉听命他人,不取决于自身意志。“个人独立平等之人格,消灭无存。”为求中国奴隶得解放,从自身做起,陈独秀为自己取名号叫“由己”。

向几千年的传统挑战,是震撼时代的强音。但传统有着深厚的潜力,并非一击即溃。传统的反弹,却足以致挑战者于死地。新旧的斗争呈拉锯状,它使时代的走向成漩涡。中国的20世纪就是一漩涡时代。在这漩涡时代里,英雄辈出。这些风流人物,对人类历史进程所起的作用,是正是负,是大是小,不加评定,则生存之有壳果,将空无所有。陈独秀的价值,是否经得起浪淘,就在评定中确认。

陈独秀的一生,据他自己划分的段落:康党—乱党—共产党。这也是中国近代社会发展的轨迹。甲午战争的惨败,促陈独秀关心国事;在乡试的考棚里,目击“抡才大典”的弊端,又使他由选学妖孽转到康梁派,则“于广座为康先生辩护”,被“乡里瞀儒”目为康党。1903年拒俄运动,忠君爱国,请缨赴前敌为国捐躯,竟被说成犯上作乱而被通缉。报国无门,遂转为乱党。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使他由乱党而为共产党。他自称“一生差不多消耗在政治生涯中”,并承认这大部分的政治生涯是失败了的。不过,陈独秀基本上尚属一位观念人,在思想文化方面颇有建树。

当陈独秀崭露头角时,即创办报刊,“惊钟适铎”,“开通民智”。他倡导的新文化运动,本质是爱国救国。他组织政治团体——岳王会与共产党,是“直接行动”与“牺牲精神”的付诸实践,与武装暴动相去尚远。他在思想文化领域里所提出的革命理念,在当时曾发生过空前的震荡,影响也十分深远。至于他的思想有否系统的理论,其理论是粗抑或是精,则见仁见智。不过,能对时代起有巨大震撼力的是适时之论,也与当时的社会发展条件相适应。

陈独秀对问题的洞察,有卓识也有讹误,他能在反思中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误,也是一种超越。胡适说他是一位“终身的反对派”,他坦然认同,表明他不与世俗妥协,义无反顾。他一生有毁有誉,但毁过于誉。值得注意的是,对他的毁,多半来自萧墙。有人说他“谤积丘山,志吞江海,下开百劫,世负斯人!”他孤寂一生,终身潦倒,是他的超凡脱俗。他拒走别人为他规定的路,是他的明智。他特立独行,赢得人们的尊敬,也致使有人无可奈何。他在南京监狱里为友人所题的联语:“此骨非饥寒所困,一身为人类之桥。”这是他的自我写照。

陈独秀逝世已56年,明年是他诞辰120周年。20世纪行将结束之际,已是他各方面“恩怨将尽之时”,他的社会权威和“俗世名声”,正在迅速沉淀,我们可以平心静气重新评定其价值。还有一点亦是十分重要的,国际环境的变化,使我们已可以用自己的准绳来评价陈独秀问题,毋需再借用他人的尺码。

1997年10月,我们邀集全国研究陈独秀的学者在合肥讨论“陈独秀与中国文化的近代化”。这本集子,就是这次会议的产物。社会上关心陈独秀的人,若不为成见所囿,则均可参与评定。评定就是研究。倘若不愿让陈独秀成为空无所有的有壳果,我们这本论集则或可持续下去。

原载《陈独秀研究》第一辑,东方出版社1999年出版。

后记

本书是我几十年来探索陈独秀的论文结集,其中有其传略和有关其生平事迹的考证,以及思想文化的论析。按我国史学典籍所定规范,似可以“传论”命名。

传者,文字记载也。《孟子·梁惠王·下》:“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嗣后,即把“传一人之生平者”,谓之传记(赵翼《廿二史■记》)。刘知几说:“夫人之生也,有贤不肖焉,若乃其恶,可以戒世,其善可以示后。”(《史通·人物》)人是历史的主体,传记是史籍所必备,正是我国史家的苦心孤诣。刘知几还说,“如二人行事,首尾相随,则有一传兼书,包括令尽”(《史通·列传》)。即是说:“传”不仅“传一人之生平”,还可以二人合传,以及变体的类传、附传等。我撰的《苏曼殊与陈仲甫》、《陈独秀与章士钊》等,都是“二人行事,首尾相随”的合传。章学诚在《文史通义》中还说,包举一生可以为之传,随举一事也可以为之传(《文史通义·外编》)。凡属个人事迹,无论详简,都谓之传。

