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20世纪20年代
故事开始于喧嚣的20年代,这一时期在很多方面都与90年代极其相似。与90年代一样,20年代也经历了一段时期的经济繁荣,同时也伴随着股市泡沫,并且没有任何通货膨胀的迹象。伺样在那一时期,也有很多振奋人心的新技术产生,乐观主义情绪日渐高涨,人们相信随着时代的进步,美联储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商业周期,并避免大规模的经济衰退。二者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是,20年代的房地产业,无论是民用还是商业,其价格增长都很迅猛。而90年代的房地产价格,只是呈现出温和的增长,投资者将投资都集中在股票市场上,也许是他们对90年代初期的房价下跌仍旧心有余悸。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突然结束,导致了1919—1921年的经济急速衰退。但从1992年开始至1929年间,经济经历了—段迅猛上涨期,GNP(国民生产总值)以年平均5.5%的速度高速增长。与此同时,失业率也由战后萧条期的最高11%下降到20年代后半段的3.5%。虽然GNP在不同年份变化很大——在1922、1923、1926和1929年里强劲增长,而在这其间的其他年份增长相对缓慢,但是消费价格还是保持了相对稳定。
此时,整体经济被三项新技术——电能、电话和汽车所提供的新的投资机会所推动。虽然这三项技术都是19世纪末发明的,但却是在20世纪20年代才被广泛应用,并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角色。一方面,新产品的增加刺激了投资;另一方面,这些新技术的广泛应用也带来了新的消费模式,同样也刺激了投资的增长。随着汽车使用量的不断增加,对修路、汽车服务业和加油中心、石油提炼等行业的投资也在不断加大。另外,它还刺激了在当时来说全新的郊区房地产业的兴起。计算机业的情况与此类似,尽管它是在40年代发明的,但是直到80年代才开始在经济领域中扮演主要角色。
当时,还有一项令人振奋的新科技-一收音机。不过,它直到30年代才被广为应用,对推动经济发展真正发挥重要作用。然而在股票市场,作为顶级制造商和头号播音公司的美国无线电公司却成为一支强劲势力。它的股价由1921年的每股12美元一路飙升到1929年的每股114美元,每股收益率高达73倍。而20年代的收音机就好比90年代的互联网一样,是股票市场的重要板块,每只股票都吸引了大量资本的流人,但是对经济的影响却是在几年后才显现出来。飞机和电影,这两项新技术同样引发了投资热潮。1927年,查尔斯·林德伯格独自驾驶飞机跨越大西洋,刺激了赖特航空工业公司、柯蒂斯、波音公司等众多航空公司的利润增长。与此同时,好莱坞也正在进行一场从无声电影转向有声电影的变革,当大型摄影棚搭建起来的同时,利润也开始大幅上涨。
随着失业率的降低、工资的提高、新产品的普及,以及利润的增长,一种盲目良好的情绪显露出来。股票行情看好,1926年开始投资加速流入股市。于是,在高利润率、经济明显稳步增长和对未来经济走势充满信心的驱使下,股票价格在1926年3月至1929年10月间增长了2.2倍。同样的情况又发生在70年后的美国标准普尔500指数,同样先是在90年代初期温和增长,但随后从1995年开始到2000年呈现出3倍的疯狂增长。
1921—1929年间,股票市场的年平均增长率为18%。与此相比,1990—2000年间,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年平均增长率也达到15.5%。在英国创建多年的信托投资机制在美国也盛行起来,此外,杠杆比率还被允许使用。1928年,有超过200家新的信托投资公司成立,这些公司的总资产合计超过10亿美元。而在3年前,这些信托投资公司的资产合计还不到50万美元。在20世纪20年代,土地和房屋的价格也迅猛增长。1920年时,房屋的抵押贷款为110亿美元,而到1929年时,这个数字达到270亿美元,涨幅相当明显。最终,分期付款这种消费信贷方式在20年代盛行一时,美国消费者开始通过信贷方式来购买汽车、冰箱等大额消费品。
泡沫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人们越来越多地谈论“新时代”。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8年的经济增长和社会繁荣的反映。而由于几个异常因素的存在,使得当时的观察家们也同普通大众一样,对经济的发展态势持乐观态度。其一,是1913年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的创新——“最后贷款人”制度,这一制度使人们相信,美联储能够担当银行方面最后的信用保障,以避免像过去经常出现的由于恐慌心理而导致经济衰退的情况。其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大多数地方处于和平状态,自由贸易范围不断扩大。类似的情况,我们或许在1989年柏林墙倒塌、冷战结束后也能够看到。
当时的另外一个积极因素是,伴随着大公司的不断涌现,企业的新型科学管理模式逐渐推广,尤其是亨利·福特公司生产流水线的引用。这一时期,存货水平的波动被认为是导致商业周期波动的主因之一,存货水平的保证一直困扰着各大公司。与此相比,90年代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广泛应用,存货管理效率大大提高,而关于存货周期与商业周期的讨论也再度出现。尽管最后到2001年时经济开始衰退,但计算机管理仍被看做是有史以来存货管理模式中最锐意的革新之一。
大部分乐观情绪往往都有其理性基础,这一点在泡沫中经常见到。例如,20世纪20年代时期,生产力确实突飞猛进,从1919—1927年间大约提高了50%。同时,美联储的创建,也有助于降低银行信用危机的影响。半个多世纪前,有着悠久历史的英格兰银行就已经学会如何利用“最后贷款人”的作用,来避免银行系统的信用危机,虽然这并不能够打破商业周期。但是,正如我们下面将看到的,当30年代初期的经济危机来临时,美联储阻止银行危机的努力彻底失败。最后,包括汽车、电话、电和收音机等新产品确实成为20世纪人类生活的中枢,它们也都是“网络技术”,就好比现在的互联网。
赫伯特·胡佛在他1928年的总统竞选演讲时说到:“我们美国即将取得征服贫困的最后胜利,这场胜利将超越历史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很快就会在上帝的帮助下,将这个国家的贫困彻底消除。”大多数美国人都赞同他的这一观点。P2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