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清晨,天刚蒙蒙亮。这个时间段要是赶在冬季里,天应该还是黑黑的,应该比雾霾的颜色还黑上百倍、千倍。但此时,立有‘‘世代’’标牌的公园广场上,跳广场舞的男男女女,已经应约而至,如雁编队,如鸟飞舞。年龄,在这里已没有代沟;性别,在这里已没有差别;权贵,在这里已没有障碍:贫穷,在这里没有区分;职业,在这里已没有阶层,追求的,只剩下健康。
这里有盼姐当环保志愿者服务队队长时的~部分男女老少,但更多的是,盼姐辞掉队长后,才自愿加盟的新队员。
广场上,人流如潮。老黄身上背个收音机,收音机里传出女播音的声音:“如今我们的城市已经很少有洁净的空气、清澈的河流、茂密的树林。我们的孩子已很少听到小鸟啁啾、雁鸣蛙叫。就连以往每年春天飞来的燕子也无处寻觅。城市为什么会离自然越来越远?城市命运与人类命运,还是息息相关的吗?”
虽说是表面上听着广播,盼姐的心绪,此时却没有完全集中在广场上。
自从吕正天局长被市委拨乱反正,提升重用为E县主管环保工作的副县长后,盼姐便在的哥郝大侃的劝说下,主动辞职后又被推举为环保志愿者服务队的顾问。说是“主动”,其实盼姐是不情愿的。但现实的社会环境,必定人言可畏呀。县长的夫人当队长,万一工作中有了什么闪失、交往中有了什么矛盾,大家对你的要求,可真的不像一般家庭妇女。很多矛盾,有你出面时,人家首先考虑的是你的身份,办好了,是你自己该做,做不好,还会产生连带关系,让吕县长跟着吃不消。
广场舞已成为新常态里的新时尚,如何引导,让新任队长大铃铛犯了愁。
“大铃铛,响当当,碰到难题就发慌。受骗买过吸尘器,当了队长有架气儿。”邻居老黄因为跳广场舞迟到,挨了大铃铛队长一顿批评,还让他罚站一早晨,心里顿感不快。于是,编了段打油诗,回敬大铃铛。
“老黄,你是有了儿媳妇的人了,别老没正行了。这不是我要罚你,我是在执行队里铁的纪律。”
“一个临时尽义务的组织,你瞎正经个啥呀?”老黄不服。
“你不服也好,你退出去。”
“退出去我去干啥呀?现在老年人的活动这么单调。再说,防治雾霾,人人有责,我也不能等闲视之不是!”
“那就好。只要你有这个觉悟,加入了组织,就要服从队里统一管理,执行队里统一行动。别总牢骚满腹的。”
“我没说不让你管,我是说别太较真儿。”
“不较真秩序就会乱,乱了霾还会加重,加重了一时半会儿就更走不了。你去问问老胡,是不是这个理?”
大铃铛一边慷慨陈词,一边把手指向了正跳俄罗斯舞的老胡。
“瞧你给我找这个样板,让我去问他,我都不服这个气,别说官场了。”老黄话里有话。
大铃铛和老黄你来言,我去语,有两句话很是刺激人。但此时大家看到,被称作老胡的人,却一声没吭,一点气没生,一点异常反应也没有,仍旧按照录音机的轻妙乐点,半眯着双眼,平伸着两臂,慢悠悠地,像大熊猫走路一样,左右摇晃着双肩,认真地做着各式舞姿。
其实,说到老胡,别说广场上的人,全市有几个不知道、不认识原来E县那位要钱不要命、要官不怕污,为拿面子维护自己权威,把当时的环保局长吕正天逼到辞职地步的胡阵雨县长的呢。听风就下雨,只管眼前那一阵子创收点GDP,胡县长把E县的环境搞得一团糟,留下的污染产业,让E县至今难以转型、难逃污霾。吕正天当副县长后,一直在为此拼搏。
胡县长去年被市委拿下、受处分降为副处级,到市直某局当了副调研员。后来,念其工作泼辣、大胆、有股子冲劲儿与热情,在市委组织部的推荐下,胡阵雨又当上了c市大气污染防治指挥部办公室的副主任。据小道谣传,其实老胡这次被重新任用,还是上边有人打过招呼的。但让组织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胡阵雨上任时雄心勃勃,可在这个职位上干了不足三个月,他就主动抱病,坚决要求辞职退养,等待退休,不管谁说什么、怎么去做他思想工作,他死活也不干了。组织上满足了他的要求。辞职后的当天晚上,他就去找大铃铛,想报名加入小区环保志愿者组织。
大铃铛说:“你当过那么大官,改当志愿者,归我这小老百姓管,你受得了吗?”
