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市副市长韩志和公安局副局长曹卫金本是人民公仆，而他们在金钱和女色的诱惑下，很轻易地成了“王氏”贩毒集团的后台，成了“6·26”爆炸案不在现场的同谋，党性、原则、使命和天职全都丧失殆尽。韩副市长成了毒枭“陈北川”的座上客，他不仅毒杀情人，为一己私欲还不惜混淆视听、出卖机密、嫁祸于同僚……曹卫金是塑造得最成功的反面典型，他不仅充分演绎了人性堕落后的贪婪、阴险、残忍、卑劣，而且还以其掌控的组织资源优势使得政府的行政实力濒于报废。这个祸起萧墙的始作俑者，集中体现了历史转型期人性的虚拟性、原则的脆弱性、秩序的恍惚性、道德的不确定性。从抽象人性论来说，曹卫金精神结构中缺少稳定的价值信仰，而从广义的人性论来说，则是这个时代诱惑的无所不在与诱惑的无法抗拒注定了他迟早要蜕化变质为正义的敌人。

本书撕开了梁川市王氏贩毒集团背后错综复杂的重重黑幕，在正与邪、善与恶、真与假的尖锐对峙中，活画出一幅物质诱惑下灵魂霉变、道德沦陷、操守丧失、底线崩溃的欲望图景，小说纵深揭示出不道德的利益和阴暗的欲望被激活后所必然带来的人性异化与人格分裂。

物欲的贪婪在全面膨胀后有时比毒品更容易上瘾，长篇小说《拯救》中梁川市副市长韩志和公安局副局长曹卫金本是人民公仆，而他们在金钱和女色的诱惑下，很轻易地成了“王氏贩毒集团”的后台，成了“6·26爆炸案”不在现场的同谋，党性、原则、使命和天职全都丧失殆尽。

《拯救》是一部涉案涉毒题材的长篇小说，小说成功运用了希区柯克和克里斯蒂悬念小说的技术手法，围绕“6·26爆炸案”这一主悬念，充分调度一切戏剧化元素，在主悬念下设计了许多副线悬念，如陈北川冒充王希成潜回国内，花木林被怀疑涉嫌爆炸案、曹卫金宿舍遇盗、默月突然失忆、犯罪嫌疑人纷纷死于非命等情节，云诡波谲、迭宕起伏，既强化了戏剧冲突，又有效地控制了阅读节奏。小说叙述流、心理分析丝丝入扣，作家对题材的熟悉和专业性把握显示了相当的叙事优势。

然而，这部小说真正让我们关注的是，作家在这一涉案小说中以巨大的勇气揭示了当下社会生活中的变态与病相。在穿越欲望的黑暗中，为唤醒人性、拯救灵魂、启迪人生进行了深入的反省和思考……

第一章 “不要打开那个箱子”

第二章 “找到赖民了吗”

第三章 “刀疤三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第四章 “找个可靠的队员，秘密调查他”

第五章 “先琢磨一下‘小二黑’这个名字”

第六章 “是汪老板，还是王老板”

第七章 “无论如何要控制住花木林”

第八章 “你和王希成是什么关系”

第九章 “原来是你绑架了我的父亲”

第十章 “这个王希成，还跟我玩这个”

第十一章 “当好‘黄雀’，第一步，就是和‘蝉’取得联系”

第十二章 “李支队，戎马一生，却被他们整进了‘号子”’

第十三章 “聚仙庄园8号别墅的主人正是王希成”

第十四章 “我不是陈夏歌，我叫江子鱼”

第十五章 “这个人不是孙啸林”

第十六章 “我知道是陈北川这个坏蛋把你关起来了”

第十七章 “天马汽修厂的一毒品交易，是你告的密”

第十八章 “水芙蓉，你玩不过江子鱼的”

第十九章 “你还有办法救出王雨楠她们吗？”

第二十章 “你到云南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第二十一章 “我，曹卫金，是老鼠中的猫，是猫中的老鼠”

第二十二章 “雨楠，你不能开枪”

第一章 “不要打开那个箱子”

