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新颖的，并且是出人意料地有趣的科学小说。

小说在塑造蕾娜这一现代女性形象的同时，通俗形象地普及了氧化氮在生物医学领域的应用知识及性受之有愧不孕中的奥妙之处，并详尽描绘了美国创新企业的上市过程，使读者能从中获得很多社会和科学方面的知识。小说语言风趣幽默，是一部独特的将科学与文学成功结合的佳作。

小说主人公蕾娜，出生在印度，是美国布兰德斯大学的化学专业博士后。为了开发“NO”在男性性功能治疗的实际应用，她前往以色列耶路撒冷。在工作中，蕾娜与其科研搭档以色列男青年杰夫塔相识。在携手完成研究项目的过程中，他们克服不同民族和不同宗教背景在障碍，相恋相爱，结婚生子。回美国以后，蕾娜和一群志同道合者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将研究成果转化为产品。为了上市集资，这些科学家与金融、证券业打起了交道，经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事业成功的同时，蕾娜的婚姻却亮起了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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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在布朗德(Brandeis)把鸡巴搞硬，到底是想干什么呀?”菲里斯·富兰肯沙勒捏着嗓子比划说。“真够烦人的，”他用降八度调子叹了口气，一屁股坐进自己最中意的休闲椅子里，满脸的倦容。“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职责范围内还包括拍马屁。他们管那叫‘筹款’，说穿了，不就是讨好那帮说话冒失、举止粗俗的老女人嘛。我答应做布朗德全职教授的时候，还以为他们看中了本人杰出的科研才能，看中了本人极富洞察力的教学方法，看中了本人体贴周全的团队精神……”

“行了，菲里斯，”他太太雪莉打断他的话，她本能地捂住嘴巴，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咱们俩都知道你那些优点。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烦?宴会上出啥事了?你在说谁呢?”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他一下。

“‘把鸡巴搞硬，’亏她说得出口!我正给同桌的人解释目前的研究项目——氧化氮的研究工作，你知道的。‘别讲得拖泥带水，要讲得令人兴奋，’阿特——那个开发部的头头，娃娃脸，脖子上老系条棱纹布领带——跟大伙这么说，说完，就让我们到校友基金去弄钱，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怎么样，砸锅了吧。让我说这叫自作自受，该他自己干的事，硬叫研究人员替他去干。他管我们叫‘大明星’。你说他怎么会以为我们吃……他这一套?再就是那个女人!”

富兰肯沙勒停住话，气呼呼地喘了口气，明显是上气没接住下气的样子。

“先把睡帽戴上，”雪莉说着话向厨房走去，“然后再跟我讲你那些事好。”

“啊，”菲里斯小心翼翼地呷着冒热气的牛奶，奶里面加了桂皮，加的量不多不少刚好够味，还滴了整整三滴香草精——雪莉·富兰肯沙勒积数年之经验发现，这种喝法对她丈夫能起到最有效的催眠作用。可是，当他把头抬起来左右摇晃的时候，脸上仍旧一副气呼呼的表情。“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哪儿讲错了。起码，我没犯明显的错误吧。我大可以跟他们讲，氧化氮是全球大规模的工业污染气体，”他又老调重弹，从煞有介事的演讲突然变成了兴致勃勃的推销，“但是最近，布朗德大学罗塞斯第基础医学研究中心(Rosenstiel Basic Medical Sci—ences Research(；enter)的大科学家们，如在座的各位，发现人体细胞是通过NO这种定时精确的小不丁点气体来进行沟通的。我还可以跟他们说，NO可存在有三种不同的氧化还原形式：正负转换或是中性……”

“你要那么讲，听众早跑光了。”雪莉对丈夫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就是!与此相反，我选择了言简意赅。我只对他们说，不要把氧化氮，就是NO，和氧化亚氮，也就是N2O，俗话说就是笑气搞混喽!但我不能讲到这儿就打住，对吧?”