老胡答:“只要能为环保干点事儿,让我的心踏实下来,谁管我,我都服气!”
……
P9-11
作为一名坚守在一线的环保工作者,李春元将工作中的所见、所闻、所悟升华为小说的艺术形式,将生活中的人与事塑造成艺术典型,然后通过生动形象的文字和跌宕曲折的情节,把这些浓缩的艺术典型落于纸笔之间,表达出其对生态危机的强烈忧患意识和深重的历史使命感。
——《中国环境报》
《霾来了》突出的特点是警示、呐喊与抨击霾中乱像。《霾之殇》则突出用血淋淋的事实昭示、 提醒与呼唤政府、企业、公众、环保,用科学的力量、法律的力量、道德的力量同心治霾、精准治霾,打击“制”霾。《霾之殇》相比《霾来了》,官商“两场”博弈更加矛盾、激烈,正能量体现更加融入时代、体现人性、接足地气。在《霾之殇》大背景的真实性、整体贯穿的新闻性与巧妙构架的艺术性合理衔接,增强读者持续阅读的吸引力、整体思考的提示力和阅读中的想象力。
——《新华每日电讯》
你是一个真心想让环境好的环保局长!
——崔永元
如果说《霾来了》曾经引起“轰动”,那么,我相信,《霾之殇》会引发“爆炸”。“炸”开雾霾背后的黑心与丑行,“炸”开向污染宣战的心路与新路。
——本书作者
警示也是一种作为。多一个人读李局长的小说,就多一分早日看到蓝天白云常驻的希望。
——网读者
时政文学的入局与出局
文/孟繁彪
一年多前,李春元长篇小说《霾来了》问世,竟产生了不小的效应。这部小说先是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而后又被权威的作家出版社推出。一时,他的小说引发生态文学领域的热议,环保界、文学界、新闻界齐相关注这部作品:环保界认为这是部宣扬环境保护、倡导绿色生态的逢时之作;文学界首肯这类时政文学体现了不规避矛盾的社会贴近性;而新闻界则对春元环保局长创作生态小说有着浓厚的兴趣,纷纷聚焦这一新闻亮点。
就在人们以为春元要背倚《霾来了》,享受这份成果时,春元倒像是善于脱身的孙悟空,留下了一部作品任人评说,他已经阔步前行、辛勤笔耕了。现在,他又拿出了这部厚厚的《霾之殇》手稿,倒真给人一个措手不及。看来,我们以那种惯用思维套用春元写作模式还是有落差的。在这样的落差里,我就想,我们对于他以及他的作品,究竟欠缺着怎样的探究?有哪些还没有形成无缝对接?他的作品真实的指向又是什么?这些,我们都应该斟酌一番的。
承蒙春元先生抬爱,邀我为他付梓的这部小说写篇序。我就想,春元的生态小说该是归入时政文学行列的,那么我就时政文学,再结合他的近期写作,谈些我的看法。
时政小说难写。为什么说写时政小说难?这是由这类小说的特点决定的。首先要作者有与时俱进的敏感。应该说,我们身边的生活是最可感的,它有温度,有厚度,让你看得见摸得着,它与日月同生共起,充满着鲜活性。然而,这种生活的可感一疏忽又是稍纵即逝的,快到我们难于捕捉。我们的日常生活与工作又是碎片式的,在这样的碎片里,又如一面面镜子,依然真实地映照出社会的本来面目。难点就在于,我们往往会感到习以为常。那么,要在这样的琐碎里捕捉到生活本真,就必须饱有勤于捕捉的心情与心境;否则,就是一盘散沙,就是日复一日的简单叠加。这捕捉有多难,就可想而知了。读春元小说,字里行间你就会感受到他对于生活的那份热度,他不逃避,不推脱,而是迎头向前。这为他写作时政小说做好了铺垫,原本是写作中的一个难点,在他的作品里成为看点和热点,就不足为奇了。
有了这样的敏感,就为作者深度写作提供了可能。文学总是要处理好贴近性和空间感这一课题,就时政小说来说,就是要在“入局”与“出局”间穿行。这很像在鸡蛋上跳舞,既要脚踏实地又要舞姿翩翩,才能展示出艺术的美感来。
