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杰出的俄罗斯诗人费特，作为大自然的歌手，一生都在讴歌大自然，并写下了很多优美的抒情诗。他的诗笔触细腻生动，风格清丽柔和，具有充实的诗性价值，经受得住任何挑剔的眼光的审视。《费特抒情诗选》精选了费特诗中写自然、爱情、人生、艺术等方面的抒情诗。其中《你那华丽的花冠鲜艳又芬芳》、《狄安娜》等作品以其独特的魅力和音乐性征服了当时文坛许多名家，引起评论界的热烈反响和高度赞赏。

费特作为纯艺术派（即俄国唯美派）的代表人物，创造了不少反映人生、爱情、自然、艺术诸方面的杰作和美的艺术精品，为俄国乃至世界各国古今千千万万的读者提供了具有高尚情感、突出美感的精神食粮，并且在艺术形式方面多有创新，影响了俄国象征派、叶赛宁、普罗科菲耶夫以及“静派”等大批诗人。费特不愧为俄国乃至世界诗坛的一位诗歌大师，对他的译介和研究应更进一步深入。

《费特抒情诗选》——最优美的精神读本，最浪漫的抒情诗歌，用美的形式表现永恒的题材。

《费特抒情诗选》以独特的魅力和音乐性征服世人，再现俄罗斯古典浪漫诗歌的黄金时代。

译者序

自然风景诗

 小燕子

 瀑布

 致云雀

 我知道，你这小孩儿

 一棵忧郁的白桦

 这奇美的画面

 暖洋洋的风儿阵阵轻拂

 我喜爱许多合心合意的事物

 北方的早晨

 猫儿眯缝着眼睛……

 在那十字路口

 天空中飞飘着团团乌云

 我静静地久久伫立

 远方

 通体蓬茸茸的柳树干

 小夜曲

 透过树枝，春日的天空

 温煦的风儿轻轻吹动

 秋天——阴雨绵绵的日子

 南方的春天

 草原的夜沉寂无哗

 夏日的黄昏明丽而宁静

 又是春天……

 酣睡吧……

 睡吧，还只到黎明

 阵阵烈风在田野里……

 湖已沉睡……

 威尼斯之夜

 茂密的菩提树下多么凉爽

 第一朵铃兰

 秋天

 春天那芬芳撩人的愉悦

 草原的黄昏

 蜜蜂

 我爱在喀喀直响的严寒中

 户外的春天

 傍晚

 雾晨

 又一个五月之夜

 南方的夜……

 多么美好的夜！

 春雨

 鲜花

 积雪的街道上脚步声吱吱响

 钟声

 又君临了，那神秘的力量

 白杨

 在庄稼的热浪中黑麦已经成熟

 雨中的夏天

 我等待着。新娘王后……

 多么忧伤！……

 沿着春天牧场的草地

 明镜般的皓月在深蓝的天幕上浮游

 昨天，在阳光中满怀慵倦

 玫瑰

 草原的早晨

 你多么温柔，银色的夜

 春天的暴风雨已荡然无存

 到处都是滚滚乌云……

 春天来临……

 温泉

 秋天

 深邃的苍穹又变得晴朗

 我欢欣，当繁茂的常舂藤

 北风劲吹……

 这清晨，这欣喜

 又一次……

 秋天

 声音尖细的鹭鸶……

 燕群

 花园里百花妍丽

 冬夜有一种光辉和力量

 秋天的玫瑰

 山巅

 杜鹃

 黎明

 在草原的密林深处……

 瞧，夏日正在一天天缩短

 树叶儿瑟瑟颤抖，纷纷凋陨

 周围的一切都已疲惫不堪……

 九月的玫瑰

 回声

 秋天那朝霞的辉煌

 云杉挥舞衣袖遮住我的小路

爱情友情诗

 黑夜和白昼

 我的温迪娜

 我的朋友，语言苍白无力……

 你好，夜！……

 在树林中，在荒野里

 是否很久了……

 静谧的夜，繁星粲粲

 我等待着……

 熠熠霞光中你不要把她惊醒

 请不要离开我

 当冬日的天空点燃繁星……

 我来这里把你探望

 我们驾舟飞驶

 当我幻想回到往昔的良辰

 花语

 乌云

 夜色莹澈，严寒银光闪闪

 你那华丽的花冠鲜艳又芬芳

 春天的遐想

 呢喃的细语，羞怯的呼吸