“传”,还有解释与阐述之意。《广韵·■韵》:“传,训也。”我之对陈某一事或某一方面所作的专论,亦可用“传”名之。前者为生平之序述,后者乃专题之训释,两者相合,即为“传论”。因此题本书为《陈独秀传论》。

当前所出版的人物传记以“传论”命名的,据我所知,有《胡适传论》,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文学研究大家。他说他是“以传为纲的论”。这与我题解之基本精神不悖。但他又说,“实际上就是为胡适‘画像’”。他不满既有对胡适所作的评传,亦即不满既有为胡适所画的像,而欲以“实录”的原则为胡适“立传”或“画像”。时人认同他的“以传为纲的论”之义释题,并认为“论以充分”、“品格高雅”,在学术界别树了一帜。不过,画人像或谓“传神”,《世说新语·巧艺》即论述此道,是一种艺术。艺术画像的方法可以是写生素描,亦可以是漫画,美化是艺术,丑化同样是艺术。其水平的高低,还容易识别,要是有“隐”、“扬”的曲笔,个中蹊跷唯有行家才能识别,也只有行家才能纠偏。我不懂艺术,只有谨循史学学术之道,序陈独秀的一生,训陈独秀的有关史事与文化思想。

我以陈独秀作为研究对象,完全是出于偶然的机遇。我最早听说陈独秀其人,是于1948~1949年在武进县北乡小新桥中心小学任教时。同仁中一位高瑛女士,抗战时随父避乱于大后方四川,曾在江津白沙镇见到过陈独秀,是当作一种奇遇。当时是作为传奇故事讲述的。但因我是在沦陷区成长的,读书时教科书上有孙中山等人的事迹,而不知有新文化运动,更不知有陈独秀其人。所以对这奇遇故事未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久我考入了华东军大,继而上了大学,所得知的陈独秀已是一边倒批判的对象。1958年9月分配到安徽,在中国科学院安徽分院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历史室工作,分工作辛亥革命的研究,临时抽调编修省志(工业志)。出于工作的需要,出入于省图书馆、省博物馆、档案馆等有资料可寻的地方,偶尔发现了《安徽俗话报》,又在潘赞化、房秩五等人的回忆录中,知道《安徽俗话报》是陈独秀所办,“三爱”是其署名。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是,在我组内有一位雇员丁兴■先生,是当地人,建国前曾任过合肥县教育局局长(对文字学有研究,其父丁洽民是老安大中文系教授),这时应聘在所内工作,他就成了我这个外来人员的指引者。当时亲身经历过辛亥革命的,或目睹此政权鼎革的人健在者尚多,他们中有些还与陈独秀有过交往,经丁兴沪先生的介绍,就成了我采访的对象。就此我把陈独秀与辛亥革命列为自己研究的课题。工业志搜集资料需要外出调查,我去了安庆、芜湖等地,在搜集工业志资料的同时,也访问陈独秀早期活动的史迹。曾在旅馆中遇到审干的人事外调者,他们说是外调历史问题,我说我也是调查历史问题,这固然是随口的应答,却把学术与政治似是而非地相提并论。两者确实同是为了弄清历史问题,不过我调查的是历史人物与历史事件,是学术;他们是审查在职干部的过去,是政治。学术要求客观,实事求是,政治必须服从利害与需要。两者实是不同的。“审干”,在当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正是以这“神圣”的掩护,得以避开当时政治运动的锋芒,“暗度陈仓”。

