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是夏洛蒂的第二部小说。她借一个出身寒微的年轻女子奋斗的经历,抒发了自己胸中的积愫,深深打动了当时的读者。小说于的独特之处不仅在于小说的真实性和强烈的感染力,还在于小说塑造了一个不屈于世俗压力,独立自主,积极进取的女性形象。书中简·爱对罗切斯特的爱情故事,生动地展现了的那火一样的热情和赤诚的心灵,强烈地透露出她的爱情观。她蔑视权贵的骄横,嘲笑他们的愚蠢,显示出自强自立的人格和美好的理想;她大胆地爱自己所爱,然而当她发现自己所爱之人还有妻子的时候,又毅然离开她所留恋的人和地方。该小说要表达的,即妇女不甘于社会指定她们的地位而要求在工作上以至婚姻上独立平等的思想,这在当时,对英国文坛是一大震动。
简·爱自幼父母双亡,投靠冷酷的舅母,但舅母无情地抛弃了她。她在一所慈善学校做了六年的学生和两年的教师。十八岁时,简·爱受聘到桑菲尔德府学当家庭教师,认识了主人罗切斯特。两人都被对方独特的气质和丰富的感情所吸引,于是不顾身份和地位的巨大差距深深相爱了。正当他们举行婚礼时,有人证明罗切斯特的前妻还活着。简·爱知道他们不可能有平等的婚姻,于是选择了离开。后来,简·爱意外遇见了她的表兄妹们,并从叔叔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但她无法抵御对罗切斯特的刻骨思念,于是便回到了已经失去了财富、身体也遭到火灾严重摧残的罗切斯特身边,毅然跟他结婚。在爱的沐浴下,罗切斯特找回了幸福和健康。
第一章
那天,再出去散步是不可能的了。没错,早上我们还在光秃秃的灌木林中漫步了一个小时,可是打从吃午饭起(只要没有客人,里德太太总是很早吃午饭),就刮起了冬日凛冽的寒风,随之而来的是阴沉的乌云和透骨的冷雨,这一来,自然也就没法再到户外去活动了。
这倒让我高兴,我一向不喜欢远出散步,尤其是在寒冷的下午。我觉得,在阴冷的黄昏时分回家实在可怕,手指脚趾冻僵了不说,还要挨保姆贝茜的责骂,弄得心里挺不痛快的。再说,自己觉得身体又比里德家的伊丽莎、约翰和乔治安娜都纤弱,也感到低人一等。
我刚才提到的伊丽莎、约翰和乔治安娜,这时都在客厅里,正团团围在他们的妈妈身边。里德太太斜靠在炉边的一张沙发上,让几个宝贝儿女簇拥着(这会儿既没争吵,也没哭闹),看上去非常快活。我嘛,她是不让和他们这样聚在一起的。她说,她很遗憾,不得不叫我离他们远一点,除非她从贝茜口中听到而且自己亲眼目睹,我确实是在认认真真地努力养成一种更加天真随和的性情,更加活泼可爱的举止——也就是说,更加轻松、坦率、自然一些——要不,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我享受到只有那些知足快乐的小孩才配享受的待遇的。
“贝茜说我干了什么啦?”我问。
“简,我可不喜欢爱找岔子和寻根究底的人;再说,一个小孩子家竟敢这样对大人回嘴,实在有点不应该。找个地方坐着去。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就别作声。”
客厅隔壁是一间小小的早餐室。我溜进那间屋子。那儿有个书架。我很快就找了一本书,特意挑了一本有很多插图的。我爬上窗座,缩起双脚,像土耳其人那样盘腿坐着,把波纹厚呢的红窗帘拉得差不多合拢,于是我就像供奉在这神龛似的双倍隐蔽的地方。