先说入局。入局就是对于现实生活的贴近,保证文学的真实性。这里就有个如何直面矛盾的问题。作家迟子建说过,“一个作家的作品是需要长点皱纹的。”这话的意思就是小说从来就不是平板的,不是单一色彩的。就如一个人阅尽沧桑不能没有皱纹一样,我们的小说也不能回避矛盾,不能是简单的歌功颂德。矛盾就是我们生活的真实反映,只有在正视这一路的矛盾中,我们才能破解它,才能奋然前行。迟子建还说,“一个作家把自己看得小了,世界就会大了;把自己看得过大,世界就一定小了。一个人要想真正融人世界中,一定要把自己变得小一些,最好小如微尘,这样,世界才能升腾起来。”她也是在强调,一个作家要想让自己的作品可读耐读,就必须在现实面前学会隐身,多让作品的故事说话,多让人物说话,作品才会有魅力。
这几年,一个原本生疏的概念——“霾”让我们对于生态环境,尤其是大气有了新的认识,对于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终于有了“杞人之忧”。春元身为环保工作者,以文学的形式塑造出了一系列鲜活人物,构思出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引领人们对于环境,甚至对于我们的日常行为进行反思,这是强烈责任意识的驱使。有时我就想,假定春元没有走上环保岗位,而是从事的其他行业,他还会不会写出如此有分量的作品呢?就我对他的了解,我相信他同样可以写出这类敢于直面现实的佳作来的。读春元的作品,很容易让一些人对号入座,他作品的人物,总会让我们在身边人中找到一些影子。可是读了之后,又会让人觉得他的表达那么真诚,在我们共同面对的环境保卫战中,谁也不能当看客。所以,我们都必须对照人物,深深反思自己。一些看似习以为常的习惯,已经是造成环境污染的诱因了。我们会在阅读中形成一个共识,培养一种良好生活习惯,从自己做起,从现在做起。春元写作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不当看客,而是一种唤起,时时提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再说说关于文学的“出局”。出局不是指回避现实,而是说要会运用艺术手段来感染读者。春元的写作是接地气的,如果仅仅这样,显然还不能使小说产生魅力。用排除法说,文学既不是宣讲稿,也不是新闻作品。因此,文学创作必须按照艺术规律来行事。文学感染力的形成是作者、作品、读者三方面作用的结果,读者通过对作品所呈现的主动体验唤起审美感受,才会实现文学感染。这是艺术的特性,也是艺术的魅力所在。
春元在《霾之殇》中,依然延续着他写作《霾来了》的风格。我认为他的写作具备着几个长处:一是人物刻画的鲜活性,二是发展故事的延续性,三是表述语言的灵动性。他的小说直面重大题材,却不刻板,人物不高大上,却有着生活的真切;语言时时处于幽默之中,却让人在微笑之余能够掩卷反思。他的作品不是直接传达的,而是能够引发思考的。这是春元式的高明。在这部作品中,我高兴地看到又有一些人物闪亮登场,看魏县长怎样执政,看康大仙家霾兄霾弟怎样为孽、怎样醒悟,看环保人执法的尺度把控,还有小模特、吕县长、盼姐和马二哈等众多人物,个个其是大气有了新的认识,对于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终于有了“杞人之忧”。