雪莉摇了摇头，同情之心溢于言表。

“我想自己就是那会儿说漏嘴的。我当老师的本能占了上风。我对他们说，NO这些小不丁点气体在部分生物属性之间充当媒介的角色，而这部分生物属性范围超广，从具毁灭性的肿瘤细胞，到……”他慢慢停住话，并露出一丝苦笑。“本来可以说‘到对血压的控制’并就此打住。可我说的是，‘到阴茎的勃起。’筹款的人不是建议说要把研究项目讲得令人兴奋嘛，阴茎勃起肯定令人兴奋。但请注意：‘把鸡巴搞硬’这种话绝对不是出自本教授之口!”富兰肯沙勒往床头一靠，吞下好几口牛奶。“我原准备再补充一句话，这句话没有冒犯种族和性别的意思，那就是这项工作正由一位女博士后在做，而这位女博士后还是位印度人，哼，这个小悍妇……”

“菲里斯!”

“对不起，”他仰起脖子把牛奶喝了个精光，想以此掩盖自己的悔悟之意，“可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真把我气坏了。所以我干脆闭上嘴巴。反正是阿特组织的宴会，他会来救场的。我为什么非得跟他们讲蕾娜·克里斯南的事呵?说我会派她去耶路撒冷的哈德萨(Hadas—sah)和戴卫逊一起工作几个月?”他眯起双眼，“我是不是在本人配偶的眼睛里看到了反对的意思?”

他太太听出这句玩笑话软牛带刺。“反对?怎么会反对。当然哕，你大可以把话讲得委婉一点，大可以不去展示你的阴茎勃起……”

“雪莉!求求你了。”

她举起手：“你今晚太没耐心。让我把话说完嘛。我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可以引导听众循序渐进，而不是突然炫耀你们对阴茎勃起所做的研究。”

“太聪明了。”富兰肯沙勒毫不掩饰话中的嘲讽之意，“那你会用什么曲里拐弯的方式来讲这件事呢?”

“哦，”她轻松地一挥手，“我会从公牛具伸缩性的阴茎肌肉讲起。坦白地说，‘伸缩性’这个词不够抢眼，也没那么令人兴奋——比起你在餐桌上讲的那些话。”她探过身，拍了拍丈夫的手，“我会把吉莱斯皮(Gillespie)对nanc神经的研究和对神经传递的兴趣提纲挈领地讲一下，然后再提一下他为什么选公牛的阴茎肌肉做研究。他这么做的唯一理由，就是那个部位的这种神经特别发达。”

“还让不让人活了。”富兰肯沙勒呼出一口长气。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夸她，雪莉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也就把它当成好话来听。富兰肯沙勒深感惊讶，自己的太太——一个八辈子都当不了科学家的人，竟然记得他本人对NO感兴趣的始因。他跟她说过这件事。这得从他当时读的一些关于nanc神经的文章说起。他跟她解释过——可那也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他说，当苏格兰的吉莱斯皮在非肾上腺素能和非胆碱能(nanc)神经——nanc信号——中寻找未知的神经递质的时候，发现他要找的东西和纽约的费高(Robert Furchgott)在血管内皮细胞中发现的不稳定神秘物质竟是同一种东西。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件事?费高给他的内皮细胞舒张因子一一人体内控制血压的一种基本介质，到目前为止仍然未被检测到——起名叫EDRF。最后发现，造成以上两种现象的成因，都是简单的双原子分子氧化氮。富兰肯沙勒便是在这个时候粉墨登场：血液流量也是阴茎勃起不可缺少的因素，在该区域，NO恰好也是关键。NO在人体内如何生成以及它的运送轨迹便成了那位印度博士后在实验室里的研究课题。蕾娜·克里斯南的任务是铺路，以便NO在临床上发挥真正作用。