1958年毛泽东巡视安徽,我曾在合肥三孝口欢迎队伍之列,目睹他老人家与曾希圣站在汽车上挥手致意的风采。他在安庆时,召见地委书记,问及是先有独秀山还是先有陈独秀,并问及其后人的情况,当听到陈的三子、在窑厂当会计的陈松年有经济问题时,则说家庭有困难,应予补助。于是陈松年每月享受30元(后增加为50元)补助。由于“御言”的关照,陈独秀的后裔,唯陈松年这一支在历次政治运动中有了安全保障,太平无事。我也曾去安庆窑厂访问过陈松年,先寻访到其天后宫的家,见到其夫人窦氏,当问及其公公陈独秀的情况时,她十分诧异,因当时前来访问调查的均是延年、乔年二烈士。调查陈独秀是破天荒。

我在调查工业志与辛亥革命资料的两年期间,完成了《辛亥革命时期的岳王会》和《芜湖地区的辛亥革命》二文,证明陈独秀在1905年在安徽组织了一个革命组织岳王会,还在芜湖办了《安徽俗话报》,都是学术界以前所不知的。后一篇发表在我们历史室主办的《安徽史学工作通讯》(1959年第6期),引起了日本、香港和欧美等地的学术界的注意,而在国内则毫无反响。前一篇《岳王会》也曾想找一个地方发表。我的一位同学在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工作,曾想在他们的《文史论丛》上发表。因为是陈独秀的史事,不敢也不能刊用。有个老编辑向我建议,在文中加些批判性的言词,或可被刊用。我因对陈的史事知之甚少,撰写这两篇文章,不过是把搜集调查所得资料整理编次而已,所知一边倒的批判,与他早年的历史风马牛不相及,安不上,无从批。于是尘封抽屉,压了20年。

陈独秀早年从事这些活动时,年仅二十五六岁,比我当时年龄尚轻。时维清末,曾遭通缉,依然坚持不辍,令人敬佩。他之早年革命,晚年竞挨批,这批判并多来自萧墙。联系自身的感悟,不禁产生一种模糊的、粗浅的直觉:“同是天涯沦落客”,并对其评价前后反差现象之所以出现,一直有着自我求解的冲动。这也许是我一生没有放弃这个课题的原因所在。

1958年,对我与对陈独秀研究都是重要的一年,毛泽东对安庆地委书记重申了陈是中国普列汉诺夫的历史地位,对陈松年提供了安全保障。我在此时完成的两篇文章,是我对陈独秀研究的开端,也是我学术研究文章的处女作。

1958年还是工农业生产大跃进运动的开始,也是“三年自然灾害”的开始,接踵而至的是由生产运动重归政治思想运动,1959年的反右倾,60年代初开始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最终迎来的是“文化大革命”运动,一个一个纷至沓来。科研单位不务正业,也搞运动,所长亲自带队下乡参加社教运动。我是在“文化大革命”开始时才从农村的社教运动中回单位的。“文化大革命”斗、批、改,最后“改”的结果是散伙,社会科学研究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下放农村再当农民,重操庄稼旧业。直至三中全会,新阶段开始。

我从1979年开始继续旧课题,先在省内,继而去了南京、上海、杭州等地搜集资料与调查访问。在上海访问了一些与陈独秀有关的人,尤其是见到了汪原放,恨相见已晚,他当时已失去了记忆。其家庭已呈现出文化败落的景象,书籍、旧稿、日记簿,狼藉杂陈于庭前的天井,无人问津。不几日即进入医院,我还未离开上海,他就去世了。汪原放生前撰有亚东六十年回忆录,题名“《六十多年来:回忆亚东图书馆》汪原放试编”。“文革”中汪挨批斗,他的检讨、交待,在宣传部、公安派出所等处已无从查找。只探悉他的回忆亚东手稿今存于辞书出版社,我请周谷成老师通过夏征农的关系看到了此手稿,但当我要对有关部分复印时(当时刚开始有复印机),经办者请示其领导,答复是,他们自己要出版,只许手工摘抄。在上海档案馆,发现陈独秀1937年在南京出狱前致上海申报馆的“书面谈话”(手迹),同样是不准复印。在南京造访了二档馆,查阅了在监狱的档案等资料。这些都是探索、研究的基础,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的陈研文章大部分是在此以后撰写的。