 人们已入睡……

 南方的女友

 昨天和今天

 湖上的天鹅把脖颈伸入苇丛

 多么幸福：又是深夜，又是我俩

 柳树

 周围的一切五彩缤纷，闹闹嚷嚷

 我梦见那峭壁巉岩的海岸

 我们在唯一的林间小路行走

 昨晚，我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

 一扎旧信

 还有一棵金合欢

 大海和星星

 好似晴朗的夜一片明澈

 致费·伊·丘特切夫

 无须躲避我……

 在窗旁

 春天的月亮

 夜色透亮，花园里洒满盈盈月光

 你已脱离苦海……

 致布尔热斯卡娅

 第二自我

 东方的主题

 当我看见天空中燃起亮丽的朝霞

 又一次翻到了这亲切的几页

 浪漫曲

 炽热的阳光闪烁在椴树高枝

 在皓月的银辉下

 我什么也不想对你说

 当你读到这痛苦的诗句

 我昏昏欲睡……

 请原谅！在幽暗的记忆里

 在昏睡中，在朦胧里……

 我躺在安乐椅上，紧盯着天花板

 不要责备我难以为情

 星河摇摇欲坠……

 爱我吧！只要一遇见

人生哲理诗

 夜空中的风暴

 繁星

 就像蚊蚋迷恋黄昏

 这些思想，这些幻想……

 自由和奴役

 坐到大海边……

 枉然！

 在壁炉旁

 不，你不要等待热情的歌儿

 晚霞正在告别大地

 无题（原诗无题）

 五月之夜

 在繁星中

 死

 微不足道的人

 整个大干世界……

 一颗亮星在群星中显现

 鹌鹑

 致死亡

 又记起了那句易忘的闲话

 蝴蝶

 一切，我现在和过去的一切

 我不需要，不需要昙花一现的幸福

 花炮

 我还在爱，还在苦恼……

 诅咒我们吧……

 黑夜和我，我俩一同呼吸

谈艺赏美诗

 在渴望的普遍游戏中

 请分享我的美梦

 米洛的维纳斯

 给一位女歌唱家

 致一棵幼嫩的橡树

 女浴者

 致丘特切夫

 致普希金纪念碑

 每当面对你浅笑盈盈

 致列·尼·托尔斯泰伯爵

 致普希金纪念碑

 写在丘特切夫诗集上

 我们的语言多么贫乏！……

 如果这晨光使你欢欣

 金刚石

暧洋洋的风儿阵阵轻拂

暖洋洋的风儿阵阵轻拂，

远处的喧哗早已停息，

灰蒙蒙的田野已经睡熟，

牧人也已沉入梦里。

栅栏里一头头犍牛

躺着在慢慢反刍，

稠密的繁星微光幽幽，

闪烁在昏黑的天幕。

只有金色的月轮，

在天空越升越高地浮游，

只有小小的畜群

在躲避看守的狗。

飘浮不定的片片云叶，

投下稀稀疏疏的阴影……

纹丝不动的沉默夜色

仿如白昼一般晴明。

1842

我喜爱许多合心合意的事物

我喜爱许多合心合意的事物，

只是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我最喜欢在河湾里顺水泛舟，

就这样——忘乎所以，

听着滋滋作响的水花打湿的桨叶

所发出的响亮动听的韵律，

再看一看，离岸多远，

前路还有几许，

能否看见远方的火光熠熠……

在一个个水渚沙洲，

那里偶或有迟归的渔火

在闪闪烁烁，

我更喜欢其中的一朵……

红眼睛的野兔

更是令我着魔；

每年春天，高傲的天鹅

伸长脖颈在这一带翱翔，

有时飞速一闪，

在平静的水面降落。

在悬崖峭壁上，

长着一棵阔叶橡树，

青枝绿叶随风摇晃。

多年来那里栖息着一只夜莺！

每当晨曦初露，它就开始歌唱，

甚至深更半夜，

当月亮用柔和如梦的清光，

把水波和树叶镀成银白，

它也不停止歌唱，

而且歌声更加嘹亮。

多少奇思妙想

呼啦涌进我的心房，  这是什么——现实还是梦境？

我是幸福，抑或只是受骗上当？