“预料之中的事都发生了，现在发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梁川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副支队长赵卓明拿着手机，向电话另一端的支队长李浩然说着，“过来送货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我打暗号给外围守候的队员，他们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把小男孩给吓着了。他现在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屈萍正哄着他呢。”

李浩然问道：“‘老张’的电话现在还能不能打通？”

“我们刚才给‘老张’打了电话，已经无法接通。”

李浩然想了想，接着问：“装货的箱子打开了吗？”

“木林正忙活着呢，箱子的拉链好像被卡住了。”

李浩然正在梁川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成立大会的会场上。他悄悄地退了出来。他预感，这份原本打算送给禁毒支队成立的“开门红”礼物恐怕要泡汤了。他走进休息室，简单问了一下外围的侦查情况，便让赵卓明先把小孩和箱子带回队里再说。挂了电话，他起身回到会场。大会的仪式已经进行到第三项，梁川市市委副书记、禁毒委主任阮玉清正在发表讲话，市禁毒委员会所有成员单位的分管领导和近千名社会各界人士都在台下静静地聆听着。

李浩然却心不在焉，“人民战争、历史覆辙、经济发展”一类的关键词从他的耳边数次飘过。他习惯采取这种“听会”的方式，领导讲稿上的标题就是讲话的筋骨。今天的会议比较特殊，他倒是打算静下心来仔细领会会议的主要精神，但心思还是很快转移到了案子上。他把这个代号为“捕鼠”的专案行动又过筛子似的滤了一遍，一股不祥的阴云渐渐积聚成浓浓的墨色。“小男孩，手提箱……”突然，李浩然的心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霍然起身，一边向会场外奔去，一边掏出手机。他快速翻出赵卓明的手机号，狠狠地按下了拨叫键。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在向胸部挤压，手微微颤抖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在他前额渗出。他双眼紧紧盯住显示屏，看到手机好像通了，立刻大声喊道：“不要打开那个箱子！”

然而，一切都晚了。

巨大的爆炸声几乎在顷刻之间粉碎了惠民大酒店所有的玻璃，一股浓烟从三楼蹿了出来。几个小女孩正在酒店后侧的阴凉地里跳橡皮筋儿，其中一个女孩白嫩的手臂被坠落下来的玻璃碎片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哇哇大哭起来。附近路上所有的行人止住了脚步，带着十分的惊讶、五分的疑惑、一分的麻木，看着冒着黑烟的大酒店。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爆炸仅仅过去两分钟，随着一声巨大、沉闷的声响，惠民大酒店爆炸层上的四、五两层建筑突然间整体向西侧坍塌下来，浓重的尘雾层层卷向天空，溅起飞散的残云，像是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在狂奔。一片片闪着灼光的玻璃，在“砰砰”的响声中砸向地面。很快，警车、消防车、急救车赶来了，那刺耳的呜叫声混在了一起……

花木林试着将眼睛睁开，他感觉双眼辣辣的，模糊不清的景象在眼前晃动飞舞。这时，被压在他身下的小男孩因惊吓过度，早已止住了哭，正转过半个身子怔怔地看着满脸血污的他……

东侧残存的楼梯处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正在寻找伤员的警察、穿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匆匆向花木林跑了过来。这时候，抬着赵卓明、屈萍等人的担架队伍从一堆废墟中出现时，花木林眨了眨眼，似乎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两颗硕大的血泪顺着灰蒙蒙的脸颊滚落。当看到抬着担架来到他跟前的医生时，他冲医生吼了一声：“走开！”然后摇晃着站起身子，拽着小男孩的手，固执地走向前面的担架队伍。只踉跄了几步，他感到血往头上涌，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后的两名医生竟然没有掰开他那紧紧握着小男孩手臂的左手，最后只好把小男孩和他一起放在了担架上，匆忙地将两个人抬上了救护车……

6月26日，下午两点。  李浩然在楼梯口的过道上来回走着，脸色阴沉。手机第六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没接，挂断后直接将手机关了。他强迫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除了这次“捕鼠”行动的前前后后，他把其他一切的记忆统统赶出了大脑。他在考虑，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事情怎么就变成眼前这个局面了呢？