以上是我个人从事陈研的经历,从中亦反映了时代的艰辛步伐。迄八九十年代,已属早春,天气虽乍暖还寒,毕竟可以在坎坷的道途上踽踽而行。

在我所撰的陈研文章中,尚有几篇未收入本书,原因有几种:《辛亥革命时期的陈独秀》,原载1979年《江淮论坛》第10期,并已被收入齐鲁书社《历史论丛》和河南人民出版社的《陈独秀评论选编》(上)。因其撰写时间早,所用资料不甚确切,可由《辛亥革命前的陈独秀》(载《学术界》1992年3期)一文取代。《陈独秀的早期活动》,载《文史资料选辑》113辑,因其内容与其他文章重复。《陈独秀对联合战线的歧见》载《江淮论坛》1993年第10期,这是我论述陈有关党内政策方针路线的唯一文章,因当时的资料不足,仅管中窥豹,略见一斑。现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自1997年开始,翻译出版《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提供了足够的资料,可以解释过去百思不得其解的许多问题。陈独秀对联合陈线的歧见,应以新提供的资料,予以重新思考。《思想彗星——陈独秀》是为《安徽近代名人传》所撰,撰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此书因故未曾问世,其中《批康批孔》一节,收入本书。另有两篇:《建国后陈独秀研究综述》,载《陈独秀研究》第1辑;《陈独秀研究的历史与现状》,发表于《学术界》2002年第4期,均因不属对陈独秀本人的研究而不录。

收入本书的《传略》,是为《晋阳学刊》编辑部所编《中国现代社会科学家传略》丛刊所撰。该丛刊是一部社会科学综合性的人物传记,“起自五四,迄于当今”。共收录了279人,出了十辑。“凡在现代社会科学史上有过一定影响的,凡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均在收录之列。”既是社会科学家传略,所以我在序其生平之后,又专门介绍了他在教育与文字学方面的成就与贡献。我平时对陈的探索,正是把他当作社会科学家看待的,着重于文化思想方面。如与邓叔存、苏曼殊的合传,是文学与艺术;汪孟邹与商务,是有关学术与出版;章士钊与陈钟凡,是思想与文字学家。专论方面有伦理与进化论、人权一民治主义、社会主义的近世三大文明,宗教及新文化等。值得一提的是《陈独秀与商务印书馆》,是奉张元济的哲嗣张树年先生之命而撰。我在撰述中,深感张元济与商务印书馆在近代中国书业独领风骚,与陈独秀的关系,纯属出版家与作者的关系。这正是学术界少有涉及的方面。

陈独秀一生的活动,有文化的,有政治的,相间而行。民国以后,本拟以文化运动创建政治基础。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政治别有新的方向。及其晚年,仍想完成《新青年》未竞之业。他对文化运动的贡献,或谓无与伦比;他自称“一生差不多是消耗在政治生涯中”,但大部分是“失败”的。他的政治活动,是政治文化理念的实践,晚年的反思,是对其实践的总结。我的这些探索,不过涉及了其中一部分而已。

本书的写作时间,跨度较大。每篇文章都是在占有一定资料的基础上,结合当时的认识与理解、感悟而思考的结果。每篇均数易其稿,或有所反复。在今天读来,虽均感不足,但对其论述的观点,均一仍其旧。犹如对历史人物的研究,应放诸当时的历史环境中考察一样,作者的探索观点包括立论在内,不仅有水平问题,同样还有受时代制约的痕迹。在技术层面的讹误则作订正,包括文句之表达更为确切方面。由于本书是一人的传论,所论一事在独立成篇时,交待原委必面面俱到,汇集成册,为减少过多的重复,则保其主干,其余尽量删繁。尤其对误判而致误用的资料,亦予纠正,以免贻误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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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18 14:1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