没有回答……

粼粼细浪在和船尾窃窃诉说，

船桨一动不动，

明澈的天空中启明星高高闪烁。

1842

北方的早晨

北方的早晨——委靡不振，神色暗淡，

懒洋洋地把窗洞映亮；

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灰烟像挂毯，

带着冰屑在屋顶上空静静弥漫。

忙碌的公鸡，在大路上不停地刨土掘翻，

引颈歌唱……长胡子爷爷坐在门坎上，

唉声叹气，画着十字，捏紧指环，

白色的棉絮一片片飞上他的脸庞。

正午降临。上帝啊，我多么爱看

车夫驾驶快速三驾马车向前飞闯，

直到不见踪影……我似乎听见

马铃儿在一片寂静里久久萦响。

1842

猫儿眯缝着眼睛……

猫儿眯缝着眼睛，在咪咪歌唱，

小男孩在地毯上打着瞌睡，

风暴在田野里呼呼作响，

狂风在屋外哗哗劲吹。

“这样躺着，实在懒散，

快快起来，收好玩具！

向我道一声晚安，

然后上床休息。”

小男孩惊醒了。猫儿继续歌唱，

用眼睛把他向前引导，

雪花纷纷飘打在窗上，

风暴在大门外阵阵呼啸。

1842

在那十字路口

在那十字路口，爆竹柳

亭亭玉立，昏昏欲睡……

破旧的小门，在篱笆后

吱吱呀呀，响声轻微。

有什么偷偷溜向一旁，

雪橇在急急飞驰——

问题像铃儿叮当作响：

“你叫什么名字？”

1R49

天空中飞飘着团团乌云

天空中飞飘着团团乌云，

绿叶上闪烁着颗颗珠泪，

没有雨水，玫瑰多么伤心，

而现在朵朵玫瑰笑开花蕾。  雷雨后空气格外新鲜，

人们也呼吸得更加纯净，

在湿漉漉的睫毛下面，

闷热的心胸倏然轻松。

大自然浑身珠光闪闪，

她的盛装更加绿意盈盈，

天上的长虹七彩斑斓，

人们的心头又燃起憧憬。

1843

我静静地久久伫立

我静静地久久伫立，

凝望着远空的星星，

透过黑暗，在我和星星之际，

某种联系悄悄萌生。

我沉思……但不知沉思什么；

神秘的合唱飘入我耳中，

星星们轻轻地颤动、闪烁，

从那时起我就迷恋上星星……

1843

远方

远方腾起一片灰尘，

好似波浪起伏的流云；

是骑者还是行人，

尘雾里无从区分。

我看见一个骑手，

策着烈马向前飞奔，

朋友啊，远方的朋友，

请把我牢记在心！

1843

通体蓬茸茸的柳树干

通体蓬茸茸的柳树干，

繁枝茂叶伸向四方；

芳香馥郁的春天，

张开翅膀，轻轻飞翔。

一片片云彩熠熠辉映，

鸟群般四处游荡，

一个个迷人的美梦，

又一次涌入我的心房。

到处是五彩缤纷的美景，

真叫人目不暇接；

人们过节般群群聚集，喜气盈盈，

欢声笑语不绝。

说不出的神秘渴欲

燃烧成一个美梦——

恼人的春思

掠过每一颗心灵。

1844

P10－19

用美的形式表现永恒的题材——试论费特的抒情诗

费特（1820—11892）是俄国19世纪一位著名的天才诗人，是纯艺术派（又称“唯美派”）的代表人物。他出生于俄罗斯中部的“诗人之乡”奥尔洛夫省，1844年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文学系，此后长期在军队供职，晚年生活于自己的庄园斯捷潘诺夫卡，从事农业、翻译及诗歌创作等活动。费特的一生经历颇为平凡，文学事业也颇为顺利。只有两件事使他一辈子耿耿于怀。

费特的母亲是德国人，在怀上费特后，跟随费特后来的养父宪欣私奔到俄国，费特出生时，其父母尚未举行婚礼。因此，到费特十四岁时，教会出来干涉，不允许他用父姓宪欣，而须改用母亲前夫的姓费特。这件事使诗人大为恼火。直到晚年，诗人名声大噪，才得以复姓宪欣，而众所周知的费特则作为笔名，继续使用。