曾在6月20日，一位叫赖民的“线人”，向禁毒支队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他说，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打电话给他，说有两公斤的海洛因要出售，请他帮助寻找买家。得到这条线索后，李浩然及时向市公安局党委做了汇报，局里非常重视这起案子，要求即将正式挂牌的禁毒支队精心“经营”这起案件，顺线追踪，坚决将犯罪分子缉捕归案。按照局里的要求，李浩然决定成立专案小组，开展代号为“捕鼠”的专案行动。就在19日晚上9点左右，贩毒者按照赖民提供的手机号给禁毒支队一位专案民警打过电话。对方使用的是一部公用电话，提出第二天一早就进行交易。专案组连夜制定了抓捕方案，第二天一早就在对方约定的惠民大酒店周围进行了布控。上午10点25分，赵卓明打电话报告情况。10点28分，那只带货的手提箱就发生了爆炸……

“阴谋，密谋已久的阴谋。”李浩然用这个词反复敲打自己的思绪。这起严重的爆炸案，到目前为止，共造成5人死亡、8人重伤、6人轻伤。这些人中，自己的队友就占了5个！事情是明摆着的，犯罪分子这是在示威，是在一个特殊的时刻，向刚刚诞生的禁毒支队献上的一份特殊的“大礼”！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只见几辆黑色小轿车连成一线，像是一条嗅到猎物气味的眼镜蛇，正在向公安局的大楼逼近。他紧蹙的眉头因为内心平添了一股力量而舒展开来。他没有犹豫，拉开过道的木门，径直向局长王宇鹤走了过去。

“王局长，待会儿的工作汇报，可不可以由我来进行？”

王宇鹤转过身子，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大厅的入口处。省公安厅在爆炸案发生后迅速指派的两名现场勘查专家，这会儿在梁川市公安局副局长盛云熙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默默地握手后，两位专家步履匆匆地上了电梯。盛云熙则留了下来。

李浩然的嘴角动了一下，片刻，还是喊出一声：“王局长……”

王宇鹤重新转过身子，这一次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指着盛云熙，说：“你怎么跟他一个脾气？这种汇报有什么好玩的？不要再争了，以后有机会让你们好好表现的。”

李浩然还想说点什么，王宇鹤大手一挥，不理睬他了。

不远处就是电梯口。看到电梯上了高层，王宇鹤看了一眼手表，低声吩咐身边的秘书几句。秘书点着头，直奔电梯口，待电梯重新回到一层，便进了电梯并一直将开门的键钮按着，让其他人乘坐另外一部或者干脆爬楼梯去了。

三辆黑色本田轿车终于缓缓驶入市公安局大院，最后停在一楼大厅门前。王宇鹤等人仅向前迎出数步，梁川市市委书记崔进已经带着市委其他几位常委走进了一楼大厅，只是简单地向王宇鹤等人挥了挥手，便一言不发地进了电梯。

通讯科的小王悄悄将会议室内几盆翠绿的君子兰撤了下来，室内的气氛愈加显得沉闷、阴晦。

这是爆炸案发生后梁川市市委决定召开的一次紧急常委会议。除了政法部门外，卫生、武警、消防、宣传等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同志也都及时赶了过来。主持会议的是梁川市市长孙秀。他简要介绍了有关情况，李浩然依旧是习惯性地听了几个关键词，包括“伤亡很严重”、“领导很重视”、“消除谣传”、“梁川形象”之类。会议让李浩然留下深刻、完整记忆的，是省公安厅的现场勘查专家康彩华的陈述。康彩华他们提取了爆炸物爆炸后遗留下的粉尘，经过技术分析，证明爆炸物是高强度的TNT炸药，使用量3公斤左右。除此之外，他们还提取了放置炸弹的手提箱的碎片，分析其质料是非常普通的人造皮革。在爆炸点房间的一个拐角，勘查人员还找到了一个已经被炸得变了形的铁皮盒，里面放有半张A4普通打印纸，上面用二号华文彩云字体打印了一行字。康彩华说到这里的时候，从文件夹中拿出了那份材料，一字一字地念道：“这是送给禁毒支队成立的贺礼，喜欢吗？刀疤三。6月26日。”康彩华把这句极具示威性的话宣读完毕后，又接着补了一句：“上面‘刀疤三’三个字是用中性自来水笔写上去的。”