“可以是可以，”他说，对太太的骄傲令他的火气消了下来，“可我要是采用了你温和婉转的路数，等我讲到阴茎勃起的研究时，不论是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还是宴会上其他人，早都开小差了。再说了，亲爱的，我是为布朗德筹款，又不是为格拉斯哥或纽约的某个人要钱。不说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该睡了。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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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这个书名，大部分读者都会把它念成“不”，并把它理解为否定词。但把NO全部大写——两个字母分开来念——它又成了简单的双原子分子氧化氮的化学分子式，该分子在一九九二年被多学科杂志《科学》(Science)命名为当年的“明星分子”，同期杂志的封面标题为“Just say NO”。到了后来，这一点变得越来越清楚，这两种意思都和本书有关，而本书是我科学题材小说四部曲的第四部。

与科幻小说截然不同，科学题材小说是一种相当少见的文学体裁，它以真实、至少是貌似真实的学科为基础。我除了把时间往前挪动了一点(为了符合故事情节)，该书对新发现的这种NOt的主要生物特性没有做任何杜撰。就此意义而言，书中的科学家、企业家和律师等主要人物的行为举止也没有做任何杜撰。他们也许不是真有其人，但这些人的生活态度和习惯却是有章可寻的。

目前，化学恐惧症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但作为一名化学家，我还是无法抵御这种诱惑，我无法不把NO看作是了不起的发现。事实上，氧化氮(NO)——一种工业气体和大气环境的污染源(该发现获得了一九九五年化学诺贝尔奖)——确实在人体内起着异常复杂的作用，它在人体内(不停地生成)充当生物信使分子，许多步骤都要依靠它来完成，其作用范围大得惊人，阴茎勃起便是其中之一。而这一点，反过来，又让我把男性功能性阳痿的治疗方法作为手段，用它来描写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在现代生物医学研究中所扮演的角色。

目前，勃起功能障碍的研究正围绕一个叫MUSE(MedicatedUrethral System for Erection的缩写词)的仪器在进行，这个仪器是VIVUS股份有限公司发明的，该公司成立于九十年代，公司所在地是加利福尼亚。MUSE的发明者和VIVUS公司的创始人／主席，Virgil Place博士，把没有发表的一些关于治疗男性阳痿的材料慷慨地提供给我，我将它们编进了我的故事里。但提请读者注意：我小说里描写的MUSA(Medicated Unit for Sexual Arousal，并且是香蕉所属植物的名称)，特别是它与NONOates(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最近发表的一篇文章，对这类氧化氮释放因子作了描述)结合在一起的使用方法，绝对不应该被看作是对勃起功能障碍治疗方法的认同。

由于我自己对繁殖生物学所作的贡献主要集中在女人身上，而不是男人身上，所以，我忍不住要在书中介绍第二种生物科技的发展成果，那就是排卵期的预测功能——我目前在斯坦福大学授课的主要内容。书中虚构的“测卵魔棒”及其电化学的使用方法，是以ConceptionTechnology股份有限公司的部分发明作为基础的，该公司位于科罗拉多州的Fort Collins。但这儿同样提请读者注意：照搬书中魔棒的使用方式而怀上了孩子、或生下来的孩子性别未能如愿，本人概不予负责。

专门做学问的科学家，他们的文化修养及道德观念是部落式的。像大多数这种行为，科学界的部落文化是通过榜样的作用，通过带徒弟的形式，也就是通过导师／门生这种关系得以形成，是通过知识分子间的潜移默化，而不是通过课本或上课学到的。科学部落里的成员很少对外界讲他们的文化习俗，不讲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们签署了保密条约，也不是因为个人那套固定的文化习惯很难表达清楚，不讲的原因，是因为做学问的科学家对与外行谈话一般不感兴趣。在科学界，业务上的晋级和嘉奖只取决于同事间的认同，不取决于和外界的交流，也不取决于外行的批准。