褶裥重重的猩红窗帘挡住了我右边的视线,左边却是明亮的玻璃窗,它保护着我,使我免受这十一月阴冷天气的侵袭,又不把我跟它完全隔绝。在翻书页的当儿,我偶尔眺望一下冬日午后的景色。远处,只见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近处,是湿漉漉的草地和风雨摧打下的树丛。连绵不断的冷雨,在一阵阵凄厉寒风的驱赶下横扫而过。
我重又低头看我的书——我看的是比尤伊克插图的《英国禽鸟史》。一般来说,我对这本书的文字部分不大感兴趣,但是有几页导言,虽说我还是个孩子,倒也不能当作空页一翻而过。其中讲到海鸟经常栖息的地方,讲到只有海鸟居住的“孤寂的岩石和海岬”,讲到挪威的海岸,从最南端的林讷斯内斯角到最北的北角,星罗棋布着无数岛屿——
那里北冰洋卷起巨大的漩涡,
在极地荒凉的岛屿周围咆哮,
还有大西洋汹涌澎湃的波涛,
注入风狂雨暴的赫布里底群岛。
不能不加注意就一翻而过的,还有讲到拉普兰、西伯利亚、斯匹次卑尔根、新地岛、冰岛和格陵兰的荒凉海岸的地方,还有“那辽阔无垠的北极地带,那些一片冷寂、渺无人烟的地区,那儿常年雪积冰封,经过千百个严冬的积聚,已经成了一片坚实的冰原,晶莹光亮,就像阿尔卑斯山上层层叠叠的高峰,环绕地极,使得严寒更加集中起它的无穷威力”。对这些一片惨白的区域,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它虽然蒙蒙咙咙,像所有依稀浮现在孩子脑海中那些似懂非懂的概念,但又出奇地生动。这儿页导言里的文字,和后面的插图有着密切关系,使得那些屹立在波涛汹涌、浪花飞溅的大海中的礁石,搁浅在荒凉海岸上的破船,还有那从云缝间俯视着沉舟的幽灵般的冷月,都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我说不出在那片冷冷清清的墓地上,笼罩着一种什么情调,那里有刻有碑文的墓碑,一扇大门,两棵树,破墙围着的低矮地面,还有一弯初升的新月,表明已是黄昏时分。
两艘船停泊在滞凝不动的海面上,我相信那准是海上的幽灵。
魔鬼从后面按住窃贼背上的包裹,我赶紧把这一页翻了过去。这情景太可怕了。
这一幅也一样,头上长角的黑色怪物高坐在岩顶上,望着远处一群围着绞架的人。
每幅画都在讲述一个故事。对我这么个理解力还不强,鉴赏力也不够的孩子来说,常觉得它们神秘莫测,不过也感到十分有趣,就跟贝茜有时候讲的故事一样。在冬天的夜晚,碰上她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把熨衣桌搬到儿童室的壁炉旁,让我们坐在周围。她一边熨平里德太太的挑花褶边,把她的睡帽帽檐熨出褶裥,一边就讲些爱情和冒险的小故事,来满足我们这些全神贯注、急着要听故事的小听众。这些小故事大多来自古老的神话和更古老的谣曲,或者是(我后来发现),来自《帕美拉》和《莫兰伯爵亨利》。
在我的膝头摊着比尤伊克的书时,那会儿我真快活,至少在我是如此。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来打扰我,可偏偏这么快就有人来打扰了。早餐室的门给打开了。
“嘿!忧郁小姐!”约翰·里德的声音在叫唤。接着他突然停下不作声了,发现房间里显然没有人。
“见鬼,她上哪儿去了?”他接着说:“丽茜!乔琪!(他在叫他的姐妹)琼不在这儿。告诉妈妈,她跑到外面雨地里去了——这个坏东西!”