费特青年时代在赫尔松省军队服务时，曾经与一位家境贫寒的小地主之女玛丽亚·拉兹契倾心相爱。拉兹契年轻美丽，举止端庄，生性拘谨，受过良好的教育，能出色地演奏乐器，还能很好地鉴赏诗歌。她被费特的诗歌深深吸引住了，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费特也狂热地爱上了这位理解他并高度评价自己诗歌的女性。他们的恋情持续了将近两年（1849—1850），但后来费特明确表示无法与她结婚（由于社会地位悬殊——费特出身贵族——他之所以一直想复姓宪欣，除对养父感情较深外，贵族地位和财产也是原因之一，而拉兹契则出身寒门——及其他原因）。就在他拒绝后不久，正当青春妙龄的拉兹契突然死于一场火灾（一说系自焚）。诗人得知后认定是自己一时糊涂造成了拉兹契的悲剧，因此悔恨交加，创巨痛深，并且一辈子刻骨铭心，念念不忘拉兹契的爱，一再写诗表白自己对拉兹契的爱及悔恨之情，直到临死前还写诗表示对拉兹契的怀念。

费特在40年代初即开始发表诗作，创作生涯长达五十年左右，留下了颇为丰富的文学遗产，光是抒情诗就多达八百余首（加上长诗、叙事诗、译诗，多达八百五十余首）。费特的诗在他生前就已得到一批文学家、批评家的高度评价。别林斯基早在1843年就指出：“在莫斯科所有的诗人中，费特先生是最有才气的。”车尔尼雪夫斯基认为费特“有很多短诗，写得很可爱。谁若是不喜欢他，谁就没有诗歌的感觉”。杜勃罗留波夫则认为他“善于捕捉寂静的大自然的瞬息间的变化，善于真实地表现大自然给人的朦胧的、微妙的印象”。谢德林称赞费特的“大多数诗篇新颖别致，而浪漫曲几乎盛行全俄”，涅克拉索夫则指出：“普希金之后的俄罗斯诗人之中，还没有哪一位像费特先生这样给人以如此之多的诗意的享受。”列夫·托尔斯泰是费特的至交及其诗歌的爱好者，他们保持了长达约四分之一世纪的友谊。托尔斯泰盛赞费特才智过人，感谢费特为自己提供了精神食粮，并指出：“我不知道有比你更新、更强的人，正因为如此，我们相互爱慕，因为我们都是像你所说的用心灵来思考的”，甚至在给鲍特金的信中称：“这样大胆而奇妙的抒情笔法，只能属于伟大的诗人，这个好心肠的胖军官从哪儿来的这种本领呢？”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丘特切夫等对费特的诗歌也评价很高。

但与此同时，也不时飞来一些斥责乃至诋毁之声，这一是由于费特那不讨人喜欢的个性，二是由于他那唯美的艺术观及某些政治见解，三是由于他创作题材较为狭窄。

象征派兴起后，把费特和丘特切夫奉为自己的先驱，受到他们较大的影响。20世纪中期的苏联，尽管人们对费特的评价毁誉参半，但费特的影响不容忽视，著名的“静派”（一译“悄声细语派”）诗歌，更是深受费特的影响。时至今日，费特在俄国已是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人们公认：“俄罗斯诗歌有过黄金时代，它是由普希金、丘特切夫、莱蒙托夫、巴拉丁斯基、费特等等诗人的名字来标志的。有过白银时代——这就是勃洛克、安年斯基、叶赛宁、古米廖夫、别雷、勃留索夫等等诗人的时代。”俄国当代著名评论家科日诺夫更具体地指出：“诗人的荣誉是件非常复杂的东西。比方说，普希金在其创作的前半期里是受到异常广泛的推崇的，那时他跟十二月党人有所交往。但一旦普希金上升到世界诗坛的高峰时，他却失却了‘普及性’。至于巴拉丁斯基、丘特切夫和费特等一些卓越诗人，他们是在去世之后过了许多年才真正被人承认为伟大诗人，与普希金并立而无愧。”

