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眼光中,女人就应该是待在那几尺见方的灶台边挥洒汗水,而不是靓丽地站在人前尽显女性的绝代风华。但是民国才女的优雅与才情推翻了那世俗的话语,带来了新的风尚,她们用自己口吐莲花的才情和指点江山的智慧展现自己的魅力。
“食色,性也”,人都不能脱离吃。也许她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面容难与世俗的五谷吃食相牵连,也许傲然气韵、才情翩然的文采似乎在验证着她们不食人间烟火的事实,而实际上,那或是冷艳或是高傲的灵魂下,正因为对美食的追逐才让令人仰望的她们多了几分亲切,添了几分人气。《民国才女舌尖上的美丽与优雅》由周小蕾编著。
周小蕾编著的《民国才女舌尖上的美丽与优雅》共分九章,分别记叙了民国时张爱玲、吕碧城、陆小曼、萧红、冰心等九位知名才女所钟爱的各种风雅饮食,以及传说与故事,并在每节后附有菜谱和精美插画。文字清新自然,怀旧中透着哲思,带领读者从舌尖上体味民国风情。
在这世间有各色女子,有的女子娉娉婷婷,燃着袅袅的香,秋水入眼,芙蓉妆面;有的女子,如花美眷,小桥古渡,柴扉竹篱,月依然很静,风依然很轻;有的女子,风尘仆仆,干练通达,坦率是她们的天性……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诗经》早有对女子的描写,在这些诗句中,作者对女子的描写趋于抽象化、完美化,在后来的诗句中,诗人的描写依然停留在这个层次,“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
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古往今来作者之多,也无法穷尽这世间一切词语来比喻女人。女人,是上帝的偏爱,她们被分为很多类型,有的传奇,有的智慧,有的独立……
作为大上海20世纪40年代最风光的女子,一代才女张爱玲,性格孤傲,着装独特,在上海曾经掀起过时尚之风。作为一位女性,她一直是以一贯的冷漠作风、静穆挑剔的眼光注视着众生,她的性格中有一种沁入心肺的冷。她的作品想要表达的内容也大抵如此,然而,即使尖酸刻薄,也必须有感于她作品的透彻和人情练达。
在那些凄冷的喧嚣中,人们可以窥见一些本质,作为一位作家,她能够驰骋文坛如此之久,想必有她特殊的本领,看过她作品的人想必不会忘记那些妙笔生花的比喻,凭借着机敏的头脑,她所创造的比喻,其精彩程度,在现代小说家中首屈一指,同时代的作家,想必唯有钱钟书可与之抗衡。
作为女人,她对女人应该是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如果湘粤一带深目削颊的美人是糖醋排骨,那么上海女人就是粉蒸肉……”张爱玲在她的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说过这样的话。所谓粉蒸肉,特点就是香软、粉嫩、香而不腻;所谓糖醋排骨,大抵就是骨感、色重。
酸粉蒸肉是广泛流行于中国南方地区的汉族传统名菜之一,以主料带皮五花肉加米粉和其他调味料制作而成,有肥有瘦,红白相间,糯而清香,酥而爽口,不止今人,就是古人也有很多关于粉蒸肉的典故。“用精肥参半之肉,炒米粉黄色,拌面酱蒸之,下用白菜作垫,熟时不但肉美,菜亦美。以不见水,故味独全。江西人菜也”,这是袁枚的《随园食单》中关于粉蒸肉的记载,写了粉蒸肉的做法及其菜色,还有流行地域,可见作为江西名菜的粉蒸肉在较早的时候就开始受人喜爱。
因为粉蒸肉流传地域很广,所以品种很多,有咖喱粉蒸肉、荷叶粉蒸肉等。而色泽鲜美、荷叶碧绿、米粉雪白、熟肉酱红的荷叶粉蒸肉更是家喻户晓。荷叶粉蒸肉是浙江省宁波市享誉颇高的一种汉族名菜,其味清香,鲜肥软糯而不腻,夏天食用很适合胃口。做荷叶粉蒸肉一定要新荷叶,新鲜的荷叶不易采摘,所以这道菜也只是在一定的时节才能做成。
荷叶粉蒸肉不仅仅是一种食物,还与杭州西湖“曲院风荷”有关。清末时代,此地的风雅人士喜欢将五花肉切片用黄酒花椒腌制,香米炒熟研磨成粉,将肉裹一层米粉,再用曲院风荷新荷叶包裹,上笼蒸熟,荷叶的清香混合鲜肉的糯香,馋得人止不住要流口水。不仅有文人雅士喜欢这道菜,还有文人把此记录在案。著名苏州美食家陆文夫,就曾经对此道菜有着令人着迷的描写,他津津乐道地说:“简单的猪肉随着时令变换,烧法不一。有老苏州戏称,一年四季,就是要吃好四块肉:春季吃酱汁肉,夏季吃荷叶粉蒸肉,秋天吃扣肉,冬天吃与酱汁肉很容易混的酱方。因此,你在这一个季节,是见不到苏州人吃其他季节的菜的,比如在秋天,你想吃酱汁肉,对不起,市面上买不到。”他还在文中提到,过去大户人家的后院都有荷花池,如果想吃荷叶粉蒸肉了,就可以在自己家做,而平民若是想吃了怎么办呢?他们会去集市上买,集市上有挑着担子卖新鲜荷叶的。