崔进接着作了指示性讲话，内容不多，时间不长，却措辞严厉，要求明确。李浩然听到这里，目光在王宇鹤身上停留了片刻。他清楚，表面的平静难以掩饰这位一局之长内心的翻江倒海。三个月前全省公安局长异地交流，王宇鹤到梁川市走马上任。他刚刚熟悉情况不久，其“领地”就发生了这么一起惊天大案，这恐怕是他难以想到的。梁川市市委又把这次市委常委会紧急会议放在市公安局的会议室内来开，用意自然非常明确——这案子非破不可，而且必须“尽快”，绝无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李浩然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这种压力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每个人的心里野火一般蔓延了。

李浩然正要跟着众人起身送市委领导一行时，阮玉清却冲他、还有王宇鹤、盛云熙轻轻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一起过去。李浩然只好陪着他们来到一墙之隔的一问小会议室内，落座后，阮玉清先是对着王宇鹤说：“老王啊，看来这次我们都有重担子要挑喽。”

王宇鹤试探着问：“崔书记、孙市长是不是还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可能感觉有些失言，又笑笑说，“这起案子恐怕又要辛苦阮书记了。”

“辛苦？辛苦的是你们哩！”阮玉清说，“崔书记、孙市长讲了这么多，大部分都是针对解决公共危机的，真正的细活儿还是在你们这边。想不想知道，崔书记为什么对这起爆炸案这么重视？”

王宇鹤扫过盛云熙、李浩然一眼，苦笑一声：“当前，社会治安形势总体是趋于缓和的，国家也提出了构建‘和谐社会’、‘平安社会’的奋斗目标。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我们这里……崔书记，还有孙市长、阮书记，您能不生气吗？这起案件的发生，我这个当局长的是有很大责任的。”

王宇鹤这一说，李浩然如坐针毡，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P1-4

穿越欲望的黑暗

——李建国长篇小说《拯救》序

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宣言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即“发展是硬道理”，这个“硬道理”的呈现方式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形而下的描述是，金钱总量和物质指数是这一“中心”的终极价值目标。三十年来经济建设的腾飞和精神底线的失守为改革开放的历史作了喜忧参半的准确注解。党中央提出构建和谐社会包含的一个重要内容除了经济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外，还包含了人的外在行动方式与内在心灵秩序的协调，温家宝总理在第七次文代会上明确指出，和谐社会是否实现，要看人的心灵是否和谐。

当下人们的生活中，酒桌上喝酒吃肉的场面是和谐的，唱歌跳舞的姿势是和谐的，掏钱挥霍的表情也是和谐的，在这些物质包装起来的和谐背后，人们的精神和灵魂是动荡的，甚至是堕落的，有勇气承认这一点是因为我们有决心也有力量纠正和重塑全新的国民精神与心灵秩序。在全面物化和精神失守的背景下，一批具有敏锐洞察力和高度责任感的作家最先站了出来。他们效仿着鲁迅的姿态，以文字的方式发出了最初的“呐喊”，或扼腕叹息大声疾呼，或拍案而起以笔为刀，在直面人生的溃败中寻找精神拯救与灵魂赎罪的出路。

李建国的长篇小说《拯救》就是在这一时代背景下，撕开了梁川市王氏贩毒集团背后错综复杂的重重黑幕，在正与邪、善与恶、真与假的尖锐对峙中，活画出一幅物质诱惑下灵魂霉变、道德沦陷、操守丧失、底线崩溃的欲望图景，小说纵深揭示出不道德的利益和阴暗的欲望被激活后所必然带来的人性异化与人格分裂。低成本和低风险的作恶唤醒了人性中潜伏的贪婪和罪恶，而对于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来说，这却是文明进程中所付出的惨重代价。这部小说的微言大义正在于此。