“幸亏我拉上了窗帘。”我心里想,同时急切地希望他不会发现我藏身的地方。靠约翰·里德自己是一定发现不了的,他这人眼睛不尖,头脑也欠灵。可是伊丽莎刚往门里一探头,就马上说道:
“她在窗座上呢。准是的,杰克。”
我赶紧跑了出来,我一想到会让这个杰克给硬拖出来就吓得发抖。
“你有什么事吗?”我局促不安地问道。
“应该说‘你有什么事吗,里德少爷?’”这就是他的回答。“我要你过来。”说着他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做了个手势,示意要我过去站在他面前。
约翰·里德是个十四岁的学生,比我大四岁,我才十岁。按他的年龄来说,他长得可以说过于高大肥胖,肤色灰暗,显得不健康,他脸盘宽大,粗眉大眼,腿肥臂壮,手脚都很大。他吃起饭来总是狼吞虎咽的,结果弄得肝火很旺,两眼昏花,双颊松垂。眼下,他本该在学校里,可是他妈妈把他接回家来已住了一两个月,说是“因为他身体不好”。他的老师迈尔斯先生断言,只要他家里少给他送点糕饼甜食去,他准能过得很好。可是做母亲的却听不进这种刺耳的意见,宁愿抱着比较高雅的看法,把约翰的脸色不好归因于用功过度,或许还归因于想家。
约翰对他的母亲和姐妹没有多少感情,对我则抱有一种恶感。他欺侮我,虐待我,一星期绝不是两三次,也不止一天一两回,而是连续不断。我身上的每根神经都怕他,只要他一走近我,我骨头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会吓得直抽搐。有时候我都被他给吓呆了,因为无论他恫吓也罢,折磨也罢,我都无处申诉。仆人们都不愿意为帮我对付他而得罪了他们的小主人。里德太太对此则完全装聋作哑,她从来看不见他打我,也从来听不见他骂我,虽然他经常当着她的面打我骂我。不用说,他背着她汀我骂我的次数就更多了。
我已经对约翰顺从惯了,于是便走到他椅子的跟前。他朝我伸出了舌头,足足有三分钟之久,就差没伸断舌根。我知道他就要动手打我了,一边心里担心着挨打,一边凝神打量着这就要动手打我的人那副丑陋可厌的嘴脸。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从我脸上看出了我的心思,因为他二舌没说,突然狠狠地给了我一拳。我一个踉跄,从他椅子跟前倒退了一两步才站稳身子。P3-7
人类正在经历着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作为精神产品的图书也不例外。读者面对品种繁多、应接不暇的图书信息,同样面临如何选择的窘境。即便是面对数百部在文学史上地位显赫的经典名著,选择也一样无法回避。
2006年,美国《读者文摘》和《纽约时报》组织欧、亚、美、澳、非五大洲的十万读者进行投票,评选出了世界十部文学经典。2007年,英国《泰晤士报》报道,英、美和澳洲的125位作家应邀从五百多部最受读者喜爱的文学作品中评选出他们心目中最值得阅读的十部经典。另外,《泰晤士报》还通过读者问卷调查,让英国读者选出他们心目中的十大经典名著。在这些经典名著榜单中,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安娜·卡列尼娜》,法国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司汤达的《红与黑》,英国作家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等,赫然在列。毫无疑问,这些作品代表了欧美国家最具世界性、最受读者欢迎的文学经典。
为了方便我国读者选择自己必读的世界文学名著,我社决定推出上海文艺版的“世界十大文学名著”。
在参照上述种种“十大文学经典”榜单的基础上,我们征求了国内众多实力派作家和著名文学翻译家的意见,选择了十部真正称得上“经典中的经典”的世界文学精品。同时,我们坚持“名著配名译”的原则,避免急功近利、粗制滥造,以致貽害读者与后人。
我们衷心期望,放在您面前的这套“世界十大文学名著”不仅能为我国读者打开一道进入世界文学殿堂的大门,而且由此将读者引向一个更为广阔、有益的文学天地。
上海文艺出版社
“世界十大文学名著”编辑组
二00七年八月
《简·爱》第一版没有必要写序,所以我没有写;这第二版则需要说几句致谢的话,作一点凌杂的说明了。
我应当向三方面表示谢意。
感谢读者,用宽容的耳朵倾听了一个朴实无华的故事。
感谢报界,用真诚的赞许对一个默默无闻的有志者敞开了公正的园地。