然而,这样一上街就能够买到几片新鲜荷叶的便利,对于张爱玲来说却不是那么轻松,即使是她念念不忘这道江南名菜。毕竟,她过的是新式公寓生活,若是想吃荷叶粉蒸肉要难一点,没有荷叶便无法做出原汁原味的粉蒸肉,品味“留得残荷听雨声”就更不容易,在喧嚣里,她只能听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响。P3-5
世俗的眼光中,女人就应该是待在那几尺见方的灶台边挥洒汗水,而不是靓丽地站在人前尽显女性的绝代风华。但是民国才女的优雅与才情推翻了那世俗的话语,带来了新的风尚,她们用自己口吐莲花的才情和指点江山的智慧展现自己的魅力。
“食色,性也”,人都不能脱离吃。也许她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面容难与世俗的五谷吃食相牵连,也许傲然气韵、才情翩然的文采似乎在验证着她们不食人间烟火的事实,而实际上,那或是冷艳或是高傲的灵魂下,正因为对美食的追逐才让令人仰望的她们多了几分亲切,添了几分人气。
张爱玲书尽男女情场曲折,唱遍虚幻爱情哀歌,大概品尝了太多的坎坷和酸涩,她只钟爱软烂的豆腐和甜食,也曾循着香味疯狂寻找那臭豆腐干;宋庆龄投身革命鞠躬尽瘁,巾帼不让须眉的才情让人叹服,但喜爱烹饪并且精益求精、乐于分享并没有让那高高的头衔疏远了大家与她的距离;宋美龄虽曾经贵为“第一夫人”,但是并不是追求满汉全席的奢华,更多的只是养身的平淡。
口味或成或淡,或辣或甜,与其看见的人间冷暖、品尝的酸甜苦辣不无关系;挚爱脆爽或喜好软糯,追求精致或简易即可,都彰显其个人品性、为人处世的喜好。
人们常说看一本她的书便读懂一个人,但是最能体现她经历和品性的是那舌尖上的美食,从她舌尖上的美食或者灶台上的芳华可以读出她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众多民国才女已经随着历史的长河香消玉殒,留下的只有叹息与怀念。书卷中的点滴也许并不能满足好奇者的求知欲,何不从那舌尖上味蕾中寻找那未知的她。
萧红曾说:“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是笨重的。”不管是拼死抗争的她们,还是偶露峥嵘的她们,还是身世凄凉的她们,人们几乎都能窥见她们为自身价值的追求。
在20世纪灿若群星的天空中,她们构成了一道令人敬仰的风景。在这片风景中,有她们的优雅与才情,有她们的傲然气韵。
那一个个高贵的灵魂背后,因为对世俗的关注,使得她们自身多了一份人气,多了一份亲切,这入气和亲切如同荷叶粉蒸肉般鲜肥软糯,如玫瑰白糖伦教糕般晶莹剔透,如三杯鸡般美味至极,如姜汁鲤鱼般色泽鲜亮,如可丽饼般浓情蜜意……
冰心一生弘扬爱的哲学,也曾花费大量笔墨深入地介绍自家的茶食;张爱玲凭着机敏的头脑把女人做了糖醋排骨和粉蒸肉的区分,其作品的透彻以及人情的练达程度仅归她所有;在20世纪的文坛,一生凄苦的萧红也念念不忘那提篮人,以及篮中的长面包、圆面包……
光阴荏苒,转眼间20世纪的那段岁月飘忽远逝,如今,似乎那样的传奇、安静以及优雅早就缺失了,或许,对于后世来说,那琐碎的群体记忆早已不重要,更不在于她们曾经或多或少的悲欢离合,而在于后世人们所留下来的个体记忆,这些个体,在看到她们优雅的背影时,定会心弦颤动,走笔之间,行走内心,一如既往。
后人看到了安静的文字,安静的人,却寻到巨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如同冰心爱喝的茉莉花茶,总能在这无涯的世界海洋中慢慢弥散开来,飘向每一个角落,大陆、海洋甚至全世界,让现世的很多人在生活的困窘之时感受到这份馥郁的清香,从而整顿精神,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因而,即使是战乱纷飞的年代,她们都如此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喜好、乐观,或许,偶尔跳跃于世俗的场景中,诸如美食,更能够荡涤人内心的尘垢,这样的力量足够降服一切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