物欲的贪婪在全面膨胀后有时比毒品更容易上瘾，长篇小说《拯救》中，梁川市副市长韩志和公安局副局长曹卫金本是人民公仆，而他们在金钱和女色的诱惑下，很轻易地成了“王氏”贩毒集团的后台，成了“6·26”爆炸案不在现场的同谋，党性、原则、使命和天职全都丧失殆尽。韩副市长成了毒枭“陈北川”的座上客，他不仅毒杀情人，为一己私欲还不惜混淆视听、出卖机密、嫁祸于同僚……曹卫金是塑造得最成功的反面典型，他不仅充分演绎了人性堕落后的贪婪、阴险、残忍、卑劣，而且还以其掌控的组织资源优势使得政府的行政实力濒于报废。这个祸起萧墙的始作俑者，集中体现了历史转型期人性的虚拟性、原则的脆弱性、秩序的恍惚性、道德的不确定性。从抽象人性论来说，曹卫金精神结构中缺少稳定的价值信仰，而从广义的人性论来说，则是这个时代诱惑的无所不在与诱惑的无法抗拒注定了他迟早要蜕化变质为正义的敌人。从更深层的社会背景下来看这个人物，曹卫金以个人的毁灭注释了社会的病象，一个最简单的追问是，曹卫金为什么能从一个庇护毒品的三泉县副县长又摇身一变成了分管禁毒的梁川市公安局副局长？

黑暗的欲望弥漫了整个天空。小学老师为改变贫穷的生活而走上贩毒的道路，包括毒枭陈北川。陈北川作为一个流落到国外的弃儿，他不惜以赌博的方式走上了贩毒的不归途……在他身上不只是亲情的沦陷与崩毁，更是物质挤压下人性的沦陷与分裂，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地干出伤天害理之事。他是物欲世界里的一个怪胎，也是物欲世界培育出来的一个合格产品。美国伦理学家希金斯把这种人称为“上帝不愿见到又不愿删除的人物”，因为“地狱不空”。所以这类人物作为人世间有罪的灵魂将为地狱增加新的居民。谁都不愿意下地狱，但自工业文明以来，地狱的人口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多了。所以，自海德格尔到尼采、叔本华这些存在主义哲学家便从质疑理性开始质疑人性。陈北川人性的分裂和异化在物化世界里只是沧海一粟，他的合理性存在与不合理的行为是这个世界里不可抗拒的事实。  作为一部传统意义上正与邪、善与恶、是与非尖锐冲突的长篇小说，《拯救》集中刻画了市禁毒支队长李浩然、大队长花木林、市公安局长王宇鹤等正面人物形象。李浩然的沉着、坚定、自信，花木林的机智、勇敢、果断，王宇鹤的敏锐、正直、无私，洞穿了阴暗的天空和黑暗的灵魂。尤其是足智多谋的花木林在备受委屈的时候，隐忍克己，深入虎穴，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与女人之间，为最终成功捣毁王氏贩毒集团立下了决定性的战功。这个人物身上人性的光辉得到了充分的释放。他不仅智勇双全，而且有情有义，在对王雨楠和水芙蓉这两个女人的态度上，把握分寸，恰到好处。在一个英雄缺席的时代，花木林是当下作品中难得一见的英雄人物。

《拯救》是一部涉案涉毒题材的长篇小说，小说成功运用了希区柯克和克里斯蒂悬念小说的技术手法，围绕“6·26”爆炸案这一主线悬念，充分调度一切戏剧化元素，在主线悬念下设计了许多副线悬念，其情节云诡波谲、跌宕起伏，既强化了戏剧冲突，又有效地控制了阅读的节奏。小说叙述流畅、心理分析丝丝人扣，作家对题材的熟悉和专业性把握，显示了相当的叙事优势。

然而，这部小说真正让我们关注的是，作家在这一涉案小说中以巨大的勇气揭示了当下社会生活中的变态与病象，在穿越欲望的黑暗中，为唤醒人性、拯救灵魂、启迪人生进行了深人的反省和思考……

以上文字，或失之于拔高，或失之于低估，与阅读经验有关，也与阅读情境有关，纯属个人一孔之见，就教于方家，是为序。

安徽省文学院院长

2008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