作为长期居住在这个部落里的人，我一直设法利用科学题材小说这个媒介来缩小科学界与现代社会其他亚文化群——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和最引人注目的整体文化群落之间日益扩大的鸿沟。到目前为止，我的小说主要着眼于学术界，但在本书中，我踏入了生物医学的领域，该领域也有大批激动人心的科研项目及其怪异的行径。在《NO》这本书中，我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个亚文化群，现代科学和这个亚文化群的关系有时候处得不是很容易：企业界一一说的更具体一点，就是那些规模不大、有创业精神、有搞科研动力的公司，这些公司有时被通称为生物高科技公司。

作为几家这类公司的创始人、前高级职员和董事，以及偶尔对这’些公司指手画脚的讨厌鬼——身兼大学教授——我对这类公司非常熟悉。再有一点，与“大型”企业截然不同，八九十年代成立的生物科技公司是从学术界诞生的，这是美国特有的一种现象(很多公司就在我家后院——旧金山海湾地区)。因为生物科技公司知识的根在教育机构，因此它们导致了一系列有争议的问题，这些问题是在三方相互影响下产生的。这三方就是追求利润的公司和所谓没有利润的院校以及(不切实际的)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科学家本人。这些问题造成了无数法律、哲学及道德层面上的辩论，这些辩论不仅会继续影响学术界进行科学研究的方法，也会影响科学在整个经济文化群落的传播方式。

我在本书中着眼的另一个问题是家长制现象，这种现象在科学界蔚然成风，我小说中的虚拟人物，这些人物有时又不乏真实性，便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打转。在我的小说中，我每次都回归到两性问题：妇女在男性占统治地位的科学界受到贬低的历史事实，以及当代妇女，也有一些男人，想改变这种状态的企图。怪不得我书中的大多数女性角色属“独立自主”型——在某些人看来，这也许是个贬义词，但在我的眼里，这是最高的称颂。

现代科学舞台上有一个引入注目的现象，那就是美国学术界的实验室亚裔化的倾向：某些学科现在是以亚洲人为代表，像化学和工程学，很多美国大学的研究生也大多是亚洲人。在很多高等院校，超过一半的博士后(研究机构里被剥削最厉害但也最有生产力的那部分人)是在亚洲接受的大学教育。最初，压倒多数的是印度人和日本人，自七十年代以后，中国人以及偶尔来访的韩国学者和移民赶超了上来。

我特别感兴趣的，是来自印度的妇女所面临的挑战，蕾娜·克里斯南，《NO》书中的女主角，便是这些妇女的典型代表。由于她们在本国是以英语接受的教育，所以她们没有像在美国工作的中国科学家或日本科学家那样遭遇到明显的语言问题。但就像当代美国科学界所有的亚洲女性一样，印度女性受到了三重贬低：作为女性在历史上一直由男性占统治地位的领域里工作；作为有色人种的外国人在这个领域里工作(就算她们入籍成了美国公民也没用)；最后，就是她们来自的那种文化，在那种文化里，妇女的角色是被明确定位的。在此进程中，她们最终失去了部分本土文化，但却没有获得让人接受的新文化。蕾娜·克里斯南所展示的，就是面对复杂冲突的这些妇女的灵魂得以净化的过程。一方面，蕾娜对传统印度家庭的要求讨价还价，另一方面，她又在完全现代化的美国科研环境和一个定位模糊的以色列项目之间穿梭往来，她所面对的是分歧巨大的亚文化群之间的沟通问题。而这也正是我书中所有人物所面临的挑战——尤其是我，由移民来美国的科学家变成了用第二母语写作的小说家。

卡尔·杰拉西(Carl Djerassi)

国际知名的口服避孕药之父写的一本关于“威而刚”背后的高风险生化科技工业及科学的令人无法抗拒的小说。

——美国《旧金山周日观察家》和《纪事》书评

被旧金山《周日观察家》和《纪事》选为“1998年最好的一本书”。  杰拉西的第五本小说巧妙地预想了“威而刚”，《NO》这本书读起来让人非常愉快。

——美国《新科学家》杂志

读者将被这本书深入探索的生物学以及从关于性科学的阅读中感到的欢愉而深深吸引。

——美国《自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