由于多方面原因，我国20世纪80年代以前，对费特介绍甚少。近十几年来，才把费特列为与普希金、莱蒙托夫、丘特切夫齐名的大诗人。然而，我国翻译界尤其是学术界，至今对费特诗歌的翻译、研究还不够深入，尽管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致大海——俄国五大诗人诗选》一书已把费特列入五大诗人之一，徐稚芳先生的《俄罗斯诗歌史》、朱宪生先生的《俄罗斯抒情诗史》也对费特作专章专节的介绍，但费特的诗歌至今只有一个单行译本——《费特诗选》（张草纫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收费特抒情诗一百零七首，仅占其八百多首抒情诗的八分之一，对费特的研究也还刚刚起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篇论文。本文拟对费特的诗歌内容及艺术特征进行初步探索，以期抛砖引玉，为促进费特的诗的翻译和研究稍尽绵薄之力。

费特是俄国诗坛“纯艺术派”的代表人物，他在论文学的一些文章中明确提出了自己的唯美观点。他认为：“对艺术家来说事物只有一个方面：即它们的美才是珍贵的”，并声称：“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艺术能对美以外的什么事物感兴趣”，甚至在爱情中他也宣称：“每当面对你浅笑盈盈，／每当触到你目光如醉，／我就把爱情的歌儿唱颂，／不是为你，而是为你那迷人的美”，进而得出结论：“只有歌才需要美，／而美却无须歌”（《每当面对你浅笑盈盈》）。他赞颂金刚石，只是因为金刚石是“永恒之纯美的忠诚卫士”（《金刚石》）；他陶醉于自然界那多彩多姿的瞬间美，也往往是希望自己能“紧紧依偎那一幕幕美的幻象”（《沿着春天牧场的草地》）。

……

整个这一段通感手法与词性活用交错糅和，达到水乳不分的境地。“忧伤如林后的月亮高悬”，既是通感（化无形为有形，心觉变视觉），又是词性活用（“忧伤高悬”），而第一句中此手法应用得更是出神入化：“银铃般的悠远”，既属词性活用（以“银铃般的”修饰“悠远”）与通感手法（把“悠远”化为“银铃般的”，变无形为有形），又非常生动地把主客体融为一体——歌唱家的歌声是如此优美动人，听者沉醉其中，只觉茫茫时空、人与宇宙均已融合为一种“悠远”（“悠远”既可指时间长，也可指空间广），当然这“悠远”因歌唱家歌声之圆润优美而是“银铃般的”。于是听者摆脱了滚滚红尘中千种烦恼、万般苦闷，进入了艺术与美的殿堂，进入了人与宇宙合一的境界。在那里，忧伤也美得好似月亮一般，忧伤与微笑、热泪与柔光和谐地统一在一处。又如：“但有些日子也这样：／秋天在金叶盛装的血里，／寻觅着灼灼燃烧的目光，／和炽热的爱的游戏”（《秋天》）。在这里，利用词性活用与通感手法，把“金叶盛装的林”说成“金叶盛装的血”，把秋天还有的夏日余温说成秋天在“血”里寻觅“炽热的爱的游戏”，寻觅“灼灼燃烧的目光”，从而使主客观完全契合，并深入非理性的世界，直探进秋之生命的深处，也触动了人的灵魂深处。

综上所述，费特作为纯艺术派（即俄国唯美派）的代表人物，创造了不少反映人生、爱情、自然、艺术诸方面的杰作和美的艺术精品，为俄国乃至世界各国古今千千万万的读者提供了具有高尚情感、突出美感的精神食粮，并且在艺术形式方面多有创新，影响了俄国象征派、叶赛宁、普罗科菲耶夫以及“静派”等大批诗人。费特不愧为俄国乃至世界诗坛的一位诗歌大师，对他的译介和研究应更进一步深入。

曾思艺

在莫斯科所有的诗人中，费特先生是最有才气的。

——别林斯基

费特有很多短诗，写得很可爱。谁若是不喜欢他，谁就没有诗歌的感觉。

——车尔尼雷夫斯基

善于捕捉寂静的大自然的瞬息间的变化，善于真实地表现大自然给人的朦胧的、微妙的印象。

——杜勃罗留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