春元身为环保工作者,以文学的形式塑造出了一系列鲜活人物,构思出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引领人们对于环境,甚至对于我们的日常行为进行反思,这是强烈责任意识的驱使。有时我就想,假定春元没有走上环保岗位,而是从事的其他行业,他还会不会写出如此有分量的作品呢?就我对他的了解,我相信他同样可以写出这类敢于直面现实的佳作来的。读春元的作品,很容易让一些人对号入座,他作品的人物,总会让我们在身边人中找到一些影子。可是读了之后,又会让人觉得他的表达那么真诚,在我们共同面对的环境保卫战中,谁也不能当看客。所以,我们都必须对照人物,深深反思自己。一些看似习以为常的习惯,已经是造成环境污染的诱因了。我们会在阅读中形成一个共识,培养一种良好生活习惯,从自己做起,从现在做起。春元写作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不当看客,而是一种唤起,时时提示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再说说关于文学的“出局”。出局不是指回避现实,而是说要会运用艺术手段来感染读者。春元的写作是接地气的,如果仅仅这样,显然还不能使小说产生魅力。用排除法说,文学既不是宣讲稿,也不是新闻作品。因此,文学创作必须按照艺术规律来行事。文学感染力的形成是作者、作品、读者三方面作用的结果,读者通过对作品所呈现的主动体验唤起审美感受,才会实现文学感染。这是艺术的特性,也是艺术的魅力所在。
春元在《霾之殇》中,依然延续着他写作《霾来了》的风格。我认为他的写作具备着几个长处:一是人物刻画的鲜活性,二是发展故事的延续性,三是表述语言的灵动性。他的小说直面重大题材,却不刻板,人物不高大上,却有着生活的真切;语言时时处于幽默之中,却让人在微笑之余能够掩卷反思。他的作品不是直接传达的,而是能够引发思考的。这是春元式的高明。在这部作品中,我高兴地看到又有一些人物闪亮登场,看魏县长怎样执政,看康大仙家霾兄霾弟怎样为孽、怎样醒悟,看环保人执:法的尺度把控,还有小模特、吕县长、盼姐和马二哈等众多人物,个个都有自己的精彩。霾是什么?霾就是砥砺刀具的石头,看谁能磨出自己的锋芒。
时政文学不好搞,因为它既需要政策把握,又需要艺术支撑,它不像那些抗日神剧那样靠想象、靠想当然就能完成,它需要的是一颗火热的心,春元做到了,这很让人佩服。总之,我以为,这是部可以在轻松阅读中感受艺术、引发思考的佳作。
(孟繁彪,廊坊日报社总编辑)
整个华北地区大气污染程度虽然逐月下降,但霾带来的重污染天气仍反复出现。雾霾之中,小模特与女知青、独眼鸡与小姨子、胡县长与魏县长、的哥与盼姐、马二哈与吕正天,不作为与欠作为,霾与情在激荡、爱与恨在交织,德与贪在较量,钱与法在碰撞,治霾与制霾在博弈,同时也在考验着各种人性的变术。伪专家、伪理论、伪产品、伪企业,治霾心切还要不要坚守法制、科学和道德的防线?新《环保法》的施行,能够让治霾冲出权术、骗术、钱术、闹术的怪圈吗?在李春元的《霾之殇(雾霾三部曲)》里将告诉你答案。
《霾之殇(雾霾三部曲)》是中国首个由环保局长李春元撰写的环保题材系列小说中的一本;是崔永元力荐环保局长《霾来了》之后小说新作。
这部出自环保官员之手,旨在反映和影响现实的虚构作品,在现实维度里制造出热度。在环保圈子里,它一时间炙手可热。被一些环保官员视为“工作指导手册”。大众则把它看成兼具专业性和故事化的“防霾生活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