感谢我的出版商,用他们的眼光,他们的魄力,他们的求实精神和坦诚慷慨,为一个无人推荐的无名作者提供了帮助。
对我来说,报界和读者还只是模糊的形象,所以我只得笼统地向他们表示感谢;而我的出版商却是清晰明确的,还有那些宽厚的评论家也是清晰明确的,他们鼓励我,只有豁达高尚的人才懂得那样鼓励一个苦苦奋斗的陌生人。对他们,也即我的出版商和杰出的评论家们,我要诚挚地说,先生们,我由衷地感谢你们。
对那些一直帮助我、赞许我的人表示过这样的谢忱后,我要转向另一种人,就我所知,他们为数极少,但也不能因此就忽视他们。我指的是少数几个畏首畏尾或者吹毛求疵的人,他们对类似《简·爱》这样的书的倾向疑虑重重。在他们看来,凡是不同寻常的事物都是错误的,在他们听来,在任何对盲从——这个坏事之源——的抗议中,都有着对虔信——这位上帝在人间的摄政王——的侮辱。我要向这些疑虑者指出一些明显的区别,我愿提醒他们注意一些简单的真理。
习俗不等于道德,伪善不等于宗教,抨击前者不等于谴责后者。揭去法利赛人脸上的假面具,不等于向荆冠举起不敬的手。
这两类事情和行为都是截然相反的。它们之间的差异正如善恶之间的不同一般。人们老是把它们混淆起来,而它们是绝不应该混为一谈的。表面现象不应该误认为事实真相,只会取悦和抬高少数人的狭隘的世俗观念,不应该用来取代拯救世界的基督教义。我再重复一遍,这两者之间是有不同的;在它们之间清楚醒目地画一条分界线,是一件好事而不是坏事。
世人也许不喜欢看到这些概念给分开,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于把它们混淆起来,觉得把表面的虚饰当作真正的价值——让刷白的墙壁来证实殿堂的圣洁——是很方便的。世人也许会憎恶那种敢于探究和暴露、敢于刮去镀金使之露出里面的贱金属、敢于挖开墓穴使之现出里面的尸骸的人,但憎恶归憎恶,世人还是受惠于他。
亚哈不喜欢米该雅,因为米该雅为他作预言从不说吉语,单说凶言;也许他更喜欢基拿拿那个善于谄媚的儿子西底家;但是,如果当时亚哈不听谄言而听听忠告,他也许能逃过一场流血的惨死。
在我们自己的这个时代,也有这么一个人,他的话就不是为迎合那些爱听好话的耳朵说的。我认为,他在社会上大人物的面前,就像音拉的儿子在犹大和以色列诸王的面前一样。他说出的真理同样非常深刻,他的话同样有着先知般的力量,能击中要害,他的神态也和音拉的儿子一样大胆无畏。写《名利场》的这位讽刺家在上层社会中受到赞扬么?我不敢说。不过我认为,被他投掷过讽刺的火药,照射过谴责的电光的那些人,如果其中一些能及时接受他的警告,那他们和他们的子孙,也许还能逃脱基列的拉末城下的厄运哩。
我为什么要提到这个人呢?读者啊,我之所以提到他,是因为我认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位比他同时代人已经承认的更为渊博、更加杰出的智者;因为我把他看作是当今的第一位社会改革家,一位匡正时弊的志士仁人队伍的当然领袖;因为我认为,评论他作品的人至今还没有找到适合于他的比喻,没有找到恰如其分地描述他的才华的语言。他们说他像菲尔丁,他们谈到他的才智、幽默和诙谐的能力。说他像菲尔丁,就像说雄鹰像秃鹫一样。菲尔丁会扑向腐尸,而萨克雷却从来不会。他的才智是杰出的,他的幽默是迷人的,然而,这两者与他严肃的气质之间的关系,就像嬉戏在夏云边上的片状闪电与暗藏在云层深处致命的电光。最后,我之所以要提到萨克雷先生,是因为我要把这第二版的《简·爱》敬献给他——如果他愿意接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馈赠的话。
柯勒·贝尔
1847年12月21日
在世俗欲望的喧嚣之中,经典的声音何其微弱。然而心的呼唤与回应是不受干扰的,这种运动超越时空。当异国幽灵的身影再次显现之时,古老的中华大地屏气凝神。祝贺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世界十大文学名著”。
——残雪
什么是经典作品?那就是不同时代、不同民族和不同文化的读者,都可以在这些作品里读到自己的感受,好比是在别人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形象。
——余华
阅读经典,减少浮躁,沉潜历史,爱益无穷。
——王蒙
读过十大名著,犹如拥有一笔财富!
——莫言
读十部伟大的书,做一个高贵的人。
——周国平
每当阅读文学经典的时候,我就非常兴奋,仿佛自己将面对一个很盛大的节日,非常的愉悦!
——王安忆
经典的光芒穿越时空,永远照耀文学的后来者。
——苏童